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南，明天見。」
穆雨薇站在家門口，朝著車上的白世南揮了揮手，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要不是眼眶還有點紅潤，哪裡看得出像是一個剛剛哭過的人。
「呵呵，明天見。」
白世南笑得要多勉強有多勉強，他已經在心裡盤算著考駕照的事情要不要停一停，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世南，你下午是要去補習班當老師對吧，好可惜啊，要不是被練車占去了太多時間，我也想去體驗一下當老師的感覺呢。」
穆雨薇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像個人畜無害的傻白甜。
「那還真是怪可惜的，但還是考駕照重要些，你說是吧。」
白世南臉上笑嘻嘻，心裡苦兮兮，她到底是怎麼知道這麼多事情的，這擺明了是在威脅自己，他要是明天敢不去練車，就去補習班找自己，他總不能曠工吧，老周那邊的工資他都收下了。
「那就明天見了，世南。」穆雨薇重複了一遍告別的話語，只是這回多了些別的意味。
「唉，明天見。」白世南還能怎麼辦，當然是笑著接受了。
穆雨薇目送載著白世南的那輛車消失在自己的視野里，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小手握成了拳頭，像是要將命運握在自己的手心裡。
......
白世南在家待到了中午，關閉了電腦上的編程軟體，陪著白月景吃過中午飯，在白月景一聲注意安全的囑咐下，騎著小電驢就去驕陽教育機構打卡上班了。
約莫一小時的車程，白世南把車停好，從後門進到了辦公大樓。
這會是午休時間，很多職工都坐在自己的工位小憩，白世南輕手輕腳地從過道走過去，打開了一扇辦公室的門。
儘管他的動作很輕，還是吵醒午睡中的竹語攸。
「白同學，你來啦。」竹語攸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見到是熟悉的面孔，心情又放鬆下來，說話帶著點迷糊感。
「繼續睡你的，離下午的課還早。」白世南寵溺地摸了摸她的腦袋，聲音溫柔。
「不睡了，我給你擦擦汗。」竹語攸站了起來，掏出手帕給白世南擦汗，他頂著中午的大太陽過來，基本每次到的時候都是大汗淋漓。
白世南也不阻止，安靜地看著她給自己擦汗，他又不是沒勸過，但竹語攸在照顧人這方面格外地執拗。
「上午的課還順利嗎，那幫小子沒給你添什麼堵吧。」白世南趁著這個間隙問起了竹語攸的教學情況。
「大家都是好孩子，還有，白同學你也就比他們大一兩歲，說話老氣橫秋的，都快跟周叔叔一個樣了。」竹語攸嬌嗔地看了他一眼。
「順利就好，要是遇到了什麼事，記得和我說，別怕麻煩我，知道嗎？」白世南笑笑不反駁，他前世可都是遭受過社會毒打的老油條了。
「知道了。」竹語攸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道，她在給白世南擦汗的時候，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而且還在他的領口和肩頭看到了好幾根長頭髮，會是白同學的妹妹嗎。
她知道，白世南每天早上都會和穆雨薇一起練車，這是白世南自己告訴她的。
她也相信白世南，但她不會把自己的幸福押在白世南的自制力上，那是一種偷懶不負責的做法。
白世南坐在辦公室里吹了一會空調，竹語攸洗完手帕回來了，沒有選擇坐在他的旁邊，而是坐到了他對面的位置。
「語攸，說吧，我聽著。」白世南挺直了腰杆，神色正經起來。
看這架勢，竹語攸要找自己聊的事情還不小，是教學工作出了問題，還是遇到人際上的騷擾了，白世南暗自揣摩著，只是接下來竹語攸說的事情差點沒讓他從椅子上掉下來。
「白同學...」竹語攸眼睛時不時錯開白世南的視線，身子不安地扭動著，言語支支吾吾，「...那個，我晚上可不可以住你家？」
「當然可...啊，不是，你剛才說住我家？」白世南差點一口答應下來，過了一遍腦子後才連忙打住。
「嗯。」竹語攸害羞地點了點頭。
「好端端住我家做什麼，是奶奶那邊有什麼情況嗎？」白世南產生了聯想，不由擔心起是不是老人家那邊怎麼了。
「沒有沒有，奶奶很好。」竹語攸慌忙地揮了揮手，「是白同學你每天送我回家太麻煩了，等你自己再回家路都黑了，這樣很危險的。」
竹語攸已經在補習班上了一周的班了，這期間都是白世南騎著小電驢送她回家的，補習班肯定是開在交通便利的市區，她家在偏僻的鄉里旮沓，一來一回要好幾個小時。
雖然坐在小電驢的后座上，抱著白同學的腰，迎著夕陽的晚霞回家是一件再美好不過的事情，但白同學一個人摸著黑在崎嶇的鄉路上返程就不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奶奶也很擔心白同學的安全，於是婆孫兩人商量了一陣，就有了今天這件事。
......
聽完了事情的始末，白世南表示理解，他的駕照可沒那麼快考下來，接下來還有一個多月呢，就算他身子骨硬朗，那輛小電驢都要散架了。
「那也不一定要住我家的，在這附近租個小房子，上下班還更方便一些。」白世南摸著下巴給出了另一個解決方案。
「這附近房租好貴好貴的，我還是短租就更沒人願意租給我了，而且奶奶也不放心我一個人在外面......」竹語攸把事先準備好的理由都搬了出來，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白世南的表情。
你奶奶不放心你一個人住外面，住我家不是更危險嗎，老人家這是得對我多放心啊，感受著這份沉甸甸的信任，白世南一時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不...不行的話，我...我自己再想辦法...」竹語攸見白世南在思索，以為是自己的任性讓他為難了。
「我也沒說不行啊，但你總得讓我打電話問聲家裡人吧。」白世南抬起頭，露出一個令人安心的笑容，伸出手揉亂了竹語攸的頭髮。
竹語攸被這個笑容擊中了心臟，呆呆地坐在原地，耳邊響起了白世南跟家裡人通話的聲音。
「咳咳，那個...爸媽...你們介不介意你們兒子帶個女孩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