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虎毒不食子

  大皇子占嫡占長,幾乎是儲君的不二人選,一出生就有朝臣上奏,要立皇長子為太子,有了嫡出的皇長子,其他各位皇子除非造反,否則沒有承位的可能性。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sto55.COM

  可皇后娘娘和皇上生了嫌隙,那麼大皇子……

  周令懷驚訝於她的敏銳,就道:「皇上在潛邸之時,還有一位楊側妃,是前詹事府楊詹事家的嫡次女,皇上登基之後,感念楊詹事授業之恩,就以太傅相尊,這位楊側妃,也被封了賢妃,寧國公府獲罪不久,楊側妃就因謀害大皇子賜死,楊家滿門抄斬。」

  虞幼窈心裡沉甸甸地:「虎毒不食子,狗皇帝還真是狗豬不如,」說到這兒,她又想到了寧國公府的下場,想到了表哥一家,心裡有一種壓抑的憤怒:「狗皇帝的帝王之路,是靠著累累白骨,泊泊鮮血鑄就而成……」

  慘死在北境的八十萬忠魂,寧國公滿門,楊太傅滿門,及周厲王滿門,久病中宮的皇后娘娘,……

  周令懷深以為然。

  虞幼窈又問:「那麼陸妃呢?她又在這些事情里扮演了什麼角色?」

  周令懷意味深長道:「皇長子夭折,二皇子占了庶長,她只需要扮演一個寵妃角色,何必摻合這麼多事?」

  虞幼窈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看似什麼也沒有摻合,但其實最大的受益者總是她,寧國公府獲罪,才有了寧遠伯府的出頭之日,皇長子夭折,庶二子才能爭儲。

  這樣不動聲色的算計,這位陸妃才是狠角色。

  到了戌時,虞宗正和虞宗慎從衙門裡回來了。

  虞老夫人將周令懷和虞幼窈請去了安壽堂。

  虞宗慎道:「徐貴妃和三皇子被幽禁,事關宗室體面,看太后娘娘和皇上的態度,明兒早朝也該有個定論了。」

  大庭廣眾之下的事,只需要問明始末,就能定論,並不需要經過調查取證等繁雜的過程。

  虞宗慎道:「沒有明確的證據,證明是三皇子參與其中,榮郡王妃也擔下了所有罪責,皇上卻罰了徐貴刀和三皇子,」說到這兒,他話鋒一轉:「我得了消息,皇上復了陸妃位份,陸妃重回了蘭儀宮。」

  虞老夫人歇了會覺,陽亢的症狀消了,精神好轉了些。

  她突然就想到沐佛節那日,周令懷在寶寧寺對她說的話。

  ——宮裡就算有什麼動作,那也要等到會試結束之後,到了那時,三皇子已怕也沒心思,想這些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事。

  ——宮裡還有一個陸妃,就算打入了冷宮,可她從前貴為皇貴妃,執掌鳳印,主後宮事宜。

  這才過了多久?周令懷的兩句話就一一應驗。

  這真的只是巧合?

  虞老夫人斂了心神,瞧向了周令懷:「令懷怎麼看?」

  周令懷淡聲道:「據我所知,當初陸妃是自請進了冷宮。」

  這樣一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陸妃此舉是以退為進,自請進了冷宮,皇上才不會遷怒二皇子,甚至還會憐二皇子失去了母妃庇護,對二皇子心生憐憫,更因二皇子失了後台,對二皇子更加信重,這段時間,皇上對二皇子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

  陸妃不需要多做什麼,她揣磨聖心,就能達成自己的目的。

  而徐貴妃呢?

  徐國公府本就勢大,徐貴妃又執掌了鳳印,成了群妃之首,這是鮮花著錦,烈火烹油。

  若徐貴妃安份做人,倒也能相安無事。

  徐貴妃和三皇子一旦蹦躂起來,就會惹怒皇上。

  陸妃這一招以退為進,實乃誅心。

  安壽堂里,靜得落針可聞!

  虞幼窈垂下了眼睛,徐貴妃和三皇子被幽禁了,想要再放出來,就要看皇上的意思,陸妃依然是最後的贏家。

  半晌之後,虞宗正微微一嘆:「近來,皇上的龍體越發不好,二皇子時常被皇上召進御書房裡,協理皇上處理政務,二皇子又為庶長,若是……」

  「住口!」虞老夫人目光一厲,打斷了他的話。

  虞宗正察覺自己失言了,卻也不以為然:「母親,陸妃復寵,皇上信重二皇子,咱們家可以趁此機會……」

  徐貴妃和三皇子被幽禁,也是因虞幼窈而起。

  陸妃能從冷宮裡出來,也是全賴了虞府之功,陸妃也是要承情的,這是站位的好時機。

  非翰林不入內閣,若有了從龍之功,未必沒有更進一步的可能性。

  虞老夫人一抬手,就是一茶杯砸過去,「哐」地一聲,砸到虞宗正的胸口,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母親——」虞宗正嚇了一跳,胸口打濕了一片,下意識從椅子裡跳起來。

  虞老夫人冷冷地盯著他:「我看你是活膩歪了,這是你能摻合的嗎?想一想虞氏族裡那一座高祖皇帝親賜的牌位,上面供奉的人是誰?」

  虞宗正被母親,當眾訓得面色臊紅,有些抬不起頭來:「是忠烈公!」

  虞老夫人冷笑一聲:「我們家為什麼要跟鎮國侯府交好?那是因為,鎮國侯府是保皇黨,我們家生生世世,就只能是保皇黨,誰當了皇帝,我們家才能效忠誰,想要站位?想要從龍之功?

  」說到這兒,她一咬牙:「那就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我臨死之前,一定會留書一封,在信中指名道姓,要求你丁憂去職三年,免得你禍害了虞府滿門還不夠,連整個虞氏族也要禍害了去。」

  有一個弒君的老祖宗,他還敢想別的?!

  怕不是找死?

  虞宗正臉色不好,訕訕道:「母親,我剛才只是隨口一說,您別生氣,說什麼死不死的,太不吉利了。」

  他也才在吏部扎穩了,若真的丁憂去職,等三年一過,人走茶涼了,能不能回到吏部,還是未知數,大好的前程也就毀了。

  虞幼窈輕扯了唇兒,祖母也是厲害,慣會拿捏虞宗正的性兒,虞宗正生了爭儲之念,為的是什麼?

  自然還是自己的前途。

  若他發現,站位並不能達成目的,反而還會將自己現有的前途搭進去,也就怯了膽子,不敢瞎折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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