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崩塌，深達數里的劍痕，將整座山谷攔腰斬斷。
恐怖的震盪將整座山谷中剩餘的異獸驚醒，盡皆騰飛而起，一時間翅影遮天蔽日。
石嵐掃了一眼鋪天蓋地，向著外界擴散而去的異獸，目中紫芒如電，一掌拂過，罡氣爆涌而出，凝成千丈青色巨掌，猛拍而下。
這些異種如若現世，肯定會造下不菲血債。
轟！
一座百丈巨峰崩塌，無數異種被一掌拍成血泥，十萬異種，被石嵐一劍一掌幾乎殺盡。
石嵐收回視線，望向不遠處紮根於虛空之中的青蓮，沒有絲毫猶豫，再度出手。
此刻她已經隱隱意識到了，自己面對的是什麼。
這就是所謂的世界意識麼……
青蓮的根須紮根進虛空之中，源源不絕的抽取著世界之力，強化己身，氣機急劇膨脹。
與此同時，石嵐的四周突然出現了一股恐怖的排斥之力，似乎要將她擠出這個世界。
青蓮徹底綻放，照耀出無比璀璨的光芒，如同天空之上第二輪大日，神威煌煌。
倏然間，一片花瓣飄落，未曾落地，便化成一道絕世劍光，撕裂長空，橫空斬來。
石嵐目光一凝，這一道劍光，跟她先前斬出的如同一轍。
學的好快……
「可惜，劍法我只學了皮毛……」
青蓮一旁的虛空之中，一道漆黑裂縫突然出現，石嵐跨越空間，瞬息而至，面色不動，抬手緩緩打出了一拳。
轟！
虛空剎那間被打碎，漆黑的漣漪急劇擴散，青蓮的根須瞬間爆碎，四分五裂，如日中天般的煊赫靈光幾乎被打滅。
青蓮在虛空之中掙扎扭動，如同活物，殘存的根須抽取著世界之力，想要復原。
眼見青蓮瞬息之間，便近乎復原，石嵐目中紫芒暴漲，身後徐徐展開了一片漆黑幻景，將青蓮完全包裹，洶湧而來的世界之力，通過青蓮為媒介，源源不斷的被抽入了石嵐體內。
抽取而來的能量，極為駁雜，充斥著各種各樣的情緒波動。
石嵐皺了皺眉，這種感覺極為噁心，好像吃了一些極為不乾淨的東西，能量雖然龐大，但質量參差不齊。
稍一猶豫，石嵐將這股能量隔絕在了體外。
察覺到世界之力在不斷流失，青蓮體內的意識想要終止，但在黑域面前，根本無力阻攔。
青蓮之上泛起一陣波動，狂涌而來的世界之力戛然而止。
顯然，附著在其上的東西，迫不得已離開了。
青蓮失去了生命氣息，如同死物，靜靜的飄在空中。
石嵐抬手將青蓮收入乾坤鐲，這幾乎等同於一株萬年靈藥，價值不菲。
巨大的排斥之力依舊存在，顯然這場爭鋒還未結束。
整片天穹逐漸灰暗，足可滅世的劫雲，籠罩了整個世界。
看著頭頂的劫雲，石嵐一時間默然，或許是她的實力還不夠，形態上的差異，讓她找不到剛才的對手了。
如果沒有媒介，祂不可見，不可觸，不可聽，不可聞。
這就是世界意識……
轟隆！
漫天電光淹沒了整個世界，世界瞬間凋零，無數生靈葬身雷霆怒海。
天地之威，不可抗，不過這僅僅局限於誕生於此界的生靈。
石嵐靜靜的站在原地，雷霆沾染她身，卻傷不得分毫。
她沒有去做一些無謂的舉動，即便能救下一個兩個人，那也沒有絲毫意義。
石嵐拉開系統面板，找到了先前系統所提及的世界核心。
「融合。」
如同一滴清涼的冰泉滴入腦海，石嵐的思緒瞬間平靜了下來，天地間翻滾肆虐的雷霆戛然而止，瞬間消失，顯露出了滿目瘡痍的世界。
一團模糊的黑影，出現在石嵐的面前，這是一團充斥著各種負面情緒的能量體，此前都是祂在主宰這個世界。
世界意識本不會如此，但身為世界意識載體的林默，在多世的無盡輪迴之中，造下了太多殺孽，隨之產生的負面情緒，如同驚濤駭浪，將世界意識徹底污染。
即便事情可以從頭再來，但那曾經發生過的孽債，及如同汪洋一般的負面情緒，卻不會無故消失。
這一切都被石嵐眼前的祂承擔了下來。
石嵐輕嘆了口氣，緩緩抬起了手，眼中一片淡漠，古井無波。
一道漆黑裂縫開啟，這道裂縫不同於此前的空間裂痕，裂縫之外，連接的是無邊混沌。
石嵐此刻沒有辦法去處理這團能量，只能將祂放逐於無盡虛空。
看著眼前滿目的廢墟，石嵐再度抬起了手。
剎那間，日月星河倒轉，乾坤反覆！
日月西升東落，整片天地的時間，在急速倒流。
掌握了世界核心，在這個世界，石嵐無疑就是神祗，一念間，蒼穹反覆！
石嵐立於九天之上，如同畫外之人，看著時光倒流如梭，心中沒有絲毫波動。
這種感覺似曾相識，在歸雲劍帝的傳承之中，她曾有過一樣的體會。
此刻，她就是這個世界的天道。
時間彈指間倒流至她到來的夜晚，石嵐離開了山脈上空，回到了那座普通的縣城。
石嵐緩緩停在了一扇窗戶之外，靜靜的看著窗內寧安熟睡的側臉，放在枕側的手機微微一震，屏幕亮起。
凌晨2:34分……
一切都回歸了原點。
石嵐移開目光，視線穿透牆壁，望向寧康平夫妻二人。
雖然跟預想的不同，但這不能算是食言，她確實把寧安還給他們了。
最後望了一眼寧安，石嵐緩緩離去。
夜間的都市街頭，依舊有著形形色色的車流在穿梭，偶有幾個滿身酒氣的醉鬼，跌跌撞撞的走在路上。
石嵐漫步在車流中，沒有任何人能夠看到她，仿佛並不在一個時空之中。
一處陰暗的小巷中，數名壯漢正在追殺一位中年男子。
天地間的時間忽然停滯，正在追逐的幾人停滯在了原地，石嵐抬步上前，自中年男子瞳中取出了一枚透明薄片。
這枚薄片之上，已然沒有了任何特殊的能量，變成了一把單純的鑰匙。
石嵐握著薄片，轉身離開，跨步向東而去。
一夜將過，石嵐步行萬里，踏入了京都，毫不停留，進入了一處無名山莊。
正是無極門總舵所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