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大小姐打小就是讓虞老夫人教養長大,說虞大小姐沒得教養,可不是在說虞老夫人教養不好嗎?
可不得質疑了先帝與今上嗎?
虞大小姐沒明說什麼,但在場哪個夫人不曉得這其中的意思?
虞兼葭臉似有若無的笑容,更是凝結在了臉上。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sto55.COM
長興侯夫人也是一陣愕然!
虞幼窈啞聲道:「曹七小姐辱罵我喪婦長女,無教戒,我卻是無可辯駁,只是我祖母教養我長大,我卻是不願意讓人誤會了我的祖母,免得讓人覺得我祖母教養不好,污了祖母的名聲,叫祖母蒙了羞,我少不得是要與曹七小姐掰扯一道。」
只差沒明著說,說她教養不好,就是在說虞老夫人教養不好。
可虞老夫人才德是受過先帝與今上稱讚過的,這就成了曹七小姐質疑先帝,質疑當今聖上!
在場所有人都噤若寒蟬。
虞兼葭也是心驚膽顫,便是連腳下鑽心的疼也顧不上了,退後了一步,到了楊淑婉身後,借了楊淑婉遮擋了身形,恨不得尋了一個洞往裡鑽,不讓旁人知道有她這麼一個人來。
她是萬萬沒想到,原只是幾句刁難的話兒,可這事兒就牽扯了長輩,太皇娘娘,先帝,還有今上。
想著原也是她領了曹七小姐到了虞幼窈跟前,就生怕哪個攀扯到她頭上來。
長興侯夫人也是面變胚變:「虞大小姐受了委屈……」
話才開了一個頭,曹映雪再也坐不住了,指著虞幼窈的鼻子怒道:「你血口噴人,我幾時攀扯了你祖母,你休要拿先帝與今上作伐來污衊我,我可不認,」末了,她還一臉理直氣壯,怒道:「是誰給你膽子,竟敢拿先帝……」
虞霜白氣不過了:「我大姐姐打小在祖母跟前教養,這是事實,你拿我大姐姐教養說事,可不是質疑我祖母教養不好嗎?你還狡辯,我們可都長了耳朵,也都不是聾的,辱及我家中長輩,潑你一臉茶還是輕的。」
曹映雪腦袋頓時一暈,就知道大事不好了:「你們姐妹一條藤兒地合了一起來污衊我,這些話兒我可不認,你……」
「閉嘴!」長興侯夫人撥高了聲量,喝止了曹映雪,話都攀扯上了先帝,今上,哪兒還有她一個半大的姑娘說話的份?
曹映雪嚇了一大跳,躲到了母親身後,一時噤若寒蟬。
長興侯夫人沉了一張臉,轉頭瞧向了虞幼窈:「虞大小姐,姐兒們一道玩兒,難免會磕磕碰碰,生些口角,一時嘴快失了話,也是有口無心,哪能往聖人身上攀扯,小孩子家家還真是什麼話兒也敢往外說。」
她盯著虞幼窈,眼兒透了凌厲之色,連語氣也透了一股窒人的壓迫力。
接著,她話鋒一轉,聲音又放柔了一些:「但這事,也確實是映雪失言在前,卻也沒有辱你家中祖母的意思,映雪她姐姐打小就進了宮,我這個做娘的便是一年也見不到幾回,少不得要多疼一些映雪,映雪打小就叫我給嬌慣了性子,我一會兒讓映雪給你好好道個歉……」
話里話外都說虞幼窈不懂事,三言兩語便將先帝和今上這話岔過去了,還順帶提了宮裡的莊嬪一嘴。
也是在敲打虞幼窈適可而止。
虞幼窈是只能拿了先帝與今上扯大旗,可長興侯府卻正有一位娘娘在宮裡頭,聖眷正隆,孰輕孰重,是個人也知道掂量一些。
虞兼葭終於鬆了一口氣,頓覺全身一片冰涼。
這才驚覺,方才聽虞幼窈提及了先帝與今上,竟不知不覺出了一身的冷汗,這會兒緩過勁兒,又覺得身上軟綿綿的,使不上氣力來,連胸口也憋悶得慌。
但是,姜還是老得辣!
虞幼窈妄想三言兩語就拿捏了長興侯夫人,那是不可能的,長興侯夫人可是京里頂貴的夫人,什麼大世面沒見過呢?
虞幼窈方才那話,也只能唬一些上不得台面兒,沒見過世面的夫人小姐們。
真正是可笑至極!
虞幼窈為了自己的名聲,可算是無所不用其極。
可到了此處,也該黔驢技窮了吧!
這樣想著,虞兼葭便瞧了虞幼窈。
見虞幼窈輕抿了一下唇,石榴紅的唇兒,顯得十分鮮妍:「我就想問問夫人,許嬤嬤伺候太后娘娘有功,是得了太后娘娘恩典出宮榮養,是有功之臣,曹七小姐張口一個奴婢,哪兒行這樣污衊的?」
場中一片抽息聲不止。
當下就有幾個命婦沒站穩身子,搖搖欲墜著,險些栽到地上,好險讓跟前的丫鬟扶住了,才避免出眾失態。
曹七小姐是真口無遮攔,虞大小姐是真真厲害。
才將質疑先帝與今上的一頂帽兒,扣了曹七小姐一頭,讓長興侯夫人不敢再提教養的話,還不得不抬出了莊嬪來應對,以期讓虞幼窈閉嘴。
這會兒又將不尊太后的大帽兒,糊了曹映雪一臉。
可偏生,她句句在理。
許嬤嬤不是奴身,是有功之臣,可不行叫人侮辱了去,這不是不尊太后是什麼?
便是奴身,可打狗也要看主人。
這伺候過太后娘娘的奴婢,哪兒能是一般人的奴婢?
況且,許嬤嬤出宮這才沒兩三個月,與太后娘娘還是有些主僕情份在裡頭,要是傳進宮裡頭,太后娘娘少不得要過問的。
長興侯夫人心中猛跳,目光倏然犀利,盯著虞幼窈:「虞大小姐,東西可以亂吃,話不可能亂說……」
攀扯到先帝和今上身上,也只是嘴上的話兒,先帝已逝,今上沉迷丹術,陸皇貴妃專寵聖前,她可不怕的。
可太后娘娘可不一樣!
陸皇貴妃和莊嬪再怎麼受寵,也是做媳婦的人,便是「孝道」二字,便能叫人背心生涼。
可見虞幼窈年歲小,心眼兒卻是不少。
虞幼窈唇邊吮了一絲笑,淡淡地笑:「大家人戶的姐兒們,哪個身邊沒得持重的嬤嬤教導著,指點著,卻是不知道曹七小姐為何偏要拿了我跟前的許嬤嬤說話?身為官家之女,她不會不清楚許嬤嬤是有功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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