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日剛突破不久。」
看到無虛臉上的震驚之色,石嵐心下倒是並無什麼意外,她的修行速度,在旁人眼中,的確是稱得上罕有所聞。
聞言,無虛仔細打量了石嵐一眼,剛平復下的心神再度泛起了波瀾。
即便不細看,他也能感覺到石嵐體內熾盛如烈陽一般的元神之光,這種程度的元神之力,已經超越了很多天人境的強者,如果要在元神境擁有這種力量,絕非易事。
能做到這一點,足以證明石嵐所修行的功法,上限之高,已經超越了尋常帝道經文,至少是大帝傳下的法,即使是他,也未曾接觸過那個層次的經文。
可即便是修行的無上法訣,如此程度的元神之力,也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去打磨,才能做到根基穩健,但石嵐顯然違背了常理。
他離開凌陽才多少時日?!
即便彼此世界之間,時間的流速有所差異,滿打滿算也不過數載,石嵐的這種進境速度,太過可怕。
大宇宙無邊無際,實力進境速度超過石嵐的,無虛並非沒有耳聞,但那種恐怖生靈,無一不是經歷了常人難以想像的沉澱,厚積薄發,天資雄渾到無以附加,這才會有這種恐怖的修行速度,在極短的時間之內登臨絕巔。
而石嵐的底細,無虛很清楚,初見之時,她的天資雖然可稱罕見,但遠遠稱不上曠古爍今。
數載光陰,自地煞境連破天罡萬象境兩道大關,邁入元神境,且元神底蘊如此深厚,在凌陽界的整部古史之中,都堪稱絕無僅有。
想到這裡,無虛的目光產生了些許變化,泛出異彩,歸雲的選擇果然沒錯,他或許會看到一段神話崛起。
血雨依舊在滴落,漫天血色,一道赤影自天際划過。
赤鈞玉去而復返,它見到了至尊隕落的異象,將白虎安置好後,便再度折返,想要知曉石嵐的安危。
見到石嵐安然無恙後,它鬆了口氣,看到立於半空的無虛,它斂起雙翼,不敢靠近,遠遠的望著。
無虛抬眸望天,宇宙之中,又多出了幾道氣機。
剛剛抵達這個世界,他便已然明白此地為何會有如此之多的強者匯集。
一片天道隕落的大千世界,對於任何勢力而言,都是一種巨大的誘惑,足以讓至尊趨之若鶩。
「前輩,恕晚輩厚顏,請您送我離開這片星域,以便我返回凌陽。」
無虛的到來,讓石嵐看到了掙脫泥潭的希望,只希望儘快離開此地。
輪迴殿的勢力大小,石嵐並不清楚,但這種橫跨諸天萬界的龐然大物,絕非無虛一人之力可以抵擋,儘早離開,才是上策。
「走?為何要走?今日來便來了,我就再送你一場機緣。」
無虛劍眉微挑,搖了搖頭,灰袍一塵不染,將滿天的血雨拒於周身三丈之外。
對於石嵐自身的境遇,他並無過問的想法,他也無意去探聽石嵐的秘密。
實際上,相對於功法以及修行速度而言,石嵐為何會孤身一人出現在距離凌陽如此之遠的世界當中,才是最大的問題。
這段距離,尋常皇道強者,也要花上數十年,才能抵達。
「機緣?」
對於無虛所言,石嵐有些不太理解。
「你可知這些所謂至尊,為何要爭奪這片世界?」
「為了源力?」
對於此事,石嵐也只是知曉一個大概。
「你居然知道源力。」
聽到源力二字,無虛有些許訝異,這種力量的本質,帝境之下,根本沒有接觸到的資格。
「世界的本源,是提升實力的最快捷徑,可以毫無阻礙的與任何力量融合,而不會產生排斥。」
無虛踏著血雨,落至石嵐身邊,繼而道:
「天道為了存續,同樣需要這種力量,以凌陽界的天道為例,如果你將這片世界獻祭給凌陽,在凌陽之中,你必然會得到天道庇佑,自此修行路一片坦途,除了三族帝君,再無人可傷你,若你以人族的名義獻出去,甚至可為人族多爭三分氣運。」
「天道氣運……」
聽到這一句,石嵐有些疑惑,天道氣運所鍾,便是氣運之子,她對此並不陌生,為人族爭三分氣運,她便不太理解了。
「三族的氣運,與所占據的疆域息息相關,同時也關係著各族修行者實力增長時,所渡的天劫強弱。」
無虛的話音剛落,石嵐便微微睜大了眼,天劫的強弱,無疑關乎著渡劫的機率,若真是如此,強者恆強的局面,顯而易見。
「上古之時,我人道獨昌,就是因為我人族的疆域,覆蓋了整片大陸,氣運無比繁盛,滅世大劫的威力驟減,使我人族巔峰強者的數量,有了爆炸性的增長。」
「那前輩所說的機緣是?」
「我說這些,並非是讓你將此界獻給凌陽。」
無虛微微搖頭,目中划過一絲神光:
「你的元神即將大成,我助你將此界煉化,以此界承載你自身的道,由此入天人。」
「煉化此界?」
石嵐眉心微皺,如此一方大千世界,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負荷。
天人境雖然可以開闢自身的小世界,能夠孕育生靈,但初始的世界相當脆弱,只是一個雛形。
若真將穹羅界煉化,她日後等於是要托著一方大千世界行動,這將是一份難以想像的重壓,只怕是至尊都難以承受。
「你不必擔心,我要如此做,自然有把握。」
無虛顯然已經拿定了主意,擺了擺手:
「歸雲有一門秘法,名為融界,此界天道已崩,正好合適。」
……
穹羅界,一片幽谷上空。
輪迴殿的四位至尊,並身立於一面水鏡之前。
鏡中的另一面,映照出了一片虛無世界,瀰漫著厚重的混沌氣,一道身影包裹在混沌氣中,看不清身形。
「見過聖君。」
雲聖行了一禮,其餘三位至尊立於一旁,並未開口。
「雲楷,你可有段時日未曾找我了,無事不登三寶殿,所為何事?」
鏡中傳來一聲輕笑,有些模糊,辨不清男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