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拂人面, 帶起陣陣寒。
臨近中午，長長的貨運隊伍終於進了烏楊鎮，領頭的正是馬勒林部的首領丹克勒。
感受著周圍路人看稀奇一樣的眼光, 丹克勒每走一步都感覺踩在刀刃上一樣，疼得心都在滴血。
一百隻羊，一百匹馬，二百擔皮子，馬勒林部損失這麼一大筆財產, 今年這個冬天是不好過了。
丹克勒面色陰沉地想著，明明頭頂高掛著太陽，但他偏偏就能感覺到周身環繞著一股屬於凜冬的寒意。
鉤月樓里, 最靠窗的座位上坐滿了人, 桌上擺著一盤炒瓜子和一盤晶瑩欲滴的紫葡萄。
顏聲亦和宋絮緊挨著坐在一起，一邊吃著葡萄一邊看著另外四人玩骰子。
四人手邊都有十幾枚銅錢，輪流搖骰子比大小。已經比了半上午了，四個人的實力勢均力敵，手邊的銅錢數量也都差不多。
顏聲亦看得久了覺得無聊, 便低頭專心捏著宋絮的手，在宋絮掌心的繭子上輕輕摩挲，弄得她手心一陣痒痒。
「聲聲, 別摸了, 癢。」
宋絮有些忍不住, 低聲說了一句，然後試著抽回手。
顏聲亦嘿嘿一笑，將宋絮的手握住, 慢慢變成十指相扣。
「嘖。」
伍錢斜靠著窗, 空閒的一隻手抓著瓜子磕的起勁兒, 瞧著那兩人的相處就感覺眼睛酸。
有些受不了的偏頭往窗外看去，立馬瞧見了那越走越近的異族貨運隊伍。
看著那被趕著走成直線的羊群，伍錢眼睛都亮了，一把放下瓜子，催促道：
「快快快，馬勒林部的人來了。」
「你急什麼？」
顏聲亦白了她一眼，然後施施然站起身，牽著宋絮的手兩人就這樣慢慢走到大門口。
看著成群的肥羊駿馬組成的長隊，顏聲亦的心情瞬間好了不少。
即使瞧見了領頭的丹克勒那一張黝黑的臉，也不能影響她現在的好心情。
宋絮明顯被她的情緒感染，饒有興趣的看了看那些肥羊，然後湊近顏聲亦耳邊問道；
「今晚就吃羊嗎？」
「吃！」
顏聲亦肯定的一點頭，然後抬手指著那些肥羊道：
「阿絮覺得烤全羊怎麼樣？雖然漠灘的人不怎麼樣，養羊倒是一把好手。那些羊肉質鮮美，腥膻味輕，用再做烤全羊再好不過，我以前也只吃過一次，想在都能記起來那味道。」
「好啊好啊！」
宋絮還沒來得及說話，湊上來的伍錢已經先開口回答了。
她看著那些越來越近的羊，興奮地搓了搓手，眼裡閃爍著名為「吃貨」的光芒。
「老闆娘晚上這一頓就看你大展身手了，話說好久都沒嘗過你的手藝了。咳，對吧，宏木？」
察覺到顏聲亦投來的危險視線，伍錢直接將自己的小藥童拉著當擋箭牌。
偏偏宏木也是個緊隨師父的小吃貨，又是個憨憨腦子，現在只一個勁兒的點頭說「是」。
幾個人都站在門口說話，著實是熱鬧。丹克勒光是聽著臉就越來越黑。但是沒辦法，受制於人，他不得不忍。
止步於台階之下，丹克勒抬手行了個平肩禮。
「左護法大人，在下按照約定帶來了貨物，不知道可否放了犬子？」
顏聲亦微揚了揚下巴，朗聲道：
「人就在上次那個碼頭，麻煩丹克勒首領自己去領吧，不送。」
「多謝大人。」
丹克勒臉色稍微好了一點，微微彎腰又行了一禮，然後招手帶著其餘的手下快速的離開了。
馬勒林部的人一走，顏聲亦直接往裡招呼了一聲，所有小二立馬跑了出來，將羊群馬匹分開往兩個方向趕。
二百擔皮子一半裝在馬背上，另一半是用雙輪板車裝著的。
顏聲亦就帶著宋絮往板車那兒走。十幾輛板車裝得滿滿當當，都是鞣製好的各色獸皮。
顏聲亦一一查看了每輛板車的獸皮，挑到了一小筐雪白的狐皮。
「阿絮，這個給你做冬天的衣服怎麼樣？這些應該夠做一件長斗篷，一件外甲，剩下的也還能弄一雙靴子出來。如何？喜歡嗎？」
顏聲亦雙手捧著雪白的毛皮獻寶似的湊到宋絮跟前，一臉的興奮。
宋絮伸手摸了一把柔軟的皮毛，對上顏聲亦滿是期待的臉，她輕輕一挑眉，要笑不笑地看著她。
「難得上好的皮子，也是你好不容易得來，怎麼都給我做衣服了，左護法大人？」
最後幾個字仿佛經過貝齒反覆的磨咬，在唇舌間混了一身重量才肯蹦出來，聽得顏聲亦心尖一顫，腦子在一瞬間就卡殼了。
宋絮微眯著眼看著她呆呆的樣子，臉上看起來面無表情，實際上眼底藏著都是笑意。
「那個，阿絮，我、我我錯了。」
吞吞吐吐半天也沒能說出來，顏聲亦垂下眼直接開口認錯，態度老實誠懇。
然而在皮毛遮擋之下，有一隻手卻悄悄地握住了宋絮的手，還牽著不停地輕輕搖晃，像在耍賴似的。
宋絮看著她悄悄握上來的手，不知怎麼的，突然想起了原來世界的網絡上看到過的一些對話，一時間就來了興趣。
「那你說，你錯哪了？」
「啊？」
顏聲亦沒想到認錯都沒用，自家阿絮看起來好像更生氣了的樣子。
「我錯哪兒了？」
宋絮沒說話，直接將她懷裡的狐皮放回筐里，然後拉著人就往鉤月樓里走。
顏聲亦看著宋絮這個架勢，內心無比的忐忑。
完了，看樣子阿絮真的生氣了。都怪自己當初心存顧慮，沒有將身份全部說清楚。現在阿絮生氣了，她該怎麼辦？
不知不覺喪著臉的顏聲亦提著心跟在宋絮後面上了樓，實際對上伍錢幸災樂禍的表情也沒空理會。
宋絮一直拉著她上了三樓，推門進了房間。
「坐吧。」
將顏聲亦推到桌邊坐下，宋絮剛想放開手倒杯茶，卻被她一把緊緊握住。
「阿絮，我錯了，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顏聲亦滿臉忐忑不安的看著宋絮，眼底藏著的全是恐慌害怕。
她害怕，怕阿絮真的生氣，更怕阿絮會不要她。
她是魔教左護法，在江湖那些正道門派的人嘴裡，她就是一個無惡不作的女魔頭，人人得而誅之。
阿絮是寧雄的外孫女，曾經也是屬於正道的那一方。現在阿絮知道了自己魔教左護法的身份，那阿絮會不會直接和自己一刀兩斷？
這個就是顏聲亦最大的顧慮，也是為什麼她之前會向宋絮直接隱瞞這一身份的原因。
宋絮看著她滿是不安的表情，仿佛看到了前兩個世界的自己。
自卑膽怯和對對方的不信任，總是讓自己陷入無止境的絕望怪圈中去，苦苦掙扎而不得解脫。
宋絮突然輕嘆了一口氣，坐下來，雙手握住了顏聲亦的手。
「聲聲你沒有錯，也有錯。」
「不是，阿絮，我有錯，是我錯了，我不該隱瞞你。都是我的錯，你千萬不要生氣。」
顏聲亦緊緊握著宋絮的手，使勁兒咬著唇的不停道歉模樣可憐兮兮的，看得宋絮直心疼。
她抬手摸上顏聲亦的臉頰，手指輕輕在她眼角拂過，拭去濕潤的水痕。
「聲聲，你聽我說，我沒有生氣。」
宋絮語氣輕柔和緩，「我也沒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讓你知道，聲聲你在我心裡永遠是最重要的。無論發生什麼，我都不會和你分開。」
「阿絮。」
顏聲亦眼圈越來越紅，眼角浸濕了淚光，她洗了洗鼻子，才悶聲道：
「我也是，我最最最愛你，這輩子，下輩子，我都不會離開你的。」
「好啊，我們會一直一直在一起的。」
宋絮輕輕笑起來，似霜覆蓋的五官瞬間變得靈動，帶著笑意的臉上表情柔和，直接讓顏聲亦看呆了。
她直接伸手摸了摸宋絮彎起的唇角，不可思議的輕聲呢喃：
「真的笑了.」
「是啊，因為聲聲，所以我會笑了。」
宋絮臉上的笑意更濃，成功地見到顏聲亦眼裡湧現出的痴迷。
不是上次那樣曇花一現的笑容，這一次就像是第一朵含苞桃花在初春的枝頭悄然綻放，然後蔓延至滿樹桃花綴累枝。
「阿絮你笑起來真好看。」
顏聲亦直直的看著宋絮的笑容，痴迷的同時還悄悄紅了臉。
「是嗎？」
宋絮垂眸輕笑一聲，笑意綴在眼角眉梢，驚艷得顏聲亦睜大著雙眼不肯眨，生怕錯過眼前心上人任何哪怕是一分的美麗。
顏聲亦傻乎乎的模樣看得宋絮忍不住又是一笑，將她迷得暈暈乎乎的，頗有種腳不點地的飄忽感。
就在她暈乎乎的時候，宋絮湊近在她唇邊落下輕輕一吻，柔和的親吻帶著淡淡的香，令人更加沉醉。
「阿絮，你再、再親一下，這邊也要。」
顏聲亦抿了抿唇，然後立馬抬手指了指另一邊，向宋絮撒嬌似的懇求道。
壓根不用她求，宋絮直接滿足她，湊上去親了一下她手指職責的位置，然後直接吻上了那張微微上翹的紅唇。
「唔」
帶著花香甜蜜的吻來得猝不及防，眼神亦顯示睜大了眼，然後立馬反客為主。伸手直接摟住宋絮的纖腰，將嬌小一些的人帶到懷裡緊緊摟住。
香軟的唇親密的觸碰，都是獨屬於相愛的人之間愛戀的甜蜜味道，令兩個有情人沉迷深陷，久久不能自拔。
纏綿許久的吻終於結束，兩人緩緩分開一些距離，微微氣喘的同時，兩人眼底都有些戀戀不捨的情緒。
宋絮顏色極淺的唇此時引進變得緋紅，更不用說原本就是艷艷紅唇的顏聲亦。
顏聲亦看著宋絮緋紅的唇色，有些得意的嘿嘿一笑，然後腦袋直接埋在她頸窩輕輕地蹭著。
一邊輕聲呢喃著一些甜言蜜語，一邊還時不時的在宋絮的鎖骨位置偷偷親上一下，吃點小豆腐，動作黏糊極了。
宋絮之前問過系統33一次，能不能藉助系統的能力恢復面部的正常活動。只是沒想到如今臉上徹底恢復之後，連身體都變得敏感了許多。
顏聲亦在她頸窩上蹭著，弄得她癢得有些受不了。於是宋絮環住她後背手輕輕拍了拍，說道：
「聲聲快起來，現在我們該好好來談一談左護法這個事情了。」
懷裡人的身體猛地一僵了一瞬，然後才緩緩地放鬆下來。
顏聲亦抬起臉看著她，有些委屈的輕聲道：
「阿絮你是不是真的生氣了？都不讓我抱了.」
宋絮壓低唇邊帶笑的弧度，假裝冷談的問道：
「你覺得我生氣了麼？」
顏聲亦看了她一眼，沒敢說話，只癟了癟嘴老老實實的將人鬆開。
宋絮瞧著她低頭的動作，輕輕一挑眉。
「怎麼不說話了？」
顏聲亦捏著自己的手指，聞言抬頭看向她，發現她眼底都是笑意之後才悄悄鬆了一口氣。
「我怕你生氣。」
「那聲聲你不說話就不怕我生氣了？」
宋絮拎起桌上的茶壺，給兩人各倒了一杯茶。
「還是在聲聲眼裡，我就是這麼愛生氣的一個人？」
「不是。」
顏聲亦下意識的反駁，然後有些無措的撓了撓頭，接著像不受控制一般說道：
「阿絮就是一個.很可愛的人啊。」
「啪」的一聲，盈滿碧澄茶水的瓷杯摔落在地，細碎的瓷片散落，茶水混在其中飛快浸濕了地上的毯子，最後徒餘一地狼狽。
「阿絮你怎麼了？快讓我看看有沒有受傷？」
顏聲亦著急的拉著宋絮的手看，發現沒有傷痕後才鬆了一口氣。
然後又注意到她被茶水沾濕的裙角，連忙俯下身去掀開裙擺查看腳踝位置的情況。
宋絮怔怔的看著她，然後任由她動作，嗓子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說不出一句話來。
查看了宋絮腳上和腿上都沒有被茶杯碎片傷到的痕跡後，顏聲亦才徹底放下心來。
只是一抬頭看見宋絮那略顯空洞恍惚的眼神，才讓人覺得真正的揪心。
「阿絮？」
顏聲亦抬手在她眼前慢慢晃了晃，面色擔憂地喚了她一聲。
「嗯？」
宋絮猛的回過神來，一瞬間腦袋疼得像要炸開一樣。眉頭緊皺，勉強忍住了沒有將疼痛表現出來。
好在腦袋的疼痛只是一瞬間就過去，緊擰的沒也稍稍放鬆一些。
顏聲亦伸手在她錦州的眉心輕輕拂過，指尖的溫度將一節痕跡撫平。
「阿絮，你是不是不哪裡舒服？」
「我沒事。」
面對顏聲亦的擔憂，宋絮只是輕輕笑了笑，然後迅速轉移了話題。
「我只是太想知道聲聲的所有秘密了，這一次你可不能再隱瞞我了哦。」
「好。」
顏聲亦連連點頭，然後將自己被前任魔教教務的師傅收養，之後憑藉高強武藝擔任了左護法一職。再到後來離開魔教到處遊歷，最後在烏楊鎮掛起了鉤月樓的招牌。
宋絮聽著她將所有事情都說得無比詳細，不由得露出了笑臉。
等顏聲亦終於說完，宋絮將倒滿的茶杯遞過去，然後笑道：
「聲聲以前之所以隱瞞左護法的身份，是怕我介意麼？」
「嗯。」
顏聲亦一邊喝水一邊點頭，大眼睛不停眨巴眨巴，可愛的樣子成功的逗笑了宋絮。
等顏聲亦一放下杯子，宋絮就抬手捏了捏她的側臉，笑道：
「聲聲這麼可愛，我怎麼會介意呢？魔教左護法又如何？難道你就不是我的聲聲了麼？」
顏聲亦任由宋絮捏著臉，還樂呵呵的笑著，肯定道：
「是是是！我就是阿絮的聲聲，然後才是左護法。」
宋絮終於滿意的收回手，然後牽著顏聲亦一起站起身。
「走吧，我們下去，我要吃聲聲你做的烤全羊。」
「好！阿絮想吃，以後我就天天做給你吃。反正羊也有一百隻，也能吃小半年的。不夠的話，就再讓漠灘的異族給咱們送。」
顏聲亦豪氣的一揮手，直接將食材的主意打在了漠灘異族的身上。
這要是讓開了這個頭的馬勒林部知道了，怕是得哭死。
看著她開心的樣子，宋絮只是笑著搖了搖頭，不再言語。
*
越入深秋，夜幕降臨的越早。
等顏聲亦忙活了一下午的烤全羊終於到了火候的時候，墨藍夜空已經灑滿了細碎的星子，一輪彎月斜著身子躺在灰薄的雲層上，向人間展示著獨屬於夜晚的愜意。
顏聲亦放下刀，抬頭看了看天，抓過一條毛巾擦手，然後將綠丫招過來。
「綠丫，你來幫我搭把手，把一半的肉切下來，你們那一桌先吃。」
綠丫點了點頭，拿起刀熟練地開始挑地方割肉。
顏聲亦將手擦乾淨，毛巾丟到一邊，然後繞進大堂上樓叫宋絮起床。
兩人自從中午下樓來以後，宋絮精神看著就不大好，強撐著吃完了午飯，要開始忙活宰羊的時候，顏聲亦直接趕著她上樓去睡覺了。
只是這一睡就是一下午，顏聲亦心裡總覺得有些不安。
輕輕推開門，顏聲亦看著漆黑一片的屋子，慢慢摸索到桌邊點亮了油燈，暖黃的燈光柔和將屋裡照亮。
床邊只散下來一半的床幔，另一半依然掛著。
顏聲亦借著光清楚地看到床上朝里側躺著的身影。
「阿絮，該起床了。」
走近床邊，顏聲亦將散下來的床幔拉上去，俯身湊近宋絮耳邊柔聲喊著，手掌在她肩上輕拍兩下，將人從沉睡中喚醒。
宋絮一睜眼就看到顏聲亦的臉，表情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濃濃的依戀，抬手環住她的肩膀，大力的將人往自己身上拉。
顏聲亦被拉得猝不及防，連忙用雙手撐在宋絮身體兩側，才沒有真的壓下去。
鬆了一口氣，正想要好好說她兩句，只是看著她還沒有徹底清醒的迷糊表情，顏聲亦心軟得一塌糊塗。
只能輕聲哄道：「好了，乖阿絮，快起來啦，咱們還要去吃烤全羊呢。」
「羊？聲聲，烤，吃羊」
宋絮緊緊挨著顏聲亦的臉，嘴裡模模糊糊的說著不連續的話。也只有顏聲亦連蒙帶猜的能聽得懂了。
「對，吃羊，我們先起床好不好？」
終於將人抱著坐了起來，顏聲亦轉身去拿架子上搭著的濕帕子。
宋絮怔怔的望著桌上微微跳躍的火罐個，沉悶的腦子終於清醒了過來。
「聲聲。」
「嗯？怎麼了？」
顏聲亦拿著帕子走過來，親自給她細緻的擦了擦臉。
「沒什麼。」
宋絮乖乖的閉上眼睛，仰著臉感受著對方輕柔的動作，好一會兒才又說道：
「我餓了。」
顏聲亦笑著收了帕子，像白天宋絮捏她一樣，輕輕捏了捏宋絮的臉頰。
「好了，咱們現在就可以下去吃烤全羊了。」
兩人手牽手下來，底下四人圍著一桌已經吃得熱火朝天。
見兩人下來，也只來得及抬頭打了個招呼，然後又繼續埋頭苦吃。
顏聲亦嫌棄的目光掃過那一桌，然後笑著和宋絮對視一眼，去了後院。
依舊是兩人經常吃飯的石桌。桌子中間是切好的羊肉，旁邊還有一些小菜以及水果。
這張石桌在以前原本就只有顏聲亦一個人用，後來宋絮來了，在這張石桌上用餐的就變成了兩個人。或許在很久的將來，也依舊會是兩個人。
「來，阿絮你嘗嘗。」
顏聲亦夾著第一筷子的羊肉直接餵給了宋絮，然後滿臉期待的看著她。
「味道怎麼樣？」
宋絮細細咀嚼著嘴裡的羊肉，臉頰微微鼓起，看得顏聲亦眼睛都像在放光。
「好吃，聲聲的手藝真好。」
顏聲亦一點都沒說錯，這羊肉肉質鮮美，再經過她的料理，吃起來更加鮮香可口，不膩不膻。
聽到愛人的誇讚總是會讓人覺得心滿意足，起碼顏聲亦就是這樣。
她連著幾筷子都夾著肉放到宋絮碗裡，高興的催促著道：
「來，多吃點。」
宋絮動作也不慢，用力筷子一夾就給顏聲亦裝了大半碗。
「聲聲也要多吃點。」
「好，咱們一起吃。」
笑嘻嘻的答應了，看著宋絮開始吃了，顏聲亦才終於動起了筷子。
明月皎潔，星斗闌干。夜色似美酒，配著美食令整個人間都沉醉。
(本章完)
作者說:晚上還有一更～小可愛們等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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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在2020-07-29 16:46:13~2020-07-31 01:17:4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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