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陳琮被紀勝楠這突兀的話問得有些疑惑,緊接著心臟猛然一跳,難不成自己的身份……被紀勝楠抓到什麼蛛絲馬跡了?
紀勝楠也陡然回過神來,她剛才只是在心中對陳琮起了濃濃的好奇心,不經意才將心中疑惑念出了聲,此刻見陳琮愕然的看著自己,才微微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麼,你剛剛怎麼想到那辦法離開的?不過……」
「不過什麼?」
「那群人應該是認識我的,怎麼會放我們走呢?」紀勝楠不解道。
陳琮笑了一下,說道:「也許昨天晚上天色太黑了,他們沒認出你來,別想太多了,現在安全了就好。但是回去之後,這件事不能告訴大家,我們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紀勝楠頓時一愣,隨後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她現在巴不得趕緊下山回到沙灘,告訴大夥唐雲是被抓走的,好讓大家警惕起來,不要隨便亂跑,可陳琮這最後一句話,不由得讓她起了一點疑心。
陳琮見她這模樣,也猜到了什麼,只好解釋道:「你要是告訴大夥,那昨晚的事不也暴露了?而且現在大家好不容易放鬆下來玩,這件事說出去,他們難免又精神緊繃起來,你剛才也看到了,那群人已經坐直升機離開,我們暫時不會有危險,等信號塔修好,也許明天就可以離開了。」
他並不在意讓其他人知道這件事,但現在不是好的時機,昨晚所有人都感受到那種氛圍,現在放鬆之後又緊張起來,對兩個班的同學影響定然會很大。
紀勝楠也聽出了陳琮的意思,仔細想了一下,也頗是認可的點了點頭。
「那好吧,不過待會回去後,還是得跟蘇老師說一下,她知道的應該更多,只是……我總覺得蘇老師有什麼事瞞著我們。」紀勝楠說到最後,聲音也微微壓低了幾分。
陳琮暗自咋舌,紀勝楠這直覺還真的挺準的。
蘇靜茹不僅對大家隱瞞了她的身份,而且早上跟紀勝楠在一起聊的時候,陳琮也在遠處聽得很清楚,她也說成自己是被唐雲的保鏢所救,並未提起過蜘蛛俠,而紀勝楠當時也信了,現在卻又開始感到懷疑。
好在她也僅是一絲感覺,並未放大去猜測,也沒有絲毫線索,於是提了一句後便沒再多說什麼。
兩人一路無話,各懷心事般,回去的速度比來時要快得多,臨到信號塔時,紀勝楠才突然腳步一停,抬頭看向了陳琮,低聲問道:「你說……他們會不會殺那個唐雲?」
陳琮身子也一頓,回頭看向她,本以為她又憑直覺在猜測什麼,可當看到紀勝楠眼裡略帶自責的模樣,陳琮才恍然一悟,隨後心裡也猛的一驚。
這件事也算是他間接促使的,他當時跟殘狼等人說等唐雲失去價值後,不要留活口,也只是因為他心中有怒,後來也覺得沒什麼值得在意的,就沒去太在意什麼。
而今看到紀勝楠這模樣,陳琮才看出她是在擔憂,畢竟她是親眼看到唐雲被僱傭兵帶走了,哪怕唐雲再渣,終究也是條人命,倘若唐雲真出了事,紀勝楠恐怕多少會有點自責,畢竟她在知情的情況下沒有出手相助。
這是人最起碼的憐憫,亦或是善心,紀勝楠有這種情緒是很正常的,而陳琮之所以覺得心驚,便是因為他這時才回想起來,從昨晚到現在,從出手傷了蠍子,再到一手把唐雲坑走,他都從沒有過一點害怕
與憐憫,反是出奇的冷靜而理智。
『難道我的思維,已經被那蜘蛛影響了嗎?』陳琮不自覺的摸了摸鼻尖,察覺到自己的心性變化,至少在以前,他是絕不可能有這種鎮定自若,而現在他可能間接要害了一條性命,卻絲毫沒有一點負罪感。
「你怎麼了?」這時,紀勝楠盯著他古怪的神情,狐疑道。
陳琮回過神來,笑著搖頭道:「沒什麼,只是覺得我們沒必要想太多,他是生是死,我們根本無法掌控,那些人連他的保鏢都解決了,你覺得我們兩個學生,剛才除了走,還有什麼辦法可以救他麼?」
紀勝楠聽完,輕輕搖了搖頭,那種情況下她確實沒有辦法救唐雲,甚至說,如果不是陳琮靈機一動的話,連她也走不掉。
想到這裡,紀勝楠心裡也稍微釋然了,認真的看了陳琮一眼,說道:「謝謝你。」
「要謝我的話,回去就請我吃飯。」陳琮笑道。
紀勝楠頓時瞪起眼:「你還欠我一頓飯沒還呢。」
陳琮愕然,隨後苦笑,想起前幾天在籃球場與林意打球後,他確實說過要請紀勝楠吃飯,而且後來還答應請顧可一呢。
「好吧,那我先請你,然後你再請我。」陳琮聳了聳肩膀道。
紀勝楠翻了翻白眼道:「我可沒答應要請你吃飯,趕緊走吧,再不下山就天黑了。」
說完,她也不理會陳琮什麼反應,直接邁步往信號塔的方向而去。
陳琮站在原地乾瞪眼睛,自己算是救了這丫頭兩次了,一暗一明,結果還換不來一頓飯?
「算你厲害。」最終他只能在心裡暗自吐槽一下,邁步默默跟了上去,同時也決定以後不能輕易答應請別人吃飯了,畢竟他現在根本連錢都沒賺著呢。
隨後,兩人回到信號塔附近,胖子與黃城則已經修好信號塔,手機也有了信號,正坐在一旁等他們回來。
兩人剛走出樹林,胖子就湊了過來,擠眉弄眼的對陳琮說道:「琮哥,怎麼樣?到手了嗎?」
「什麼怎麼樣?」陳琮一怔,沒聽出胖子這話的意思。
反是旁邊的紀勝楠耳尖,一聽到胖子的話,立即冷下了臉,一巴掌猛的拍在胖子的肩膀上,冷笑道:「胖子,你是皮癢了?還是想我幫你松松骨頭?」
胖子身子一抖,只覺肩膀一陣火辣辣的疼痛,立即哭喪起臉,連連擺手道:「不敢了不敢了,我錯了!」
「再有下次,我直接撕了你的嘴。」紀勝楠警告了一句,旋即也不等他們,轉身便往下山的路而去。
等到紀勝楠稍微走遠,胖子才一邊摸著肩膀,一邊委屈的看向陳琮問道:「琮哥,你不是已經收服她了嗎?」
陳琮這時也早已明白過來,無言的搖頭苦笑,胖子當著紀勝楠的面拿她來開玩笑,只能說他是自己作死了。
「走吧,下次可別亂開這種玩笑了,否則她還真可能撕了你的嘴,哈哈。」陳琮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隨後便也往山下走去。
「禍從口出呀年輕人。」黃城也語重心長的拍了拍胖子的肩膀,揚長而去。
胖子站在後面,臉色憋得通紅,怒道:「我的肩膀就這麼惹你們嫌嗎?個個都來拍,還特麼拍的是同個位置,疼死胖爺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