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舉頭三尺有神明

  【大年初一,牛年大吉,祝所有兄弟姐妹新年快樂,萬事如意,牛年發大財,行大運。】

  這世界上,向來是一傳十,十傳百,一件事,想要流通,並不是什麼難事,只要有一個信仰自己的人,那十個、百個,也絕對不會是問題。最難的是開始。

  張向元得到的神道傳承,具有詳細的傳道立信仰的各種方法,自然準備走正統的神道之路。

  當然,一開始不能以本來面目行走於人間,這才改變了一下容貌,以這副形象來化緣傳道,獲取立道場的錢財。更可了解一下鎮西府的詳細狀況。

  出了山洞,稍微辨別了一下方向,張向元拿著手杖,矯健的向前走去,巧的是,他所去的方向,是一處百姓聚集之地。

  昨天晚上,莊不周透過夜色,看到過那邊有燈火閃爍。

  不出意外,應該是有人家居住。

  具體是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走,老黑,我們跟上去。」

  莊不周笑著坐到黑驢背上,饒有興趣的拍了拍它的脖子,反正都是鎮西府內,難得遇到這麼有趣的事情,自然不能錯過,跟上去看看也無妨。

  「昨天在劉家,那叫劉清的少年,身上的氣息極為純淨,看情形,應該還未曾被大千世界中的萬丈紅塵所傾染,心思單純,而且,當時,我也曾在他們一家面前展露過遠超常人所能想像的神力,不惜耗費神力,令重傷垂死的夫婦神奇痊癒,這些都不亞於是神跡。要是將他們發展成信徒的話,以劉清的潛力,有成為神侍的可能。」

  張向元邊走邊在心中思量著。

  昨天,他在附近,碰到一處小鎮,鎮上有一山莊,叫做劉家莊。

  當時劉家莊突然遭遇到馬賊的侵襲,劉家家主想要阻攔,可惜,被馬賊重傷,山莊內,上百口人,被屠戮大半,要不是他途經那裡,出手鎮殺了馬賊,並且,施展神力,救助了劉家家主劉封。只怕,整個劉家莊都會遭受厄難,血流成河。幸虧出手的及時,保住了大半人的性命。

  當時,也算是在人前顯聖。

  自從堅定起在神道上闖出一條路的信念之後,他也開始考慮起傳播自己的信仰的事情,以劉清能發出如此精純願力來看,他的心靈必定還未曾受到塵世的污濁,猶如一塊完美無暇的美玉,所以,他也決定,自己化緣行善,發展信徒的征程,就從劉家開始。

  從山洞,到劉家的路並不長,以張向元的腳力,雖然沒有使用神通,但也只是小半個時辰,就已經來到了劉家的劉家莊。附近是村鎮,叫做劉家鎮,其實,鎮上大多都是以劉為姓。

  「這裡竟然有一家鎮子,看起來,遭遇天災的情況還不是太嚴重。」

  莊不周跟隨在後,還有影子刺客隱匿在暗中,張向元到了,自然,也就看到了面前的景象,山莊中,鎮上,都能看到,有冉冉炊煙在升起。這代表著,早上還是有人做飯,這樣的家庭還不少。

  看的出,鎮上的糧食並沒有徹底斷絕。

  事實上,這也與他有著極大的關聯。

  「到了!!」

  張向元抬眼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山莊,只見,門前的牌匾上,隱隱有著一絲血痕,腳下的土壤,尤自顯現出一種鮮紅,偌大的山莊中,透露著一股壓抑的沉悶氣息。

  不禁搖了搖頭,知道昨天晚上的一場殺戮,必定給這劉家莊帶來了無可彌補的損失,上下近百口,近半隕於非命。恐怕能活著的,也是心有戚戚。

  「咚!咚!咚!!——」

  張向元有節奏的敲起大門,口中叫道:「請問,這裡有人住嗎,老朽一路行走,口渴難耐,特來向這家主人討口水喝。」這句話在其有心控制下,紛紛揚揚的傳進了山莊之中。只要山莊還有人在,必定可以聽的到。

  「咦!!父親母親,你們聽,外面好像有人過來討水喝。」

  此時,劉清一家,包括昨天倖免於難的家丁下人也無一例外,清楚的將張向元的話聽到了耳朵里,一直臉色頹廢,滿是悲色的劉清不由向一旁的父母說道:「依我看,這人應該是路過我們這裡,不如就讓他進來喝口水,就當是行善積德,你們看可好?」

  這劉清能看出,長相清秀,算的上是俊朗,是位翩翩公子。

  但身上,還能看出劫後餘生的心慮。卻沒有改變其內心的淳樸。

  「嗯!!清兒說的很對,那就讓人請他進來吧。」劉封夫婦對視一眼,同時點點頭,答應道。

  吩咐下去,馬上就有人到前面開門去了。

  自從昨天晚上的事情發生後,劉封三人,此時尤有一種仿如夢中的感覺,有如夢幻,不單經歷過生死殺劫,更是親眼見到了神靈。

  神靈?

  不錯,如果能隨手施展神力,喚來甘霖,令兩位一隻腳已經踏上黃泉路的人神奇般的痊癒,展現出這等神跡的人,還不是神靈的話,誰會是神靈。

  只不過,昨天發生在劉清一家人面前的景象,委實讓他們有種做夢般的感覺。

  很難相信,世間只在他人言語中出現的神祗,竟然會生生的出現在他們眼前,還救下了他們一家老小的性命,事實已經證實了一切。只是他們的心底尤自有些不敢相信而已。

  「那位神祗到底是誰?」

  一個疑問始終存在於他們心中。

  若是知道,他們願意立下長生牌位,日夜祭拜。

  「老爺、夫人,少爺,外面的人,小的已經帶過來了。」一位下人領著張向元所變化成的老人來到劉封一家面前,恭敬的回話道。

  「嗯!!你先下去吧,對了,先倒杯水來給這位老人家解解渴,再到廚房拿點饅頭過來。」

  劉封此時也拿出其一家之主的氣度,向下面吩咐著。邊說也邊打量起問天來,心中不由暗自點頭:精氣飽滿,神采奕奕,雖已是馳暮之年,卻顯得硬朗矯健,身上的氣息也讓人相當的舒適,渾身上下,竟是沒有半點紅塵之氣。

  「是!!老爺!!——」

  那名下人連忙開口應下,轉身走了下去。

  看到其他人已經離開後,劉封望著張向元,平淡的問道:「老人家,昨天我們山莊發生了點事,偌大的山莊裡,下人也沒多少,要是在以前的話,必定請您到莊裡歇歇腳,吃餐便飯,而如今我們能做的,也只是倒一兩杯水,給您潤潤口,實在是過意不去。」

  話語中,透露著一種發自內心的善意。

  要知道,鎮西府中,水可是異常珍貴的,要不是這裡處於鎮西府邊緣,從井中還能冒出一些水,恐怕,這水都給不起了。

  在一旁站著的劉清也說道:「是啊!!老爺爺,我們家剛剛蒙受刀兵之劫,實在不方便留客,免得給您老惹上麻煩。還請勿要見怪!!」

  「呵呵!!這怎麼會呢,我老人家不過進來討口水喝,哪裡當的起莊主一家如此厚待,能給口水喝,已經讓老朽感激萬分,豈敢有多寸進尺的非份之想。」

  張向元聽到劉封父子的一番話,心中也不由暗自點頭,能有這種善心的人,要是能發展成自己的信徒,也是一樁好事,話音一轉,眼睛自然的看了看四周的景象,笑著說道:「劉莊主如此善心,我想,神明一定會庇佑你們的。」

  「神明?」

  劉封心中陡然一個『咯噔』,隱隱感覺到面前的這位老人恐怕並不簡單,也或許是自己太過敏感,口中不由的問道:「老人家,你說,這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嗎?如果有的話,為什麼只有傳說,未曾有人見到過真正的神靈。」

  「呵呵!!神明?,當然存在。」

  張向元微笑著頷首道:「難道莊主未曾聽聞過『舉頭三尺有神明』的話嗎?「

  「正所謂,人在做,天在看,只要行善積德,神明自然會在身邊保佑,種善因,得善果,因必究,果必報。人活一世,當要問心無愧,對的起天地良心,則求天,天應,求地,地靈。」

  在言語中,極盡勸人向善,也是有點撥劉封一家的意思。

  「有意思,看來這張向元應該屬於一尊善神,這鎮西府的旱災,與其無關,來這裡,有可能就是因緣際會。」

  莊不周在遠處聽到,暗自點點頭。

  就憑這一番話,足以證明,這張向元不是什麼大惡之輩,至於能不能交,那就要看情況了。這鎮西府看來很熱鬧,一有大災,註定會變得複雜起來,什麼牛鬼蛇神都會冒出來。

  打定主意,在接下來,找機會和他接觸一下。

  此刻,劉封一家卻驚住了。

  「求天、天應,求地,地靈?」

  霎時間,劉清的腦海中閃現出昨天晚上所發生的情景,想到那名神祗當時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樣子,不由開口問道:「老爺爺,既然這麼說,不知道您有沒有……見到過神靈?」

  說完,一雙清澈的眼眸,怔怔的盯在張向元那滄桑慈善的臉上,雖然只是短短几句話間,可他也察覺到,面前的這位老人,與其他人有著明顯的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