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7章:又乖又軟

  殷懷璽混身仿佛被雷擊中,麻酥酥地,連頭上每一根頭髮絲兒,都帶了電花兒,哪兒還捨得說一句重話?

  他試圖以理服人:「不是擔心你拖後腿,只是前線戰場很危險,而且條件簡陋,也十分艱苦……」

  他們這些軍中的大老爺們都熬不住,何況是金嬌玉貴長大的小嬌嬌?

  「我不怕吃苦,」虞幼窈呶著嘴兒,聲音又軟又甜:「而且我很有用的,之前我做的香藥,用在防治疫病上,起到了很重大的作用,我尋思了一下,用在戰場上,應該也有不小的作用。記住本站域名sto55.COM」

  殷懷璽呼吸一滯,陡然明白了,陪著他一起上前線,這不是虞幼窈心血來潮,一時興起。

  而是深思熟慮過。

  端午節過後,她突然對各種除穢、避疫、袪寒、活血這些普通的香方感起了興趣,呆在香坊里的時間,比從前明顯多了一些。

  果然!

  虞幼窈繼續道:「秋冬兩季常用的香藥,無非是除穢、驅邪、僻寒、散濕、溫陽、養精、怡神等。」

  「除穢類香藥,清潔環境,使病菌不易滋生;」

  「驅邪類香藥,驅除寒邪,防風解表;」

  「僻寒、散濕類,行氣化於,寒病不侵;」

  「溫陽、養精,怡神類的,都有溫養身體,養精蓄神的效果。」

  小姑娘說得直白,便連不懂香藥的人,也能明白她的意。

  殷懷璽表情認真起來。

  戰場上的環境,遠比流民收容營更加惡劣,很多戰士在缺醫少藥的情況下,因惡劣的戰場環境,以及苦寒的天氣,使原本並不嚴重的傷勢惡化感染,傷口恢復十分緩慢,進而飽受體痛的折磨。

  虞幼窈道:「如除穢、驅邪類的香藥,能在一定的程度上,減少傷勢惡化感染;僻寒,散濕類的香藥,活血散於,行氣袪寒,能加速傷口癒合;搭配溫陽、養精、怡神類的香藥,溫身養神,以養精蓄銳。」

  殷懷璽神色間,透了少有的鄭重。

  虞幼窈心中一喜,決定加一把火:「香藥的療效,是通過口鼻呼吸,以及身體毛孔的擴張,悄無聲息地滲透,潤物細無聲,在於『調』、『療』、『養』三字,而不在於『治』,因此效果並不能切實地反映在傷患身上,但在『治』的過程中,香藥能夠起到很好的催化、運化的輔助作用,一和一疊加,效果往往能大於三。」

  她小嘴兒,喋喋不休地說了長篇大論,很顯然沒少琢磨這事。

  殷懷璽幾乎被說服了。

  「這些都是最基礎普通的香藥,所用的藥材、香料,也十分常見,這段時間,我又將香藥方進行改良,再進一步精簡配伍,優化效果,會在很大程度上,減少藥材的消耗,使更多受傷的戰士,無論是傷重,還是傷輕,都能得到較為妥善的治療。」

  說到這裡,她的理由已經十分充分了,若她不是虞幼窈,不是他心尖尖上的人,他一定會同意的。

  殷懷璽喉嚨里一陣酸澀:「可我不……」希望你上前線,面臨任何危險,見到戰爭的最血腥殘酷的一面。

  「你別說,」虞幼窈陡然傾身,伸出細嫩的食指,輕輕地擋在他唇邊:「我不是完全為了你,才做這些。」

  她輕笑了一聲,聲音里沒有一點,即將面臨戰爭的沉重,是透了一點調皮:「北境的老百姓們叫我活菩薩,將我供奉在家裡,便生活過得再苦,每日也不忘上一柱香,真心實意地為我祈福,我不是廟裡的閉了眼睛的泥胎佛,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是睜了眼的。」

  既開了眼,得見眾生苦,何以能置身事外?!

  便做此力所能及之事。

  而且,她和殷懷璽早就是不可分割的一體,榮辱與共,禍福同當。

  不能幫上忙是一回事,既然能幫得上忙,就不能置身事外。

  殷懷璽陡然將她,擋在唇前作怪的手,握在手裡,有些放肆地放到唇邊親,啞聲道:「好!」

  「你幹嘛呀!」虞幼窈嚇了一跳,不由面頰發燙,連忙就要將手抽回來,卻沒抽動:「你快放開,不然以後不理你了……」

  殷懷璽握著她的手不放,卻到底沒再放肆了。

  虞幼窈紅著臉,試著掙了掙手腕,沒能掙脫,就沒再繼續掙脫:「我想過了,藥材、香料用靈露炮製……」

  「不行,」話還沒說完,殷懷璽便沉聲打斷了她的話:「目前尚不知道,過度使用靈露,會產生什麼不好的後果,你不能冒險。」

  太過神秘的東西,往往令人忌憚,靈露的功效,說不上有多麼逆天,卻也是世間難得一見的靈物。

  天予必取,天地守衡。

  得了什麼,往往會付出更多。

  虞幼窈連忙道:「你之前不是猜測,我做的善事越多,靈露就會越多,隨著番薯漸漸推廣種植,每日產生的靈露,已經達到了三十多滴,前段時間,我試著每日增加靈露的取用,身體並沒有不適,每生產生的靈露的數量,也沒有減少,所以我猜測……」

  「虞幼窈,」殷懷璽一把握住她手腕,臉色鐵青一片:「你沒有與我商量過,我們之前有約定,對於靈露的使用,你不能擅作主張……」

  「我……」虞幼窈有點心虛,張了張嘴,想要解釋。

  殷懷璽沉聲問:「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他的語氣沉甸甸的,有一種山雨欲來之勢,臉色更是黑雲罩頂。

  虞幼窈有點怕,縮了縮脖子,低著頭,跟個小鵪鶉似的:「端、端午節前幾日,是五月初一。」

  她斜了一下眼兒,用眼角的餘光,悄眯地看他,也許是太心虛了,目光才一接觸到他,眼兒仿佛被蜜蜂蟄了一下,還什麼都沒瞧清楚,心裡一緊張,就趕忙收回了目光,挺了挺背脊,並了並雙腿,端坐了身體,一副乖巧又聽話的模樣。

  小時候就這樣,每次心虛,就一副又乖又軟的樣子,是吃准了他會心軟,不忍心真的苛責。

  殷懷璽無奈又惱火。

  到了五月初一,龍城收容營里最後一批流民,也即將送到安置地點進行安置,朝廷頒發的國策也徹底落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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