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朕還沒死

  榮郡王妃一聽了這話,身體癱軟在地,淒哭道:「太后娘娘,都是侄媳婦兒的錯,請太后娘娘責罰。記住本站域名sto55.COM」

  太后娘娘心中厭煩:「出去跪著。」

  卻沒說要怎麼罰。

  榮郡王妃面如死灰地出了內殿,太后娘娘瞧了虞老夫人:「這件事哀家已經知道了,虞老夫人身子不適,就先回去。」

  虞老夫人鬆了一口氣,太后這邊算是交代清楚了。

  接下來就看老二進宮面聖的情況,以及都察院那邊的動作。

  虞宗慎出宮之後,都察院彈劾榮郡王府的摺子,就絡繹不絕地遞進了宮裡,皇上宣了榮郡王進宮問話。

  榮郡王的說辭和榮郡王妃大體相同。

  皇上坐在御書房裡,常年服食丹藥,令他臉色青灰,嘴唇烏紫,一隻手撐著額頭,顯得精神不濟。

  「虞大人的嫡長女,可有什麼過人之處?」

  虞大小姐一個人,就攪了整個朝綱,他總要明白,這位虞大小姐是個什麼情況才行。

  朱公公目光閃了閃,就垂下頭,躬身道:「虞大人的原配嫡妻,出自泉州謝氏,謝氏福薄,生下長女沒多久,就過世了,虞大小姐打小就在祖母虞老夫人跟前教養長大,據說小小年歲,就有了祖母的風範,已經能打理家業,管理生母謝氏留下來的嫁妝產業,三年前,還曾受過太后娘娘的褒獎,太后娘娘親賜了一塊,藍田玉制的宮絛,老奴還聽說,這位虞大小姐還是京兆第一美人。」

  一段話下來,皇上只聽出了三個關鍵。

  其一,這位虞大小姐的外家,是泉州謝府,謝府富甲天下人盡皆知。

  其二,這位虞大小姐繼承了母親,大筆的嫁妝產業,甚至是虞府大半產業。

  其三,這位虞大小姐還受過母后的褒獎。

  皇上輕輕摩挲著手裡的碧綠扳指:「哦?如此看來,這倒是一門好姻親。」

  朱公公低著頭。

  御書房裡靜了片刻——

  半晌後,皇上睜了睜眼,意味不明地開口:「老三怎麼樣了?」

  朱公公連忙道:「虞大小姐返回了花廳不久,三殿下不慎落水,聽說是受了不小的驚嚇,濕著衣裳就直接回了宮。」

  這話乍一聽並沒有什麼問題。

  可仔細一琢磨,就會讓人覺得,三皇子這麼大一個人,怎麼就突然落水了?

  為什麼早不落水,晚不落水,偏就在虞大小姐,察覺了紫薇菀的不妥之處,返回了花廳之後落水?

  而且落水之後,連身體也不顧及,就直接回了宮,這就耐人尋味了。

  一樣的話,用不同的方式說出來,意思也會大有出入。

  深宮裡能混到朱公公這位置的人,都精通此道。

  皇上臉色陰晴不定:「榮郡王的意思是,榮郡王妃瞧中了虞大小姐,一時鬼迷了心竅,想要引虞大小姐,去紫薇菀私會其子殷懷睿,」說到這兒,他扯了一下嘴角,要笑不笑:「怎地,殷懷章不在紫薇菀,反倒是老三牽扯了進去?」

  說什麼,殷懷章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將三皇子引去了紫薇菀,這話他半個字兒也不相信。

  朱公公連腰背都彎下去了。

  皇上話鋒一轉,就問:「三皇子可會鳧水?」

  朱公公連忙道:「回稟陛下,會的。」

  皇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神色晦暗:「會鳧水,怎麼還受了驚嚇?怕不是故意演了一場落水的好戲,藉故回宮。」

  虞大小姐先是察覺了紫薇菀的不妥,返回了花廳,這才有了老三落水回宮。

  怎麼看都巧合得很。

  朱公公不敢多說:「三皇子回宮之後,就召了御醫去景仁宮診治,聽說要休養一陣,應是身體受了些損傷。」

  仿佛是在表達,三皇子是真受了驚嚇,可聽在皇上耳里,卻全然不是那回事:「榮郡王府到宮裡,需要多久?」

  朱公公:「約摸大半個時辰有餘。」

  皇上玩味地笑:「看,若真因為落水,身體受了損傷,又受了驚嚇,也不會等到回宮之後再宣御醫,車馬勞頓大半個時辰,豈不耽誤了身體?」

  朱公公斂下了眼睛,沒說話。

  皇上本就十分多疑,這兩年來,身體越發不好了,就越發離不開金石丹藥,丹藥的用量,也越來越大,性情也越發陰晴不定,反覆無常。

  只需稍加引導,就能引起皇上的疑心。

  皇上冷笑了一聲:「若是真心以正妃之位求娶,只需尋了太后娘娘商議,經太后娘娘允許之後,再令徐國公夫人,到虞府聽一聽虞老夫人口風,成不成也就罷了,到底是名正言順了。」

  朱公公「撲通」一聲跪到在地上。

  「偏就使了這下三濫的招數,」因為怒火,皇上青白的臉上,透了一抹不正常的潮紅:「朕可是記得很清楚,虞氏是有女子不為妾的規矩,強求到了這個地步,不惜壞人清白女兒家的名節,若心中沒有旁的心思,何至於算計到這地步?」

  虞幼窈是虞府嫡長女。

  莫說虞氏族是有「女子不為妾室」的規矩,就是沒有這規矩,大戶人家尊榮的嫡長女,哪有給人做妾室的?

  就算是皇子側妃,那也是妾。

  明知道,虞老人人是不可能同意,讓家裡的嫡長女給皇子做側妃,卻偏要強求。

  皇上陰冷,一拂袖,就將御案上堆滿的摺子,掃落到地上,怒道:「朕這還沒死呢,就惦記上了?!」

  朱公公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一怒之後,皇上身體燥得慌,心中也越發的暴躁:「去,把徐貴妃宣過來。」

  朱公公如蒙大赦,連忙出了御書房。

  這時,他的乾爹何公公託了鎏銀的托盤走過來,見朱公公站在院門口抹汗,就問:「這是咋的了?」

  朱公公上前了一步,湊到乾爹跟前,將皇上方才在御書房裡說的話,一字不漏地說給何公公聽。

  卻沒說自己對皇上說了什麼話。

  何公公頓時覺得,托在手裡的丹藥,也有些燙手了:「這宮裡頭,也沒幾天安生日子了。」

  他在皇上御前伺候已經老多年了,也算是了解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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