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意…大世界……浮塔王朝,雲天侯,呂銀鉤……」
被石嵐踩在腳下的男子,神態嚴峻,極力的轉動眼珠向上瞅,想儘量顯得有尊嚴一些。
極意大世界。
這是石嵐聽到的第三個大世界的名稱。
眼前這個名叫呂銀鉤的男子實力並不弱,已經可以比肩天劫境後期的皇道強者,不過在如今的石嵐面前,已經走不過一個回合了。
「我勸你最好放了我等,這四周有我極意大世界的強者坐鎮,你…嗚——」
不等呂銀鉤的話說完,石嵐加重了腳下的力道,將他的腦袋踩進了地底,旋即望向一旁不遠處的吳德。
吳德已經再度老實跪好,眼觀鼻鼻觀心,見石嵐望來,縮了縮脖子,討好的咧嘴一笑。
「你們這是要去何處?」
「有消息稱新出現了幾道空間裂縫,都連通著世界,所以這附近幾個世界的強者,都在向那邊趕。」
吳德一五一十的回答,不敢有絲毫隱瞞。
「你們可曾聽聞過神武大世界?」聽聞有新的世界開啟,石嵐心中一動,開口問道。
「神武大世界?」
吳德沉思了許久,還是搖了搖頭,域外戰場極為廣闊,其邊際至今都無人能探清,白天的時間過於短暫,若是離開的太遠,來不及回返,就會被夜間的滅魂煞光侵蝕,鮮少有強者會願意冒這個風險去探查其他地域。
「這附近我只聽聞過天元大世界,至少方圓八海之內,沒有出現過神武之名。」
吳德口中的海,是大宇宙之中的星海換算,最小的直徑是一光年,近乎兩百億里的距離。
即便有通往神武大世界的通道存在,那也不在這方圓一千六百億里之內。
這個問題,石嵐本來就並未抱有多大希望。
因為從輪迴的口中可以得知,神武大世界,在這幾個大世界中,都算得上是一片淨土,還未曾被天道盟以及輪迴殿之類的跨界力量滲透,甚至神武大世界有沒有聯通域外戰場通道都是一個未知數。
遠處天際不時便有強者的身影划過,戰車碾過虛空的轟鳴之音,不絕於耳。
一艘長約千餘丈的虛空戰艦,在石嵐面前不遠處停下,一行人走上戰艦甲板,掃視了幾眼場中的情形後,一名身著藍衣的女子捂嘴一聲輕笑:
「這不是浮塔王朝大名鼎鼎的雲天侯麼?怎弄的如此狼狽?」
「域外戰場終究不同於下等王朝,修為不濟,還是要低調一些。」
在那名女子身旁,立著一位年約二十七八的銀髮男子,雙眸澄澈如水晶,其內隱約有神秘的符文在閃爍,這一行人,隱隱以他為首,在他開口後,皆是紛紛點頭,出言譏諷。
這一行人出現的剎那,石嵐察覺到腳下掙扎的力道減弱了許多,呂銀鉤沒有再抬頭,甚至自己往地里鑽了幾分,仿佛是在裝死。
不遠處的吳德一行人也是低頭垂首,默然不語。
戰艦並未停留多久,顯然沒有插手石嵐跟呂銀鉤一行人之間恩怨的打算,只是單純的路過,停留在此也只是為了嘲諷呂銀鉤,甚是連石嵐都被他們無視了。
顯然相比於這種瑣事,新開啟的世界,對於他們而言更加重要。
「他們也是極意大世界的人?」
石嵐眼眸微眯,抬腿鬆開了腳下的呂銀鉤,這些大世界中,顯然也並非是鐵板一塊。
「不錯。」
呂銀鉤坐起身,神情晦澀不清的點了點頭。
「極意大世界,景河王朝中人。」
「何為下等王朝?」石嵐如今需要更加了解一些大世界的消息,這將是她的下一站。
青嵐進入神武大世界不久,就跟她斷開了聯繫,對於大世界,她了解的並不多,再者極意大世界跟神武大世界也並不相同。
「沒有八階七層以上強者存在的,統稱為下等王朝,景河王朝擁有八階九層的至強者坐鎮,在中等王朝之中,也屬霸主一級,僅次於有至尊坐鎮的上等王朝。」
呂銀鉤沒有隱瞞,將極意大世界一些其他基本的信息,全部告知了石嵐。
「極意大世界跟天元大世界比起來如何?」
聽了許久,石嵐不禁有了疑問。
「應該相差不多,大世界之間很少有爭端,即便發生了一些摩擦,也會有強者主動出面彈壓,直至解決問題。」
說到這裡,呂銀鉤不禁搖了搖頭,神色有些自嘲。
與一般的大千世界不同,大世界中的勢力派系太多了,很多強大乃至於絕頂至尊,都是隨著世界的合併,或是為了更加強大的力量,而來到了大世界中。
他們之中的很多存在,眼中已經沒有了世界之分,只剩下親疏有別。
如果某個勢力,在域外戰場之中,開罪了另一方大世界,其結果,大概率是被群起而攻之,輕則失去進入域外戰場的機會,重則被趕盡殺絕,宗門家族道統絕跡。
大世界之間的力量,不會相差太多,在宇宙之中的大千世界全部被吞併之前,大世界之間,不可能會發生戰爭。
歸根結底,還是利益二字。
「這是我所知道的全部了,若是先前有所冒犯,還望你高抬貴手,只殺我一人,放過他們。」
說完後,呂銀鉤合上了眼,閉目待死。
沉思片刻,石嵐瞭然的點了點頭,收起皇道領域:
「你們可以走了。」
「走?」
察覺到身上的領域壓制消失,呂銀鉤猛然睜眼,望了石嵐一眼後,低頭叩謝。
「多謝!」
下一刻,甚至顧不上擦去臉上的鞋印,他便拂袖捲起了遠處的吳德等人,撕開虛空,瞬間遠去,仿佛身後有著某種洪荒猛獸。
他沒有去問石嵐為何不殺他們這種白痴問題,只想儘快遠離石嵐身邊。
石嵐現在不殺他們,說不定下一刻就會改變主意,在此浪費時間,等於拿自己的性命去賭石嵐的善心。
域外戰場之中,並不缺少出爾反爾之人。
目送呂銀鉤等人的身影消失,石嵐轉身,向著諸多域外生靈匯集的方向趕去。
對於呂銀鉤等人,自始至終她都並未在意,有諸多底牌在手,域外戰場之內,她已經可以橫行無忌。
得到了想要的消息,也不必再枉造殺孽。
如今讓她更感興趣的,是那幾個新出現的世界。
…………
…………
神武大世界,古龍聖庭,一座平平無奇的連綿山脈中。
層層封閉陣法之下,隱藏著一片世外之地,極不顯眼。
短短數載,嵐族的駐地,已經接連遷徙了三次,踏過了近七座王朝的疆域。
其中原因,大部分是由於青嵐心中的不安,每次閉關修行時,她始終覺得,石嵐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後,如芒在背。
除卻這個原因,另一點,便是想要吞下嵐族的勢力太多了,這幾年,她遭遇的激戰已經無法細數,依仗著自身無暇的仙道根基,以及天妖九變這一門強大的天賦神通,她戰勝了無數恐怖的強敵。
數次險死還生,青嵐的修為已經徹底踏入了合道境後期,渡劫近在眼前。
但這個實力,對於神武大世界而言,根本算不上什麼。
嵐族的勢力,不算弱,但也絕不算強,喜歡豢養凶獸的人不在少數,能化形的獸奴在神武大世界的某些腐朽王朝之中,一直屬於較為搶手的高端貨物。
當初願意跟著青嵐離開凌陽的,絕大部分都是精銳,根本沒有先天境之下靈智未開的妖獸。
連年流離,嵐族也好似已經習慣了這種近乎於流浪的生活,強大的適應力已經讓他們逐漸適應了這片天地,優渥的天地環境在催化著他們的修為,化形妖王層出不窮。
凌陽界的痕跡,在他們的體內開始淡薄,日復一日,最終會消弭於無形。
最終,他們也會變成域外的生靈。
嗡——
洞府之外傳來音訊,閉關之中的青嵐,緩緩睜開了雙眼,眸中溢出一絲朦朧霧光,其內隱約有劫氣閃爍。
她即將面臨渡劫境的第一道大關,『生死命劫』。
「尊上!」
蒼月走進洞府中,眸中帶著喜色,懷中抱著一隻未曾睜眼的銀色幼獸,形似虎豹,脊背之上生長著一對小肉翼,額間貼著一塊幽藍色的鱗片。
它的形貌,不似加入嵐族之中的任何一支妖族,仿佛是某種遠古異種。
「這是我族第一個降生的後輩。」
由諸多零散族群混雜而來的嵐族,迎來了第一批新生血脈的降臨,從某種意義上而言,他們才是真正的嵐族,繼承了純粹的嵐族血脈。
接過蒼月手中的幼獸,青嵐一時間有些恍惚,下意識伸出手指,輕撫幽藍色的鱗片。
她的本體汲取著嵐族祖血池的能量生長,幾乎可以說是血脈最為純淨的嵐族,她能夠察覺到一絲清晰的血脈紐帶。
「嗚——」
一聲微弱的低鳴響起,幼獸本能的含住了青嵐的手指。
「或許是尊上的血脈太霸道了,這才第一代,族中出生的後輩,已經都是這幅模樣了。」蒼月有些感慨。
尋常的獨行大妖組建族群,要逐漸同化其餘妖族,至少需要三至五代的光陰,才能徹底融為一體,而嵐族第一代已經出現了同化,所有降生的幼崽,皆是同樣的形貌。
這其中緣由,青嵐心知肚明,先天靈血的包容性太強了,幾乎能夠完美容納任何血脈。
望著懷中的幼獸,青嵐嘴角不自覺的勾出了一絲淺淡的笑意,看的一旁的蒼月不由一驚,他從來沒有從青嵐的面容之上,看到這樣一副神情。
轟!
洞府之外,猛然傳來一陣劇烈的震盪。
蒼月神情猛然一變,閃身踏出了洞府。
青嵐的洞府之外,便是祖血池,此刻池中的血液劇烈翻騰,溢出一層淡金色的霞光,石壁之上的青蓮圖騰愈發璀璨,交映出瑰麗的神輝。
身為血脈源頭,石嵐修為突破,祖血池自然會顯化異景,嵐族又一次迎來了躍升,成為了皇族。
凌陽界與神武大世界之間的距離太過遙遠,且存在些許時間的流速差異,血脈源頭的進化,來的稍晚了一些。
「尊上踏入皇道領域了!」
蒼月的神情中溢出狂喜,下意識轉頭望向青嵐。
看到青嵐臉上的神色後,他臉上的笑意下意識的逐漸收斂,青嵐的神色,難看的可怕,神情中帶著一絲他看不懂的恐慌。
「待族中所有後輩降生後,即刻拔寨遷徙。」
將懷中的幼獸小心交還給了蒼月後,青嵐轉身匆匆踏入了洞府,再度沉入了閉關之中。
蒼月立於原地,神情變幻不定,青嵐身上的種種不對勁,他早已看出了些許端倪,只是一直不敢確定。
青嵐的身上,必然已經發生了一些不為人知的變化,乃至於脫離了石嵐的掌控。
半晌,他一聲輕嘆,轉身將準備拔寨遷徙的消息傳達了下去。
這幾年,沒有青嵐的拼死相護,嵐族早已消亡。
青嵐身上發生了異變,這是她與石嵐之間的事,輪不到他蒼月插手。
…………
…………
…………
…………
天元大世界。
兩道身影漫步在山道間,一人走在前方,少年模樣,人畜無害,髮絲半黑半白,流淌著神輝,一襲黑衣,腰間暗紋束帶勾勒出了挺拔的身姿,肌體之間有寶光在流動,隱約能聽見雄渾氣血在他體內奔騰之音,恍若龍吟虎嘯。
一位中年男子跟在少年身後,黑髮披肩,鬢角微微泛白,浸染著銀絲,他的目光很平靜,深邃如淵,仿佛天塌地陷在他眼中都掀不起半點波瀾。
半刻之後,兩人踏上了山巔。
山巔之上,人聲鼎沸,巨大的擂台之上,一位青年男子席坐於半空,白底衣衫點綴著道紋,好似一副水墨道圖,俊雅無雙,倜儻出塵,如同人中謫仙。
兩人現身的一剎,山巔之上陷入了寂靜,落針可聞。
「沒想到你當真敢來。」
半空中,男子微微搖頭,神情中浮現一抹可惜:
「你不該來的,即便今日你勝了,也薹ɑ鈄爬肟!�
話音未落,山巔四周驟然亮起霞光,至尊威壓瀰漫天地,神紋匯聚成陣,籠罩了方圓十萬里,封鎖虛空。
三道綿延不知多少萬里的龐大身影,並坐於雲端,如同俯視人間的神魔,覆手間天地失色。
三位至尊攜手而至,這是一場有預謀的伏殺,只針對少年二人,無疑是驚天的大手筆。
天地間的威壓愈發可怖,至尊的道印於天地間閃爍,映照出了星河崩滅的幻景,若無提前設好的法陣,方圓百萬里已經化成一片煉獄。
「參見至尊。」
擂台四周的一眾生靈跪地叩首,無人敢有不敬。
「至尊且慢動手,容晚輩與他一戰。」
青年向著雲端的身影行禮,身為天驕,自有傲骨,永遠不會覺得自己弱於旁人,少年遠道而來,他願意給出公平一戰的機會。
或許是因為他身份特殊,三位至尊竟未曾上前,暫止兵戈,收斂了自身的道印。
天地間,再度恢復了平靜,擂台四周跪地的一眾生靈,仍舊不敢起身。
「多謝至尊。」
青年行禮道謝,回身望向黑衣少年:
「上擂台來吧,今日,我給你一戰的機會。」
「我能殺他嗎?」
少年看也未看坐於雲端的人影,回頭望向身後,神色極為認真的確認道:
「會不會有麻煩?」
「這裡沒有我惹不起的麻煩。」
中年男子微微搖頭,態度平淡且隨意。
「十招之內殺你。」
得到了肯定的答覆,少年緩緩走上擂台,語調同樣平淡,卻吐出了萬丈凌雲之浩氣,令場中氣氛一凝,沉重如冰。
沒有人當他這一句是玩笑話,一路走來,他已經擊敗了三十九位天驕,其中二十八位出自上等王朝,還有十一位出自無上帝朝。
三十九位當代天驕,至尊種子,無一例外,全部被他於擂台之上當場格殺。
諸多天驕血,洗鍊出了恐怖的無敵大勢,氣鎮河山。
「我名藏追仙,報上你的名號。」
青年並未被少年的輕狂話語激怒,神情中依舊掛著淺淡的笑意。
「太始凌初。」
聽到少年報出的名字,擂台之下的中年男子平淡如水的眸中,不禁泛起了幾絲漣漪。
話音落下,少年往前踏出一步,氣血沸騰如岩漿,瞳中燃起金焰,浩蕩的陰陽劫氣瀰漫而出,黑白二色的元神金身自眉心顯化,隨著他的步伐,迎風暴漲。
一步,百丈!
兩步,三百丈!
三步,七百丈!
四步之後,元神金身已近千丈之高,
如此雄渾的元神根基,令擂台四周響起了一陣吸氣聲,心中震駭,卻因頭頂三位至尊,不敢出言談論。
如此雄渾的根基,踏入至尊幾乎是板上釘釘,已經有了去觸碰至尊之上境界的資格,眼前的少年,是一棵遠超至尊種子的恐怖仙苗。
蒼穹之上,雷霆閃爍,三位至尊的心緒同樣不平靜,令四周的天地顯化出了異景。
轟!
元神金身之上,顯化出了恐怖的神紋,陰死煞氣混雜著熾烈的陽極真元,形成了詭異的平衡,凝結出駭人的煞光,吞噬了大片虛空!
藏追仙臉上的笑意收斂,神情凝重,身披的法衣陣紋層層閃爍,未曾顯化元神金身,口含敕令,於虛空之中展開了一副道圖,沉重如荒古山脈,壓塌了萬里長空。
這是他參悟的法則所凝聚,他的境界高出少年很多,出招便是直接以勢壓人,同樣充斥著無敵的王道大勢。
轟隆!
虛空破碎,道圖被陰陽煞光瞬間撕裂,藏追仙瞳孔微縮,只覺惡風襲來,心下頓覺不妙,常年血戰磨礪出的敏銳感應讓他下意識向左移了半個身位。
撕拉——
他右肩的法衣瞬間碎裂,肩膀之上被撕下大塊血肉,鮮血淋漓。
凌初已經先元神金身一步,不知何時來到了他身前,若非藏追仙反應及時,方才那一擊,已經掏碎了他的心臟。
如此血腥而殘忍的戰法,如同太古凶獸,讓人很難跟少年稚嫩的臉龐聯繫在一起。
藏追仙眉心緊皺,不敢有絲毫怠慢,抽身暴退,法衣之上流轉出寶輝,止住了飛濺的鮮血。
一招之間,眼前的少年便讓他聞到了死亡的味道。
擂台之下眾人神色各異,不免為少年狠辣的手段膽寒。
凌初臉上的神色一片漠然,陰陽煞光隨行,虛空破碎,在他的身後有一片汪洋異景,同樣的半黑半白,陰極而生陽,陽極而生陰,陰陽共濟,波動極為駭人。
眉心閃過璀璨的光輝,藏追仙再度召出了一副水墨道圖,這一副道圖有了實體,有強大的生靈刻下的道印,而並非法則凝聚的虛幻之物。
轟!
黑白二色的元神金身踏步上前,恍若一尊巨神,瞬息間將道圖踩在了腳下,厚重的陰陽劫氣竟暫時壓制住了道圖。
藏追仙眸中溢出血絲,壓下喉間上涌的鮮血,再度翻掌取出一座石碑,呼吸間化成一座巨峰壓下,碑上以血刻印著古文,氣機極為可怖,法則氣機澎湃。
轟!
凌初未曾閃避,身形下沉,渾身的氣血幾乎沸騰,若烈馬脫韁,手捏拳印,毫無花哨的甩臂出拳。
長空爆裂,鎮壓而來的石碑體型暴跌,倒卷而回,裹挾著霸裂的拳勁,撞上了藏追仙的胸膛。
咔嚓——
骨骼碎裂的巨響迴蕩在虛空,藏追仙一時間有些失神,腦海中一片轟鳴,口中咳出大量鮮血。
凌初未曾有絲毫憐憫之心,漠然上前,身側纏繞的陰陽煞光更加璀璨,凝掌化刀,雷霆而至。
「住手!」
場外傳來一聲雷霆爆喝,一位老者沖向擂台,周身有領域的波動震盪虛空,這是一位八階圓滿的至強者,顯然他是在為藏追仙護道,見藏追仙遇險,有了性命之危,再也按捺不住,悍然出手。
浩蕩的領域之力化成一道神環,向著凌初的元神金身壓去,他不僅要救下藏追仙,還要摧滅凌初的元神,徹底毀掉這一株仙苗。
凌初的神情沒有半分波動,對於襲殺而至的老者,沒有分潤出半點餘光,眼神死死的盯在藏追仙的身上,毫不遲疑落下了掌刀。
擂台邊,太始微微抬頭,眸中划過一絲金光。
躍至半空的老者身形一僵,未能再前進半步,下一瞬,他的身形便似風中流沙,化成了粉塵。
轟隆!
道印縱橫於天,萬萬里長空倶裂!
端坐於雲端的三位至尊,再也按捺不住,倏然出手,他們的首要目標,不是太始,而是擂台之上的凌初,顯然是抱著同樣的想法,要救下藏追仙!
太始一步走上了擂台,伸手探入了凌初身後的幻景,捻起陰陽二氣,拂過虛空。
轟!
剎那間,陰陽倒轉,虛空被分隔成兩面,時空仿佛被截斷,注入了混沌之河,三位至尊被隔絕在了時空的另一面,不得寸進。
同一刻,凌初手起刀落,鋒銳的掌刀,包裹著陰陽煞光,剎那間劈開了藏追仙的身軀,連同其眉心之內的元神一併撕成了碎片。
收回元神金身,凌初長吐出一口濁氣,低聲道:
「只用了四招,他比我想像的要弱。」
言罷,他抬頭望向上方的三位至尊:
「我打死他了,你能打得過他們麼?」
「土雞瓦犬。」
太始淡淡回道,一步踏出,登臨九霄。
帝道至尊的氣血波動毫無遮掩的划過絢爛星空,籠罩方圓十萬里的法陣,彈指間崩碎,未曾出手,周天星辰已在浩瀚的氣血波動之下開始崩滅。
沒有了凌陽天道的枷鎖,足以強行擊穿陰陽界壁的恐怖力量,動念間便足以毀去一片星域。
「空境至尊……」
三位至尊眼中不約而同閃過一絲駭意。
凌初一路走來,他們只聽聞是有一位至尊護道,具體境界不得而知,但有消息稱,此人曾與第一境的至尊交手,而平分秋色,想來實力不過爾爾。
可如今,事實顯然並非如此,踏出了第三步的存在,一根手指都能碾死他們!
轟!
虛空破碎,三位至尊不約而同聯手撕開了萬萬里星空,他們沒有選擇動手,幾乎在同一時間選擇了逃竄!
太始的神情依舊平淡,他知曉眼前的三隻螻蟻敢於伏擊他的原因,當時未曾出手,只是因為凌初的路還未曾走完。
他抬掌落入星空,不知多少萬里之外,至尊之血濺起三萬丈,血色雷霆剎那間遍布天宇,至尊隕落,蒼天泣血。
轉瞬間,又是一掌砸落,遠處的天穹肉眼可見的崩塌了一塊,波及了不知多少萬萬里疆域的生靈,血色雷霆再起,又一位至尊隕落。
轟隆!
虛空之中捲起狂暴的罡風,太始望向了最後一位至尊,身形依舊紋絲不動,探指點出,一道璀璨的劍光撕裂了蒼穹,沒入遠處的星宇,再度濺起一束血浪,伴隨著璀璨的霞光,絢爛而又惑人。
下一刻,整個宇宙都在震盪,恐怖的神威沖霄而起,至尊接連死亡而激起的源力狂潮,喚醒了某位無上存在。
太始落到了凌初身邊,望著山巔之下的蒼茫大地,喃喃道:
「好好看看這片天地。」
凌初很認真的看著,將眼前的這片天地,刻入了眼底。
「記住了嗎?」
「記住了。」凌初點頭。
「日後修為有成,代我取了它。」
「好。」
凌初點了點頭,一個說的自然,一個答應的爽快,全然沒有意識到哪裡有問題。
望著遠處浮現的諸多至尊身影,凌初偏頭:
「你能打過他們嗎?」
「該走了。」太始沒有回應。
「你方才說他們是土雞瓦犬。」凌初強調了一遍。
「沒帶兵器,不是對手。」太始有些無奈。
「現在要去哪裡?」
「回凌陽,送你入天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