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可真夠狂的(求月票)

  他的話並沒有說透,但謝景流卻已經然明白,這與他猜想的一般:「一旦平王與世子進京,朝廷也該亂了,以夏言生為首的內閣輔臣,也未必能壓得住威寧侯府的氣焰,各地藩王怕也不會安份。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sto55.COM」

  周令懷深以為然,話鋒一轉:「這消息,你打算說與虞府知道?」

  謝景流搖頭:「提醒幾句便罷,平王攜世子進京這是天大的事,比起幽王謀逆,也不遑多讓了,本是秘而不宣,這個時候不易宣揚,也不該從謝府傳出風聲。」

  周令懷眼神微動,沒說話。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謝府此次進京怕也要做一番安排,為免京里亂起來,波及到了謝府,難怪謝景流會親自進京。

  謝景流有功名在身,在京里行事可是方便了許多。

  謝景流垂眸,瞧著杯里的茶乳,聲音也多了幾分真切:「年前外祖父與信表妹,曾提議想讓表妹去泉州小住一段時候,表妹拒絕了。」

  說到此處,他語氣隱透了幾分遺憾。

  周令懷淡聲道:「便是窈窈不拒絕,虞府也不會答應。」

  這道理沒人不清楚,否則當年姑母死後,謝府就該帶了尚在襁褓的表妹回了泉州,但外祖父總歸是不死心的。

  想到這處,謝景流似笑非笑地看著周令懷:「聽聞,幽州周氏有子,三歲能讀,五歲能誦,七歲能書,只可惜天妒英才,慧極必傷,本是驚才絕世的天人之人,卻先天不足,打小就患了弱症,故一直深入簡出,鮮少露面,世人只知幽王世子殷懷璽郎艷獨絕,是當世檀郎,卻不知這位周公子,亦是世無其二。」

  周令懷不動聲色:「你調查我?」

  謝景流也不否認:「幽州來的表親突然投奔虞府,這個表兄,又與我表妹交好,你是不知道,表妹上次在信中便提了不少你的事,總要查一查才能放心。」

  周令懷抬眸瞧他,眼中一片幽邃。

  謝景流唇邊笑意收斂起來,也是毫不避讓,與他對視,眼中卻透著一股刺人的寒光,凌厲地宛如利劍出鞘。

  這已經不單單是試探,而是交鋒。

  半晌之後,周令懷從容不迫地端起茶杯。

  謝景流目光微動,唇邊也含了笑意:「周公子是天人之人,這幽州縱是龍潭虎穴,也未必不能立身,突然上京,怕是別有所圖,據我所知,周老爺可不單單是病亡……」

  說到最後,唇邊含沁著笑,眼中卻閃著寒芒。

  雖與真相差之甚遠,可內裡頭的意思卻半點也不含糊,周令懷沒有否認,低頭囁了一口茶,也只有這齣自表妹之手的馥郁茶香,才能安撫他心中的暴戾:「謝府能查到這些,也是不簡單。」

  謝景流又高看了他幾分,話鋒一轉:「不管你進京有什麼目的,與謝府無關,我也能瞧出,你待表妹還是有幾分真心,泉州離京兆遠了些,便是能看顧表妹幾分,卻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一旦京里亂了起來,還望你多照顧表妹,權當謝府欠你一個人情,在能力範圍之內,謝府定不推辭。」

  整個虞府,他誰也不信。

  對周令懷也未必有多信任,也只是無奈之舉,周令懷既有圖謀,便也要手握籌碼,謝府的人情,天底下只怕無人能拒絕了去。

  如此,謝府為了虞幼窈也是不計代價,殫盡心慮,但周令懷並不買帳,表情淡淡地:「窈窈,我自會照顧。」

  連語氣也是淡淡地,也不難聽出之中的不容置疑與自負,好像虞幼窈所有的事,都是周令懷自己的事,與泉州謝府沒有干係。

  他這番請託,卻是徒勞又可笑的,謝景流意外,又並不意外,笑容也真切了幾分:「可真夠狂的。」

  便是謝府,也不敢自負地說,能在亂世之中,獨善其身,保全己我,這周令懷到底是哪來的自信,竟敢這般狂。

  連唾手可得的利益都不放在眼裡。

  周令懷沒說話。

  便在這時,虞幼窈領著夏桃過來了,聲音歡快:「三表哥,表哥,都說宴無好宴,宴上的菜瞧著豐盛,可吃進肚裡頭可不見得舒坦,我一早就準備了藥膳,你們先吃些藥膳養養腸胃,免得吃宴的時候,讓肚腸受了罪了。」

  周令懷和謝景流對視一眼,默契地停了話。

  小姑娘熬了海參藥膳湯,滋補又溫和。

  三表哥來者是客,自是要先給了三表哥,之後又盛了一碗,送到了表哥手中,最後才盛了自己的。

  謝景流是知道小表妹喜歡吃海物,便笑:「這次給你帶了許多海產,光白玉海參就有百來只,赤海參,黃玉海參,藍玉海參也帶了不少,夠你吃許久了。」

  虞幼窈笑彎了唇兒:「謝謝三表哥。」

  吃了藥膳,周令懷就推說身體有些乏了,讓長安推著回了青蕖院。

  雖然,他是一點也不想走的,可到底是嫡親表兄妹,見著了難免會說些體己的話,他總歸不好在場的。

  周令懷一走了,謝景流就道:「走,帶你去瞧一瞧這一次給你帶了什麼好物兒。」

  虞幼窈脆生生地說好,臉上也透了喜悅與期待。

  謝景流敲了一下小表妹的額頭:「這才像個半大的姑娘家家。」

  到了花廳,裡頭的各種禮盒已經堆積如山。

  她一早就從夏桃哪裡知道,三表哥這一次拉了三輛大馬車的東西過來給她,茶葉、布匹、香料、首飾等都是慣例,每次都少不了,並一些新奇的玩意兒,也有許多。

  謝景流挑了一個精巧的檀木盒子,遞給虞幼窈:「這是打海外來的新鮮物兒,叫鐘錶,丁點大一個,能看時辰。」

  虞幼窈一聽,便覺得驚奇,迫不及待就打開來瞧。

  不到嬰兒巴掌大的鐘表,用琉璃打得又透又薄又亮,表邊上還鑲了一種紅色的石頭,瞧著耀眼又璀璨。

  謝景流湊過來:「上頭這紅色的寶石,叫鑽石,其實就跟咱們的金剛石一個樣,只不過咱們不時興這個,金剛石都做成了手藝人用的鑽,雕刻用的昆吾刀,就是金剛石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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