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一陣癲狂至極的大笑聲迴蕩在葉殊腦海之中，他被拉拽回了九霄雲外。

  這一次，他的雙手雙腳全皆被控制，動彈不得。

  而當葉殊無法掌控自己的時候，才明白了這一切。

  原來，都是天道的陰謀！

  說是讓他除盡天外飛魔，掃清障礙就能救回洛九嫣，讓他成為天道之主。

  其實洛九嫣的苦難就是它一手鑄成的，畢竟第九天魔王是掌握毀滅天道的，也是它化身的一部分，它想要如何，就能如何。

  而天道之主因此就能掌握葉殊的命脈，讓他除掉那些對自身有威脅的人。

  什麼人對天道有危險？

  那自然是超脫三界，不在五行之中的仙人！

  他們不是天外飛魔，但有著與天外飛魔一樣的威脅，只要成長起來，極有可能破壞天道原本的秩序，它不再能掌管天地萬物，所以必須要扼殺他們。

  但天道本身已經不能影響到這些超脫的仙人，那麼他急需一個助手，聽信於它，受控於它，去殺死那些仙人。

  葉殊自然是無比合適的人選，摯愛的洛九嫣受天道掌控，還有強大的體魄能吸收天道之力。

  但葉殊覺得在他之前，天道還有一個助手。

  那就是九轉仙君！

  其實逆轉光陰長河憑藉九轉仙君的能力依舊是做不到的。

  唯有天道相助，他才能做到這一點。

  所以，一路上，看似九轉仙君在幫助葉殊逆流回到過往讓他去救洛九嫣，其實是天道的安排，讓葉殊找到洛九嫣，一步一步地掉進圈套，心甘情願為天道做事。

  這樣自然而然，葉殊獲得了力量，卻成了天道最忠誠的手，專門來扼殺那些飛升上界的仙人。

  而九轉仙君在葉殊替代他的位置之後，或許被天道所殺，也有可能受不了這樣被控制的生活自殺。

  總之，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天道指使的！

  「狗日的天道！果真，果真是你！」

  一路上，葉殊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原來這些事情都被天道看在眼裡，自己的走向也一一是它安排。

  而現在天道之主顯現，來到它的身邊，笑道：「孩子，吾不成天道前，還是天神之主，那時萬獸鬥爭，大巫廝殺，時常發生天崩地裂之災，一片生靈塗炭，吾即便是天神之主，亦不能掌控所有生靈，還他們一片安寧，所以面對種種禍害，也無動於衷。」

  「現在呢？吾成了天道之主，你看，這幾千年的光陰長河，毫無波瀾，全無駭浪，百姓安家樂業，其樂融融，全景一片美好，何不理想？」

  天道化身語氣突然一轉：「可是，竟有歹人從中摸尋出修仙之道，成為仙人，想超凡脫俗，逃脫吾的掌控？」

  「這如何可以？」

  「他們難道是想顛覆如今的天下盛世，將萬萬生靈帶回當初茹毛飲血的蠻荒時代，不可！不可！」

  「這都是荒謬，不可取的！」

  「要維持天地鎮定，大道正常運行，這些異端都必須剷除殆盡！一個也不能留！」

  「孩子，只能說委屈你了。」天道之主拍了拍葉殊的肩頭，「吾雖說欺騙了你，可也是為了天下蒼生，黎民百姓著想，這大道需要你的犧牲！」

  「狗屁！你簡直就是為了自己的統治一派胡言！」葉殊咬牙切齒怒道。

  「什麼天下蒼生，什麼黎明百姓，你要是真為了他們著想為何還要殺了他們心中的希望？」

  「成仙，談何希望？」天道之主眼中露出不屑之色。

  「他們只要出生吃吃喝喝，成長長大，再奉獻他們的價值即可，其餘事，只能用一句俗語來說，是吃飽了撐。」

  「成仙，都是異端！！」

  「你！」

  見葉殊依舊還是不依不饒，天道之主冷冷一笑，「吾本想培養下一代接班人，覺得你不錯，誰知你小子竟如此頑固，真有些不知好歹。」

  「那麼，吾決定給你一點顏色看看了。」

  忽然，它一抬手，天邊頓時風雲變化，時間飛速流逝。

  等到葉殊緩過神來的時候，從底下雲層鑽出一道身影，令葉殊萬分熟悉。

  「師尊！」

  「殊兒！」現在正是飛升過後的洛九嫣，她來到這九霄雲外，竟意外見著了她最不可能見到的人。

  「你不是在下面嗎？怎麼會在這裡？」

  「我……」葉殊也不知該如何解釋現在發生的這一切。

  但他突然感覺自己手腳開始不聽使喚，想要對洛九嫣動手。

  「不！」葉殊掙扎地捂住自己手腳，但怎麼都控制不了。

  他只能向洛九嫣吼道：「殺了我！趕快！」

  「殊兒，你在說什麼？為師不明白，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洛九嫣絕美的臉龐無比迷茫。

  讓她殺葉殊，比殺了她自己都還困難，怎麼可能會下得了手。

  「師尊，算我求你了，算我求求你了！你殺了我！行不行！」

  葉殊終於是道心崩潰，嚎啕大哭起來。

  這次他比之前面對洛九嫣的屍體還要難受。

  「殊兒，你要有什麼事，就和為師但說無妨，你別哭，別哭好嗎？」

  洛九嫣看不了葉殊哭鼻子的表情，她飛了過來想要安慰葉殊。

  「不，不要過來！不要過來！」葉殊更加慌忙。

  「那你能不能告訴為師，這怎麼回事？」

  「我……啊！！！！」

  葉殊還沒說出口，就看見自己手上的鐵鏈刺破洛九嫣……

  ……

  「你終於是知道了嗎？天意不可違。」

  在那葉殊不忍直視的畫面之後，天道之主驀然出現。

  他笑吟吟地看著葉殊，仿佛在欣賞一副美麗的畫卷。

  此刻的葉殊已經哭出兩行血淚，面目猙獰著，渾身止不住顫抖。

  他沒有說話，但這無聲的回答，令天道之主很不高興。

  「放心，你今後會明白。」

  「畢竟，你現在不過是吾的一隻處決手，逃脫不了。」

  這道聲音留在空中，天道之主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只有葉殊一人留在了九霄雲外，他看著日升日落，星辰挪移，也不知究竟是何時候，是在過往，還是在光陰長河最前面。

  他的意識也停留在之前那刻，恆古不變。

  直到忽然有一天，他額頭上面發梢抖動了幾下。

  腦海之中，響起一道聲音：「師尊，師尊，是你嗎？」

  「師尊，我知道是你，你說說話啊，別裝死了，你快點說話。」

  這個聲音，是胭脂。

  葉殊終於是從中甦醒，他身體被束縛，但腦海的意識竟能與一個人隔空交流。

  「是你嗎？胭脂。」

  「是我！師尊，你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多年不回來，你知不知道都過去多久了，三百多年了，你那大徒弟都已經談戀愛了，嘿，這句話說出來都沒臉，她竟然和自己那徒弟……哎呀，我都說不下去了，真丟臉。」

  這是在什麼時間段？

  莫非，是在九州大會開始之前？

  葉殊頓時精神起來。

  「你怎麼做到和我聯繫的？」

  「呃，我這些年來一直在尋找你的下落，但怎麼都沒有消息，後來算了算你的命數，發現也對不上，然後我找到了一本奇談怪論，發現可以和你命中有聯繫之人，無論何時何地，能隔空交流，所以才能和你說話。」

  原來如此。

  葉殊想起來山海樓第九樓全是一些奇談怪論的小說，當時還以為她不務正業，原來是在這裡面找到了隔空交流之法。

  那麼現在……

  是不是可以改變命運？

  在九州大會開始前，只要阻止當初的自己進入到秘境之中，就能阻止這一切事情的發生。

  葉殊突然想起來，自己當初面臨的那些事。

  他駭然大驚！

  「不，這些，都不可能會成功，那時的我怎麼都不會相信。」

  想起那兩次與「魔尊」見面，最終都以失敗告終，他都心頭一涼。

  但無論如何，葉殊還是得嘗試一試。

  隨後，葉殊將自己的想法說出，告訴給胭脂，她似懂非懂地答應下來。

  於是，在白帝城很快召集她們魔尊座下四姐妹。

  葉殊將自己的意識注入一點到胭脂腦海之中，用她的身份帶話。

  而此行的目的，就像當初那樣，讓洛九嫣與她的徒弟葉殊斷絕關係。

  洛九嫣答應得雖然說很扭捏，不過在往日魔尊威嚴之下，她還是勉強答應下來。

  但事情似乎依舊如當初那樣進行，當初的自己跑去師叔那裡一個一個質問，然後就……

  甚至他沒注意到，自己那好徒弟胭脂竟然透露了一個消息讓當初的自己去找陳家傳承。

  「完了！完了啊！」

  他只能臭罵幾句笨蛋徒弟，再附身去大會阻止當初的自己參加。

  然而當初的自己依舊是我行我素，聽不進去。

  直到最後，秘境開啟的時候，葉殊做了最後的補救，去勸當初的自己回頭是岸，但依舊是沒有辦法。

  「……」

  而葉殊也明白了一個道理。

  仿佛曆史都是命中注定，根本改變不了，你能回到過去，只能說你會成為歷史上本來就會出現的人物，僅此而已。

  那麼，這一切都到此為止嗎？

  葉殊看向空蕩蕩，廣袤無垠的天際，眼中漸漸沒了光芒。

  自己的人生就這樣了嗎？

  【叮！你的滅道六輪呢？留著進棺材？】

  【不是，哥們，真不把系統當系統了吧？】

  【你丫的別忘了你是怎麼走到今天這一步的！】

  葉殊渾渾噩噩之中聽到這一連串的罵聲，他清醒過來。

  猛的抽自己一耳光。

  「是呀，自作聰明太久了，竟然忘了我有系統！」

  「草！我能受這委屈？」

  「天道小狗！滾出來！你麻了個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