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長假的最後一天,白世南悠哉地度過上午後,吃完午飯就準備返校了。
「哥,你這次怎麼這麼早就回學校?」白月景有些不舍地問道,平時白世南都是拖到下午三四點才出發去學校的。
「和人約好了,所以今天要早點過去。」白世南摸了摸白月景的腦袋,讓她不用繼續送了。
「男的女的?」白月景眨著水靈的大眼睛好奇地問道,對於哥哥的八卦她是很感興趣的。
「問這麼多做什麼,你來年也是應考生了,快點回去學習。」白世南彈了一下白月景的額頭,省得她再問下去。
白月景捂著自己的額頭,看著遠去的白世南背影,腮幫子氣鼓鼓的,肯定是個女的,臉上閃過一抹愁容,哥哥不會又變成以前那樣子吧。
......
白世南回到學校,先去了一趟宿舍把東西放好,接著看了一眼手機,開始前往約定好的地點。
他來到學校的花壇,沿著鵝卵石小徑走進了花壇幽深處,由於大部分學生都還沒返校,今天的花壇格外冷清,只有縈繞在鼻尖的花香作伴。
到了花壇最深處,有一塊圓形的空地,地板中心用鵝卵石擺成了一個個令人眼花繚亂的圖案,一個亭亭玉立的身影站在那裡等候多時。
「說吧,約我來這種地方做什麼?」白世南對著前方那道倩影冷冷地說道。
昨天金陵大學之旅,為了給李鵬飛和田文婧創造獨處的機會,他跟穆雨薇做了一筆交易,所以才有了現在兩個人在花壇見面的一幕。
穆雨薇見白世南如約而至,臉上的笑顏還沒來得及綻放,就被白世南冷漠的口吻凍僵成一個悽美的苦笑。
「你就這麼討厭我嗎?你就是跟一個陌生人說話語氣都比這好上許多。」穆雨薇嘴裡泛著苦澀,一臉幽怨的模樣。
「倒也談不上討厭。」白世南打量了一眼精心打扮過的穆雨薇,不得不說,前世自己那麼痴迷穆雨薇也不是沒有原因的,美好的女孩子總是更容易得到偏愛和包容。
「真的?」穆雨薇的神情由陰轉晴,那燦爛的笑臉讓周圍的美景都黯然失色,她就是隨口訴訴苦,沒想到能有這樣一個意外的收穫。
她一直以為自己傷透了白世南的心,所以現在白世南應該很討厭自己才是,結果事情好像沒自己想像的那麼糟糕。
白世南隨意地點了點頭,冤有頭債有主,欠了他的是未來的穆雨薇,現在這個青澀的穆雨薇還沒來得及干那些令人大跌眼鏡的蠢事,他還不至於因為一些尚未發生的事情就去遷怒對方。
「你...你真的不討厭我嗎?可...可我一直都忽略了你的感受,也從來沒正視過你的心意...」穆雨薇自己說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額頭滲出細汗,像是不小心吃多了辣椒。
「那不是你的錯,你要是為此感到愧疚的話,大可不必。」白世南擺了擺手,阻止了穆雨薇繼續說下去。
穆雨薇沒想到白世南居然會替自己說話,明明她對白世南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情,但白世南卻還反過來安慰自己,這讓她心裡又多了幾分感動,同時更加篤定白世南肯定心裡還是有自己的。
「世南...」
「嗯???」
白世南不知道穆雨薇又發什麼瘋,莫名其妙就靠了上來還想抓住自己的手,好在他閃得夠快,讓穆雨薇再次撲了個空。
穆雨薇見白世南退後好幾步,像防賊一樣盯著自己,她面露尷尬的同時又有不解,白世南剛才那番話不就是原諒她的意思嗎
此刻的她就像是隨堂測驗上被老師點名提問的學生,腦袋一片空白,只能垂著雙手侷促地站在原地,等待著下一步的指令。
白世南看她這副六神無主的模樣,也知道她可能是誤會自己那番話了。
「你看到我手邊的這朵月季花了嗎?」白世南突然岔開了話題,用手輕輕撥動一朵妖冶盛放的月季花,小心翼翼地避開了莖葉上的刺。
「嗯...」穆雨薇不清楚白世南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但還是順著白世南的話看向了那朵嬌艷的月季,那份美麗下面遍布著鉤狀短刺。
「你說,我要是摘花的時候,被花上的刺劃傷了,是這朵花的錯嗎?」白世南意有所指地問道,他相信穆雨薇能聽明白話里的意思。
穆雨薇沉默著,她當然聽得出白世南說的那朵帶刺月季花就是指她本人,而白世南就是那個被刺劃傷手指的採花人。
月季花自然是沒錯的,錯就錯在採花人起了獨占這份美麗的念頭。
「所以,錯的不是這朵花,是去招惹這朵花的【我】才對。」
「作為代價,哪怕被刺得遍體鱗傷那也是【我】自找的,怨不得旁人。」
「得到教訓的【我】不會再手賤,月季花也得以繼續做那【無主之花】,這樣相安無事的結局很完美不是嗎?」
白世南說完鬆開了手,任由那朵月季花從手中溜走,沒有一絲留戀,比起去恨穆雨薇,他更想扇自己兩巴掌。
穆雨薇從來都沒有吊著他,她的大小姐脾氣也好,她的任性妄為也好,向來是不屑於隱藏的,而是光明正大地呈現在了他的眼前,明明白白地告訴著白世南——他喜歡的是一個怎麼樣的女孩子。
他明知道這是一條布滿荊棘的路,還是毅然決然地張開了懷抱,將自己刺得鮮血淋漓,企圖用自己滾燙的心頭血澆灌出一片幸福的花海,最終只感動了自己。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是一句最好的寫照。
「不...不是這樣的,你沒錯,錯的人是我才對...」穆雨薇聽完白世南的話,小臉失去了血色,她現在寧願把所有的過錯都攬到自己身上,也不願意白世南承認錯的是他自己。
如果錯的人是她,她還可以改。
但如果錯的是白世南呢,如果錯的是白世南喜歡她穆雨薇這件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