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鈴聲響起,憋了一節課的學生一股腦地涌到白世南的身邊。
「白同學,可以分享一下你進步如此迅速的秘訣嗎?是用了哪套補習資料,還是上了哪個補習班?」
「臥槽,白同學你開個補習班吧,我跪著上,不求清華北大,能上個一本就行。」
「白同學白同學,周末可以到我家辦學習會嗎?我房間裡的貓會後空翻。」
「白同學,你的筆記可以借我複印一份嗎?交錢也可以的。」
「......」
白世南的座位被圍個水泄不通,有要跟他借筆記的,有要他分享經驗的,還混入了一兩個饞他身子的。
田文婧在一旁看得也蠢蠢欲動,她這次成績考得實在是不理想,都跌到三百名開外了,而白世南正好相反,從二百名飆升到學年第一,正常人都會想知道白世南到底怎麼做到的。
第一反應肯定是白世南考試作弊,但白世南這次是學年第一,全省第二,上哪抄答案去,唯一一個能讓白世南抄答案的全省第一,考試的時候還在千里之外的另一所高中。
直白地說,就是開卷考,考試允許用電腦,給田文婧自己也考不出這個分數。
至於考卷泄露就更是無稽之談了,白世南要是有這個本事,還用坐在這間教室里跟他們一起上課?
但是圍著白世南的人實在太多了,她根本就擠不進去,只能在最外圍等著。
「文婧同學,你找老白有什麼事嗎?」
搭話的人是李鵬飛,他本來是想過來給白世南解圍的,但見到田文婧可憐無助地站在一旁,直接上演一出重色輕友——白世南?真不熟!
「沒...沒什麼事,就是想問問白同學有沒有什麼考試技巧之類的。」田文婧見到李鵬飛,心情莫名好上了幾分。
「這個啊,老白倒是教了我不少,但他現在好像沒什麼空,你要是不嫌棄的話,不如我給你講講?」李鵬飛撓了撓鬢角,靦腆地說道。
「真的可以嗎?不用諮詢一下白同學的意願嗎?」田文婧倒是很心動,但她也知道不是每個人都樂意分享自己的學習技巧的。
「害,不用,就我跟老白那關係,這種小事還去問他那就是對他的侮辱。」李鵬飛現在想起來白世南是他的好兄弟了。
「那...那就麻煩你了。」田文婧微微頷首以表謝意。
「大家都是同學,應該的應該的。」李鵬飛不好意思地客套道。
......
另一邊,穆雨薇被張齊棠喊到了走廊上,她這次的退步幅度很誇張,從上次的七十名跌到了四百名。
「...老師,我下次會注意的,讓你操心了。」穆雨薇編了個身體不舒服的藉口糊弄了過去,只是張齊棠信了多少就不是她能決定的了。
「有什麼問題別憋著,找家長找老師都可以的,回去吧。」張齊棠揮了揮手,讓穆雨薇回教室。
穆雨薇朝著張齊棠這位負責的班主任微微鞠了一躬,就轉身要回教室,臨走的時候聽到張齊棠在唉聲嘆氣地說著些什麼,好像是「這兩個人怎麼總有一個進步另一個就退步的」之類的話。
穆雨薇腳步一怔,她有點恍惚,離開了自己之後,白世南似乎在朝著越來越好的方向發展,而自己離開白世南後,已經有多久沒露出笑容了。
她又再次想到當初那個「魚和水」的問題,到底是水離不開魚,還是魚離不開水。
回到教室,穆雨薇想看一眼白世南,但白世南被圍了個裡三圈外三圈,她只好作罷,想找室長說幾句話,又發現田文婧正跟李鵬飛聊得火熱。
看得出來李鵬飛是很喜歡她的室長的,因為喜歡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而她對於這種眼神再是熟悉不過,畢竟她曾經在一雙同樣清澈的眼眸里住了快三年的時間。
「雨薇同學,你可以幫我問問白同學,他的筆記能不能借我複印一份嗎?」一個軟糯的聲音把穆雨薇拉回了現實。
穆雨薇扭頭看去,跟她搭話的是班上的張萌萌,一個扎著可愛丸子頭的元氣女生,也是班上的開心果,跟誰都能聊上幾句。
不等穆雨薇開口,就有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半路插了進來。
「萌萌,我勸你還是自己去問白世南比較好,否則本來白世南願意借的,換成我們穆同學去問也要變成不願意借了。」劉甜甜斜著瞥了穆雨薇一眼,語氣里充滿了挖苦。
劉甜甜的到來讓穆雨薇本就慘白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自從上次生日那晚過後,她和劉甜甜就徹底鬧翻了。
如果不是劉甜甜給她出的餿主意,她現在已經答應白世南的告白了,或許她和白世南之間依舊存在著這樣那樣的問題,但有了男女朋友這層關係,一切就還有迴旋的餘地,而不至於像現在無處著手。
再加上劉甜甜一直攛掇她和李光偉,更讓她打心底認清了劉甜甜到底是個怎樣的「好」朋友,可笑她以前還真以為劉甜甜是為了她好。
劉甜甜在幾次求和解失敗後,也是直接撕破了臉皮,說的話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穆雨薇,你不會真以為都是因為我,你和白世南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吧?」
「就你那副大小姐德性,有幾個人受得了,不是看在你家裡有幾個破錢的份上,你以為我願意貼你的冷屁股嗎?」
「沒了父母給你的家世和一副好臉蛋,你穆雨薇還有什麼,你不過就是投了個好胎,除此之外你有哪一點值得被人喜歡?」
「你也別擺出一副尋死覓活的樣子,給誰看呢?你那也配叫喜歡嗎!」
「多的我就不說了,你給白世南帶過一次早餐嗎?你知道白世南喜歡吃什麼嗎?你有主動給白世南發過問候嗎?」
「知道的,以為白世南是你家雇的傭人,不知道的,還以為白世南是你家養的一條狗。」
「當然,你穆雨薇勾勾手指多的是人願意給你當狗,只是下次記得給狗多少餵點剩飯剩菜,把人給吊住了,可別再像白世南這樣,追了兩年多連手都碰不到一下,那也太可憐了不是。」
「哈哈......」
劉甜甜那些話就像一根根刺扎在了她的心裡,時至今日想起來都讓穆雨薇的心臟隱隱作痛。
比起謊言更傷人心的,是血淋淋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