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在井中出水的一剎,一片刺目電光自天穹閃過,緊跟著好似要震裂天地的雷音。
烈陽高照的天空,幾息之間便烏雲密布。
石嵐抬頭望了望天,目中滿是疑惑,不過一條龍脈走泄了龍氣而已,怎會有如此大的異象。
開著天眼,石嵐仔細觀察著龍脈,忽然神情一動:
「這是…氣運金光?!」
隱伏在地下的氣脈中,夾雜著一條並不太顯眼的金線,隨著氣脈流轉。
不過這道金光已隨著龍氣走泄,而斷裂開來,開始逐漸消散。
石嵐神色略有些激動,加快了尋找龍穴的速度。
氣運金光,是傳說中的至寶,能改變尋常人一生運數的東西,運數存在於冥冥之中,看不見摸不著,但確實存在。
石嵐掌握天眼望氣術,自然不會對運數之說有何懷疑。
儘管這道氣運金光只有一線,少的可憐,但也是極為難能可貴了。
龍脈之所以能被稱為龍脈,就是因為那一條隱伏的氣脈,龍氣既已經走泄,那麼氣脈維持不了多久,便會消散。
沒了氣脈,龍脈也只是一條形狀有些奇異的普通山脈罷了,龍穴亦會隨之乾涸,氣運金光自然是不復存在。
不管是何人走泄了龍氣,找到即將乾涸的龍穴,在其徹底廢去之前,攫取些氣運金光,才是當務之急。
沿著龍脈,追本溯源,石嵐很快於一處隱秘的洞窟中尋到了龍穴。
攀山越嶺,極為耗費體力,老洪頭上了年紀,體力難以支撐,被石嵐留在了山腳,只有阿七跟著她來到了此地。
洞窟很深,甬道綿延數十丈,光線有些昏暗。
一路前行,石嵐兩人很快便來到了一口直徑不足三尺的泉眼之上,泉眼的水位,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下降。
泉眼旁的土地之上,搖曳著一株不足尺高的小樹,枝頭結著一枚龍眼大小的天藍色果實。
石嵐不認識其品種,但從靈氣的含量上來看,這株植物已經超過了絕大部分二品靈材,距三品靈材雖還有些距離,但差距已經然不大。
靈藥雖近在眼前,石嵐卻絲毫未曾理會,而是取出九枚靈晶,以九宮格局擺放,而後取出了一柄短劍,在九枚靈晶之間,開始刻畫陣紋。
這柄短劍,是系統暫存處中的兩件法器其中之一,另外一件法器,是一座九層小塔。
沒有真氣催動,這兩件東西,對石嵐來說,如今並不能發揮出多大作用。
石嵐布的陣法,與聚靈陣相似,卻又有所不同。
這陣法,名為:『奪靈』。
「在此地呆著,不要亂跑。」
對阿七囑咐了一句,石嵐走到陣法中心坐下,緩緩合上了眼睛。
比起聚靈陣的效果,奪靈陣霸道了太多。
石嵐剛啟陣,泉眼下降的水位便緩緩停了下來,開始倒流上涌,溢出泉眼,絲絲縷縷的白霧自泉水中剝離,向著石嵐布置好的陣法湧來。
一層肉眼幾不可見的淡薄金光,亦被吸引而來,融入了石嵐周遭的虛空之中,被某種不知名的東西吸收吞噬。
不管是誰開掘了龍脈,石嵐都要從中分得一杯羹,氣運金光這種至寶,任其消散,太過暴殄天物。
這些時日,石嵐並未教阿七任何武功,只是教他識了些字,因為阿七不識字,她很難向他解釋一些關於武學的問題。
因此,這場機緣,只能由石嵐獨享。
……
空中閃爍的雷霆,充斥著不詳的氣息,陰雲密布了半晌,卻無半滴雨水落下。
這頗為蹊蹺的一幕,讓退出五六里地的一干人等,不禁一陣竊竊私語。
「這是老天爺在發怒了!」
「我早就覺得不對,那井底冒出的井水,看著就不同反響,肯定是挖了不該挖的東西。」
「此井不詳,應當儘快填封,以免老天降罪!」
……
申明翼走至趙晗義身側,憂心忡忡道:「殿下,您確定沒有挖錯地方?」
趙晗義拭去嘴邊的井水,抬頭否認道:「絕無可能,師尊給的方位就是這裡,這井水也符合師尊之前所說的特徵。」
話音剛落,咕嘟咕嘟冒著泡的井水逐漸平復,向著地下滲透回去。
「殿下,這也在無虛真人的意料之內?」申明翼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師尊未曾說過……」
趙晗義臉色微變,這種情況,師尊根本沒有提及。
「茲事體大,我去修書一封,請師尊速來此地,主持大局!」
龍脈不是兒戲,這關乎著乾元王朝的國運根本,不容半分輕慢。
「不必了。」
略顯冷淡的聲音響起,一道灰影一掠而過,如同鴻毛,飄入井底。
申明翼聞聲回頭望去,便見一位身著灰色道袍的俊美男子立於身後,,容貌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比趙晗義還要年輕一些。
正在申明翼驚詫時,趙晗義滿面恭敬之色,微微躬身行禮道:「師尊。」
聽到這聲稱呼,申明翼心中一顫。
無虛真人,玄師道道主,天下三位武道宗師之中的最強者,皇帝的坐上貴賓。
據傳,無虛真人的實力,距離那傳說中的破碎虛空之境,也僅差一步之遙。
這幾個身份,隨便拿出來一個,都足以震動天下,匯集到一人身上時,足以讓世間九成九的人,為之色變。
「參見真人。」
申明翼望著無虛年輕的面容,滿含敬畏的躬身行禮。
無虛真人成名已有近百載,面容卻如此年輕,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難免讓人將其與傳說中的仙神掛鉤。
無虛看也未看申明翼,神色平靜的望著趙晗義道:「貧道算出,有人妄圖竊據我朝龍脈氣運,故此趕來。」
「何人如此大膽?」趙晗義一陣驚怒。
「殿下不必驚慌,此人翻不出什麼風浪,且隨貧道來。」
言罷,無虛身形好似一隻大雁,騰空而起,一息便出了井口,向著遠處掠去,幾個起落便不見了蹤影。
「這……」
被趙晗義兩下提上來的申明翼,看的無虛消失的背影,目瞪口呆。
「這口井如何處理,待我回來再說。」
趙晗義說完,緊跟著飄然而去,遠遠跟上了無虛。
「殿下……」
申明翼話未說完,趙晗義也不見了蹤影,隱沒在山脈之中。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