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招宮女全由內廷國公夫人負責,石青珊一下子就成為了後宮之主,管理宮女。本來教導她們規矩,一切順利,在最後卻有一個宮女突然跪下,說什麼也不願做宮女。
其實做宮女條件不錯,當然了這是終身制度,除非是到一把年紀,不然不能離開內廷。但大部分女子還是願意成為宮女的,因為吃穿不愁,還有機會得到國君寵幸,若是運氣好剩下儲君,那一家人都能飛黃騰達。
總之大部分少女都是自願的,可是眼前這位顯然不是自願的。
「有話慢慢說。」石青珊心說光磕頭也沒用,她得知道原因才能定奪。
但那少女就是重複說:「夫人行行好,求你放我出宮。」一直不說原因,只是重申自己不願意入宮。
「可是宮外有心上人了?」
眾人聽夫人竟然問得如此直接,紛紛豎起耳朵,果然女子的八卦是不分年齡的。連旁邊一直低眉順目的輕衣也不由側目看去,心想這平民家的女子就是幸福,能無拘無束地追求愛情。
那少女不出聲了,只是低著頭捻弄衣角,顯然是被石青珊猜中了。
「你叫什麼名字。」石青珊心想自己還真是一猜就中。
「胡蘭。」
「你不要緊張,先留下來,等過幾天我得到國君允許再把你放出去可好?」
「謝謝夫人大恩大德。」這個名為胡蘭的姑娘立刻又要跪下,不過這次石青珊沒讓她得逞。
「你們還有誰不願意留下的,也站出來。」石青珊今天就做一趟好事,把非自願的宮女都統計下來,過兩天一起送出去。
沒有了,只有胡蘭一個人。
「既然沒有了,那就走吧。」石青珊將她們全部送到地方,以後她還得監督她們工作。
石青珊一走,這些宮女就聊開了。
「夫人好年輕,好漂亮,還好溫柔。」
「對啊,還以為夫人會很兇呢,沒想到夫人這麼好說話,說不干都可以。」
「其實我差點就舉手了,因為我聽說國君喜歡折騰宮女,大半夜讓宮女去收集露水,不僅不讓睡覺,收集不滿露水還要挨打。」有個宮女頗為了解內廷的故事。
「那都是老黃曆了,國君已經好幾年沒讓人收集露水了。」差點被宮女勒死,可不是要吃一塹長一智,自從經歷過那種事情之後,夏惠公是再也不敢不讓人睡覺了,不僅不敢讓宮女採集露水,也不敢讓宦官採集,折騰人都已經是八年前的事情了。
如果八年前的話,估計這批宮女死活都不會願意進宮,因為夏惠公真的太會折騰人了。
不過就目前來看,國公夫人還是很好的人,她們不用擔心受欺負。
「胡蘭,你真的要走?」有人好奇地問胡蘭:「你心上人是誰啊?」
胡蘭嬌羞地低下頭,雖然她家境貧寒,但她和同村的阿牛哥卻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他們約定好了男耕女織。可是她父親卻非要她進宮,還託了很多關係把她送了進來。不過幸好遇到心善的國公夫人,她現在已經開始期待回家嫁給阿牛哥了。
「這小妮子是思春了。」引得少女們嬌笑起來,房間內充滿了鶯鶯燕燕的歡快氣氛,而胡蘭的臉蛋更紅了。
石青珊耳力驚人,她還沒走遠內就聽到少女們嚼舌根,心想這大概就是女生宿舍的感覺吧。沒想到重活一輩子還能大搖大擺地進出女宿舍,真不知道這是上天對她的懲罰,還是對她的獎賞。
輕衣和另外五個貼身宮女見石青珊突然停下,也不知道怎麼了,也都唯唯諾諾地停在她的身後,低著頭不敢造次。
「走吧。」聽了一會兒牆根,石青珊心滿意足地回到了她的居所。
把最後六個宮女也安排了下去,石青珊心想現在有點樣子了,可算是有人氣了。以前的內廷冷颼颼得鬼氣亂冒,和冷宮差不多,現在一下多出七八十個人來,感覺就好多了。
「夫人,好像是國君來了。」輕衣在外面呆著,看到有人過來,立刻稟報。
「來就來唄。」石青珊和國君只是假夫妻,不用認真。
「夫人,不去迎接麼?」輕衣心想這夫人也太不懂規矩了,國君前來該有的禮數都不做的麼?輕衣在二叔府內的時候,若是敢如此大膽的話,早被打斷腿丟大街上自生自滅了。
「不用。」石青珊和國君是合作關係,是平等的,不用真的奉行妻子對待丈夫的那一套禮節。
國君推門而入,屏退下人,臉立刻就拉長下來:「你怎麼不出來迎接我?」
「不迎接,你不也進來了麼,你又不是不認識路。」石青珊表示人人平等,國君也沒有那麼高貴。
平陽公主被氣得不行,對方真的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你現在是國公夫人,你若是不做樣子,怎麼瞞得過別人?」
石青珊一趟手:「不好意思,諸侯國的那套禮儀,我還真不會。」這是句實話,妖女對諸侯禮節一問三不知。
「哼,偏遠之地來的蠻夷。」平陽公主從小就學習各種禮儀,如何對父,如何對兄,如何對君,如何對臣,如何對丈夫,這些禮儀是只有貴族才能學到的專業知識,是貴族不同於平民的最大區別。看石青珊什麼都不會,她忍不住鄙視而來,什麼都不會的女人根本沒資格嫁給貴族,這一次若不是形勢所逼公主肯定不會找這麼一個蠻夷女子。
「我是蠻夷,還真是抱歉了。」石青珊表示有本事你不要讓她來假扮夫人啊。
看石青珊如此驕縱,平陽公主生出一股無力感:「我教你禮儀,以後你就要記住,免得被人看出破綻。」說著平陽公主就開始講解起貴族禮節,非常繁瑣枯燥,可以說是一堆的繁文縟節。
「佩服佩服!」等平陽公主說完,石青珊忍不住鼓掌:「你竟然記得這麼多禮節,我非常佩服。」
「你記住了麼?」平陽公主說的是口乾舌燥。
「七七八八吧。」
「記住了,還不給我沏茶?」
「自己來。」石青珊表示真把自己當爺了?「有人的時候,我以禮相待,沒人的時候我和你還是自己管好自己。」
平陽公主快氣爆炸了,可是又拿對方無可奈何,只能自己倒茶,說道:「今天晚上我在你這裡就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