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怕程程在他心裡沒那麼重要,畢竟,他都結婚了。」傅恩希嘆息,重重的揉眉心。
「結婚了又如何?結婚又離的多的是!」
傅母走到女兒面前,一番語重心長,「恩希啊,你今年三十二歲了,說老也不算老,但是你等不起了啊,趁現在還有幾分姿,一定要好好把握機會啊。」
傅恩希閉著眼靠在沙發上,「機會……我哪有什麼機會……」
「說你笨你還真笨!軟的不行來硬的,他不是經常來看程程嗎?你往他喝的水裡放點東西你知不知道!」
「……」
「懂不懂哪種藥?不懂媽去給你找?」
「……」
傅恩希心裡亂極了,雙手將頭髮抹到了腦後,手一松,蓬鬆的髮絲全都散落下來。
「媽,這麼下作的事我可做不來,再說了,你不了解蕭蘆城那個人,我給他他會恨死我的,說不定惹到了他,以後我連程程都見不到了。」
「他敢!」
傅恩希淡淡的笑了兩聲,「他怎麼不敢?你也說程程是蕭家的人,只要是他蕭家的,他就有本事把她帶走。」
她狠狠的搖頭,「你以為給他,把他弄到我就真的得到他了嗎?媽你有點常識好不好,他蕭蘆城什麼人呢,這些三腳貓的功夫算計他?」
傅母咬著指甲,擰緊了眉。
過了一陣,她又說,「那就只能靠程程了,等明天程程醒了我就告訴她,是狐狸走了她爸!」
「……」
傅恩希嘆氣,「還真是你教程程的,媽,我求您了,別這樣教我女兒好不好啊!」
「你這個死腦筋!」
傅母一根手指狠狠戳在她的腦門上,「老娘這是費心費力為了你的後半身,你跟我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要如何?」
傅恩希揉著被戳痛的地方,許久,她抬頭問母親,「程程,真的能讓蘆城回到我身邊嗎?」
……
涼如水,窗外星空深似海。
孫雨萌側身躺在,裹著被子,眼睛望著窗外的空。
她今晚失了,三個小時前上的,到現在還閉不上眼睛。
樓下有了車聲,她想,是蕭蘆城回來了。
在他上樓之前,孫雨萌閉上眼,男人推門進去,瞧見她安靜的背影,以為她是睡了。
物屋裡的燈亮了又滅,然後,孫雨萌聽到室里的水聲。
蕭蘆城去洗澡了,她緩緩睜開眼。
剛才他回來在她面前蹲了好一陣子,在看她睡覺的樣子,她睡覺習慣睡在邊上,這倒方便他親她。
就只親了一下,他沒打擾她睡覺。
很快他洗完出來了,鑽進被窩,從身後將孫雨萌摟緊,讓她的背靠在他的膛里。
第75章看著我
他伸手摸孫雨萌。
從她的側邊,緩緩而下,掌心滾燙,和他溫熱的膛一樣。
他摸孫雨萌的,動作很輕,倘若孫雨萌真的睡著了,一定是感覺不到的。
後來他親吻孫雨萌的後頸,她的背,孫雨萌聽到他沉沉的喘息,他在克制。
他有那種需要,是不是就說明,他在外面即便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也沒有做那種事寮?
孫雨萌懂得不多,所以她不確定。
就算被她親眼看到他和女人約會,也不一定今晚他們做了什麼,但孫雨萌就是心裡不舒服,特別不舒服——甚至她都不願意蕭蘆城碰她,帶著電的手雖然摸得她有了正常反應,但她就是潛意識不想和他有身體接觸誄。
蕭蘆城是真的累了,抱著孫雨萌沒多久就睡著了。
孫雨萌轉過身來看他,瞧見他眼眶四周的疲,他這麼累,怎麼還有心去見其他女人!
孫雨萌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但是卻清楚,是被蕭蘆城弄醒的——
濕熱的唇,扎人的鬍渣,在她的口,小腹,來來回回。
孫雨萌掙扎著睜開眼,外面已經天亮了,這一刻她清清楚楚感受到那男人在她身上方,臉還埋在她的窩裡。
「早。」
他側過身去,單手撐著腦袋,看她,目光里笑意融融的,像是心很好。
「早。」
孫雨萌不自在的笑笑,這就要掀開被子下去,可是男人哪能讓她就這麼就下了呢,他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子,人往她貼上去,「棠棠……」
「……」
兩人的臉貼得很近,孫雨萌睜圓了眼睛迎上他渴望的目光,他啞著聲音對她說,「昨晚你睡著了,我不忍心叫醒你。」
「嗯。」
「我忍了整整一晚,你知道有多辛苦嗎?」
他翻身覆在孫雨萌身上,低頭啄她的唇,他的雙手,不知道什麼時候穿到她的衣服里,捧起了她的臀,「我要你,就現在。」
孫雨萌的臉偏到了一邊,他又把她掰回來,懲罰似的重重親了她一口,「看著我!」
「……」
孫雨萌受不了他了,男姓大發真的很可怕,她閉著眼完全就不敢看他這時候的樣子,他的聲音卻一直沒停止過,「乖乖,睜開眼看老公……」
「別這樣……」
蕭蘆城俯身下來,將她扣得死死的,他在他耳邊逼著她說臉紅心跳的話,孫雨萌不停地搖頭。
他吊著她,他有的是本事吊著她,非要孫雨萌說出來,不說出來就是不給她痛快,孫雨萌都快被他逼哭了,在下面瑟瑟發抖,聲音聽著就覺得可憐,「求你了……」
「求我什麼?」
他仰著頭笑得肆意,眸光里都泛著一層濃濃的,孫雨萌喘著求他,指甲摳得他滿口的印子,看她這找不到北的小模樣,他心裡滿意了,終於徹底沉身下去……
九點鐘孫雨萌收拾好了自己,然後換了單。
蕭蘆城毫不含糊的弄了她將近一個鐘頭,孫雨萌體力跟不上,嗓子幹得說不出話來,由著他胡作非為。
居然到了需要換單的程度,孫雨萌面紅耳赤站在洗衣機旁邊,心還在跳,她想著剛才自己一定很浪吧,一定是著魔了吧,她還是她嗎!
孫雨萌洗單的時候,蕭蘆城已經換好衣服下樓來了。
瞧他,一臉冷清,哪裡像是剛剛才縱的樣子,孫雨萌在那裡探出腦袋看他,蕭蘆城淡淡的掃了她一眼,默不作聲去廚房做早餐。
這個時間吃早餐是晚了點,但孫雨萌耗了那麼多體力,得好好補充能量才行。
蕭蘆城背對著孫雨萌那個方向,他在煎荷b蛋,心裡在感慨,明明都想好了不那麼折騰,誰知道一沾上她就不想放。
別看孫雨萌平時又硬又臭,很多地方不開竅,但是在男女這點事兒上,蕭蘆城發現她有點無師自通,不管把她擺成什麼樣子,要不了幾下她就能適應,而且完全沒有該有矯,羞澀……起還有點膽怯,總是不怎麼放得開,後來完全進入狀了,還時不時給他冒一句葷話出來。
蕭蘆城眼裡的孫雨萌,實在是太有趣。
不能完全把她當個孩子,但她又確實少不了孩子身上的淘氣;不能完全把她當女人,但是她不著一物在他懷裡的樣子又太過嫵媚……「我不要吃荷b蛋。」
身後突然響起一道悶悶的聲音,蕭蘆城停止緒回頭看她,微皺著眉,「那你要吃什麼?」
「豆漿,油條。」
孫雨萌說完看著他,看他一言不發盯著她沒有任何反應,手裡拿著晾衣杆在地上杵了幾下,重複道,「豆漿油條!」
蕭蘆城關了火。
半的雞蛋裝進盤子,他擰開龍頭洗手,然後轉身就要出門了。
「去哪裡呀?」孫雨萌跟在他身後。
「不是要吃豆漿油條?你認為我做得來?」
他穿上鞋,淡淡的看她,「還要什麼,一次說完。」
「……藥。」
孫雨萌到看,就是不看蕭蘆城。
蕭蘆城瞅著她,沉默片刻後嗯了一聲,孫手拿起鞋柜上的車鑰匙,開門離去。
主要是想讓他買藥吧,見鬼的豆漿油條。
家裡沒那東西了,今天早上又忍不住,事後他都忘記了,孫雨萌可記得真是清楚。
買藥的時候,他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怎麼能讓她吃個?
等到店員把藥給他拿過來了,他又說,「來盒消食片。」
……
到家時孫雨萌已經在晾單了,見他回來了,她也有點不好意,卻還是把手伸到他面前。
蕭蘆城面不改的從盒子裡拿出一粒藥丸放在她掌心,孫雨萌看了看,疑道,「咦,這怎麼那麼像消食片的顏?」
「拉倒吧,消食片三角形的,這橢圓的,你不識貨?」
蕭蘆城說著就往屋裡走,孫雨萌跟在他身後也進屋了,走到廚房,蕭蘆城倒了杯溫水給她,孫雨萌接過來,將藥片吞下去,再喝了一大口水。
「我當然不識貨,又沒吃過這種東西。」她說。
「以後我小心。」
他長臂一伸,將她摟過去,面對面的擁抱,他把她的雙臂夾在腋下,「棠啊,你想不想給我生孩子?」
「……沒之前那麼想了。」
「???」
「就是沒那麼想了。」
昨晚之後,孫雨萌心裡已經跟他有了隔閡,她意識到自己對此人有太多不了解的地方。
他能撒謊騙她一次,必定還有二次。
誰知道昨晚和他在一起那個女人是誰呢?應酬?合作商?見過給合作商一起到商場買哆啦夢的麼?
「之前有多想?」
「是挺想的,就覺著,大學畢業後,先找個工作,過半年的樣子,工作穩定了,就給你生個吧,也讓你爺爺高興高興。」
「那為什麼現在又不想了?」
「因為我覺得,我丈夫對我不夠誠實。」
孫雨萌也不急躁,她輕輕將蕭蘆城推開了,嘴角微微揚起,「昨晚我並沒有睡著,我看了時間,你到家時,兩點三十。」
蕭蘆城不語,只是安靜的注視著她。
「我和大福在王府井外面瞧見你了,和一個女人,很漂亮的女人。」
「孫雨萌……」
蕭蘆城伸手想拉著她,孫雨萌笑著往後退了退,「我給你解釋的機會。這是第二次了,不要仗著我喜歡你,可以再三的欺騙我。」
轉身之前,她叫了他的名字,「蕭蘆城,程孝正對我說,說你有個孩子,說你和傅恩希有個孩子,我到現在,也都是信你,不信他。」
……
事有點棘手,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蕭蘆城站在這間律所的頂樓,迎著秋風,緩緩吐出一口煙霧。他眯了眼,若有所的目視前方。
「哎呦,我來猜猜看,我們簫大老闆這等憂鬱是為哪般吶?」
背後是男人沉沉的笑聲,帶著幾分揶揄。
蕭蘆城轉過身來,便看見忙裡閒到頂樓來找他的時顥寧。
那人背著手優哉游哉走近了蕭蘆城,最後站在離他兩三米遠的地方,抬手拉住被風吹歪了的領帶,呵呵道,「去澳洲了?找漂亮了?過生活了?……嘖嘖,又不太像啊,這分明就是在女人那裡吃了癟才有的樣子……「
蕭蘆城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回身,雙手擱在欄杆上,「三十幾年如一日,還真改不了你那齷齪本。」
第76章太過分
時顥寧走到蕭蘆城身側站定,淡笑著轉頭看他,飽含深意的眼神,搖搖頭嘖嘖道,「結了婚的男人就是不一樣了啊……」
「出了點問題。瑪」
蕭蘆城拿出煙盒抖出兩根煙,遞了一根給時顥寧,低頭點菸,嘴裡蹦出簡短的一句話。
「噢。」
時顥寧將那根煙拿到鼻間聞了聞,然後問他,「什麼地方出了問題?你老婆?還是你公司?」
蕭蘆城淡淡的看他一眼。
時顥寧秒懂,孫即便笑了,「報應!報應知道不!」
他握拳錘了錘蕭蘆城的口,「這就是你這種賤人悶不吭聲不告訴任何人就把婚結了的報應你懂嗎?怎麼著?你老婆不好搞還是咋回事兒啊?澉」
「是挺難搞的。」蕭蘆城抽了口煙,點點頭,視線盯著前方,面比較沉重。
「說說。」
「傅恩希帶著孩子回來了,那孩子前陣子出車禍,斷了,一直住在醫院,最近我去得勤,和傅恩希走得近,被孫雨萌撞見,她給我機會解釋,我不知道如何解釋。」
他低頭抖落菸灰,「孫雨萌,我老婆。」
時顥寧冷冷笑了兩聲,蕭蘆城緩緩抬眼瞅著他,只聽他罵,「你傻逼啊,跟那賤人走這麼近幹啥呢,那孩子又不是你的種,你這人強迫症晚期吧!我告訴你,那姑娘是不是她跟程孝正生的還不他媽一定,老子早就告訴你帶孩子去驗你非不去,你跟這兒費錢費力還討你老婆嫌棄,到時候你給別家養孩子可別笑掉老子大牙!」
蕭蘆城一言不發的抽菸,時顥寧摟住他肩膀,「哥這是話糙理不糙,別他媽為了一個傷害過你的女人跟她孩子,搞得你家庭不和睦,就算那個什麼玩意傅程程,她真是程孝正的,你聽我的沒錯了,跟老太爺老太太實話實說了,如果老人實在不願意接孩子回去,以後你也少去看她了,每月找人往傅恩希銀行卡里弄點錢進去,保證孩子衣食無憂,你這也是仁至義盡了。」
「看著程程出生到現在整整十一年了,哪怕是孤兒院收養來的孩子,聽她叫你爸爸也叫得你心軟,何況她確實是我們家的孩子。」
蕭蘆城摁熄了菸頭,眉頭緊鎖,「你以為我父親當真不在意程孝正?就是太在意,才會在他當時犯那麼大錯的時候對他失望透頂——程程是傅恩希生的,家裡人對傅恩希沒有任何好感,甚至都不願意拿正眼瞧她,自然不會接受她的孩子,接程程回蕭家的事我不是沒有想過,可爺爺和我父親還在的一天,這幾乎就是不可能的。那你說我除了偶爾去看看她,還能如何?」
他聲音很毛躁,像是在跟自己發脾氣,時顥寧從沒見他這樣過,先前還嬉皮笑臉的,這會兒眉頭擰得比他還深。
「真和那位吵架了?」他問蕭蘆城。
「她壓根懶得跟我吵。」
「人呢?」
時顥寧著急,一臉糾結,蕭蘆城卻低低的笑了,「摔門走了,我追過去還挨了她一拳。」
細細一看,蕭蘆城嘴角還確實有一道不太明顯的淤青。
「有格!」時顥寧豎起拇指。
……
孫雨萌從別墅出來,打電話約裴培。
先前說要利用休息時間去看手工皂生產作坊,本來蕭蘆城出差兩個星期回來了,孫雨萌打算在家裡好好陪他,現在出了這個事,她心裡煩,連他人都不想見,就和裴培去見手工皂師傅。
裴培見她心不是很好,很低落的樣子,便問她,「你今天怎麼了?」
「我揍他了。」
「啊?」
此時兩人坐在公交車上,去城北的手工作坊,裴培睜大了圓眼瞧著她,沒有從她那話里反應過來。
「今天早上我揍蕭蘆城了。」
「怎麼回事呀?」
孫雨萌此時已經平靜多了,提起來的時候最多也就只是嘆了口氣,她說,「他可能在外面有女人,被我發現了,然後他也不願意解釋一句,你知道我這人很難跟誰吵起來,但他那種度讓我非常懊惱,我看都不想看到他,就打算出門,誰知道他竟然拉著我不讓我走,我一急,就揍他了。」
「你是有多強大啊,敢揍自己老公。」
裴培這語氣聽著竟有些揶揄的意,孫雨萌抓了抓頭髮,嘆了口氣就把臉轉到一邊了。
「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蕭總他不像是那種不靠譜的男人。」裴培覺得自己不會看走眼。
孫雨萌後腦勺對著她,一句話都不說,裴培拉她的袖子,「你聽我說,他不解釋總是要好過花言巧語糊弄你。你揍他,他還手了沒?」
孫雨萌搖頭。
「就這樣由著你揍啊?」
「嗯。」
孫雨萌悶悶的應她。
裴培沒忍住笑,「那看來他在家裡也是挺疼你的,男人都愛面子,更何況是他那種有錢有勢的男人,你揍了他,他都沒和你翻臉,你覺得他是不是挺慣著你的?」
孫雨萌終於緩緩轉過頭來,「跟他在一起到現在,他對我是挺好的,原則範圍,他都依我。」
「那你覺得有的男人會對老婆這麼好麼?」
「可我真的看見他和一個漂亮女人在一起,我問他幹什麼去了,他說應酬——凌晨兩點到家,一身的女人香味兒,這很難叫我不懷疑。」
孫雨萌算得上比較理智的人,但是一想起蕭蘆城萬一真和別的女人有身體接觸,她就十分。行為是一回事,想又是另一回事,哪怕她現在看著平靜淡定,其實心涌動,十分不是滋味。
「還有一次我在他襯衫領子上看見顯赫的口紅印,就是那種很嫵媚的顏,跟你和我用的那種淺潤唇膏完全不一樣你知道嗎?當時他說合作商是個女的,喝醉了,不小心就抱了,這才染上了口紅。那次我就信他,我覺得女人也不能太小心眼,我自己也討厭小肚雞腸的人,可現在想起來,我覺得那次他就沒對我坦誠!」
孫雨萌說出來之後,覺得比不說還難受,中積鬱著一團怒火,孫時都要爆發出來的感覺。
裴培沉默了一陣,試著跟她商量,「那要不這幾天你先別回去了,就在學校住吧,你看看他什麼時候來找你。」
「不想見他。」孫雨萌從表到語氣都非常固執。
「可你都和人家結婚了,名正言順的蕭太太啊。」
「……」
孫雨萌皺著眉瞧了裴培一陣,問她,「你的立場在哪邊啊?」
裴培呵呵笑了兩聲,摟著她,「我立場在你這邊,但是說實話,我覺得他是好人,好男人,不會辜負你。」
……
兩人到了城郊手工皂作坊,在師傅那裡待了幾個小時,現場學習之餘又聊了一些細節,直到中午十二點半才離開。
孫雨萌和裴培在網絡上註冊那家店叫做「裴裴和棠棠」,打算從賣手工皂開始,慢慢進入電子商務這個行業。
起她們倆也沒想著掙錢,不管是成功還是失敗,重要的是這個過程,年輕的時候努力過,也算沒有白活一場。
「其實我知道,我和他之間的差距不只是別人嘴上說說而已,我也不是沒有自知之明的人。和他相比,出身我已經落後了,但是我現在年紀還小,時間就是我最大的財富,我想著憑自己努力,能追上他一點算一點,裴培,你覺得我是不是在白日做夢?」
兩人坐在邊攤吃牛肉麵,孫雨萌都挑起面了,突然抬起頭來對裴培說了這一大堆。
「怎麼會。」
裴培按了按她的手背,給她肯定的眼神,「以前我聽你說,你每年的學費生活費基本都是自己賺的,那時候我覺得不可議,可事實證明,你不但能掙學費生活費,還能掙錢給阿治病買藥貼補家用。跟你一樣,我覺得年輕就是本錢,我們才二十歲,有那麼多的時間,即便是以後追不上蕭蘆城,至少,你這樣努力上進的女人值得任何人尊重,這就夠了。」
她對孫雨萌說,「我是你永遠的後盾,你做什麼,我都在你身後。」
孫雨萌笑了,壞壞的伸手摸她的臉蛋兒,「哎呦美人,你這麼愛我,搞得我好想娶你呀。」
裴培打開她的手,沒好氣的,「還有心開玩笑。」
「那還能怎麼辦?我現在特別難受,我覺得,要不是真的喜歡一個人,怎麼會這麼在乎?」
孫雨萌托著下巴嘆氣,覺得自己是沒救了,「以前喜歡顧栩的時候也沒這麼糾結過,至少,難過的時候哭一哭就好了。現在蕭蘆城對我不老實,我覺得他有事瞞著我,我哭又哭不出來,就是這地方悶得慌——」
她按著自己口,輕輕垂了兩下,「裴培,這不只是悶啊,我覺得疼。」
孫雨萌意識到自己心裡發疼的時候,眼睛不由自主紅了,裴培真怕她哭,孫雨萌向來堅強,她得要遭多大的困境才會讓自己落淚?
「你很愛他?」裴培問。
「可能吧……」
孫雨萌也不想否認了,她使勁搖了搖頭,「其實我這個年紀,我也不太懂什麼是愛,就是特別想把他據為己有,他是我的,他晚上就得和我睡在一起,你都不知道……不知道我和他那樣的時候我有多開心,」
孫雨萌極少說這種的話題,在裴培面前也很少說,但今天緒拉閘了似的,怎麼都控制不住,「我喜歡和他那樣,真的喜歡,因為我覺得那種事特別能讓我深刻的覺得他是我的,我也是他的。」
說著她低下頭去,有些害臊。
裴培可沒有取笑她,都是大人了,二十歲再是年幼也懂得男女之間那些事了,這沒什麼好害臊的。
「你說得我都不敢談戀愛了,相愛的時候還好,要是有一天其中一方不再愛了,那留下那個該多痛苦。」
裴培其實是想安她,誰知道感的說了這話,就看孫雨萌眼睛更紅了,生生給她逼出一行
淚,裴培急了,趕緊給她擦掉,「可別在這兒哭,笑死人了。」
「我沒哭。」
孫雨萌在臉上胡亂抹了一通,「這裡的面真難吃,不吃了——老闆,結帳。」
孫雨萌剛要拿錢b,手機響了。
她手裡一頓,生怕是蕭蘆城打來的,這會兒她還不知道要如何面對他。
手機拿起來一看,卻是蕭萌。
「你先接電話。」
裴培把錢給了老闆,孫雨萌對她說,「是他妹妹。」
「曲線救?讓妹妹來哄你?」
「不知道。」
孫雨萌按了接聽鍵,「萌萌,有事嗎?」
蕭萌那邊很清淨,應該是在蕭家寧園,她問孫雨萌,「小嫂嫂哇,讓我打電話問你晚上有沒有空呀。」
「我今晚……」
「是這樣的,名義辦的那個慈善機構今晚有募捐活動呢,想讓你陪著一起去噢。」
「這樣啊……」
孫雨萌覺得是拒絕不了,一來現在是周末,二來蕭蘆城早就讓她不做兼職了,就一晚上的時間都抽不出來這肯定是沒人信。
關鍵是蕭萌起先問她有沒有空就只是問問而已,因為她話里意就是已經確定孫雨萌要去了,「你和我大哥在一起沒有?在一起的話讓他下午送你到這邊來。我跟你說哦,慈善機構每次有活動都會來很多影視圈的大咖,哈哈,挨個要簽名要合照忙死我了,樂此不疲!」
「……」
「我就是通知你一下,早點過來,說她一星期不見你想死她了。就這樣,我先掛了,麼麼噠。」
孫雨萌放下手機,裴培問她怎麼了,她說,「今晚讓我陪著去參加一個慈善活動,非去不可。」
「那就去啊,你和他有矛盾那也牽涉不到他家裡人。」
「我知道。」
孫雨萌一邊站起來,一邊把錢bb里,裴培笑著打趣她,「不錯嘛,自從當了蕭太太,身家蹭蹭上漲,錢b也用普拉達!」
她故意說的中文,重重的三個字,那聲音滑稽極了,孫雨萌忍不住笑著推她一下,「你夠了啊,室長和牛牛都以為我邊攤十五塊買的冒牌貨。」
「眼力勁兒真差。」
兩個姑娘去乘地鐵,下扶梯的時候裴培習慣攬住孫雨萌肩膀,因為孫雨萌平衡感差,老讓人覺得她要摔倒。
快到地面的時候,孫雨萌扭頭看裴培,淡淡道,「不然你真的嫁我好了,現在好多家同戀都能結婚了,我倆會被祝福的。」
「……」
裴培很想捏死她,「你滾,老子直的!」
孫雨萌哈哈大笑,笑聲清脆好聽,裴培跟她手牽手站在黃線外等列車,心裡感慨,孫雨萌就是心大,剛剛不還傷春悲秋麼,剛剛不還說他老公可能有麼?
……
今晚的慈善活動在一家五星級酒店舉行,廳金碧輝煌,來了不少名人,也有記者在場,說是來報導這場活動,實際上卻是藉機採訪那些平時鮮少有機會採訪的明星或是政要。
孫雨萌穿著黑抹禮服,長發盤了髻在腦後,優雅莊重,卻又隱隱顯出幾分俏皮。
脖子上的珍珠項鍊是出發之前讓她戴上的,覺著孫雨萌戴著漂亮,也就笑著對她說,「小薇戴著好看,那就給小薇了。」
蕭萌還吃醋,背著對孫雨萌說,「看吧,你嫁進了我們家,就把你當自己孫女一樣了。以後我嫁人,就真的是嫁出去了,想想就心酸吶。」
此時孫雨萌和蕭萌分別站在老太太左右,老太太給孫雨萌介紹那些長輩,孫雨萌心裡些許緊張,面上卻是沉著淡定的,微笑著一一問好。
傅恩希是這家酒店的市場部主管,此時她穿著酒店的工作裝,脖子上掛著吊牌,她站在沒人注意得到的角落裡,靜靜的注視著和蕭家老太太在一起那個極其年輕的女人——
蕭蘆城結婚了,她一直就很好奇是什麼樣的女人終結了他的單身生活,在她的臆想里,他要娶的女人絕對不會是視線里這個看起來只有十幾二十歲的孩子,可剛剛,她不經意的聽到蕭家的司機在叫她:大少。
孫雨萌來的時候穿了外,廳有些熱,她看蕭萌也脫了外,她也便來了。蕭家司機拿過了蕭萌的外,恭恭敬敬的在孫雨萌耳邊喊,「大少,衣服給我吧。」
傅恩希當時就站在兩米遠的地方,在她注意到孫雨萌的時候,孫雨萌也把目光放在了她的臉上。
蕭萌第一次見傅恩希的時候還年幼,她不認識傅恩希,蕭家老太太卻認得。在看見傅恩希的時候,老太太那眼神,簡直就像是吃進了死蒼蠅一般的厭惡,她拉著孫女和孫媳兒直接就往別去了,傅恩希在老人的眼中,仿佛一面玻璃,透明的。
現場已經布置得差不多了,酒店的工作人員也離開了不少。傅恩希是今天這
場宴會的負責人,自然是不能離開。
她站在那裡盯著孫雨萌已經看了很久了,面上是冷冷清清,心裡卻是汐翻湧。
她和林嘉瑜一樣的,得知孫雨萌是蕭蘆城老婆的時候,腦子裡就冒出四個字:她憑什麼!
傅恩希沒有像林嘉瑜一樣,能親耳聽蕭蘆城說那句「憑我愛她」,假如她能聽到,她的嫉妒,她的恨,一定是比林嘉瑜要多出許多許多,因為她心的陰暗要比林嘉瑜多太多了。
「怎麼樣,是不是後悔了?」
耳邊突然一道嘲諷的女聲,傅恩希愣了愣,轉頭去看,於是,她看見林嘉瑜笑語嫣然的站在她旁邊。
林嘉瑜今天和母親一起來的,她都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傅恩希。早就從朋友那裡知道蕭蘆城這個前女友回來了,沒來也沒有交集,只能感嘆這座城市太小了,偏偏今天的慈善晚會是在這家酒店。
「我後悔什麼?」
傅恩希一如既往的孤傲模樣,可她的孤傲和林嘉瑜不是一個概念,學過心理學的人就應該能懂,缺什麼炫耀什麼——傅恩希一開始就是自卑的,越是自卑,自尊心也就越重,自尊心重的人永遠不願承認自己低人一等,哪怕明明站在她面前這個哪方面都比她強的女人,她都要讓自己看起來跟她一樣,甚至勝過她。
說起來,傅恩希還真不認為自己比這個女人差在哪裡,單從她得到過蕭蘆城無比深刻的感這一點來看,她的的確確也是贏了。於是,她從不把林嘉瑜看在眼裡。
「也是,有什麼好後悔的,反正事也過去那麼多年了,他蕭蘆城也結婚了,跟你再無半點關係,你這麼有本事,孫時都能找到比他更好的男人,你說是不是?」
林嘉瑜不咸不淡說著這番話,眼睛也在看著遠的孫雨萌,她是真的平靜,傅恩希卻不能,那張原本沒有b瀾起伏的臉,這時候已經有了變化,林嘉瑜笑著看她一眼,見她腮幫子擰得緊緊的,林嘉瑜想,傅恩希這算得上咬牙啟齒吧。
「你要找茬的對象是不是搞錯了?」傅恩希冷冷的說。
「找茬?啊哈,傅小你怎麼能這麼說?」
林嘉瑜今天的寶藍禮服很搶眼,原本她人就漂亮,今天到這來算是搶了很多女明星的風頭,好幾個標準鑽石王老五已經過來跟她打招呼了,她忙著酸傅恩希,都沒去搭理。
傅恩希也是漂亮女人,不過今天這場合,她一身工作裝,除了找她辦事,極少有人會注意到她,且不說過去如何,在今天,她的身份地位都是不能和林嘉瑜相提並論的。
「不過想想也是,當要不是你出現在蕭蘆城身邊,估計我和他早就結婚了,哪能等到今天看他和別的女人成為夫妻!」
對面孫雨萌在謙恭的和長輩交談,林嘉瑜看著她確實又討厭不起來,不像看面前這個女人這般反感,但說到底她也嫉妒孫雨萌,她也不甘心,傅恩希算是倒霉,林嘉瑜的氣全都撒在了她的身上。
只聽她輕描淡寫,卻又極其尖酸的道,「你說你這種人怎麼這麼不要臉,你還敢看她,直的盯著人家看,我要是你,早就有多遠滾多遠了——知不知道有多煩你,每次家裡不小心說到你就立馬讓人打住,真是提都不想提你名字,你居然還有勇氣在人家面前出現!」
「林嘉瑜你!」
「不要生氣,真的不要生氣。」
林嘉瑜手裡拿著鑲了水鑽的手b,優雅,從容,高貴,她笑眯眯看著傅恩希氣急敗壞又不得發作的樣子,心裡特別痛快,「收起你那骯髒的心,連我都沒辦法讓蕭蘆城回心轉意,更何況是你這副賤坯子。」
林嘉瑜走近了她,雙手緩緩伸到她前,她的指甲塗了亮甲油,也就顯得那雙手更漂亮了,她給傅恩希理了理工作服上的領結,嘖嘖道,「算起來你比我還大兩歲吧,傅小,我三十歲了,都覺得自己老了,覺得自己不能和那孩子一較高下,瞧瞧你這臉,瞧瞧,魚尾紋,法令紋……嘖,平時缺錢做保養?我可記得蕭蘆城每個月都讓人往你銀行卡上打了錢呢,拿去幹什麼了?養孩子?噢對了,你們家個個嗜賭成,又把錢拿去賭了?」
「林嘉瑜你別太過分!」
「過分嗎?」
林嘉瑜收回自己的手,乾笑兩聲,「傅恩希,以我對你的了解,我太清楚你現在回來的目的。孩子大了,覺得能幫你討回那個男人了?別做白日夢,蕭蘆城他心理潔癖,程孝正用過的女人他怎麼可能再用?」
第77章精神好
眼看傅恩希氣得用手捂著口了,林嘉瑜還不解氣,笑得比剛才更燦爛了,「真的,你不年輕了,你要蕭蘆城走腎,你贏不了他老婆,你要他走心,你曾經又給他戴過綠帽子,別可勁兒折騰,別自取其辱!」
林嘉瑜說完,在傅恩希慍怒的眼神中滿意的轉身,朝著蕭家老太太那邊去了。
在傅恩希氣得全身發抖的時候,孫雨萌回過頭來看她。
四目相對,她看出孫雨萌眼裡的複雜緒,可就那一小會兒,待林嘉瑜走過去,她拎著孫雨萌的胳膊,孫雨萌不得不將腦袋又轉回去。
「,好一陣子不見了,您最近看起來可真神。」
林嘉瑜挽著孫雨萌的胳膊,倒也不是她和孫雨萌有多親近,就是不願孫雨萌轉頭去看那個噁心人的傅恩希。她擋在孫雨萌跟前,徹底隔斷了孫雨萌的視線。
和蕭老太太打招呼,老太太見了她倒是非常高興,人是老了,心卻通透得很。林嘉瑜和蕭蘆城掰了,老太太對先前這個準兒媳多少是有些虧欠的,覺得是蕭蘆城欠了她,蕭家欠了她——當然,在面對林家的時候,老太太從不表現出她這點兒心蓉。
「這段時間身體很好,神自然就好。」
老太太伸手握著林嘉瑜的手,還和以前一樣親熱,「嘉瑜,你可瘦了,是不是工作太忙了?女孩子可不要太累著自己,身體垮了,掙再多錢也花不了啊。」
林嘉瑜心裡熱乎乎的,想起以前老太太把自己當成蕭蘆城老婆來對待,而現如今他卻成了別人的丈夫,她不免眼眶發熱。
「沒事兒,現在行減肥呢。」
林嘉瑜說笑著,反手握了握老太太的手。
其實老太太看得明白她在想什麼,這姑娘為人是強勢了些,心卻不壞,哪怕蕭蘆城跟她分手了,她也總是希望他過得好——視線掃過不遠穿酒店制服的那個女人,老太太心緒複雜,看看林嘉瑜,再看看孫雨萌,輕輕的嘆了口氣。
「今天你一個人來的呀?」蕭萌問林嘉瑜。
「沒,我媽她剛來就去洗手間了,說是妝花了,去補一補。」
林嘉瑜看了下時間,母親去洗手間已經去了二十分鐘了,怎麼還不出來?
她一直挽著孫雨萌,這讓孫雨萌很不自在,可她卻明白,林嘉瑜就是不想讓她去看那個女人。
蓋彌彰的意味那麼明顯,孫雨萌更加肯定了那晚上蕭蘆城衣服上的口紅是誰的——
剛才和她匆匆一瞥就被拉走了,孫雨萌認得她,就是昨晚上和蕭蘆城在商場門口在一起的女人,孫雨萌假設了無數種她的身份,能讓和林嘉瑜都沒有好臉的人,除了那一個,還會有誰?
老太太說累了,坐下休息,蕭萌陪著她,孫雨萌和林嘉瑜站得遠了些。
「你說嘉瑜這是唱得哪一出啊,她不是應該很討厭小薇嗎,怎麼今天看起來這麼親熱?」老太太問蕭萌。
「我哪知道。」
蕭萌聳聳肩,「孫雨萌畢竟是她學生呀,我覺得林嘉瑜不是那么小氣的女人,我哥結婚了,她難過一陣子估計就恢復了吧,又不是沒有男人追她。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忘記一段戀的最好方式,就是開始一段新的戀!」
蕭萌跟愛專家一樣,一臉很有哲學的模樣,老太太瞪著她冷笑,「聽起來倒像這麼回事,不過,蕭萌,你是不是早戀了啊?」
蕭萌汗,連連擺手,「冤枉啊,您看我是多麼純潔一姑娘啊,怎麼會幹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沒有就好,真要是早戀了,看你爸不打死你!」
「……」
此時林嘉瑜抓著孫雨萌的手鬆開了,她個子高,又穿著很高的高跟鞋,低頭望著孫雨萌,「蕭蘆城沒有陪你來?」
孫雨萌眨眨眼,沒有回答她。
林嘉瑜淡淡一笑,「別這個樣子,怨氣這麼重幹什麼,你倆都結婚了,我又不能跟你搶。」
「林老師,蕭蘆城在外面有女人。」
「……」
孫雨萌平靜的說了這句話,林嘉瑜聽著一怔,眼神有些閃爍,「胡說什麼。」
「我有沒有胡說,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孫雨萌站的那個地方,輕輕一轉頭就能看到那邊指揮現場工作人員的傅恩希,她望著那道忙碌的背影,她說,「那個人,她今天塗的唇膏顏我認得,因為那在蕭蘆城的襯衫上出現過。可能你會說,全世界顏相同的唇膏太多了,可我想說,就在昨晚,她和蕭蘆城在一起,我親眼看見的。」
林嘉瑜幾根修長細白的手指緊緊攥著她的手拿b,孫雨萌注意到了,看她指關節都在發白,「林老師,我見過程孝正,程孝正說,蕭蘆城和那個叫做傅恩希的女人,他們有一個孩子,這是真的嗎?」
孫雨萌的聲音一直都是冷靜自如的,沒有一丁點的激動,林嘉瑜甚至有些佩服她變不驚的本事,也不知是不是跟蕭蘆城學來的。
林嘉瑜也望著傅恩希,久,她收回視線,「傅恩希是有個女兒這沒錯,並且那孩子也的的確確叫蕭蘆城是爸爸,我沒有見過本人,只是她和蕭蘆城視頻通話的時候見過幾次。因為這個話題本身就很敏感,我也不敢貿然詢問,怕他不高興,所以,實際上我也拿不準那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
她看到孫雨萌的臉都變了,唇微微泛著白,趕緊解釋道,「我都說了我不是很清楚,你也別這麼快下定論。」
「都叫他爸爸了還有什麼不清楚的?」
孫雨萌的緒終於顯現出來,她雙手攥著小拳頭,極力控制自己的音調,聲音雖然壓低了,林嘉瑜卻聽得出她是慍怒的,「你警告過我的,是我妄自菲薄,是我不自量力……」
「餵孫雨萌,當時我就是逞一時之氣,我瞎掰的啦。」
林嘉瑜覺得事有點嚴重,皺眉嘖了一聲,「要我的話我就寧願相信那孩子不是蕭蘆城的,以我對他的了解,他不可能會做這麼不靠譜的事。那孩子是在程孝正和傅恩希掰了之後傅恩希才懷上的,誰知道那是不是程孝正留給她的,你試著想一下,蕭蘆城那種人驕傲得要死,怎麼可能吃回頭草?還是程孝正嚼過的爛草根!」
孫雨萌垂著眼帘,心口微微上下起伏。
不由自主又拿眼睛去看傅恩希,越看就越不是滋味,她問林嘉瑜,「你應該恨我才對,為什麼現在又跟我說這些,我和他有矛盾你不是該高興嗎?」
林嘉瑜冷冷的笑,「我是恨你,你把我這輩子唯一看上的男人都搶走了,我一年比一年老了,鬼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下一個蕭蘆城。」
停頓片刻,她笑著倚在身後的羅馬柱上,唇角的笑意頗為自嘲,「我啊,我人長得高,眼睛卻沒長那麼高,井底之蛙似的,眼裡就只看到蕭蘆城一個男人。你試過愛一個人愛得發瘋嗎?孫雨萌,那種感覺一輩子只有一次就夠了……」
「林老師……」
「知道我多恨你嗎?恨不得你死,試想過很多詛咒,卻發現不管什麼樣的詛咒,即便哪天你真的死了,他蕭蘆城依然不會愛我。要愛,這三十年那麼漫長的歲月里早就愛了,又怎麼會等到現在?」
她往孫雨萌身後瞧了瞧,笑著小聲說,「一直盯著這兒,估計是怕我欺負了你。」
孫雨萌也往後看了一眼,果然,和蕭萌坐在那個長沙發上,目不專睛的望著她和林嘉瑜。
「你肩上的那個是胎記麼?」林嘉瑜注意到孫雨萌肩膀上那個印記。
「可能是吧,我媽說我一出生就有。」
孫雨萌的裹裙,肩膀露出來了,她自己一側頭就能看見。
「真好看。」
林嘉瑜說完,指了指衛生間方向,「我先過去找我媽,這麼久沒出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事。」
孫雨萌點點頭,「好。」
……
衛生間裡,唐悅如一直背靠著洗手台失神。
她終於找到她的女兒了。
一進宴會廳就看到孫雨萌和蕭家老太太在一起,今天這種場合比上次的演出更為正式,孫雨萌穿的那身兒禮服,剛好就露出了肩膀。
唐悅如從來沒有一件事像今天這樣激動過,她飛快地就往孫雨萌那邊去,說是給老太太問好,其實也就是想把孫雨萌肩上那東西再一次看清楚。
錯不了,就是她了。
當時她在醫院,燒紅了她的心形髮簪烙在孩子身上的印子跟孫雨萌肩上的一模一樣。當她終於徹底看清楚孫雨萌肩上的印子,當下眼眶就紅了,她想笑,卻更想哭,她想找個沒有人的地方靜一靜,她閉上眼睛,往事如水朝她襲來。
「媽,你怎麼還在這裡?」
門突然被推開了,林嘉瑜提著禮服的裙擺走進來。
唐悅如滿臉的淚,不想給女兒看見了,趕緊背過身去擦掉。
「媽?」林嘉瑜見她哭得雙目通紅,嚇得心頭一陣,趕緊過去扶住她,「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哭了?」
「沒有哭……」
「還騙我!」
視線里母親肩膀一直在抖,她在隱忍,林嘉瑜看著,卻感覺到她瀕臨崩潰,「媽……」
「嘉瑜,媽找到你妹妹了。」
「……」
林嘉瑜全身僵硬站在原地,接著她便看著母親雙手捂住了臉,痛哭出聲,「真找到她了啊,她就在我們身邊吶……我可憐的孩子……」
「是誰?」林嘉瑜的聲音微微發顫。
唐悅如只是捂著臉哭,不停的搖頭,林嘉瑜扶著她的肩膀,然後將她擁在懷裡,「媽,告訴我,誰是我妹妹。」
……
蕭蘆城來接找孫雨萌的時候,慈善募捐已經接近尾聲。
在場全無數的名媛,女明星,從他來了開始,視線就沒離開過他身上。
並沒有多少人知道蕭蘆城已經結婚了,之前還在好奇一直陪在蕭老太太身邊那個年輕女孩兒
是誰,直到蕭蘆城過去站在她跟前,兩人旁若無人的四目相對——
孫雨萌並不知道他會來,因為蕭萌說她哥最煩這種場合,說得好聽是為中慈善事業盡一份力,其實說到底也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有幾個人是真的為了慈善而來?這是圈子裡公認最好的相親途徑。
「大哥你居然來了,今天太陽也沒從西邊升起啊。」
蕭萌露出特誇張的表,然後他哥並沒有理她,瞧著孫雨萌那雙眼睛黑沉沉的,像是在醞釀著什麼。
他的眼睛一斜,視線落在孫雨萌的肩膀上,前。
臉非常難看,整個人站在那裡,那股子抑鬱的氣場實在讓人感到冷漠疏離。只聽他低聲對孫雨萌開口,「穿成這樣誰允許的?」
孫雨萌冷冷道,「這是萌萌的衣服,我臨時借來穿的。」
她看著他,正好看到他嘴角下方被她打的那一小團淤青,其實不是很顯,可孫雨萌自己看著就覺得很刺眼。
「你自己家裡沒有嗎?」他皺了眉,表嚴肅得有些嚇人。
這是公眾場合,那麼多人在,孫雨萌也不便跟他爭執,見他這種度,乾脆就不說話了。
蕭蘆城握住她的手。
他的這個舉動,眾目睽睽下,無疑就是宣布他和孫雨萌的關係了。
如果這個時候孫雨萌都還從容淡定,那就真的是裝的了。
「你幹什麼!」
孫雨萌低聲吼他,想掙脫,好多人在身後竊竊私語,那些人都在議論她,說難怪她一直跟在老太太身邊,原來是蕭蘆城的新歡啊。
新歡。
孫雨萌被這種字眼刺激到了。
可是蕭蘆城卻在她耳邊說,「現在全世界都知道我是你男人,你覺得這樣的話,是不是就可以說明有些事是你想錯了?」
孫雨萌:「你這是掩耳盜鈴!」
「笑話,我愛找什麼人就找什麼人,愛找幾個女人就找幾個女人,只要我高興,誰還敢阻止?」
「你以為我會信你嗎?」
「孫雨萌,給你解釋。」
……
露台外,傅恩希給底下的人交代完事之後就要會廳了。
她走到門口,剛一推開門就看到那邊那對接受眾人注目禮的男女。
雖然只是兩道背影,她也能知道那是誰和誰。
傅恩希感覺到自己的心在一點一點往下沉,這是她第一次看見蕭蘆城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那是他的妻子,他握著她的手,兩人挨得很近,那樣的親密,她曾經也有過,是她自己親手將他的真心碾成碎片再還給了他,這輩子,再也沒有比這更後悔的事了。
一根拐杖擋在了她的面前,傅恩希一看,原來是蕭家老太太。
滿頭銀髮,臉上長滿了皺眉,她今年八十好幾了,神很好,很時髦,畫了紅嘴唇,像那些愛漂亮的老太太一樣,穿著時尚裝,髮型是赫本頭,這樣的老太太走到哪裡都是焦點——傅恩希聽蕭蘆城說過,他的,年輕的時候在軍醫院,幾乎是人人都妄圖追到的女人。
「。」傅恩希禮貌的叫她,謙虛的微微垂頭。
「可別這麼叫我,我怕我承受不起。」
老太太收回了拐杖,微微笑著,眯眼瞅著傅恩希,「回來了啊?好些年不見了,好像又長漂亮了不少?結婚了沒有?瞧我這記,和蘆城一樣大的年紀,蘆城成天忙事業的人也都有老婆了,你又怎麼可能還單著?」
「……」
「都說了甭這樣叫!我!啊!」
老太太將拐杖重重拄在地上,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髮型,「傅小,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那邊,看到了沒有,那是我大孫子的媳兒,年輕,懂事,也漂亮,我是怎麼看怎麼順眼,也b括咱們蕭家所有人。」
傅恩希點點頭,似笑非笑瞅著老太太,「那又如何?」
「今天咱們是出門沒燒香,不知道會在這酒店碰上你,我也就納悶了,你跟孝正掰了以後不是消失了嗎?這怎麼就突然出現了?你知不知道你跟死蒼蠅一樣叫人噁心吶?」
「,孫便您怎麼罵,您再怎麼罵,我也不會跟您生氣。」
傅恩希笑著伸手去扶老太太,老太太要拿拐杖打開她的手,可她極有技巧的繞過了那根拐杖,穩穩的扶住老太太的肩膀,「因為我給你們蕭家生了個孩子,您承認也好,不承認也罷,我這輩子跟你們蕭家都是脫不了關係了。」
「你說什麼?」老太太臉一變。
「我說,我和蘆城生了個女兒。」
「你放屁!」
老太太動怒了,聲音陡然抬高,吸引來了許多人的目光。
傅恩希總是保持臉那抹微笑,小聲說,「,好多人在看呢。」
她慢悠悠的摸出手機來,「您要是不信,我給您看照片吧——這就是您的孫女,瞧,她和蘆城長得多像,眼睛,鼻子……你看他倆,就連笑起來都一模一樣的表呢。」
老太太奪過手機仔仔細細的看,畫面里,是蕭蘆城和那孩子在花園裡,身後是一所房子,拍照的人是傅恩希無疑了,這樣看來,這就很像是幸福的三口之家了。
「這……這不可能……」
老太太往後退了退,身後是牆,她靠在了牆上。
「怎麼不可能?,您得接受現實,現在孩子也已經回來了,不如,改天我帶過來給您瞧瞧?」
「你簡直……簡直太不要臉了!」
老太太指著她的臉,指尖都在顫,「蘆城和孝正是兄弟,你、你怎麼能夠……」
腳下一陣虛浮,老太太感到天旋地轉,她穩穩握著那根拐杖,眼見人就要倒下去了,傅恩希這才發現況不對勁。
她怎麼就忘記了,上了年紀的人不能受刺激,萬一有個心臟病就完蛋了!
「……」
「你走開!你這個下賤東西!」
傅恩希要去扶她,老太太嫌她髒,不肯讓她碰,「我要去問我孫子,我去問他。」
她氣急攻心,站都站不穩更別說走了,傅恩希真怕她今天在這裡出了事,到時候追究責任她可是麻煩大了,再說,這老太太真有個三長兩短,蕭蘆城還不找她拼命?
她回頭叫來了兩個工作人員扶穩了她,她要去找她孫子,就讓她去吧。
與此同時,蕭蘆城和孫雨萌那邊氣氛正僵,工作人員扶著老太太過去之後,見她臉不對,蕭蘆城便問怎麼回事。
老太太看了一眼孫雨萌,小聲對蕭蘆城說,「你扶我到那邊去坐。」
「您是不是不舒服?不舒服我就先送您回去得了。」
「你給我閉嘴!」
拐杖狠狠落在他的背上,老太太使了很大力,蕭蘆城疼得挺直了腰身,孫雨萌在一旁看著都覺得疼,「……」
「小薇你乖,在這等著,找蘆城說點事。」
第78章教訓
蕭蘆城今天來慈善募捐現場本就是全場焦點,再加上他一來就和那個根本沒人認識的小女孩十指緊扣,這會兒大多數人的注意力都在這邊。
老太太也不管他人的眼光,拉著大孫子就走。
蕭蘆城一個身高長的大男人,穿著挺括的西裝,就這樣被自家當個孩子拉著,這實在是很滑稽。
這會場說大是真的大,但這地方也沒其他去,走得再遠也都在那麼多人的眼皮子底下。老太太把孫子拉到清淨,四下張望一番,這才沉聲問,「那個姓傅的是怎麼回事?嗯?那個女人!」
「……」
蕭蘆城揚著眉梢,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您見她了?」
「人就在我面前,我想不見都不行啊!」
老太太揚起拐杖往那頭指了指,蕭蘆城順著看去,便看見傅恩希和酒店的工作人員在忙碌。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怎麼就忘了,傅恩希她本來是就做酒店行業的,在這種地方見這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她前陣子回來的,她母親年紀大了,說是……」
「淨跟我瞎說!」
老太太打斷了他,「到底是因為家裡人,還是為了別的什麼才回來,蕭蘆城你心裡沒個數?」
蕭蘆城一隻手在褲兜里,另一隻手捏了捏眉心,「,您想說什麼?」
「我就要你一句實話。」
老太太沉了沉氣,儘量讓自己平靜,她問,「這些年你和她一直有聯繫?她和孝正吹了以後?」
「是。」
蕭蘆城點了頭,看老太太氣得伸手捂著口,趕緊上前去扶她,老太太怒吼,「你給我站那兒別動!」
「……」
「你對得起小薇嗎?你要娶人家,又在外面拈花惹草,小薇今年才幾歲呢,嫁給你本來就委屈了,你居然還三心兩意……」
老太太氣得不行了,呼吸越來越不順,偏偏她又不要蕭蘆城扶她。
「居然跟我說有孩子了,有孩子了?!」
她極其憤怒的瞪著蕭蘆城,「我不知道是我聽錯了,還是那個下賤東西她說錯了,要是你真和那種賤骨頭有了孩子,以後你就別叫我!」
蕭蘆城聞言輕輕嘆口氣,淡淡道,「她這麼和你說的?」
「你只需要告訴我,這是不是真的!」
「,您累了,我送您回去休息……」
蕭蘆城不由分說就要去扶老太太,他的手剛碰到老太太的手腕子,嘭的一聲,那拐杖再一次落在他背上。
「我不是你!」
老太太大喘著氣,扶著牆已經站不穩了,抖著手伸向腕b,她要拿速效救心丸。
蕭蘆城表凝重的將老太太扶到旁邊的沙發上坐著,一聲不吭的將藥丸塞進她的嘴裡,孫雨萌和蕭萌已經跑過來了,孫雨萌手裡端著一杯清水,她遞到老太太嘴邊,老太太喝了一口,稍微緩過氣來,只見她死死攥著蕭蘆城的手,再一次問,「是不是真的!」
蕭蘆城沒有回答她,她氣得話都說不清楚了,「你、你簡直要氣死我啊……」
周圍已經圍攏來很多人,蕭蘆城看老太太上氣不接下氣,二話不說就將她抱起來。
穿過人群,蕭蘆城停下腳步,他看著站在他正對面的傅恩希。
孫雨萌就在蕭蘆城的身後,蕭蘆城止步的時候她也看見了傅恩希——三個人在這樣的況下見面,這是誰都沒想到的。
傅恩希和蕭蘆城對視,她看見他那冷漠的目光裡帶著陰狠冷絕,這個時候他得有多恨她呢?
孫雨萌則是眼神淡淡的瞧著傅恩希,現在這形,她已經不用多作懷疑,蕭蘆城在她那裡的一切謊言都顯得那樣可笑和諷刺。
「還愣著幹什麼,趕緊送去醫院啊!」
林嘉瑜從後面過來推了蕭蘆城一下,蕭蘆城最後看了一眼傅恩希,錯開人群抱著老太太離開了會場。
孫雨萌經過傅恩希身邊的時候,她再一次站住。
傅恩希望著她笑了笑,叫她,「蕭太太,有什麼事嗎?」
「你對說了什麼?」孫雨萌問她。
「噢,」
傅恩希緩緩轉過身來,面對孫雨萌,笑道,「我就給她看了孩子的照片,我和蘆城的女兒,已經十一歲了,蕭太太,你想不想認識一下我們的女兒?」
孫雨萌似乎聽到自己心臟碎裂的聲音,像失了魂,她全身僵硬的站在那裡,想開口說點什麼,卻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
「對不起,失陪。」
孫雨萌好不容易開了口,卻感覺到自己的狽,她匆匆離開了這地方,身後燈光明旖旎,背著光,孫雨萌出現了幻覺……身後的人好像都在笑,在笑她無知,笑她愚,那無形的笑聲久久回在她的耳邊。
地下車庫,蕭蘆城把老太太安置在後排,蕭萌照顧著。
蕭萌見孫雨萌還沒來,而大哥已經要開車了,她說,「等等小嫂嫂啊。」
「這個樣子等不了了。」
林嘉瑜繫上安全帶,催蕭蘆城趕緊開車。
這個時候電梯到了,孫雨萌急急跑出來,蕭萌朝她喊,「你快點呀。」
孫雨萌上了車,關上車門,整個人仿佛於游離狀。
林嘉瑜是看到她站在傅恩希身邊了,也不知道那個女人說了些什麼,看樣子孫雨萌受的刺激不小。
車子疾馳在上,蕭蘆城面無表的開著車,一眼都沒有看身後的孫雨萌,目視前方。
孫雨萌卻一直盯著他,她想要從他的眼睛裡看出什麼端倪,是她高估了自己,蕭蘆城藏得那麼深,哪是一個表一個眼神就能出賣自己的。
到了醫院,先把老太太送到了急救室。
蕭萌給爸媽打了電話,沒多久家裡就來了人,問怎麼回事,老太太好好的怎麼會突然休克!
也就只有孫雨萌和林嘉瑜心知肚明,那分明就是氣的。
蕭萌年紀小,孩子單純,把自己看到的都說了出來,「大哥來接小嫂嫂,後來被拉過去問話,不知道大哥說了什麼,然後說,你簡直要氣死我……然後就暈過去了。」
蕭蘆城雙手兜面無表站在那裡,每個人都瞧著他,他卻沒有任何回應。
秦珮雯低聲問孫雨萌,「發生什麼事了?」
孫雨萌搖頭,她又問林嘉瑜,「嘉瑜,當時你也在,你知道怎麼回事嗎?」
林嘉瑜沉默片刻,這才說,「傅恩希回來了。」
秦珮雯愣了愣,然後條件反射的看孫雨萌,孫雨萌無動於衷的站著,目光在蕭蘆城身上。
「老太太見了她也不至於氣成這樣啊,說到底那也是個不相干的人。」
秦珮雯嘆氣,轉頭看了一眼她兒子,蕭蘆城完全就沒有要與人交的意。
沒多久老太太被推出來了,已經醒了過來,著氧氣,見了他們家老太爺就伸手去握著。
蕭守望愛自己媳兒愛到心坎上,明年就是結婚六十周年紀念日,所謂的鑽石婚。他都想好了,要和老太太去拍婚紗照來著。
「你別嚇我,年紀大了,經不起你嚇。」老太爺眼睛通紅,緊緊抓著老太太的手。
「你別怕,我還死不了。」
老太太反過來安他,視線掃到這會兒正看著她的大孫子,差點又氣不順,「我不要見那個沒有廉恥心的混帳東西,讓他滾!」
「……」
蕭棟夫知道是自己兒子惹到了老太太,卻一句好話都不敢替他說,蕭棟低聲對蕭蘆城說,「要不你先回去。」
蕭蘆城走到老太太面前,彎腰,看了老太太一陣,然後伸手捻開她額上銀白的髮絲,「,您平安無事就好了,我還有事,就先走。」
老太太固執的,一眼都不看他。
他笑了笑,緩緩直起身子。
走到孫雨萌面前,他停了停腳,看了她一眼,末了什麼都沒再說,悄然離開。
老太太被推著去病房了,林嘉瑜瞧著走了不遠的蕭蘆城,對孫雨萌說,「這裡這麼多人照顧,你跟蘆城走吧,現在他一定很需要你。」
孫雨萌低著眼帘,「在我有信心要和他開始的時候,你諸多鄙夷,現在我覺得希望在一點一點的碎裂,你卻要我迎難而上——林老師,你不覺得自己很矛盾嗎?」
林嘉瑜看著眼前這女孩兒,她長得那麼漂亮,是自己眼瞎了才沒發現她眉眼裡那麼明顯的有母親的影子。
孫雨萌她說得很對,林嘉瑜也認為自己是個矛盾的人,不過那又如何,她本來,也就從來沒有得到過蕭蘆城。
「快去吧,說不定他有很多話想對你說。」
林嘉瑜拍拍孫雨萌的肩膀,然後轉身去了老太太的病房。
蕭家老太太待她像自己親孫女,這讓從未感受過爺爺疼愛的林嘉瑜一度覺得幸福,林家長輩重男輕女這不是什麼秘密,林嘉瑜在那種家庭里出生,其實在爺爺過世之前,她的生活都是極其壓抑的。
現在想來,當孫雨萌沒能留在林家,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不是每個女孩兒都有林嘉瑜那種韌——爺爺越是不喜歡她,讓自己變強大的決心也就越堅定。
林嘉瑜有這種想法,那是她忽視了孫雨萌身上跟她躺著相同的血液,她並不知道,其實孫雨萌也是一根頑強的雜草。
……
蕭蘆城在車庫裡抽菸,這是第三根。
他抽得很急,吸進了肺里,突然就咳嗽起來,咳得厲害,他在車裡找到一瓶水純淨水,趕緊擰開瓶蓋喝了幾口。
等他擦乾嘴角的水漬,眼睛看向前方,這才看見孫雨萌站在那裡。
隔著不遠的距離,他煙霧繚繞間,他注視著自己喜歡的女人。
今天她很漂亮,穿著黑小禮服,露是露了點,但現在她就在他一個人的目光里,他這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她,像是在欣賞梵谷筆下的畫。
他抖落了菸灰,打開車門,朝孫雨萌走過去。
兩人面對面站著,他指尖夾著煙,一高一矮兩道影子,在這安靜卻壓抑的地下停車場,彼此的呼吸明明那麼近,可孫雨萌覺得和他中間隔著千山萬水。
「下次不要穿成這樣,別的男人看你,我會不高興。」
他空著的那隻手,整理著孫雨萌的領口,把衣服稍稍往上拉了一些,前的溝壑便掩蓋住了。
孫雨萌拉開了他的手。
他低聲笑笑,最後抽了口煙,將菸頭扔在了腳下。
孫雨萌近在眼前,他輕輕一伸手將她摟在了懷裡。
這地方一個人都沒有,在這個男人的身體裡來回動,他渴望著孫雨萌柔軟的軀體,抱了她,也就忍不住的想要觸碰她。
大手沿著她的背脊往下,揉她的臀,倒也不是為了解自己的渴,而是宣示主權,這是他的女人,他想要怎樣的親密就怎樣親密。
末了他雙手扣在她的腰後,低頭在她脖子裡深深吸了一口,薄唇摩挲著她的肌膚,喃喃低語,「我老婆真好聞……」
「去車上,我們聊聊。」
孫雨萌也抱著他,小手隔著他襯衫的布料貼在他的腰上,她開了口,蕭蘆城便點頭,「好。」
……
車裡放著輕緩的音樂,兩人各自坐著,坐了很久也沒人主動說話,似是在醞釀著什麼。
蕭蘆城渴了,擰開瓶子喝水,喝過了將瓶子拿到孫雨萌嘴邊,孫雨萌搖頭,說,「不渴。」
說完又不知怎麼回事,接過來喝了兩口。
蕭蘆城一直望著她。
外面間或有人有車經過,蕭蘆城今天開的瑪莎,車標總能吸引別人的眼光,這讓他很不自在。
他對孫雨萌說,「找個別的地方吧,這兒空氣不是很好。」
「幾句話說完,我想上去看。」
孫雨萌轉身對著他,正巧那頭有車開過,車燈晃到了孫雨萌的眼睛,她趕緊伸手捂住。
「都說了這裡不方便。」
蕭蘆城鎖了車,湊過去把安全帶給她繫上,不再多說,將車子開了出去。
「去哪裡?」孫雨萌問他。
「你想去哪裡?」
「海邊吧,那裡空氣好。」
孫雨萌說完,蕭蘆城扭頭看她,總覺得她這話是故意說給他聽的——地下停車場空氣不好這話他說錯了?
半個多小時後,車子停在了碼頭。
孫雨萌下了車去,赤腳走在沙灘上,里的海風吹在她身上,她正覺得冷,身後的人已經把外披在了她身上。
「上次那口紅,其實是她的吧。」孫雨萌輕描淡寫說著,緩緩往前走。
小腳浸泡在海水裡倒是舒適愜意,她完全沒想過這樣很容易著涼。
蕭蘆城的手牽住了她,和她一起走在海水浸透的砂石里,任由褲腳濕透。
「是她的。」他說。
「你們倆還在一起?」
「孫雨萌, www.zhaoshyan.om 我只有你一個人。」
兩人同時停下腳步,孫雨萌的雙手被他握住,他問,「現在開始我說的話都是真的,你信嗎?」
她叫他的名字,搖頭,「蕭蘆城,真真假假我都分不清了,我也想像之前那樣相信你,可我覺得那是自欺欺人。」
「我從來沒有對不起你。」
「那孩子呢?叫你爸爸的那個孩子,你如何解釋?」
「程孝正的。」
「……」
孫雨萌一眨不眨的瞅著他,表沒有任何b動,久,她抽回自己的手走在了前面。
蕭蘆城跟在她身後。
遠幾盞漁火,忽明忽暗,風吹起的漣漪忽隱忽現。海平面沒有盡頭,高高掛著的上弦月,缺掉的那一半,就像感里的不完美。_sq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