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只要三位能夠解決這次的詭異,那告示上的賞金,絕對是一分不少交給三位。但要是無法解決,面對詭異,遭遇橫禍的話,那余某也無能為力,這些,必須要與三位說明白。」余千景繼續說道。
這話中的意思很明顯,你們揭了告示,那不管結果如何,生死都是自己的選擇。與別人無關。
「這是自然,既然來了,那我們的生死,就各安天命,靠自己的本事。無論生死,都與人無干。」雲青河點點頭說道:「不過,告示上也沒有說詭異是怎麼回事,什麼來歷,什麼特徵。都是一無所知,在行動之前,起碼鎮守應該將有關詭異的訊息告知我們。要不然。雲某也不敢做出保證。」
在行動之前,具體的情報訊息,顯然是必須要了解的。
「嗯,這個你們不提,余某也會告知三位的。」
余千景聽到,點點頭回答道:「說起來,這也是留仙鎮上的一樁秘聞。」
「願聞其詳。」
莊不周也開口說道。
「唉,說起來,都是造孽啊。」余鎮長嘆息了一聲,這才開口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太過隱秘的事情,這件事一直以來就是留仙鎮中的一件不為流傳的秘史。多年來,也就只是在鎮上我們這老一輩中流傳。而我們這些老人,也希望這件事能止於我們這一輩。可惜。天理循環,報應不爽。她還是回來了。唉!」
一聲嘆息後,一段辛秘緩緩的從余千景的口中道了出來。
早在很多年前,也是在余千景三歲的時候。鎮中一戶書生世家,叫田家,在鎮上也是有頭有臉的大戶。可謂是書香門第,詩書傳家。可奇怪的是,這田家祖傳三代全是單傳。
在當時,田家依舊是單傳,有一子,名為田及第。而他父母取這個名字也是期望他能狀元及第的意思。而在當時,田及第確實一表人才,在留仙鎮附近也是有名的才子。
並博取過秀才之名。
可田及第一博取秀才之後,一切都開始變了,他變的驕傲自滿。目中無人,不思進取就是他當時的體現。後來更是沾染了一系列的惡習。成天呼朋喚友,留戀於各種場所。他父母屢勸不止,最終鬱鬱而終,早早過世。
那田及第在父母過世之後,不但不思悔改,反而變本加厲,家中萬貫家財竟在短短一段時間中散的乾乾淨淨。最終求助以前的那些酒肉兄弟,卻無人援手,這才幡然醒悟。想要在考功名,重振家業,可此時卻已經晚了。自家錢財已經散盡,再無分毫。連生活都無力支撐,更何談考取功名一說。
就在他四處求人,心灰意冷之時,他小時候的青梅竹馬,對他情根深種的表妹聽到他有悔改之心,竟不顧父母反對,毅然帶著自身攢下的私房錢前來襄助,資助他重考功名。
之後田及第感動之下,許下諾言,一定洗心革面,考取功名,今生非表妹不娶。
而表妹也將一身情思完全寄托在田及第身上。
甘願放下身段,每日在街前賣豆腐以支持他讀書所用。那一時說起來可是慕煞旁人啊。
再後來田及第也確實苦心研讀,在第二年,竟真的考上了狀元。
那表妹聽到後,滿心期望的等待著田及第前來迎娶她。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最後,等到的卻是田及第和朝中一大臣之女成親的消息
當時,她人都傻了,一時之間不堪經受此打擊。當場昏了過去。
在醒來之後,表妹立馬趕往京城。歷盡千幸萬苦終於見到那負心人,問他為何變心。沒想到那天及第竟然狼心狗肺,竟讓下人亂棒驅趕。
最終表妹一時想不開,投河自盡。最終留下一句遺言:
花開花落花非花、人前人後人中人。
情始情終情未情、恨己恨人恨心恨。
這四句話中,第三句最後一個「情」字稱之為清。第四句最後一個恨字稱之為狠。
這四句話中也表明了她的心聲。
之後,田及第在第二天就被挖開心臟死去。死前眼孔張大。滿是恐懼。在床前留下了四句話,就是他表妹死之時所留下的詩句。
在第三天,留仙鎮鎮門前掛著一枚依舊在跳動的心臟。旁邊依舊是那四句詩句。
本來以為這件事也就隨著田及第的死到此結束,沒想到在第三年,一位負心男子突然死去,死之前的徵兆和田及第一模一樣,心臟被挖去,掛在鎮門前。上面依舊出現四句話。一時間留仙鎮人心惶惶。不可度日。
但奇怪的是在此次事情過後,一切也都平靜了下來。那表妹的鬼魂也沒在出現。
第二年,同一天,又有一名負心人被挖去心臟,慘死於家中。
第三年,也是如此。
如此五年,每年都必然會有一名負心人挖去心臟而死。
直到這件事,引來一名御靈師,調查後,才知,那表妹已經化身為一名詭異。最終以一副靈畫將其封印鎮壓。具體鎮壓在哪裡,已經無人知曉。可隨後,真的沒有再出現過。
這件事,雖然平息了。
卻在留仙鎮中留下了勾心厲鬼的傳說,不管如何,在這裡負心的人卻是少了許多。
一個故事講完,大堂內一陣沉寂。
「哼,果然,此等涼薄負心之人,該殺,該死。」
雲青河鼻中發出一聲冷哼,不屑的說道。
那田及第,在他看來,那就是死有應得,壓根不值得同情。
「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莊不周也是一陣感慨,這樣的事情,實在是管不了,出現的太多了,隨即就看向余千景,問道:「余鎮長,你給我們說這麼一個故事。想必,這鎮上的詭異,應該與其有關,難道,她破開封印,再次出現了。」
這是唯一的可能。
詭異,一般手段,是殺不死的,只能以各種手段將之封印,禁錮。
但任何封印,禁錮,都會隨著時間,隨著各種意外,而發生改變,乃至是破滅。
封印後的詭異,再次復甦,本身就是常態。
經常會發生。
「嘖嘖,好酒。」
夏三公靠在椅子上,拿起酒葫蘆,愜意的喝著酒,似乎沒有插嘴的意思。
「不錯,她又出現了。」
余千景眼中出現一絲恐懼,憂愁之色道:「已經死了三個人了,三位可知道,這段時間,每間隔三天,就要死一個人,比以前,一年死一個,已經是變本加厲了。」
「而且,有老人在夜晚,看到了一個白色的身影。聽那人講,那個身影和這一傳說中的表妹白芊芊一模一樣。這不是一個人看到,有好幾個人都看到了。所以,白芊芊肯定是破開封印了,那挖心的手法,與當初,如出一轍。不會錯的,一定是她回來了。」
雲青河微微皺眉,沉聲說道:「從鎮長你所說的,這件事應該是四十幾年前的事情。殺人挖心。確實有點殘忍。一般對鬼而言,是生前死去之時心中怨氣不散,不入輪迴,化成為鬼。」
「鬼也分很多種。餓死鬼、吊死鬼、血糊鬼、落屍鬼、落水鬼、無頭鬼、哨聲鬼、欠債鬼、還情鬼、還魂鬼、影子鬼、怨氣鬼、死嬰、夢鬼、喪氣鬼、霉運鬼、喜氣鬼等等等等。這些鬼總統分為兩種:一為好鬼,一為厲鬼。」
「還有,就是,因心中執念,化身詭異。執念不消,她是不會死的。她已經不僅僅只是白芊芊。她的執念,應該就是殺盡天下負心人。這種恨與執念,完全轉移到了天下所有負心人的身上,只要有負心人。她就會出現。」
雲青河對於詭異,顯然,還是相當了解的。
妖魔鬼怪,任何一種,都有可能化身為詭異。
詭異,實則就是一種因,一種不滅的執念。
這種執念,幾乎是不滅的。
你哪怕是斬殺了她現在的身軀,在執念下,很快就會再次重生。
殺,幾乎是沒有用的。
封印,也是權宜之計。
詭異,是沒有道理可講的,它們本身就是一種超乎尋常的存在。
那要將道理,講規則,那就輸了。
「那這與白家有什麼關係,為何白家要出懸賞,連靈畫都拿出來了。」
莊不周饒有興趣的詢問道。
按道理說,這個懸賞,怎麼也輪不到白家來出。
「這」
余千景聽到,臉色微微一變,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但隨即就嘆息道:「白芊芊生前是白家的人。」
「白家的人?」莊不周意味深長的看向余千景,道:「只怕不止吧。」
雲青河也看向余千景。
面對詭異,任何一點情報,都有可能改變結局。
「當年封印白芊芊的,也是白家的御靈師。」
余千景深吸一口氣,遲疑了一下,說道。
「還有麼。」
莊不周盯著他的眼睛,繼續問道。
「這一代的白家,有一名負心人。」
余千景嘆息道。
「是誰?」
雲青河問道。
「是白家的嫡長子,白玉棠。」
余千景在這個時候,也沒有再隱瞞,道出了實情。
莊不周和雲青河對望一眼,都感覺到一陣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