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七硬著頭皮道:「少主沒事,此次交易雙方都很重視,並未起【任何】衝突,」對戰一事,是雙方約定好的,這應該不算是衝突:「北狄是大部族,但部族裡還有支族,支族之間為了搶奪資源,也時常爭鬥,北狄遭了旱,物資嚴重缺乏,支族之間矛盾日益加深,哈蒙這才迫切地與少主達成交易合作,緩解北狄內部矛盾內耗,同時也要藉機拉攏人心,壯大自己的實力。記住本站域名sto55.COM」
這話只是為了解釋,此次交易勢在必行,不會出什麼意外,也好讓表小姐放心,以免大小姐問東問西,他頂不住,暴露了主少身受重傷的事。
卻誤打誤闖,讓虞幼窈以為哈蒙之所以受傷,與北狄內部各支族的矛盾有關,也放心了許多了。
虞幼窈給表哥回了信,信中的內容也延續了一慣的喋喋不休,絮絮叨叨。
先提了這段時間,朝野內外發生的事。
又提了家中一些瑣碎的事。
最後說了許多關心的話。
這一晃,就到了八月!
虞宗正去浙江賑災也近了三個月,在這期間,因為水患,浙江暴發了三次小範圍的暴亂,都被葉寒淵鎮壓了。
後面,因泉州謝府和虞幼窈主動協助朝廷賑濟災民,起到了帶頭作用,全國各地許多仁商,也都出錢出力,又有葉寒淵穩定浙江大局,浙江的災情暫時穩定下來。
只不過,浙江暴亂造成了不少死傷,就連虞宗正也受到了波及,被暴民砍了一刀。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八月初六,京里再次傳來浙江急報,倭寇大舉進攻台州,葉寒淵一馬當先,手刃倭寇首領,殲倭兩千餘人。
與此同時,福寧、連江等地的倭寇,聯合當地水匪,先後攻陷了寧德等地。
這還沒完,廣東一帶的倭寇,進犯了龍巖、松溪、大田、古田、莆田等地。
東南沿海一帶倭患四起。
倭寇所到之處,宛如蝗蟲過境,殺光、燒光、搶光,就連襁褓之中的嬰兒也不放過,家破人亡的慘劇,在東南沿海一帶血腥上演。
消息傳進了京里,皇上勃然大怒,當朝下了聖諭,怒斥直浙總督縱倭成患,不堪重用,勒令停職查辦。
並擢升葉寒淵為兵部左侍郎,兼直浙總督,總督浙江、南直隸和福建等處的兵務,並令其追擊倭寇,剿滅匪患。
葉寒淵從一個四品參將,直接榮升一品大員。
就在這時,夏閣老在早朝議事的時候,突然暈倒。
醒來之後,就直言自己年邁,不堪朝事,想要辭官回鄉。
皇上收下了夏閣老的請辭摺子,卻沒有恩准夏閣老回鄉,讓夏閣老留在京城頤養一段,等身體養好一些再說。
虞宗慎正式接任首輔。
配合浙江大勢賑濟災民,剿倭滅匪。
浙江一片亂象,但因為葉寒淵,局面暫時還能控制。
但誰都知道,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葉寒淵的擢升,也直接撕開了「浙氏家族」的冰山一角。
夏閣老的倒台,讓「浙氏家族」失去了保護傘。
浙江的清流們,預感到「浙氏家族」倒台的時機到了,也不再隱忍,聯合河道監察御史、吏部左侍郎兼都察十三道監察御史,並巡按御史虞宗正,兵部左侍郎兼直浙總督葉寒淵四方勢力,清查河道貪墨,軍晌額虧空,兼併百姓土地等上百罪狀。
河道監察御史主查河道貪墨,又有尚方寶劍在手,但凡與河道有牽連的官員,殺的殺,收押的收押,無一倖免。
虞宗正更是權力滔天,代天子巡察,考察吏治,大事奏裁,小事立斷,什麼都能查,能管。
有了羽林衛的手段,就沒有查不清的人,也沒有找不出來的髒銀,是一查一個準,一抄一個底。
一通清查下來,便是一個小小的七品官,家中也能搜出十幾萬兩的雪花銀,簡直震驚了朝堂。
這段時間,虞老夫人的精神越發不好了:「浙江徹底亂了。」
虞幼窈輕聲道:「二叔繼任了首輔,朝廷全力配合賑災,治吏、剿倭滅匪,浙江的亂局遲早會穩下來,您別胡思亂想。」
她心知,這話也只是自欺欺人。
事實上,要亂的何止是浙江?
而是整個大周。
有葉寒淵坐鎮浙江,浙江的亂局遲早會穩定下來,卻不是現在。
而是,要等到大周朝徹底亂了之後,表哥要利用浙江攏絡人心,一開始就將東南沿海一帶掌控在手。
只是,近來祖母精神越發衰弱,御醫、大夫頻繁登門,卻查不出大的病症,只讓放寬心,仔細養著。
祖母的情況不容樂觀,朝中的許多事,到了祖母耳里,都打了折扣。
虞老夫人臉色蠟黃地靠在迎枕上:「你父親去浙江賑災也有三個月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浙江的災情穩定下來了,巡按御史就該還朝向皇上復命,就是大功一件,拖得越久,浙江的事越多,大好的功績,就要大打折扣。
虞幼窈道:「浙江災情初平,眼下正在鬧倭患,父親是文官,卻是插不上手,估摸著近期就該回來了。」
眼看就要到中秋節了,再繼續耽擱,他這個巡按御史,就不好向朝廷交代。
虞老夫人蹙了眉,也不提這糟心的人:「浙江鬧了水患,還起了暴亂,如今東南沿海一帶,倭患成禍,直接捅破了大周半邊天,夏閣老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
說到這兒,她氣息一弱,就直喘氣。
柳嬤嬤連忙遞了一杯茶給虞幼窈,虞幼窈伸手接過,小心翼翼地餵祖母喝了幾口。
虞老夫人平復了一些,繼續道:「我聽說,夏閣老就是浙江溫州人士,早些年的時候,家鄉里的老鄉給他造了好幾座功碑,」說到這兒,連眉稍都透了諷刺:「想來溫州遭了大災,他晚節不保,連功碑也保不住。」
虞幼窈深以為然,夏言生的首輔,是傾軋了內閣里,那些真正有才幹的純臣才得來的。
他的一些政績,都是傾軋同僚,從同僚那裡搶功,除了替皇上撈錢,滿足皇上的私囊之外,其實並無太大功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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