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東升,金烏騰空。閱讀М
天邊,一縷縷紅燦燦的光芒升起,驅散著黑暗,將大地重新照亮,安靜了一晚的天地,再次開始新的喧譁,只是,在這個時代中,起的比太陽更早的人,那是數不勝數。
人要生活,生活不易。不死只能向前。
這個世界名叫八荒界,據說,世界開闢時,誕生一尊八荒火龍,天生暴戾,兇殘無比,一誕生就要毀滅整個世界,打破桎梏,沖入更加廣闊的天地中,肆意的以八荒龍炎焚滅天地,但在最後關頭,卻被一道斧光輕而易舉的斬殺,巨大的龍軀墜落,演化為八荒界內的山川河流。甚至是諸多秘境,靈山洞天。
化為一條條龍脈,衍生出天地靈氣,縱橫八荒,讓整個八荒界生靈,得以繁衍,很多生靈的體內,都具有八荒火龍的血脈,甚至是,八荒火龍的精血,在天地造化下,孕育出一道道能力非凡的異火,具有不可思議的偉力。
可以說,八荒火龍的隕落,溫養了整個世界,天地有感,才得名八荒界,以紀念八荒火龍給整個世界留下的濃濃烙印。而因為八荒火龍暴戾,哪怕是身軀融入天地,散發出的戾氣,依舊是無法消散,滋生出大量的妖魔鬼怪,凶獸凶禽。
大批宗門崛起,占據一個個洞天福地,招收弟子,統御一方生靈。
其中,正魔之爭從來沒有停止過,民不聊生已經是在最為常見的景象。
在這個時代,生存,並不容易。
各地誕生的妖魔,山中有妖,水中有怪,有人竊取神位,自稱神靈,收攏香火願力,施展的手段各不相同,有懷柔,有恐嚇,令大批民眾供奉,可大部分只汲取香火願力,卻不惠及於民,是為惡神淫祀,不歸正統。終究,還是因為大多都需要普通民眾提供香火供奉,這也讓普通百姓能夠繁衍下來。
當然,大部分只是繁衍而已,真正過得好,那就只是奢求而已。
而世俗中,更是大國小國林立,幾乎都是宗門的附庸,為宗門提供供奉,甚至是天才弟子,至於庇佑,那就少之又少,境內若是有妖魔作祟,不是大規模的屠戮,甚至沒有多少宗門弟子會過來。
修煉不香嗎,靈米靈丹不香嗎。
普通百姓的命,哪裡比得上自己的修為更加重要。
很多魔修,更是以眾生精血來修煉,動則屠村,再而屠城,就是為了煉製出一件魔寶,一門魔功。眾生的命,對於他們來說,又算得了什麼,不過是任由宰割的資糧而已。
充其量就是不要殺絕了,還需要繁衍,還需要更多的子民。
所以說,在所謂的正道控制範圍內的百姓還算好的,至少活下去可以奢望一下,要是在魔道的範圍內,那就真的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屠刀就會落在自己的頭上,那種感覺,絕對不會太好。
金沙河這邊,屬於一個叫做金羚國的王朝所統治,金羚國又歸附於玄天劍宗下,這一宗門在整個八荒界內,也屬於最頂尖的一列,走的是劍修之道,戰力極強,是殺伐之法。戰場上,同階中,幾乎是傲世同輩,少有能與之抗衡的,達到極致,一劍破萬法並非是什麼玩笑話。
當然,這些玄天劍宗的高人,平時可不會出現在世俗中,主要還是遵從金羚國的政令。
至於百姓的生活,好壞也沒有太大區別。底層的百姓,終究就是能否填飽肚子,能否活命的問題,富人才會將心思放在享受上,金沙河得益於河中有金沙,周邊往來的人流量不少。再加上不斷有人從河中撈到金沙,一夜暴富,這裡的生活還算不錯,至少,能看到那麼一絲的希望。
唯獨為難的是,金沙河內河流喘急,暗流多變,進入河道,就是在拿命在冒險。
為求心安,為求平安,對於河中的水族怪物,那都是不遺餘力的進行討好,八百里河道,被人供奉成河神的水怪足足有幾十個。你拜你的,我拜我的,各地都修建河神廟,河神廟供奉的河神像都不同。
這也算是附近的一種獨特文化風俗。
此刻,在金沙河,神猿渡旁,就有一座河神廟。
那座河神廟用的是青石鑄造,占據的範圍不小,裡面,赫然屹立著一尊神像,那神像的模樣,儼然就是一隻水猴子的雕像,只是,這水猴子,身軀更加的巨大猙獰,一眼看去,讓人望而生畏,本能的產生敬畏感。
在廟宇中,有一名廟祝,一名神婆,中央擺放著一座巨大的香爐,香爐中的爐灰都已經堆滿了,才剛剛天亮,上面已經插了不少燃香,正飄著一縷縷的輕煙。這些都是前往河道中走船,撈金的人留下的。不管靈不靈,他們求個心安這是對內心的安慰。這也是一直以來的規矩。
破壞了規矩,往往不是什麼好事。
所以,金沙河附近,幾乎都是如此。
「金沙河,有金珂。」
「拜河神,不頭昏。」
「」
河神廟外,有小孩在嬉戲,唱著民間的歌謠,聽起來,似乎是跟河神有關,河神,在這附近,有著極大的影響力,絕對不是說說而已,河神,已經深入到民間百姓的日常生活之中,從各方各面的反應出來。
此刻,金沙河上,赫然能看到,一條條大大小小的船隻正在行走,還有商船在來回,縱橫八百里的金沙河,並不冷清。
如今,就有一艘商船順著河道,逆流而上,風帆已經拉滿,這風帶動船隻向前,逆流時,速度竟然也不慢,甲板上,有不少的船客已經起來了,有的在甲板上看著東邊的旭日,有些拿起釣竿,有模有樣的在垂釣,至於能否釣到魚,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釣到了再說,平時也就看個樂子,打發時間而已。
而在甲板上,兩道別樣的身影走了出來。
一名是衣著邋遢的中年老道士,手中還握著一口長幡,身邊跟著一名少女,少女粉雕玉琢,看起來,嬌嫩的很。
「師傅,這金沙河還真是熱鬧,從之前進入金沙河河道就是這樣,來往的船隻好多,這河中的金沙,莫非真的就打撈不完麼,一個個都跟不要命一樣。」
少女扎著一對羊角辮,看起來很是可愛,眨了眨眼睛,好奇的問道,耳邊能聽到,岸邊傳來的歌謠聲。
「據說,金沙河地下蘊含著一條大型的金礦礦脈,不過,這條金礦因為是在河底,與水脈相連,沒有辦法挖掘,連修士都不敢進去,一旦卷進水脈中,想要出來可就難了。再說,也沒有多少人會不顧臉面去採礦,因為水脈流轉,每天都會帶出一批金沙,根據估算,這條金礦中的含金量,就算是過去一萬年,也不會枯竭。」
老道士笑呵呵的說道。
他叫薛道人,行走八方,以算命為生,名氣可不小,很多權貴都是恭敬有加。多少人為了求他算上一卦,那是不惜重金,只不過,沒有人能讓他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
身邊的是他收下的徒弟,叫做雲雀。才十二三歲,正是天真燦爛的年紀。
這次來到金沙河,是要前往龍淵湖赴宴的。
「這些百姓太苦了,撈金時還要潛入河底,這要是上不來怎麼辦。」
雲雀有些不忍的看著那些撈金船,能看到,這些撈金船一般都是五個人一起,兩個操船,一個在船上掌控,兩個要下水進入河底撈沙淘金。下去時,可沒有修士手中的辟水符,他們用的是羊皮袋,豬肺包作為換氣的裝備,要是氣不夠,就要吸氣,一旦氣用完了,還上不來,那就是死在河底。
這種情況並不在少數。
撈金人,那是真的在用命來拼。
每一粒金沙,都渲染著鮮血的色彩。
不僅是金色,也是血色。
「雲雀,你要記住,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苦與不苦,只是相對而言,他們在苦中也有樂,撈取到金沙時的喜悅,你是感受不到的。生與活,本來就是一體的。」
薛道人笑著說道。
金羚國中是有明令的,金沙河中撈取到的金沙,誰撈到的,就歸屬於誰,不得巧取豪奪,官方也會以公正的價格收購,這就是維持了一種公正,據說,這是來自玄天劍宗的命令,對於撈金人來說,這就是最大的公正。至少,這命是為自己而賣的。
只此一點,也不枉玄天劍宗正道之名。
「師傅,這金沙河中的河神這麼多,您說,這都拜的過來嗎。八百里金沙河,都看過好幾十個河神廟了。這裡的河神都札窩了。」雲雀眨了眨眼睛,笑嘻嘻的說道。
「所謂河神,只是水怪而已,對於普通百姓來說,說是河神也沒錯。終究求個心安,算不得什麼,就算有香火,這些小水怪,也用不到。何況,接下來,這些河神能不能存在,還是一個問題,龍淵湖的那一位,時間可是快要到了。」
薛道人對於所謂的河神也只是一笑而過,連神印都沒有,算個屁的河神啊,就是一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