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才氣名揚

  世文堂此時是門庭若市,生意好的不得,李掌柜找人做了一個新對聯掛在門口:寵辱不驚,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望天上雲捲雲舒。

  而在店內顯眼出還有一個對聯:煙鎖池塘柳。下聯的位置空著,千古絕對也是吸引讀書人來前來挑戰的原因之一。

  每一個來店裡的人都會忍不住停步觀看,隨著世文堂吸引大量的讀書人前來光顧,周圍販賣小東西的小販也越來越多,東市竟然隱隱有復興之象。

  「青山居士真是我臨江郡第一才女,美貌與才華並存,著實令我等讀書人驚羨。」「聽說誰能對出這絕對,就有機會一睹芳容。」學子們成天做夢,就想著能遇上佳人,譜寫一段浪漫佳話。

  駱明站在學子之間,腦海里不由想起那柳眉脂唇的潔白面龐,不由心曠神怡起來。可是想到自己不過寒門,實在是配不上這樣的佳人,駱明就會搖頭嘆息。

  「煙鎖池塘柳,只憑這絕對就無愧才女之名。真是天做之對,凡夫俗子如何能對出下聯啊。」

  「不要說你了,我見到絕對後的當天晚上就給順天的表哥寫信,昨天表哥回信竟然說順天城的同窗們都對不出來。要我說青山居士的才華已經不止於臨江了。」

  「可不是麼,前段時間有個老秀才竟然問我是不是認識青山居士,還是要拜青山居士為師。此等才華,不需時日恐怕就要傳遍大周了。」

  學子們是議論紛紛,除了買書還有不少就是來沾沾才女仙氣的。

  「掌柜,有沒有辦法拿到青山居士的墨寶啊,我高價收購。」

  掌柜心說自己這裡倒是有手稿,不過這東西他可不敢賣:「抱歉抱歉,以後有機會我一定請青山居士留下墨寶,現在的話店裡真是沒有。」

  大家紛紛說好,只要掌柜留下墨寶,他們就一定來買。

  就在學子們氣氛正濃的時候,有一個學子卻悄悄地溜走了。駱明看他弓背駝腰的,心說奇怪,這個同窗難道身體不舒服?

  駱明跟出去,卻見這個學子突然加速奔跑,心中大奇。

  這個學子是想起自己以前在一個賣字攤上見過青山居士的印章。那個字攤是個很古怪的老頭擺的,一天到晚也沒幾個生意,卻很喜歡結交讀書人。這學子覺得有趣,就和老頭聊過。有一次老頭拿出幾首極好的詩文,說是什麼青山居士寫的。

  當時學子還以為這是老頭胡謅的,找了幾首古詩編造了一個名字來騙人。但現在想來這個老頭手裡的詩極有可能是青山居士親手所寫,上面有印章不會作假的。

  這可老值錢了,這學子家境一般,如果能拿過來賣掉就好了。只是他沒想到他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不老頭雖然說不支持石青珊出書,不過最後還是買了兩本,此時他正翹著二郎腿躲在陰涼處看書呢,根本沒把心思放在生意上。

  「這丫頭倒是會胡說八道。」不死聖手大半輩子都在和生死打交道,見慣了各種各樣的人,自然不會被心靈雞湯感動。不過他也得承認石青珊確實會扯淡:「她這個年紀的丫頭怎麼會說出這麼多些老氣橫秋的話來,如果沒閱歷還真被這些話唬住了。」其實仔細想一下就知道了,這些話初看很有道理,可是只要有閱歷或者細細琢磨就會知道這些話根本就是模稜兩可,什麼情況都能用,就是萬精油。

  「老頭,不,老先生,之前幾張青山居士的詩還在麼?」

  不老頭抬起頭看到上氣不接下氣的學子,一下就樂了。他知道石青珊最近的名氣是起來了,現在有人開始重視自己之前現出來的詩句了。

  「我這就叫獨釣寒江雪。」在不老頭嘴裡,這句話變成了寂寞如雪。

  「賣給我吧,我出一錢銀子。」學子開口了,他想好了一錢買回來可以十兩賣出去,保證賺。

  「真想買?這可是才女的墨寶,一錢?做夢去吧。去去去,別擋著光,我還看書呢。」

  駱明都聽到了,才女的墨寶?!他也沖了出來:「能讓我看看麼?」

  學子見到駱明表情好像見鬼了一樣:「駱明?!」

  不老頭好奇抬頭:「你就是駱明?淘沙書院的第一名?」

  駱明很謙虛:「這些都是虛名。老前輩,你真的有青山居士的墨寶?」

  「當然有了,保證是真貨,但不賣。」

  「我也買不起,我只是想要看看。」駱明說道。

  不老頭一看可以現,可以讓學子刮目相看,就樂呵呵地拿出了四張紙,一一擺開放在他的攤子上:「只能看不能碰。」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對月把酒時看劍,卿正欣喜吾欲狂。攜手相看徘徊處,紅袖添香夜讀書

  四首詩,直是看的駱明目瞪口呆,原來這才是青山居士真正的才華,不是為了賺錢而寫的討巧評論,也不是對聯小道,這才是她上善若水的智慧才情。

  驚為天人。

  不老頭看駱明的表情,就知道這個年輕人識貨,和其他學子水平不一樣:「看傻吧,這青山居士的才華若山川之霧氣輕盈脫俗,猶如雪融之清水乾淨透徹,當今天下恐怕無人可及。」

  「獨釣寒江雪,紅袖添香夜讀書,我不如也。」駱明也有自己的驕傲,現在他必須承認遇到了才華遠勝自己的人。

  「這四首詩如果放到鑒寶大會上估計能值百金。」這才是不老頭心裡四首詩的價值。

  「你要把這四首詩賣掉?」駱明一臉失落,因為如果詩在不老頭身上,他隨時可以來看。如果賣出去了,他就再也看不到了。

  不老頭露出笑容:「不是賣,是鑑定。」他可沒這麼傻,他只是拿去鑑定。不老頭不怕事大,就是要幫石青珊造勢。

  駱明鬆了一口氣,如果只是鑑定的話,他支持:「你說四首百金,我卻說這是一字千金。佳句難得,如此佳句更是千年罕有。特別是這首《江雪》絕對是一字千金。」駱明以讀書人的角度分析,在他眼裡就是值這個價。

  不老頭也被這寒門學子的口氣嚇到了,沒想到這樸素的學子卻有一股子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