「萱兒。」
就在這時,房門被人輕輕推開,江延懷走了進來。他看到孟雨萱正在繡嫁衣,眼中閃過一抹心疼。
「怎麼還在忙?早些休息吧。」他走到孟雨萱身邊,輕聲說道。
「延懷哥哥。」孟雨萱放下手中的針線,抬起頭,看著江延懷,眼中滿是複雜的情緒。
「你真的要娶趙霽月嗎?」她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江延懷沉默了片刻,然後伸手將孟雨萱攬入懷中,在她耳邊低聲說道:「萱兒,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他的聲音溫柔而堅定,仿佛帶著某種魔力,讓孟雨萱原本慌亂的心漸漸平靜下來。她靠在江延懷懷裡,感受著來自他身上的溫暖,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動。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被人猛地推開,老嬤嬤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看到眼前這一幕,頓時愣住了。
「你們……」
老嬤嬤指著江延懷和孟雨萱,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江延懷和孟雨萱聽到聲音,也連忙離開,臉上都有些尷尬。
「嬤嬤,您怎麼來了?」江延懷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悅。
老嬤嬤沒有理會江延懷,只是瞪著孟雨萱,眼中滿是怒火,「你還有臉問?我問你,你是不是忘了我們來京城的目的了?」
孟雨萱被老嬤嬤這突如其來的質問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嬤嬤,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老嬤嬤冷笑一聲,「我告訴你,恆蓮那個賤人,後日就要陪駕去溫泉宮,到時候,就是我們動手的最佳時機!」
孟雨萱聞言,心中一驚,下意識地看向江延懷。
「延懷哥哥……」
江延懷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然後轉頭看向老嬤嬤,語氣平靜地說道:「嬤嬤,這件事,我們從長計議。」
京城,繡坊內。
往日裡熱鬧非凡的繡坊此時卻安靜得落針可聞,繡娘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低聲閒聊,目光卻時不時地瞟向角落裡那個瘦弱的身影。
孟雨萱坐在窗邊,借著微弱的光線,一針一線地繡著手中的嫁衣。自從答應了趙霽月替她趕製嫁衣後,她就成了繡坊里最特殊的存在。趙霽月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竟然將繡坊里所有的活計都停了,只留下孟雨萱一個人,沒日沒夜地趕製著她的嫁衣。
「孟小姐,您可真是好毅力,都繡了一天了,也不嫌累?」一個尖酸刻薄的聲音在孟雨萱耳邊響起。
孟雨萱抬起頭,看到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正站在她面前,臉上帶著一抹幸災樂禍的笑容。
「劉娘子,有事嗎?」孟雨萱淡淡地問道。
「喲,還孟小姐呢,也不看看自己現在是什麼身份,一個給人做妾的,也配……」
「夠了!」孟雨萱猛地站起身,打斷了劉娘子的話,她雖然性子隱忍,卻也不是任人欺凌的主,「我是什麼身份,還輪不到你來評頭論足!」
「你……」劉娘子被孟雨萱這突如其來的反擊驚了一下,隨即惱羞成怒,「你也不過是仗著七皇子…」
「住口!」
劉娘子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厲喝打斷。孟雨萱和劉娘子同時轉頭,只見孟氏黑著臉站在門口,眼中滿是怒火。
「反了天了!誰給你們的膽子,竟敢在府里如此放肆!」
孟氏一出現,原本還有些囂張的劉娘子頓時像霜打的茄子般咽了下去,其他繡娘也都噤若寒蟬,不敢再說話。
孟雨萱看到孟氏,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卻沒有說話。
「還不快滾下去!」孟氏瞪了劉娘子等人一眼,眾人如蒙大赦,連忙逃也似的離開了。
「萱兒,你沒事吧?」孟氏走到孟雨萱身邊,關切地問道。
孟雨萱搖搖頭,「我沒事,姑母。」
孟氏看著孟雨萱蒼白的臉色,心中有些不忍,但一想到趙霽月的身份,她還是硬下心腸說道:「萱兒,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但趙家勢力龐大,我們惹不起,你就忍忍吧。」
孟雨萱沉默不語,她明白孟氏的苦衷,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只能默默承受這一切。
「對了,我聽說趙霽月最近派人四處打探延懷的消息,你最近小心些,儘量不要讓她找到你。」孟氏壓低聲音,叮囑道。
孟雨萱點點頭,表示明白。
與此同時,溫泉行宮內,氣氛卻格外凝重。
皇帝裴宏茂一臉怒容地坐在龍椅上,下方跪著一個渾身是血的男子,正是刺殺恆蓮的刺客。
「說!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裴宏茂怒吼道,聲音中帶著掩飾不住的殺意。
刺客瑟縮了一下,卻咬緊牙關,不肯吐露半個字。
「陛下息怒,刺客冥頑不靈,不如交給臣妾,臣妾定讓他開口!」恆蓮柔聲說道,眼中卻閃過一抹狠毒的光芒。
裴宏茂點點頭,「愛妃言之有理,那就交給你了。」
恆蓮得到皇帝的允許,立刻命人將刺客拖了下去。
「陛下,臣妾懷疑,此事是二皇子所為!」恆蓮走到裴宏茂身邊,低聲說道。
「二皇子?」裴宏茂眉頭微皺,「他為何要這麼做?」
「陛下,您想想,二皇子一直覬覦太子之位,而您最近又對七皇子格外器重,二皇子心中肯定心生不滿,所以才……」
恆蓮沒有再說下去,但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裴宏茂沉思片刻,眼中閃過一抹冷光,「此事,朕會徹查清楚!」
第二日,一道聖旨傳遍整個京城,二皇子裴嘉澤因涉嫌謀害貴妃,被貶為庶人,終身軟禁。而原本由二皇子主持的春闈,則改由七皇子裴嘉胤全權負責。
消息傳到江府,孟氏和江延懷都感到無比震驚。
「怎麼會這樣?二皇子怎麼會……」孟氏喃喃自語,不敢置信。
江延懷卻沉默不語,他看著手中的書卷,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光芒。
他知道,這一切都是裴嘉胤的手筆。
「嬤嬤,你為何要這樣做?」江延懷放下書卷,看向一旁的老嬤嬤,語氣中帶著一絲質問。
老嬤嬤冷哼一聲,「老身這麼做,還不是為了你?那個恆蓮,蛇蠍心腸,留著她遲早是個禍害!」
「可是……」
「沒有可是!」老嬤嬤打斷江延懷的話,「老身知道你在顧慮什麼,但你放心,這件事,老身自有分寸。」
老嬤嬤說完,轉身離開了房間,只留下江延懷一人,陷入了沉思。
夜幕降臨,繡坊內,孟雨萱終於完成了最後一針。她放下手中的針線,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正準備吹滅蠟燭離開,卻突然感覺眼前一黑,整個房間瞬間陷入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