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繼續說:「太后娘娘又說,長興侯夫人貴為命婦,相夫教子乃本份,德行乃必備,品端而善行善德,方成婦人之典範,否則便是德不配位,讓沈姑姑給長興侯夫人講了命婦守則。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sto55.COM」
「莊嬪得了消息,去了壽延宮向太后娘娘求情,太后娘娘沒見莊嬪,還讓莊嬪在自己宮裡好好呆著,多學一學規矩,說長興侯在幽州為朝廷效力,身為妻女,理應體恤夫、父之勞苦,多學一學規矩、教養,以安整家宅,以免長興侯後顧之憂。」
虞老夫人一聽就明白了,這是變相禁了莊嬪的足。
只是!
哪家在宮裡都安插了眼線,但這消息也不是輕易就送出來的,可想而知,定是太后娘娘授意。
這會兒,只怕已經傳遍了京兆。
太后娘娘罰了曹七小姐抄寫《李氏女戒》,又讓人教導長興侯夫人命婦守則,學規矩,可見也是覺得,長興侯夫人和曹七小姐教養不好,要重新學。
可真正是丟盡了臉面,貽笑大方了去。
窕玉院裡,虞幼窈也得了這消息,若有所思:「太后娘娘拿了長興侯府德行說事,長興侯大約也沒臉再向朝廷請功,這場花會,辦得好,長興侯府面上有光,威名更甚從前,請功也是順理成章,可花會辦砸了,也是砸了長興侯府的聲威。」
在花會上,她與曹七小姐口角之爭,爭的是自己教養名聲。
與長興侯夫人據理力爭,爭的卻是虞府的威嚴、臉面。
許嬤嬤笑容一深:「姐兒也是悶聲干大仗的人,經此一事,長興侯府也是徹底消停下來了,朝廷也能安穩一些,但是,」她話鋒輕輕一轉,略微一沉的語氣,叫人聽得心中也跟著一沉:「你如今在京裡頭出了風頭,惹盡了人眼,京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盡盯著你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包括宮裡的貴人,往後更要謹言慎行。」
虞幼窈心下微凝,點頭:「嬤嬤,我知道了。」
許嬤嬤輕輕一嘆,也不知道,虞幼窈這麼早,就在貴女間脫穎而出,甚至早早就被宮裡的貴人注意到,到底是好還是壞?
但是經過此事,也能看出,虞幼窈是個有大造化的人。
虞幼窈沒想那麼多,對於一個女子來說,再也沒有比毀了名聲更可怕了,就算明知道,她在花會上的所做所為,會徹底得罪了長興侯府,甚至是威寧侯府,乃至於宮裡的陸皇貴妃,她也沒得選擇。
其實,她也會不安,也會害怕。
回府的時候,嬸娘細問了花會上發生的事,只是不輕不重地安慰了她幾句,就讓她與虞霜白坐了一輛馬車回了府。
之後,父親、二叔、二嬸娘、楊氏都被祖母請去了安壽堂。
她幾乎能猜到,他們所說所談的話題,都是與她息息相關,涉及虞家、虞氏族,甚至涉及了朝黨、朝政。
這一切,都不是她一個半大的孩子能摻合的。
而後面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她也是兩眼一摸黑。
她也會惶恐。
直到表哥來了窕玉院,她看到表哥坐在書房裡頭,手執書卷,眉目淡斂,神色淡冽至涼薄,便是坐在那兒,便也如一座嶙峋大山,難以撼動。
她突然覺得安心。
表哥輕描淡寫的態度,更讓她有一種,仿佛天塌下來也不用害怕的感覺。
虞幼窈去了香房,之前做的木犀香珠,在屋裡頭晾了兩三日,這會兒已經干透了。
許嬤嬤拿了一個小碗,扣在桌子上,碗底朝上:「碗底有磨損,用來磨珠正好,磨珠需要耐性,是慢工出細活兒。」
虞幼窈點點頭,捻著一枚香珠放在碗底上細細地打磨,直到香珠粗糙的珠面變得圓潤,光滑,一枚香珠差不多就打磨好了。
成品的香珠,顏色褐黃,透著古樸幽雅,要像玉一樣,經常戴在身上賞玩,顏色就會更加堅重玉潤,更厚重,更漂亮。
許嬤嬤點頭:「珠子磨得不錯,聞聞看。」
虞幼窈低頭輕聞:「桂花沁人心脾的香,變得內斂、厚重,入鼻時香氣馨然,細品之後,又覺香氣幽雅鮮甜,餘味一絲一縷也隱有回甘,層次感層層遞進。」
她放下了香珠,輕聞了手指,又覺得觸手沾香,經久不散。
許嬤嬤品香了之後,也讚許道:「是上好的香珠,保養得當,戴個三五年,香性也能養出來了,第一次就能做得這樣好,卻是十分難得。」
虞幼窈心思純淨,透徹,做出來的香珠,也帶了這一特性,香味兒也特別純淨,悠長,如此一來香珠也帶了香性,富有靈韻,戴在手上養人得很,
香珠易做,香性難得。
香性易養,靈韻難求。
虞幼窈有靈性,有匠心,亦不缺耐心,於調香一道的天賦十分驚艷。
家學停了三天課。
第二日,虞幼窈不用上家學,與許嬤嬤學了儀禮,用了早膳,便打發了夏桃去松濤院,安排下人們打掃事宜。
待松濤院收拾出來了,再過去瞧一瞧,院子裡要怎麼修整。
虞幼窈埋頭擬了一張單子,拿給了柳兒:「這是松濤院需要用的家什、擺件、花木等物,你拿到前院,給趙大瞧一瞧,若是沒有問題,便讓大庫房裡準備起來。」
也是擔心有些東西,大庫房裡一時沒有,或者是,不合適,也可以另外使人去外頭採購,免得臨到搬院時,這也沒有,那也不行,便也慌了手腳。
柳兒拿了單子去尋了趙大。
虞幼窈翻了黃曆,最好的日子還在七天後,連打掃,帶歸置,七天日子還是緊了一些,但也是差不多了。
這樣零零碎碎,也花了差不多小半個時辰,才把松濤院的事兒理了清楚。
虞幼窈伸了一個懶腰。
春曉忍不住道:「楊大夫人還沒將管家的鑰匙送過來。」
虞幼窈也沒在意:「誰樂意管這樣大一個家,吃力不討好的,真正是累死個人了,不用管她。」
春曉抿著嘴兒笑。
這有人是恨了命似的,扒拉著管家的鑰匙,捂著不肯鬆手,也有的,是巴不得將這到了手的權利往外頭推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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