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他想毀了她不成?

  踏進了聽竹院,林榮月時不時就仔細查探著院內的擺設,翠竹紅牆,琉璃磚瓦,小院內的樓閣無一不精巧,只到底是郎君的住處,四周少了些花草作伴,而是多了一處棋盤,一處客亭,廊下掛了幾幅字畫,頗為雅致。

  謝長翎於書房中作畫,畫上的人兒巧笑嫣然,似是眼中只有他。落筆成畫,他細細描繪著女子的眉眼,卻是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公子。」書房外,殘荷回稟了道,「林姑娘來訪,說是撿到了公子丟的東西。」

  謝長翎的指尖停頓,將一張白紙蓋在了剛才那副作好的畫上,而後說道:「請她進來。」

  林榮月聽到人聲,手心發熱,她低著頭,步態端莊地走了進去,屋內的墨香撲鼻而來,這可是探花郎的書房啊!她走到書桌前,將手心攤開,捧著錦袋,輕聲細語道:「二表哥,這是我剛才撿到的。」

  這錦袋,謝長翎從未見過。他未接過,只問了一句:「你怎知是我的?」

  林榮月咬住了下唇,面露嬌羞,她怯怯地抬眸望向了謝長翎,很是緊張地回道:「我,我打開看了一眼,裡頭裝著一枚玉佩,上頭刻著二表哥的「翎」字。」

  桌子下的手狠狠握緊,指甲戳向了掌心,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記,謝長翎忍著怒意,用指尖挑起了錦袋,從裡頭拿出了那枚玉佩。

  那一個「翎」字,仿佛在嘲諷他。

  「你在何處撿到?」謝長翎克制著自己聲音,一如湖水般平靜的語調下,是即將到來的暴風雨。

  林榮月一臉無辜,張大了一雙眼睛道:「就在假山下撿到了,許是緣分呢。二表哥,你說是不是?」

  緣分?

  呵,謝長翎心底冷笑,她竟是隨意將這枚玉佩扔在了假山下,她竟是如此糟踐了他的心意。她可知,這枚玉佩代表了什麼?

  「的確是緣分。林表妹,是一個人撿到的?」謝長翎將玉佩重新系在了腰間,朝著她微微一笑,繼續問道,「可有旁人瞧見了?」

  林榮月腦筋一轉,她剛想脫口而出,就說是她一人。可剛才那麼多人都在,她若是說謊,怕是不到半日就能被揭穿。因而,她斟酌了一番,回道:「四房的沈姑娘扭了腳,我與三房的柳姑娘去扶她,正巧就看見了。」

  扭了腳?倒是會裝。

  謝長翎轉動著玉佩,他眼底閃過一絲狠戾,她既是千方百計要與他撇開關係,那他就偏要與她扯上關係。

  「既如此,那就麻煩林表妹隨我走一趟了。這玉佩原本是丟了,如今我剛要搜查就找了回來,怕是偷盜之人故意丟棄。」謝長翎笑了笑,蠱惑道,「依我看,還是應當問一問沈姑娘與柳姑娘才是。你說,對不對?」

  那笑容將她勾了進去,林榮月未曾多想,就回答道:「對。二表哥說得對。」

  「走吧。」謝長翎領著她出了書房,朝著正侯在一旁的殘荷吩咐了一句,「去請祖母來。」

  石榴小院內,小黃狗正懶洋洋地趴在地上睡覺,時不時翻滾一下身子,尋個安逸的姿勢。

  屋內,柳香將人扶上了床,又命人打了些熱水來,用沾濕的毛巾敷在了腫脹處。等到疼痛感稍微減輕後,她才拿掉毛巾,手法輕柔地將藥膏塗抹在傷處,「往後走路,可得仔細些。」

  明明柳香比沈昭月還小兩歲,現在卻是一副大姐姐的模樣了。沈昭月不免笑出了聲,戳了下她的腦袋,「現在,倒是讓你教訓上我了。」

  「這府中,也就你身子最差。」柳香與沈昭月是一前一後進了謝府,自是知道她一直是病著,只這兩年才好了些。

  沈昭月卻搖了搖頭,「誰說的,我覺得那位林姑娘可比我身子差。」

  林榮月身形瘦弱,肩胛骨都露了出來,一眼瞧去,還以為她是餓著長大的。

  提到林榮月,柳香忍不住嘆了口氣,「還說呢!我本想著親自將那錦袋送去給老夫人,就被她截了胡。」

  「好啦。等下回,再撿就是。」沈昭月笑呵呵瞧了她一眼,那可是燙手的山芋,不是誰都能撿的。

  忽而,香葉急匆匆地推門進來,還差點兒被門檻絆倒,「姑娘,外頭突然闖進來一群人!」

  「什麼?」沈昭月以為自己沒聽清。

  還沒等到香葉繼續稟告,屋外已是被一行人站滿了地方,這院子本就小了些,平日裡只三五人來訪,都顯得有些擠。更別說,這突然而來的十來個人了。

  「沈姑娘,老夫人有請。」喜娟進了門,眼神凌厲地朝著沈昭月掃來。

  柳香亦是吃了一驚,怎突然來了這麼多人?

  腳踝剛剛才敷了藥,痛感減輕了許多,沈昭月扶著香葉的胳膊,自己撐著床榻站了起來,「扶我出去吧。」

  柳香趕忙小跑過來,扶住了她另一邊的胳膊。

  屋外,謝老夫人拄著拐杖站著,謝長翎站在一側,在看見她跛腳走來時,不由眉頭一緊,竟是真的扭到腳了嗎?

  沈昭月忍著疼痛,雙腳落地,朝著兩人福了福身子,「見過老夫人,不知老夫人有何事吩咐?」

  謝長翎最先開口,將那個錦袋遞到了沈昭月面前:「你可見過這個?」

  沈昭月抬眸時,看到了他眼底的陰冷,她點頭道:「見過。我剛在假山處扭了腳,柳姑娘與林姑娘扶了我一把,她們正巧發現了這錦袋。」

  「你的意思是,這錦袋與你無關?」謝長翎往前走了幾步,步步緊逼到了沈昭月面前,男子高大的身形遮蔽了白日,他的影子將她籠罩在身下,「還是你故意將錦袋扔在一旁,讓他人來撿呢?」

  「二公子,此話是何意?」沈昭月想不到,他竟是這般來與她興師問罪,只為將偷盜的帽子扣在她頭上。

  他是想毀了她不成?果真是個瘋子!

  站在一旁的眾人皆是一愣。

  這?二公子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