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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事情的發展明顯不同於想像。沒多久,梁水泊開始以探望之名,約見祝紅魚。因落水施救的緣分,兩人開始頻頻接觸,不時的泛舟於湖,暢談琴棋書畫。在刻意與不刻意之間,兩人之間的好感發生了變化。不自覺的由好感轉變成了情愫。
與馬博文之間的婚約,仿佛被下意識的遺忘了。
「梁水泊有點刻意了,其目的不純。」
莊不周身為局外人,能看到很多常人看不到的東西。
在其他人眼中,或許是救命而結下的情誼。但一開始,祝紅魚還刻意的保持著距離的情況下,梁水泊卻鍥而不捨,三番五次的靠近而來。雖然隱藏的很好,不過,卻瞞不過莊不周的眼睛。
他的目的,就是祝紅魚。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麼?」
莊不周並不完全贊同。
不過,這些事情,都是過去的回溯,他只能看,無法做出干涉。
時間悄然流逝。
在書院中,莊不周看到了馬博文對祝紅魚呵護有加,每天各種好吃的,用的。都是不厭其煩的送給祝紅魚。言談舉止間,對於她的愛慕之心,有目皆知。
他們之間本身就有婚約,這種愛慕的舉動,各種示好,完全就是名正言順,祝紅魚更是不可能拒絕,對於馬博文的情意,自然不可能感覺不到,再加上有婚約作為橋樑,要說不生出感情也不可能。
沒有女人可以拒絕男人對自己好。
夾在兩個男人中間,祝紅魚的心情可想而知。
那情況,可謂是左右為難。
就在這時,馬家托人送信,家中老太太病重,需要馬博文馬上趕回去。不得已,馬博文值得離開書院,這一去,就是三個月。三個月中,沒有馬博文。梁水泊堪稱是如魚得水。兩人之間的感情,急劇升溫,在這當中,更是點明祝紅魚的女兒身事實。向其表明自身的欽慕之心,愛慕之意。
更是將自己的事情訴說出來。
貧窮的家庭,不甘於命運,想要以讀書,考取功名來改善家中境遇。這些寒門子弟艱辛奮鬥的過程與經歷,對於祝紅魚來說,簡直就是一種不可抗拒的吸引力。
三個月下來,已然成為紅顏知己。
當馬博文再次回到書院時,徹底蒙了。
哪裡會想到,梁水泊會趁虛而入,發展到如此地步。
馬博文哪裡會放棄,心中氣憤梁水泊的同時,更是對祝紅魚無微不至,將自己的情意展露無遺。
「可惜,這是一段孽緣。」
莊不周全程目睹,露出一抹感慨之色。對於接下來的事情,幾乎已經能猜出一個大概。
隨後,一個個畫面不斷閃過。
他看到了馬博文回家請媒人,直接上祝紅魚家下聘禮,拿出婚書,欲要儘早成親完婚。祝家答應了。
更看到,梁水泊得知消息後,夜尋祝紅魚,要帶著祝紅魚私奔而去。但被馬博文發現,最終阻止。並且將梁水泊亂棍重打了一頓。祝紅魚禁足家中,靜待婚期到來。
但沒多久,梁水泊的死訊傳來。
梁水泊私奔不成後,氣急攻心,憂鬱成疾,病倒在床上,最終,無藥可醫,因病而逝,因其遺囑,最終埋葬於白沙河邊。
「有意思。」
莊不周目睹後,卻是在心中暗自感慨了一聲。
隨即,身外的景象再次一變。
再看時,已經出現在一間閨房之內。
只看到,祝紅魚正端坐在床前,房間內,到處貼著各種大紅喜字。到處都洋溢著一種莫名的喜氣,此刻,正是祝紅魚出嫁之日,成親的大好日子。
但祝紅魚的臉上,卻沒有任何的喜色,反而一臉的哀痛悲意。
銀杏在房中焦急的來回走動,急切的說道:「小姐,都什麼時候了,這喜服你怎麼還沒有穿上呀,馬家的迎親隊伍馬上就要到了。到時候看到小姐這樣子,馬公子一定會不高興的。」
「梁公子已經去世了,你總該為你將來考慮考慮吧。要我說,這是天意,你和梁公子有緣無分,馬公子才是小姐的命中注定,從小就有婚約,馬公子對你也是一往情深,現在一切都回歸正道,小姐你可就別執拗了。」
銀杏不斷勸解道。
這大喜的日子,祝紅魚卻怎麼都不肯換上喜服,這算哪門子事啊。
就在這時,祝家門外已經傳來敲鑼打鼓,喜慶的嗩吶聲。顯然,馬家的迎親隊伍已經來了。
沒多久,馬博文走進了房中。
看著還沒有穿上喜服的祝紅魚,臉上先是一變,隨即就露出笑容,笑著說道:「紅魚,今天是我們大喜的日子,你怎麼還沒有穿上喜服,是不是喜服不合你的心意,還是不合身,你說出來,我立即讓人去改,改到讓你滿意為止,今天,萬事隨你,你說了算。」
話音中,極盡溫柔。
他的心,他的情,誰都能感覺得到。
梁水泊死了,他很高興,橫在他和祝紅魚面前的一塊石頭,終於算是徹底搬走了,他可以不計較之前的任何事情,只要能取祝紅魚為妻,那這餘生,已經圓滿。
「今天,是水泊的頭七,也是你我大婚之期。」
祝紅魚看向馬博文,開口說道。
「」
馬博文聽到時,臉上的笑容已經沒有了,今天這個日子,他真的不希望聽到那個名字。
「三個條件,缺一不嫁。」
祝紅魚開口說道。
「你說。」
馬博文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
「著縞素喪服,踏北斗星辰,過水泊墳前,你若是不答應,那我今天,寧死不嫁。你若答應,從今往後,我祝紅魚許你餘生共渡,攜手白頭。」
祝紅魚緩緩說道,說著,拿出一把匕首,橫在胸口,將自己的決心表明的一清二楚。
砰!!
馬博文聽到,身軀如遭雷噬,腳下不斷後腿,身後的梳妝盒被碰倒在地。臉上不斷抽搐,猛地大吼道:「我答應,我答應」
一聲我答應,卻是撕心裂肺。
讓人見者動容,聞著動心。
「哈哈哈哈」
猛地推開房門,發出一陣不只是笑還是哭的笑聲。
「可憐,可悲。」
莊不周深吸一口氣,心中動容,大喜之日,著縞素喪服出嫁,這是千古奇聞,晚上出嫁,更是聞所未聞,晚上出嫁的是什麼,那是**。
這是一段孽情。
隨後,莊不周親眼目睹,祝家上下,著縞素,祝紅魚一身白衣,在夜色降臨時,方才開始動身,點火把,天上星辰點綴。不知不覺中,來到了白沙河邊,一座新墳赫然屹立。
墳前墓碑上,儼然刻著梁水泊之墓的碑文。
祝紅魚從花嬌上走下,來到墓碑前,看著面前的新墳,點點淚珠不斷撒下,馬博文站在一旁,默然不語。
「水泊,你我今生有緣無份,今日,紅魚為你穿嫁衣,圓你我情分,情緣來生再續,今生已是馬家人。」話音間,一滴清淚從眼角落下,落在地上。
一滴!
兩滴!!
三滴!!
「紅魚,我們該走了。」
馬博文開口說道:「家中還在等著我們回去。」
祝紅魚聽到,收拾心情,最後看了一眼水泊墳,準備離去,這一眼過後,她就是馬家人。與過往將徹底了斷。今生無緣,來生再續。
「快看,那是什麼?」
就在這時,有人突然指著水泊墳發出驚呼。
只看到,在水泊墳中,突然間,冒出一縷縷青煙。
砰!!
下一秒,整個墳墓轟然炸開,從墳墓中,一道身影,赫然飛出,仔細看去,那赫然就是一身白衣的梁水泊,竟然睜著眼睛,看向祝紅魚。周邊的隨從,幾乎當場嚇得魂都要飛走。
「紅魚,我來了。」
梁水泊微笑著沖向祝紅魚,下一秒,抱著她躍入白沙河中,在躍入河中時,可以看到,從梁水泊身上,有一塊玉佩凌空飛起,玉佩一分為二,如兩條栩栩如生的鯉魚,一紅一藍,這是雙魚玉佩,紅色的飛進祝紅魚體內,藍色的進入梁水泊體內。
頓時,兩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分別化為一條紅色鯉魚,一條藍色鯉魚。落入白沙河中。
「不!!——」
「祝紅魚!祝紅魚!!」
「不要這麼對我。」
「啊!!」
馬博文雙目怒睜,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吶喊。但這一切,發生的實在是太快了,快到根本來不及反應,周圍的人,都已經嚇懵了,完全無法做出反應。只能眼睜睜看著梁水泊拉著祝紅魚,跳進河中,化為兩條鯉魚。沒入白沙河中。河內,湧出,無數鯉魚,嬉戲著在水面穿梭跳躍。
一條紅鯉魚似乎想要躍出水面,但被一條藍鯉魚攔阻。
「梁水泊,我不會放過你,你毀了我的紅魚,你毀了我的一生,我馬博文發誓,不管你躲藏在哪裡,我一定會找到你,我一定不會饒恕你,還我紅魚,還我紅魚。」
馬博文雙目中流出血淚,臉上湧現出無法言喻的憤怒與仇恨。
不管是生是死,他都絕不罷休。
哪怕是上窮碧落下黃泉,也絕對要找到他們。將那該死的梁水泊,以世間最慘烈的酷刑折磨他,懲罰他,直到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