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年薪多少？」
白世南沒有接著林思萱的話說下去，反而冷不丁地問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
「年薪啊？」林思萱自己也愣了一下，不知道白世南突然問起這個做什麼，她露出回憶的神色，「第一年二十萬，第二年四十萬，第三年八十萬，第四年一百六十萬，今年已經三百二十萬了。」
「夠花嗎？」白世南又問道。
「夠了，去年就給家裡翻了個新，什麼都換了最好的，房子和車都有公司提供，名牌包包換了好幾個，用起來也沒什麼特別的，感覺還沒地攤上幾百塊一個的好用。」林思萱說著自己曾經夢想中的生活，臉上卻沒有多大的成就感。
她就是忽然發現，什麼名牌包包，什麼大牌時尚，都比不上她作為白世南秘書這個身份華貴，甚至只要她點點頭，就會有大把人搶著送她名包名車。
陪同白世南出席宴會的時候，那些富太太富千金看她的眼神充滿了艷羨，不是她手上戴著多麼名貴的首飾，而是她手上挽著白世南的胳膊。
「那你現在還想著嫁個有錢人，做個衣食無憂的富太太嗎？」白世南臉上露出一抹回憶的笑，那時候的林思萱還一心想著找個富二代男友。
「不想了，我現在一年賺幾百萬，那些外面身家上億的老總們見了我都得專門停下來跟我打聲招呼，我幹嘛還去給人當一隻金絲雀。」林思萱搖了搖頭，不知不覺中，她的夢想早就換了一種方式實現。
「你能這麼想就對了，所以啊，你現在可以沒有後顧之憂地去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了。」白世南循循善誘道，他可沒忘了當初林思萱看上他就是圖他未來可期。
「幸福...我這樣的人真的可以嗎？」林思萱眼神中透著迷惘。
「當然可以！」白世南直接化身勵志大師，話語裡充滿著感染力，「你還這麼年輕，又這麼漂亮，你所欠缺的只是一次嘗試。」
「真的？」林思萱眼中逐漸亮了起來，「那你會支持我嗎？萬一我談戀愛後，你就把我炒魷魚了......」
「我是這種人嗎？只要你不損害集團利益，集團給你養老都行，假期什麼的隨便請，我批了。」白世南大包大攬道，以集團現在的規模，養個把閒人根本不是問題。
「這可是你說的。」林思萱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完全沒了剛才的迷惘之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白世南臉上啄了一口，「那我就不客氣地開始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嗯？」
「嗯？？」
「嗯？？？」
「不是，你追求你的幸福，為什麼要來親我啊！」
白世南使勁地擦著自己臉上的口紅印，這等會被看到可就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說可能啊，你就是我要追求的幸福呢。」
林思萱背過手，笑靨如花地注視著白世南，粉嫩的舌尖舔了舔嘴唇，好似在回味剛才的味道。
「感情我剛才都白說了是吧，說到底，你還是想嫁給一個有錢人。」白世南擦掉了臉上的口紅印，只道林思萱賊心不死。
「並不是哦，只是剛好我喜歡的人是個億萬富翁而已。」林思萱又往前走了一步，雙手各自按在椅子兩邊的扶手上，封死了白世南的逃跑路線，壓迫性十足地俯下身去，臉貼著臉說道：「再說了，我喜歡你的時候，你還不是億萬富翁呢。」
「你在我身邊待了也有五年，我想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們之間是沒有可能的。」白世南這次沒有再逃開，而是直視著林思萱的眼睛，深邃的瞳孔古井無波，驚不起半分波瀾。
「我...知道。」林思萱氣勢一滯，她遇到白世南太晚了，又或者說，以她的性子，就算先一步遇到白世南，兩人也註定不會擦出火花，這是上天對她的懲罰，也是她早就準備好要付出的代價。
只是她沒想到，到了真正支付代價的這一天，她並沒能像自己曾經想像的那樣平靜——她，後悔了。
「既然你清楚，就從我身上起來，走出房間，剛才的事情我會當做沒有發生。」白世南語氣沒有絲毫軟化，不可能的事情就不要再給予希望。
「那可不行！」林思萱眼眸只是黯淡了一瞬就又點亮了起來，她已經錯過一次了，怎麼能允許錯過第二次。
種一棵樹最好的時間是十年前，其次是現在，這個道理她不能再明白了。
「行不行可不是你說了算。」白世南都不知道林思萱哪裡來的底氣。
「哼，做不做你女人我說了是不算，但做你一輩子的秘書總是我的自由了吧。」林思萱嬌哼一聲，鼓起腮幫子賭氣地說道。
「那我就...」白世南話還沒說完，就對上一雙紅了的眼睛。
「你就什麼，要辭了我嗎？」林思萱聲音裡帶著哭腔，眼眶噙著淚水，小臉上寫滿了無助和委屈，聲音不大卻充滿了穿透人心的力量。
「我不是那個意思...」白世南也不免有些心虛，林思萱也算是集團的元老級別人物了。
當時他輟學了要去創業，竹語攸也跟著要輟學，他沒允許，但林思萱第二天就帶著學院的停學許可出現在他面前。
於情於理，除非林思萱主動辭職，否則他是不可能辭退林思萱的，剛才也只是想嚇唬她一下而已，沒想到林思萱反應這麼大。
「那你是什麼意思~」林思萱不依不饒地追問道，目光越發幽怨，小臉泫然欲泣，仿佛在警告他，敢亂說一個字就哭給他看。
「我...我的意思是，你想當秘書就好好當，沒人會辭退你。」白世南自知理虧，只能被迫立下城下之盟。
林思萱破涕為笑，猶如沾滿晨露的嬌花剎那盛開，她壓低著聲音，咬著白世南的耳朵，好似在說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
「那就說好了，我給你當一輩子的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