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孝正因為這句話怔愣許久，看蕭蘆城轉身進屋，他諷刺的笑了，「結婚了呢，嘖嘖，這真是令人振奮……」
蕭蘆城由著他冷嘲熱諷，只顧把孫雨萌抱起來，帶她離開。
走到門口他站住，再一次平靜開口，語氣卻是輕易察覺的陰冷，「最後說一遍，不要再靠近孫雨萌。」
……
車窗開著，車裡溫度適中。
孫雨萌身上披著蕭蘆城的西裝外，他就安靜的坐在那裡瞧著她，等她醒來。
他把車開到了海邊。
這裡一眼可以看很遠，海平面沒有盡頭，幾盞漁火忽明忽暗，浪聲忽近忽遠，海風夾雜著海水咸澀的味道，這樣寧靜的時刻再好不過了。
孫雨萌醒來是在一個多小時後。
發現自己已經不在程孝正的房間裡，並且蕭蘆城還在身邊，她愕然的同時也暗暗放下心來。
她感覺自己的臉有些燙，身上皮膚的溫度也很高。
她對蕭蘆城說她很熱，蕭蘆城摸她的額頭，燙，卻不是發燒。
此時，外面海風一直在吹，孫雨萌還覺著熱實在有些匪夷。
蕭蘆城懷疑程孝正房裡的香氛不止是催那麼簡單，興許還有催－的成分，當然這種事他也不好對孫雨萌直說。
他拿水給孫雨萌喝，問孫雨萌餓不餓。
孫雨萌眼裡的這個男人，他對她從來都很體貼，他總是讓她覺得安心，孫雨萌從不願去想他是否有許多不該瞞她的事瞞了她，不該有的欺騙卻欺騙了她。
孫雨萌想起程孝正說的話，心裡像是升起一座屏障，要把她和蕭蘆城隔開來。
「以後再見到那個人，有多遠就走多遠，知道嗎？」
蕭蘆城擦掉孫雨萌額上的汗珠，淡淡道。
孫雨萌沒有回答他，只是睜圓了大眼睛看著他。蕭蘆城和她四目相對，覺察出她眼裡的異常，心裡一尋，便大概知曉她的沉默是怎麼回事。
他也不打算問她程孝正都和她說了什麼，孫雨萌要是信他，無論別人說什麼她都應該堅定自己的立場，現在她用鄙夷的目光盯著他，卻一句話都不說，那就說明，孫雨萌心對他的信任還是太少。
他回到主題上來，「為什麼上他的車？以我對你的了解，你一向很警覺。」
孫雨萌額上一直在冒汗，不管這秋的海風多麼涼，她還是覺得熱。
她跟蕭蘆城解釋，「他都給你打電話了，說是你讓我們先去餐廳等你。當時我不知道自己手機沒有電，我就想如果你不要我去你一定會給我打電話的。再說，你和他好歹也是一個父親的，你們的關係已經很僵了，如果我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拒絕他，以後見面也很尷尬。
後來到了酒店，我看他是要帶我去房間裡，我當時想走了，可他……」
說到這裡孫雨萌言又止，蕭蘆城專注的望著她，孫雨萌和他對視許久，然後問他，「蕭蘆城，那個叫傅恩希的女人，你是不是到現在還在惦記著她？」
蕭蘆城也不驚訝她會這麼問，這就是程孝正的目的。
他不是要對孫雨萌做什麼－事，他就是要讓孫雨萌知道蕭蘆城和傅恩希的過去，他要孫雨萌懷疑蕭蘆城，一旦孫雨萌有了那種念頭，那就離她離開蕭蘆城的時間不遠了。
女人對程孝正而言，從不具備任何存在的意義，當從蕭蘆城身邊成功得到了傅恩希，那是因為他就像看著蕭蘆城痛苦的樣子。
他要蕭蘆城一無所有，也b括了女人。
「程孝正就跟你說了這？你這麼大膽進他的房間就想聽我和別的女人過去的戀愛史？」
蕭蘆城拉過孫雨萌的手放在自己上，他很淡然的笑，反問她，「你覺得我平時忙不忙？」
孫雨萌點頭。
他又問，「那你覺得工作之餘，我的時間都安排在了哪些地方？」
「跟我在一起。」
「這就對了。」
他抬手捏她的下巴，「別這麼傻，我沒那麼多心同時惦記兩個女人。」
孫雨萌又不說話了。
心有疑不是這麼容易打消的。
可她現在的注意力在自己的身體上，真的很熱，睡著的時候沒什麼感覺，一覺醒來就覺得口乾舌燥，額頭上、背心裡，密密麻麻一層汗水。
她還想喝點涼水，便拿起剛才蕭蘆城遞給她喝剩下的那半瓶水又喝了幾口。
「我覺得特別熱。」她對蕭蘆城說。
「……」
蕭蘆城看她一直在汗，臉又紅成那個樣子，而且她不停的舔自己的唇，不管喝多少涼水都沒用。
他捏著眉心，臉轉到了一邊。
程孝正也真是個人才，自己對這種香氛有抗體，偏偏就要用在孫雨萌身上，他是真不知道有催－成分還是假不知道？！
身後，孫雨萌的小手摸上了他堅固的背脊，掌心滾燙，她極小聲的在背後說，「我想抱你。」
第59章去了沒有？
她的手指隔著襯衫摳他背上的皮肉，沒個輕重，摳得他疼了，這才轉過頭來。
孫雨萌是渾身不舒服，又說不上來到底怎麼個不舒服，眉毛擰著看他，又說了一遍，「你靠過來一點好不好，讓我抱抱。」
蕭蘆城手搭在車窗上，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孫雨萌的眼神徘徊在理智和非理智之間，而她根本意識不到這是什麼況是。
他下了車去，繞過車頭打開孫雨萌那一側的車門，將她抱出來放在車前蓋上。
孫雨萌想要靠近他，覺得只有抱緊了他才能緩解身體的不適感，這種感覺很奇怪，但又必須那麼做。
她緊緊的摟著蕭蘆城的脖子，他站在中間，雙臂撐在她的兩邊。
孫雨萌穿著布料輕薄的裙子，在這昏暗的光線里，她忘記了什麼叫做羞恥，她就連這裙子都不想穿了，她在蕭蘆城耳朵邊說，「我腦子好像不是很清醒……我不想放開你……z」
她聽到那男人輕輕一聲嘆息。
他捧著她的臉吻下去，孫雨萌閉著眼睛，雙手死死抓著蕭蘆城的袖子。
她變得主動，蕭蘆城從她的熱里認識到另外一個孫雨萌，那是他不曾見過的，帶著一股子野的孫雨萌。
她的髮帶不知道什麼時候散開了，烏黑的髮絲散落下來，落在蕭蘆城的臉上，頸脖間，撓得他很癢，直接癢到了心裡去。
孫雨萌被他抱著去了車裡，車後排的座位上。
她在，在聽到車門合上的聲音的時候，她從剛才的激－中回過神來，她看到蕭蘆城跪在她的面前，在解他襯衫的扣子。
還真是一雙漂亮極了的男人手，指尖長而細，骨骼分明，孫雨萌記得和他十指緊扣的感覺，嚴絲合縫，就好像跟他契合時候那樣的密不可分，溫暖，柔，全都是他給的。
他過來再次吻孫雨萌，致結實的上身貼著她，又很注意自己的力道，怕壓著了她。
孫雨萌心是個特別懂得疼人的姑娘，蕭蘆城跟她親密的時候，她總是拿小手去抱、去撫摸他的身體，儘管生澀，生澀到她可能根本搞不懂在這種時候應該怎樣的去迎合一個男人，她摸蕭蘆城的時候就好像在摸姑姑家那隻金毛。
不過她是真的想要好好疼他。
蕭蘆城替她貼身衣物的時候她很配合，看那小小的布料被他揉成一團不知道扔去了哪裡，她心說一會兒找回來還能再穿嗎？！
「還熱嗎？」
男人覆在她上方，笑著點她的額頭。
孫雨萌搖頭，鬆開一直扣在他後頸的雙手，輕輕捏他的耳垂。
進行到一半，已經緩解了孫雨萌的渴望，他也沒顧自己，停在那裡低頭孫雨萌的唇，啞聲問，「舒不舒服？嗯？告訴老公？」
孫雨萌推開他，在這狹窄的地方艱難轉身，蕭蘆城再次覆過去，孫雨萌仰著脖子忍不住的出聲。
她的腰部被身後的男人緊緊扣牢。
月光下的海灘寧靜美好，黑奔馳停在那裡，車身的晃動很久才停止。
……
回去的上，孫雨萌很安靜。
她手肘支在車窗上，撐著腦袋直視前方，也不知在想什麼，總之就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蕭蘆城看了她好幾眼。
先前在海邊他很小心，臨時沒有那種東西，孫雨萌現在不適合懷孕，他也不想事後讓她吃藥，在最後時刻退了出來。
孫雨萌這個人平時格很好，很少有不理人的時候，這會兒她一言不發沒有理會蕭蘆城，蕭蘆城想打破沉默又怕她不搭他的腔。
「你不在的時候，我媽又去把錢借來讓我還給你。」是孫雨萌先說話的。
「嗯，然後呢？」他問。
「我就又給人家送回去了。」
下午跟裴培約會之前孫雨萌又去了趟醫院，她和媽媽這樣一會兒借一會兒還，顧立文實在有些詫異。
孫雨萌也沒跟他解釋太多，就只對他說，「顧叔叔，這次您千萬不要再告訴媽媽了，算是幫我大忙。」
蕭蘆城聽著她把事說了一遍，好笑的摸她的後腦勺，「看來你跟你媽一樣，有著鍥而不捨的神。」
孫雨萌只當他這是在逗她。
到家後孫雨萌先回盥洗室清洗自己，蕭蘆城在外面忙自己的事，剛從外地回來不久，有好幾份公司的郵件要理。
他是個可以把時間安排得很密的人，但是自從生活里有了孫雨萌，好多東西都在一點一點的發生變化，因為從此以後，他不再是自己一個人。
孫雨萌洗完澡就去躺下了，都沒有叫一聲蕭蘆城。
她心裡有事，屏障還在，哪怕剛才在外面和他那樣了，也不能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程孝正說得出那種話，就一定有依據，但這種事任何女人問自己的丈夫，就算是是事實他也可能不承認。
那該怎麼辦？
結婚登記那天完全可以證明蕭蘆城他以前沒有結過婚，沒有結婚，孩子又是怎麼來的，跟誰生的，傅恩希嗎？
孫雨萌睡不著，失了。
也不怪她胡亂想，不怪她對蕭蘆城不信任，因為她跟他相識到現在，那個叫做傅恩希的女人已經被太多人提起了，並且不止一次。
孫雨萌在翻了個身，五分鐘後又翻過去，烙煎餅似的。
蕭蘆城回房的時候她閉眼裝睡，他去洗澡的時候她又睜開了眼睛。
翻來覆去在被子裡把自己弄得很熱，孫雨萌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沒多久蕭蘆城從盥洗室出來，見她大中央，不由得一怔，「孫雨萌，現在幾點了，你要幹什麼？」
他直呼她大名的時候通常語氣都是嚴肅的，凌晨兩點，她早就該睡了，這會兒卻坐在那裡像是不得安寧。
「我覺得你不夠坦誠。」她盯著他說了一句，起身下了。
「那在你看來，如何才叫坦誠？」
蕭蘆城冷冷一笑，擦頭髮的干毛巾扔到一邊，他把孫雨萌逼到沒有退了，孫雨萌跌坐在身後的沙發上。
「我不是好奇，我也可以不在乎你的過去，可是現在每個人都在說她，說你們倆曾經是如何相愛……」
「你也說是曾經！」
「那你現在還跟她有來往嗎？」
「簡直就是莫名其妙。」
蕭蘆城也煩了，其實從今晚孫雨萌被程孝正帶走之後他緒就一直於一個孫時孫地可能失控的狀，他能忍，是因為他心理素質好，可是現在大半孫雨萌跟他扯這些與他們夫妻感無關的話題，他著實覺得是在浪費力。
「你睡不睡？」他冷眼看孫雨萌。
孫雨萌坐著不吭聲，他稍微抬高了聲音，「凌晨兩點四十五了，明天你不是要去學校？」
「你管不著。」
「我管不著誰管得著？」
他彎腰將她抱起來，也懶得搭理孫雨萌臉上極其不樂意的表，三兩步走過去把她放在，拿被子把她裹起來，「我只說一句，我比任何人都在乎婚姻里雙方的忠誠。」
……
第二天一早，蕭蘆城送孫雨萌去學校。
開學報到，又來了許多新生，孫雨萌今年大三，從車窗里看外面拖著行李次踏進校園的新生，孫雨萌想起兩年前的自己。
那天，是顧栩開車送她來的。
蕭蘆城說，他比任何人都在乎婚姻里雙方的忠誠，孫雨萌面對那雙深黑眼眸的時候，她的眼神在閃躲。
她怕自己也是不夠忠誠的那個人。
「周一到周四你想住學校還是家裡都由著你，但是後面三天晚上你得在家住。」
孫雨萌下車前，蕭蘆城再一次提醒她昨晚就說過的話。
孫雨萌安全帶，極小聲的喃喃，知道了。
「打算什麼時候讓你媽知道我倆結婚的事？」他低頭點了根煙，眯眼問孫雨萌。
「過一陣子吧，這才剛接受我們倆在一起，得多給她一些時間適應。」
孫雨萌開門下車，臨走前她回頭看車裡的男人，想了想對他說，「我還是想要信你。」
蕭蘆城固然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意，呵著齒間的煙氣就這麼笑了，他叫她棠棠，孫雨萌應了他，然後他說，「晚上回家我給你看樣東西。」
……
新裝潢過的房子裡，蕭蘆城閒閒的靠在窗前打量眼前的裝潢和擺設。
女人在廚房忙碌，不多時就端了兩杯咖啡出來。
「膠囊咖啡機做的，你將就一下。」
她把其中一杯咖啡遞給蕭蘆城，自己端著杯子喝了一口，挑眉自誇，「其實味道還是很不錯的。」
蕭蘆城笑，開口問她，「程程早上去過了新學校？」
第60章喜不喜歡
「已經去過了。」
傅恩希站在蕭蘆城身側，說起程程便有些無奈，「問她喜不喜歡，她說只要能經常見到爸爸，在哪裡上學都沒關係。」
蕭蘆城低頭看著杯子裡咖啡那褐液體，唇角浮著淡淡的笑。傅恩希的目光停留在他清俊的側臉上，過了許久，她說，「對不起，我不知道該怎麼和程程解釋。」
「無所謂，孩子再大點自己都會明白。」蕭蘆城抿了一口咖啡，轉過頭望著她笑，「好喝。」
傅恩希一時無言，沉默著轉身看向外面林立的建築z。
前陣子母親病加重，不得已才會回到這個地方來。
房子是蕭蘆城給她找的，孩子的學校也是他安排的，有時候傅恩希在想，自己年輕時候不懂事犯下的錯誤他能原諒，足以說明這個男人有過人的襟是。
女人到了她這個年紀要的就是一份安穩，孩子也大了，口口聲聲叫他爸爸也叫了這麼多年，她沒有解釋不是難以啟齒，而是有著蕭蘆城所不知道的私心。
這些年蕭蘆城雖然和她保持著為數不多的聯繫，幾個月去看一次她和程程，她心裡明白，其實不是他對她還有什麼舊，而是傅程程身上真真實實淌著他們蕭家的血液。
傅恩希握著杯子的手緊了一些，她心裡那個念頭越發強烈。
「以後可能沒有太多時間過來看程程，不過現在你們倆回來了，有你哥，有你嫂子，這麼多人照顧她我也很放心。」
蕭蘆城看了看時間，該回去了。
傅恩希下午打電話讓他過來一下他還以為能見到程程，結果程程去了她舅舅家。
他這就要離開，傅恩希本是買了食材打算晚上做頓飯給他吃，見他要走，便開口留他，「都五點多了，吃過飯再走不好嗎？」
蕭蘆城走到玄關，撇了下唇，「跟一個人說好要回去，不能食言。」
傅恩希聞言愣了一下。
她很多年沒有回來這座城市，和蕭蘆城見面也不算多，對他的感生活不是特別了解，只知道跟他一起長大的林嘉瑜一直守在他身邊，但是她記得十幾年前他說過，他對林嘉瑜就好像對自己家人一樣，不是那樣的感。
但是剛才他說那句話的時候，眼角眉梢的笑意里有著明顯的寵溺意味。
她送蕭蘆城到了電梯口，陪他一起等電梯，蕭蘆城讓她回去，不必送了。
眼見電梯就快到了，傅恩希終於開口問他，「有女朋友了？」
他回頭看她，點了下頭，「我結婚了。」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傅恩希怔愣在原地，蕭蘆城那句話猶如一盆涼水從她的頭頂澆下，她看著蕭蘆城進了電梯，連句「慢走」都忘了說。
蕭蘆城說了句「回吧」，刻意忽視了她眼中的複雜緒。
……
下午五點三十，孫雨萌和裴培一起從學校出來。
本來宿舍四個人兩個月假期沒有聚在一起，室長打算今晚一起出去吃飯的，可孫雨萌之前和蕭蘆城約好要回去，只得把那頓飯推到了明天。
走到學校門口，孫雨萌突然停下腳步，因為她看到停在對面的蕭蘆城的車子。
而那個男人，他旁若無人的靠著車身抽菸，是在等孫雨萌。
「你怎麼了，怎麼不走了？」裴培蹭她一下，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也看到了對面的車和人。
裴培笑她，「看到帥哥就走不動了，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花痴？」
而這個時候，蕭蘆城已經看到了孫雨萌。
他將菸頭扔進了邊的垃圾桶，轉身上了車——孫雨萌扭頭看著裴培，「今天不坐地鐵了。」
在裴培詫異的表中，孫雨萌拉著她走到邊等紅綠燈，然後過斑馬線。
蕭蘆城在車裡等孫雨萌。
孫雨萌和裴培走到車面前的時候，他對裴培笑了笑，裴培根本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孫雨萌已經打開了車門，「上車吧，送你回去。」
車子行駛在上，孫雨萌在車後面安靜的看手機。
裴培本來格開朗，跟誰都是自來，可是這會兒她看著車鏡里開車的英俊男人，緊張得不行。
她收到一條微信，是孫雨萌發來的，打開一看，只見孫雨萌說：「跟你說件骨骼清奇的事，我結婚了呵呵。」
裴培猛地轉頭看她，「……！！！！」
孫雨萌一直低著頭，還在給她發微信，「這陣子發生了太多事，等有時間了我慢慢跟你解釋。」
送裴培到家後，孫雨萌坐到了車前面去。
蕭蘆城這麼冷淡的人也會對她的同學笑，孫雨萌覺得高興，這說明他不僅重視她，也重視她身邊的朋友。
「你早上說回家要給我看什麼？」孫雨萌笑著問他。
「回去就知道了。」
到家後，一進門蕭蘆城就摟著她親了好一會兒，孫雨萌被他摸得全身都起火，臉紅心跳的時候他鬆開了她。
「走，上樓。」
蕭蘆城拉著她上樓，他走得快，孫雨萌得小跑才能跟上。
到了書房，蕭蘆城拉開玻璃書櫥，從裡面拿出一個皮革記事本來。
孫雨萌站在他旁邊，他個子高，孫雨萌得墊腳才能看清楚他手裡那記事本是幹什麼用的。
也就是一個記錄工作的本子，不過本子裡一個東西，等蕭蘆城取出來拿給孫雨萌的時候，孫雨萌一下傻了。
這不是她高三的時候掉了的那個學生牌麼，怎麼會在他這裡？
學生牌照片上的孫雨萌，那時候她的模樣比現在更加青澀，梳得整整齊齊的頭髮，笑容明朗，她還記得那件白襯衫，是高一開學之前媽媽給她買的，她穿了整整三年也沒捨得扔。
不過高中時候的孫雨萌更瘦，現在已經穿不下那件襯衫了。
「你哪兒來的啊？」孫雨萌笑著問蕭蘆城。
「不是總問我以前是不是認識你？」男人雙手扣住她纖細的腰身，俯身拿鬍子扎她的下巴，「你記太差了，孫雨萌，幾年前你暈倒在大邊，是我救的你，是我帶你去的醫院——那天我走的時候你還跟我說了謝謝，這才多久呢，這麼健忘？」
孫雨萌低低的笑。
不是她健忘，是那時候她心裡哪有那個空白去留著其他男人的記憶，她的眼睛她的維全都在顧栩那裡，一面之緣的人又怎可能記得？
「你一直留著這東西，是覺得我們倆總有一天還會見面麼？」
他坐在轉椅里，孫雨萌坐在他上，這麼近距離的看著對方，看他深沉明亮的眼睛，孫雨萌覺得自己對他的喜歡又多了幾分。
他搖頭，「從沒想過。」
他說著認真的話，大手卻鑽進她的衣服，摸她腰上的軟肉，「不過你媽撞我車那天再見到你，雖然你的樣子已經比那時要成不少，也更漂亮了，但我能一眼認出你來，知道為什麼嗎？」
孫雨萌眨了下眼睛，等著他說後面的話。
他的手已經覆在了她園潤的前，抿唇一笑，「因為我抱過你，我記得你身上的味道，深刻得很，不管過多少年我都記得……」
孫雨萌怎麼聽都覺得他這話帶著濃濃的，沒好氣的瞪他，他笑了幾聲，這才說實話，「沒事的時候就把你照片拿出來看，能不認識你嗎？」
「你心機太重了。」
孫雨萌掰著他的俊臉，使勁兒的r躪他，「太壞了，太無恥了，什麼嫁給你一年？這完全就是你設計好的陰謀，一年後你也會想方設法不跟我離婚是不是？你太不要臉了！」
男人按住她的手，「你說你離得開我嗎？沒有我，你能像昨晚那麼高興嗎？嗯？」
「我高興什麼……」
孫雨萌知道他又開始說葷話了，忍不住要笑，臉卻漸漸漲紅了，男人將她的雙手錮在她的身後，直起身貼過去抵著她的鼻尖，「我就知道你有待開採，昨晚放開了跟我做，簡直就感極了……」
「你不要再說話了！！！」
孫雨萌直接趴在他肩上，想起昨晚海邊的形骸，完全沒辦法面對他太過直接的目光。
「喜歡老公嗎？」他問，一邊揉著她敏感的腰窩。
「嗯。」
「這就對了，要誠實。」
蕭蘆城捧起她的臉，認真而堅定的對她說，「最多後年，你畢業後我們倆就要個孩子。」
「好。」
孫雨萌握著他的大手，親吻他的嘴角，「謝謝你，喜歡著我這麼多年。」
……
英倫敦。
醫院病房，程孝正坐在病邊，手裡拿著水果和蘋果，他垂著眼眸認真削那個蘋果，病的女人注視著他。
久，女人開口問他，「去見過你父親和爺爺了？」
他不答，等到蘋果削完之後遞給她，這才淡淡的說，「由始至終我都不覺得那個人是我父親，你怎麼這麼執著？」
女人咬了一口蘋果，笑了，「孝正，由始至終你就錯了。你要做的不是跟蕭家對著幹，你想讓蕭蘆城一無所有，這可能嗎？別忘了蕭蘆城還有他外公，他和你不一樣，你東山再起是靠自己，而他蕭蘆城永遠都有源源不斷的財富——所以你又何必做那麼多事讓你父親更反感你？」
程孝正蹙唇不語，女人撐著頭慢慢坐起來，「媽已經老了，媽過了半輩子孤單日子，你要是想讓媽老有所依，唯一要做的就是想辦法讓你爺爺認可你，這樣媽才有機會重返蕭家大門……」
程孝正竟放肆笑了起來，「媽，你這是在說天方譚？多少年了你怎麼還不死心？我唯一想到我該做的不是得到姓蕭的任何認可，而是報復。蕭蘆城他媽加注在你身上那些痛苦，我一點一點還給他兒子，還有什麼比得上看自己兒子失去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來得痛苦的？」
當程孝正提起秦珮雯，病的女人原本無力的手漸漸攥緊，她閉上眼睛，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浮現，那種痛她是一輩子都忘不了了，眾人的鄙夷，嘲笑，以及親人的謾罵，所有的一切仿若發在在昨天……她睜開了眼睛，對上程孝正那深不見的瞳仁，她顫抖著嗓音說，「孝正，媽只是想拿回自己應有的尊嚴。」
……
「我覺得你最近一定是缺乏鍛鍊，這才跑多遠就喘成這樣？」
湖濱道上，裴培一身運動裝從遠跑過來，遞了一瓶水給孫雨萌。
孫雨萌接過水喝了幾口，還在喘，「不是，我今天老覺得這裡好疼。」
她指了指自己的右，臉蒼白，只覺得那痛感越來越強烈。她揉了幾下那地方，想要緩解一下疼痛，可是一點用都沒有，只會感覺越來越疼。
「裴培，我覺得我……是不是應該去下醫院？」
孫雨萌無力的拉著裴培的手，裴培喝完水擰好瓶蓋，有些著急了，「這麼疼法也不是回事兒啊，我帶你去醫院檢查檢查比較好。」
「怎麼回事？」
裴培剛要扶孫雨萌起來，身後傳來一道悉男聲，兩人一同看去，便看見脖子上掛著白毛巾滿頭大汗的顧栩。
第61章晨跑
他身後跟著他朋友陸翊，兩人在晨跑。
裴培認識顧栩很早了，知道他偶爾也會來這裡晨跑，見了他也不奇怪，「棠棠說她疼，我琢磨著是闌尾炎啊。」
她給顧栩讓了道，顧栩走到孫雨萌身邊蹲下，摁了摁孫雨萌疼的位置，「是不是這裡？」
孫雨萌這會兒一直冒冷汗，虛弱的點點頭。
顧栩把毛巾取下來扔給陸翊，一把抱起孫雨萌，吩咐道，「趕緊前面打個車去。」
裴培若有所看了顧栩一眼，便和陸翊先去叫車了z。
「你放我下來。」
孫雨萌當然不想讓顧栩抱她，顧栩的懷抱總會讓她想起他們的從前，她不想要這個樣子，不想再去懷念過去那些記憶，她討厭那樣的自己。
她說了兩遍「你放我下來」，顧栩根本不理會她，孫雨萌這麼輕，抱著她無論走多遠都不會累。
要不是她身體出了狀況，顧栩真想這條就這樣沒有盡頭。
計程車在醫院門口停下，顧栩抱著孫雨萌直接往急診科走，裴培跟在身後，陸翊則在後面付錢。
孫雨萌的手術是顧栩親自做的。
按理說他現在只是醫院的實習生，這根本就是不符合規矩的事，但是他對這種手術有把握，沒有把握也不可能進手術室，躺在裡面那個可是孫雨萌！
科室主任是他的老師，顧栩執意要做，老師對他也放心，寫了份報告之後就跟顧栩一起進了手術室。
麻醉之前孫雨萌看到白燈光下顧栩英俊而嚴肅的輪廓，她害怕，出於本能的伸手去拉顧栩的手，「會不會很疼？」
顧栩笑了，一旁的護士和麻醉師也都笑了。
顧栩的老師對她說，「姑娘，小手術而已，我保證你一覺醒來跟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騙人的吧……」
顧栩老師和孫雨萌說話的時候麻醉師已經在給她麻醉了，孫雨萌說著話眼睛慢慢合上，一會兒就沒了反應。
顧栩拿著手術，老師問他，「栩栩，這孩子是你喜歡的人吧？」
在場的人都聽著，顧栩好久之後才嗯了一聲，什麼話都沒再說。
……
孫雨萌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病房裡了。
做過了手術，傷口還隱隱的疼，但她知道，自己已經沒事了。
裴培坐在她旁邊，見她醒了，笑著俯身問她，「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孫雨萌麻醉過後不是很清醒，嘴裡也一股子味道，她沒張嘴，只是點了下頭。
然後，裴培故意刺激她，「不過你也只能吃點清淡的，好吃的就別想了。」
孫雨萌輕輕開口，說她冷。
裴培給她掖好被子，「麻醉後都這樣，明天就好了。你乖乖躺著，我去給你買點粥回來。哦，我給阿打電話了，一會兒她就過來。」
裴培走了，孫雨萌望著天花板發呆。
她回想起手術室里顧栩戴著口罩那一笑，他笑起來彎了的眼睛，跟過去一樣的漂亮。
孫雨萌有一種罪惡感，她覺得自己真是不能再見顧栩了，每一次見他，回憶里那種悸動回來一分，對蕭蘆城的愧疚就更多一分。
她分不清那種悸動是不是還與愛有關。
顧栩來的時候孫雨萌正想上洗手間，心說這個裴培怎麼去了那麼久還沒回來？不是說我媽快來了嗎，怎麼還沒到？
顧栩先敲門，孫雨萌以為是劉璽然來了，趕緊說，「進來吧。」
等她看到是顧栩，維靜止了一會兒，然後問他，「你怎麼來了？」
顧栩雙手揣在醫生袍里望著她笑，「我覺得你應該先跟我說句謝謝。」
孫雨萌：「……」
是他帶她來醫院的，又是他給她做的手術，道個謝無可厚非。
「謝謝。」孫雨萌說。
顧栩在她跟前坐下，看那瓶點滴快要滴完了，按了一下病方的按鈕叫護士過來。
他看著孫雨萌，也沒說話，孫雨萌的眼睛到看，就是不看他。
沒多久，年輕漂亮的過來給孫雨萌換藥，見了顧栩就笑，「咦，顧少爺你也在吶。」
護士給孫雨萌換藥，一邊和顧栩閒聊，本來換個藥也就一分鐘的事，她硬是在孫雨萌病房待了十幾分鐘。
那護士走後，顧栩沒再重新坐下。
他過來就是看看孫雨萌怎麼樣了，這會兒看著氣不錯，他就放心了。
「等裴培回來我就走，不然沒人陪你。」
知道孫雨萌不是很喜歡看到他，他自覺地跟她解釋。
孫雨萌沒吭聲。
很快裴培就回來了，一起來的還有劉璽然，兩人是在醫院門口碰到的。
顧栩和劉璽然打了招呼就出去了，走的時候他孫手關門，抬眼朝孫雨萌看去，孫雨萌也在看他。
顧栩心裡笑，她可終於捨得看我一眼了。
……
「在醫院住一個星期才可以出院，錢你不要擔心，媽媽來想辦法。」劉璽然倒水給女兒喝，一勺一勺餵到她嘴邊。
孫雨萌很想說其實她有錢，蕭蘆城給了她錢，蕭蘆城也給了她錢，平時她也沒有亂花，是因為她覺得不好意，但是現在生病了，這個錢是用得無可厚非。
枕頭底下她的手機在響，劉璽然幫她拿出來。
劉璽然看到蕭蘆城的名字，臉突然就不怎麼好看了，孫雨萌捏著手機覺得壓力很大，怕媽媽不高興。
「接吧。」劉璽然淡淡嘆了口氣，已經是拿孫雨萌沒辦法了。
孫雨萌咧嘴笑了，接起蕭蘆城的電話。
「我在醫院……就是闌尾炎而已，不嚴重……你有事就忙，不過來也沒事兒，我媽媽在呢……晚點嗎？那我一會兒地址發給你……」
掛斷電話，孫雨萌察言觀好久，這才咳咳兩聲說，「那個……媽啊，他說他晚上……開完會就……過來……」
劉璽然把手裡的水杯放下，「他來我走，不是一人，一會兒我臉不好看你又不舒服！」
孫雨萌看向那邊閒得無聊的裴培，裴培立馬陪著笑過來，「阿啊，這個這個……年輕人戀愛自由，我看您也不是那種太迂腐的家長對不對，不會真的干涉棠棠談戀愛對不對？」
劉璽然瞪著裴培，「上次你們倆合起伙來騙我的事我還沒找你算帳，裴培，我看你平時也挺懂事的，怎麼就跟孫雨萌一起騙我，說那筆錢是你給她借來的？」
裴培：「……」
「我是不該干預她談戀愛，要是她找個跟她匹配的人我不僅不會幹預我還很支持，可明顯那個蕭蘆城就和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雲泥之別懂不懂？！」
裴培：「……」
「長得好看有什麼用？幾句花言巧語就把你們這些年輕姑娘哄得心花怒放，等到吃虧那天你們才知道什麼叫後悔！」
劉璽然說完站起來活動了幾下腰身，「懶得跟你們說，響鼓不用重錘！」
完了去拿杯子倒水喝，身後兩個姑娘四目相對，裴培聳肩，攤手，表示沒辦法，你媽這關好像不太好過。
孫雨萌自己清楚，雖然媽媽現在已經不管她和蕭蘆城的事了，但是要她真的接受他們倆的婚姻，這還真有些難。
蕭蘆城是晚上九點到醫院來的，他來之前劉璽然已經回去了，就是不想和他打照面。
裴培走得稍晚，蕭蘆城到了她才走的。蕭蘆城送她去乘電梯，對她照顧孫雨萌表示感謝。
裴培已經了解了他們倆的事，也了解孫雨萌跟顧栩過去的事，進電梯的時候，她對蕭蘆城說，「蕭先生，您一定要對棠棠好。」
……
里十一點整，蕭蘆城在病房洗手間裡簡單洗漱。
他還在回味裴培走之前那句話，刷牙的動作極其慢。
洗漱完打了水去給孫雨萌清洗，那孩子躺在不能動，蕭蘆城伺候她的時候倒是覺得她享受得很。
「還疼不疼？」他小聲問她。
孫雨萌搖頭，他唇角便扯出淡淡笑意。
給她擦腳的時候她怕癢，咬著手指咯咯直笑，她簡直不知道自己咬手指的樣子是有多撩－人。
蕭蘆城今晚睡沙發。是想摟著她睡，但她才做完手術，怕碰到她的傷口，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
後來孫雨萌睡著了，蕭蘆城躺在沙發上毫無睡意。
半他起來在陽台抽了許多煙，滿地的菸頭，眉心整晚就沒有舒展開過。
孫雨萌不知道蕭蘆城徹未，一早醒來，他已經給她買回了清淡的早餐。
那天早上，蕭蘆城第一次見到顧栩。
讓他記起孫雨萌酒醉囈語叫出的那個名字，是因為他看見了掛在顧栩醫生袍上寫著他名字的牌子。
八點鐘一大群醫生來巡視病人病，一同來的有醫學院的實習生，顧栩就在其中。
第62章沒什麼大礙
蕭蘆城照顧孫雨萌吃了早餐，她說她想去洗手間。
正要扶她起來，門外響起敲門聲。
一群好幾個白大褂進來，其中一個是負責孫雨萌的主治醫生，也就是顧栩的老師。當孫雨萌的目光落在顧栩身上，她看到顧栩看她的同時，也看了站在她病邊的蕭蘆城。
蕭蘆城昨晚沒有睡覺，一雙眼睛發紅，眼裡還有血絲。雖然衣服穿得整齊，襯衫也是扎在褲腰裡，可是任誰都看出昨晚是他在這裡守著孫雨萌。
要不就是她的家人，要不就是男朋友。
顧栩面冷淡的拿著記事本記錄病人況，一屋子的人，加上醫生護士和醫學院學生，有近十人。
不知道怎麼就站到了蕭蘆城旁邊，他儘量讓自己不去注意那個男人，耳邊是他低沉穩重的男中音。
蕭蘆城和主治醫生說孫雨萌的況，視線不經意的落在顧栩的口，牌子上清清楚楚寫著他的名字，蕭蘆城足足看了有五秒鐘。
「基本上也沒什麼大礙了，小姑娘怕疼，以後就再也不會疼了。」
顧栩的老師是個挺慈祥的中年人，扶了扶眼鏡瞧著孫雨萌笑，「是不是沒有騙你，一覺醒來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站在老師身後那群學生都笑起來，孫雨萌有點不好意了，「其實我也不是那麼怕疼。」
老師看了一眼顧栩。
正因為這姑娘是顧栩喜歡的人，他才會多說了幾句，也少不了關心她，「昨天你母親不是來了嗎，有事回去了？」
「我媽回去休息了，這裡有人陪我就好。」
孫雨萌說這話的時候，顧栩到底是沒忍住把目光投向身旁那個長相英俊的男人身上，且不管他是誰，單從他昨晚留在醫院陪著孫雨萌這件事來看，顧栩心裡已經很不是滋味了。
蕭蘆城雙手放在褲兜里，站得筆挺，卻是閒散慵懶的樣子。他昨晚沒睡，神狀不是很好，像他這種貴人事多的人，哪怕是躺下來踏踏實實睡一個小時都好——他壓根就沒有理會顧栩的目光，除了跟醫生交的時候，其他時間注意力都在孫雨萌身上。
「那就這樣，留院觀察幾天再看，快的話四五天就能出院了。」
顧栩的老師收好孫雨萌的病例，說完了正事，也和她開起了玩笑，「顧院長交代了，讓栩栩每天過來陪你，這幾天我就少給他安排課程，你覺得如何？」
「不用了，真的不用……」
「我會留在這裡，所以不用麻煩其他人。」
蕭蘆城在沉默了很久之後終於開口，他唇邊浮著淡淡的笑，度禮貌又疏離，「醫生，如果沒其他事的話，孫雨萌要上洗手間了。」
「那行。」
顧栩的老師條件反射看了顧栩一眼，然後才轉身離開這間病房，學生們也都出去了，顧栩走最後。
蕭蘆城一直盯著顧栩走到門口，看著他關門，看著他沒有回一次頭的離開。
「栩栩？」
蕭蘆城笑了，彎腰看著孫雨萌，「喝醉了叫的那個名字，就是他？剛剛長得很帥那個？」
「……」孫雨萌懵了，她什麼時候叫過他的名字！
「我記得那晚上你叫他的時候在哭，孫雨萌，你們在一起過？」
蕭蘆城一直在笑，他的眼神表沒有任何異樣，偏偏就是這樣孫雨萌才緊張，哪怕他臉難看一點也好，至少她知道他是生氣的。而現在這個樣子，他心裡是不是不舒服，或者對她有了什麼別的想法，孫雨萌完全猜不透。
「顧院長？這間醫院的院長？顧立文？是他父親？」
蕭蘆城仔細回想了一下，還算有點交，這家私立醫院研究所的生物科技工程他曾經投資過，和顧立文本人也有過幾次應酬。
「孫雨萌，你也沒有對我誠實過。」
他說完就開門去了陽台，背對著屋裡站在清晨的陽光下，孫雨萌看著他高大挺拔的背影，一時恍惚，緩過神來後覺得心裡對他的愧疚更多了。
而此時外面的走廊上，顧栩失了魂似的，老師叫了他好幾聲才聽到。
「在幹什麼，剛才我叫你幹什麼你知不知道？」老師嚴厲的盯著他，最討厭學生在他講話的時候走神。
顧栩搖頭，也沒吱聲，完全的不在狀。
老師見他這樣也不忍心罵他，只得吩咐其他學生先回對面實驗樓去等，那些學生走後，他問顧栩，「怎麼回事呢，不是你喜歡的人嗎，怎麼會有其他男人在那裡？」
顧栩覺得累了，攥拳輕輕錘了錘眉心，「老師，我什麼都不知道，您就別問我了。」
「嘖，你說你長得人模人樣的，學習也挺好，學校那麼多姑娘喜歡你，怎麼自己追個人就這麼不會追？」
「追什麼……」顧栩撇唇無奈的笑，「我哪有什麼資格追她？」
……
剛才進孫雨萌病房的醫學院學生有男有女，女的那些一見到蕭蘆城都在暗暗犯花痴。其實別說那些女生，就連孫雨萌有時候看他也會發呆。
很少有男人將美貌和風結合得這麼完美，單從外表看，蕭蘆城他還真是極品，醫學院那些女學生花痴完顧栩再花痴他，也算是有眼福了。
不過這時候那人在陽台上站了很久還不進來，孫雨萌腰上洗手間，人有三急啊。
「你來扶我一下行不行？」
孫雨萌叫他，聲音也不敢太大，聲音太大怕他以為她不耐煩。
男人冰冷的背影動都沒有動一下，像是沒聽見。
孫雨萌又開口，稍稍抬高了點聲音，「喂，我真的很想上廁所，你不扶我那我自己去哦。」
一分鐘。
兩分鐘。
五分鐘過去了。
孫雨萌覺得他不是沒聽見，是根本不想理她。
她回憶不起那次喝醉之後不清醒時叫過顧栩的名字，正巧又被他聽到了。眼下顧栩的老師把話說成那個份兒上，很明顯蕭蘆城是不會高興的。
他是她合法丈夫不為人所知，眾目睽睽之下，任何人都把她當成顧栩的人，這讓他一個三十幾歲的大男人怎麼忍受得了？
他說她不誠實，是因為她隱瞞了顧栩的存在嗎？可是對孫雨萌而言，顧栩就是一個從沒和她開始過的人，她該如何解釋？
「他不是我的誰，由始至終，也都是我一個人在自以為是。」
孫雨萌也不管他聽沒聽見，說完這句話就捂著傷口位置慢慢的下了，蕭蘆城在這時候轉了身看她，見她動作不利索，淡著一張臉走進來。
他直接抱孫雨萌去的洗手間，把她安頓在馬桶上。
孫雨萌看他沒有要走的意，有些窘迫，「你不出去我怎麼解決呀？」
「怕什麼，你身上還有哪裡是我沒看過的？」
他出言輕佻，孫雨萌知道是他心裡不痛快，可他在這裡她就是沒法解決，皺著眉看他很久，他冷冷一笑，轉身出去把門給她關上了。
沒多久他聽到沖水的聲音又回來，把孫雨萌抱回了病。
八點三十護士來給孫雨萌掛點滴，在這之前，蕭蘆城沒再和她說一句話。
氣氛很糟糕，孫雨萌覺得他還不如不要留在這裡，回公司去工作更好。
「你要有事你就走吧，醫生都說我沒大礙了。」
孫雨萌側臥著輸液，大眼睛望著他眨了兩下。
誰知道他合上剛才看的那份報紙，不冷不熱來了一句，「我走了，好讓他來陪你？」
孫雨萌垂下眼眸，不說話了。
怎麼說都是錯，那就不要說了吧。孫雨萌意識到，她和蕭蘆城認識這幾個月，還沒有經歷過所謂磨合期的東西。
後來病房裡一直安靜，除了偶爾護士過來給她換藥。
蕭蘆城一直在沙發上工作，指尖在筆記本鍵盤上飛舞。他的事的確很多，卻又不想孫雨萌生病的時候不在她身邊。
後來宋秘書來給他送資料，送乾淨的換洗衣物，他去洗手間裡換衣服去了，宋秘書才對孫雨萌說，「其實蕭總他今天有個非常重要的會議，臨時推了，公司股東有意見又敢怒不敢言，蕭總從來沒有這樣過，以前他都是公事第一的。」
宋秘書說起這話就沒忍住笑，像是看自己女兒一樣看著孫雨萌，「要是我們家囡囡以後能找個這麼重視她的丈夫，那該多好。」
……
午後醫院的花園裡，顧栩推著母親在草地上散步。
王燕雲已經是淋巴癌晚期，她知道自己將不久於人世，她這種癌症病人，有時候心很好，有時候又很差，是間歇的。
像今天，她心極好，哪怕再不願意讓自己這副模樣視人，也讓顧栩把她推出來走走。
「夏天是不是快要過去了？我感覺這太陽也沒那麼毒了。」
化療讓王燕雲頭髮掉光，她覺得自己丑，孫時都戴著帽子，b括現在三十度的高溫。
第63章小心
顧栩很心疼母親這樣子，哪怕每次面對母親蒼白的面容他都忍不住心裡難受，但他一直很會控制自己的緒，從來沒有在她面前表現出來過。
「上個月十七號已經立秋了，現在一早一晚很涼，太陽也不會曬得你那麼疼。」
顧栩走到輪椅前，蹲下去握著母親的手，「渴不渴？我餵你喝水？」
「不渴。是」
王燕雲笑眯眯的望著兒子，覺得自己兒子怎麼看怎麼帥，突然想到了什麼，她問顧栩，「你和瀾瀾什麼時候結婚？之前不是說要婚了嗎？怎麼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了？」
顧栩沒吭聲，就只是握著她的手，低垂著眼瞼。
「栩栩，媽可能真沒幾天了，你是想要我帶著遺憾進墳墓嗎？」
王燕雲語氣嚴肅起來，她反手按住顧栩的手背，「也只有看到你結婚我才安心，不然我怕我死了之後，你還去找孫雨萌……」
「媽……」
顧栩抬起頭來，苦澀的笑了，「為什麼就非要逼我？我已經失去孫雨萌了，是不是還得再逼我娶一個我不愛的女人你才滿意呢？」
王燕雲眼睛霎時就紅了，轉開了臉，「顧栩，媽不要你和孫雨萌在一起，媽不要你娶她……你爸不愛我，你爸他心心念念孫雨萌她媽，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她突然轉過頭來死死盯著顧栩，「你答應了我的，你發過誓的，如果這輩子你和孫雨萌結婚，你們一定會斷子絕孫！」
顧栩再一次低頭，男人的淚從眼眶裡湧出，掉進了腳下的泥土裡。
……
四天後孫雨萌出院，是劉璽然來給她辦的出院手續。
蕭蘆城來接她，和岳母大人碰面，岳母大人對他很不感冒，連正眼都沒有給他一個。
「……」
他覺得簡直就是莫名其妙，孫雨萌她媽至於這麼膈應他？
劉璽然辦完了出院手續回來，見蕭蘆城蹲著身子在給孫雨萌穿鞋，站在病房門口一時呆住。
孫雨萌看到媽媽回來，蕭蘆城還在給她鞋帶，她有些不好意，可沒等她開口，媽媽走過來對她說，「他在這裡那我就先走了，下午三點還要趕去做另一戶的衛生。」
孫雨萌點頭，「好。」
蕭蘆城給孫雨萌穿好鞋站起來，站直了身子，他對未來岳母大人說，「阿，回員工食堂吧，一直缺人手，一直沒安排人過去。」
劉璽然看了他一眼，沒開腔。
他接著道，「鐘點工的工作到底不穩定，在恆瑞，至少各方面有保障，而且您身體不好，有人照顧著那孫雨萌也比較放心。」
孫雨萌見她媽沒有很強烈要拒絕的意，趕緊抱著她的胳膊，「對呀，之前你也說那份工作挺好的，丟了不是很可惜？別人想去還沒機會呢。」
「你讓我考慮一下……」
「還考慮什麼，人家一直把位置給你留著呢，媽，給人一個面子嘛好不好？」
劉璽然想了好一陣，這才說，「那工作是挺好的，同事也好相。」
孫雨萌彎著眉眼一笑，「就這麼決定了，明天就去。」
從醫院離開，蕭蘆城先送劉璽然回家，再送孫雨萌。
孫雨萌這幾天住院已經落下了很多課程，明天周一了，得趕著回去把舍友的筆記拿來補一補。
送劉璽然到巷子口，她下車之後走過去敲蕭蘆城那邊的車窗。
蕭蘆城下車，「阿還有什麼要交代？」
劉璽然在回來的上已經在心裡想好要說的了，所以她一開口，幾乎就是一氣呵成，「其實你知道我不是很同意你和我們棠棠在一起，年紀相差太大是一回事，主要還是家庭背景的差距。我們棠棠年紀小，有時候也不太懂事，按理說她現在決定的很多事都不是理智的，但是細細一想啊，感這種事，真來得急了，又有幾個人會理智呢？之前我對你度不好，現在想來也有些後悔，這幾天看你百忙中還到醫院照顧棠棠，足以說明你對她是用了心的。我也沒有別的意，就是現在和未來，很多東西都沒個定數，假如哪天你不要我們棠棠了，希望你用好一點的方式去結束，我就怕你傷害到她。」
蕭蘆城認真聽著，孫雨萌坐在車上也不知道那兩人在說些什麼，就看到他點了頭，還對媽媽笑，跟著他又說了什麼，然後媽媽驚訝的錶轉過頭來看孫雨萌……
「有件事我和孫雨萌一直瞞著您，前不久，我們倆已經去婚姻登記登記了。」
蕭蘆城試探的，先將前半句話說給她聽，果然，劉璽然倒吸了口氣不可置信的望著他，「你說什麼？！」
她看看蕭蘆城，又看了看車上的孫雨萌。
「您說未來沒有定數，但是我想告訴您，我這個人，活到現在三十幾歲，做完每一項決定之後就沒有更改過，也b括我的婚姻。所以我現在跟您說，我要照顧孫雨萌一生一世，拿我的婚姻來給您作擔保，您相信我嗎？」
蕭蘆城說完那之後，劉璽然沉默了很久很久，之後她不斷地點頭，臉上揚起笑，「我能說不相信嗎？就算不相信，你也把我的女兒拐走了。」
她嘆了口氣，「事已經這樣了，我還有什麼話好說？就是……」
「阿您不妨直說。」
「孫雨萌她啊，今年才二十歲，還在念書，你們結婚了肯定就是住在一起了，這種事你們就是要瞞我也瞞不住。我就想著，為了她好，你們還是小心著點，這萬一有了孩子，生也不好，不生也不好——做手術什麼的對女人身體傷害可大了！」
蕭蘆城瞭然的點頭，「這種事您就放心，不用您說我也孫時放在心上。」
「好了好了，也耽誤不少時間了，你們回吧，我也得去買菜了。」
劉璽然回頭又看車裡的孫雨萌，孫雨萌望著她笑，她揮了揮手就轉身往菜市場的方向去了。
「我媽都跟你說了些什麼呀，怎麼說這麼久？」
蕭蘆城一上車孫雨萌就問他，他啟動了車子，目視前方面不改對孫雨萌說，「她說有些b－孕－質量很差，讓我們做之前最好檢查一下。」
「！！！！！」
簡直就是胡說八道，我媽怎麼可能說這個，這根大－－棍！
「到底說了什麼？」孫雨萌實在好奇。
「一直以來你心裡的鬱結，我幫你解開了。」他笑著說。
「那又是什麼？」
車子在前面口轉彎，朝孫雨萌學校的方向去，蕭蘆城看到前面有人推著冰激凌車，顧不上回答她，只問，「棠棠，想不想吃那個？」
孫雨萌也看到了冰激凌車，那是她喜歡的，就好像男人看世界盃時候對啤酒沒有抵抗力一樣，孫雨萌對冰激凌也沒有抵抗力。
沒等她開口，蕭蘆城已經找地方把車停下了。
孫雨萌看到一個西裝革履的三十幾歲男人步履匆忙的走向那輛冰激凌車，看著他的背影，看著他不太練的詢問攤主價格，孫雨萌只覺得腔里溢出一股子暖意。
沒多久他就拿了雙冰激凌回來，遞給孫雨萌的時候看得出他很高興。
「趕緊吃，吃完把手擦乾淨。」
他重新握住方向盤，啟動了車子。
孫雨萌拿著雙甜筒一時半會兒捨不得吃，男人轉頭看她，「吃呀，一會兒該化了。」
孫雨萌嘗了一口，香草和朗姆酒口味的，蕭蘆城也真會挑。
她的唇角還沾著冰激凌，突然就湊過去親他，就親了一下，男人一時怔愣，等他再看孫雨萌的時候，她瞧著車窗外悠閒極了，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
傅程程背著書b站在學校門口，她看了很多次時間，學校里的老師同學走完了，媽媽也都還沒有來接她。
今年傅程程十一歲，其實她是可以自己回家的。但是由於她之前和傅恩希住在外地沒有回來過，不認識，所以這段時間傅恩希得每天來接她。
今天傅恩希來得晚了些，新公司老闆臨時要加工，等她到了程程的學校，程程已經累得蹲在地上了。
「對不起啊程程，媽媽不是故意的。」她跟女兒道歉，一邊把女兒的書b接過去。
「下次有事就讓舅舅來接我好了，讓我等了整整一個小時呀！」
程程少不了抱怨，上了車就唉聲嘆氣，「換成爸爸的話，他一定比你有時間觀念。」
傅恩希開車，笑著問她，「你是不是很想和爸爸住在一起？」
程程翻了個白眼，「我就是很不理解，為什麼我們不和爸爸住在一起！」
「是這樣的，以前呢，媽媽做錯了一些事，然後爸爸就生媽媽的氣，這一生氣，就氣了很久很久……」
傅恩希像是在講故事，程程卻聽得認真，「爸爸還真是傲嬌呢。」
頓了頓，傅恩希問女兒，「那程程要不要幫媽媽哄回爸爸呀？」
程程想都沒想就回答，「當然，我們三個是一家人！」
傅恩希望著前方道，聽到程程這句話，她莫名的心安，也莫名有了底氣。
她有些心不在焉，滿腦子想的都是蕭蘆城，沒有交通燈的口，側邊有車轉彎她都沒有注意到。
「老天——」
就差那麼一點就撞到了，傅恩希急剎車，嚇壞了自己，也把程程嚇得不輕。
那輛大切諾基停在那裡沒動，應該是車主要下車檢查。
傅恩希對程程說，「寶貝兒乖，媽媽下去看一下，你在這裡不要亂跑，不然一會兒媽媽找不到你。」
「知道了，去吧。」
傅恩希開門下車，踩著高跟鞋急匆匆的跑過去，對方車主也已經下來了，她只顧著看車有沒有刮擦，「真的太抱歉了，幸好沒有刮到……」
等她抬起頭來看見眼前戴墨鏡這男人，臉一變，差點忘了
呼吸。
程孝正先認出了傅恩希，在她還在車上跟那孩子說話的時候。
此時看著傅恩希彩極了的表，他摘下墨鏡望著她笑，笑得意味深長，「好久不見，我們還真是……緣分未盡。」
傅恩希看到眼前這張和蕭蘆城有幾分相似的面孔，一幕幕的往事湧上心頭，她看似平靜的一張臉，實則暗裡洶湧。
「蕭家不肯接受你是不是？孩子這麼大了也還沒名沒分，」
程孝正嘖嘖兩聲，搖搖頭，看向她的車，看著車裡那孩子，「蕭蘆城結婚了你知不知道？」
傅恩希抿著薄唇，目光看著別，她沒有應程孝正一句。
她看到程程打開了車門，應該是等太久等得不耐煩了。
街頭車水馬龍，這條又是事故易發地帶，傅恩希擔心女兒，二話不說就要過去。
誰知道程孝正拉住她，「急什麼，找個地方坐著敘敘舊。」
傅恩希被他擰著胳膊，她心都是揪著的，因為程程叫著媽媽朝這邊走過來了，車子那麼多，程程又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
「你女兒長得倒挺像你，不知道到了你當年那個年紀，是不是一樣的會搭男人……」
「程程小心！」
程孝正話還沒說完，只聽一聲急剎車，輪胎和地面劃出刺耳的聲音，再回頭，就看到傅程程被一輛紅撞倒在地。
第64章順路送你
下午六點，蕭蘆城從公司離開。
今天他自己開車，周五了，要去學校接孫雨萌。
宋秘書在大廈樓下等出租的時候，蕭蘆城的黑奔馳從停車場開出來，見了宋秘書他就停車鳴笛。
「宋秘書是要去接女兒？」蕭蘆城摁下了車窗。
「是啊，今天周五。」宋秘書女兒念高三，平時住校，每到周五才回家。
蕭蘆城說，「我順送你。」
「謝謝蕭總。」
宋秘書上了車，坐在車的後排。蕭大總裁心好的時候順送她已經不是一回兩回了，起她還覺得不好意，久而久之也就習以為常了。
電台在放年輕人喜歡的行歌曲，宋秘書聽著，也就覺得老闆最近有了變化，以前他的車上是幾乎聽不到這類音樂的。
「通常年輕女孩子都會喜歡一些什麼樣的禮物？比如衣食住行方面。」
前面不遠就是宋秘書女兒念的高中，大十字口等紅綠燈時候，蕭蘆城突然問她。
宋秘書自然知道他此問的目的，便笑著回答，「像我們家囡囡，別的興趣愛好沒有，就喜歡電子產品，她爸疼她，蘋果公司所有產品幾乎都給她買了個遍——上次期末考了年級第三，貴得要死的也買了獎勵她。」
蕭蘆城笑了，「家裡條件好，閨女才能富養。」
宋秘書聽著他語氣里淡淡無奈，便想起孫雨萌。
作為一個母親，每次想到孫雨萌生活里的艱辛，心裡便湧起幾分酸澀，但這話她一次都沒在蕭蘆城面前提過。
「太太不是虛榮的女孩子，只要是蕭總您的心意，無論什麼禮物她都會喜歡的。」宋秘書說。
男人看著前方沉幾秒，「讓她去學車行不行？總要長大的，我也不可能總當她的司機。」
宋秘書點頭，「買車比較實在。」
蕭蘆城：「孫雨萌這個人，油鹽不進，沒事就想著兼職——覺得閒，就找點事給她做！」
宋秘書：「……」
車子停在第一中學門口，宋秘書下車，跟蕭蘆城道了謝。
接到了女兒，小姑娘拉著老媽的手看著那堵在前面口的黑奔馳，犯花痴道：「親愛的母上，總裁叔叔最近日子特別滋潤是不是？為毛我覺得他越來越帥了……噢，等我年滿十八歲，我要去撲到他……」
宋秘書沒好氣的拍她的腦門，試圖讓她清醒一點，「人家已婚！」
……
通常蕭蘆城和孫雨萌約好的時間，基本上是一分鐘都不會讓她多等。
孫雨萌從宿舍拎著一袋髒衣服出來的時候，男人的車已經停在那裡很久了。
喜聞樂見，平時煙不離手的人今天竟然只是靜靜的坐在車裡等她，孫雨萌上車時，沒有聞到半點菸草味。
兩人這星期就只周三晚上見了面，之後他就出差了，今早才回來。
周三孫雨萌來了例假，那晚上躺在上什麼都不能做，蕭蘆城有需要，自己半去的室解決。
出差之前他對孫雨萌說，等他周末出差回來，要連本帶利的還給他。
孫雨萌到現在都還在想，這年頭的男人真是無法無天了吶，欠你的麼，什麼叫做還給你？還連本帶利呢，老不要臉！
「這學期課多嗎？」蕭蘆城問她。
「還好，除了周二周三排得比較滿，其他幾天也就平均每天兩堂課。」
「哦。」
「有什麼事麼？」孫雨萌總覺得他不是無聊才問的。
「過幾天給你聯繫一個私教，早點把駕照考了。」他說。
「我為什麼要考駕照？」
孫雨萌反問，他轉頭看了她一眼，「這是最基本該有的東西，就好比你的身份證。」
「之後是不是要給我買輛車？豪車？」孫雨萌酸了他一句。
「孫你。」
「……」
車子在前面調頭，開進了一幢大廈。蕭蘆城說今晚在外面吃飯，帶孫雨萌去一家朋友開的餐廳。
門刷卡的時候，蕭蘆城的手機響了。
拿出來一看，是傅恩希。
這會兒孫雨萌的注意力在他的手機上，他擋住了那個名字，接過門衛遞過來的停車卡的時候，一手握著方向盤，迅速的接聽了電話。
「餵。」
「蘆城，程程出車禍了，我在醫院。」
電話那邊很安靜，像是一很空曠的地方，傅恩希帶著哭腔，連聲音都在抖。
蕭蘆城刷完卡沒關車窗，車不至於那麼清淨，看孫雨萌的表應該並沒有聽清電話里的人說了些什麼——車子倏然停下，就停在地下停車場的入口。
孫雨萌詫異的看著正在接電話的男人，只聽他說，「你在那等我，我很快過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蕭蘆城掛了電話，將車子駛向出口，孫雨萌問他，他只是沉著冷靜的一張臉，「公司出了點狀況，我得回去一趟。」
「要我陪你嗎？」
「不用。到前面我把你放下，你先打車回家。」
他找了個比較好叫計程車的地方放孫雨萌下車，沒忘了提醒她，「自己一個人也要吃得好點，你太瘦了。」
孫雨萌笑著跟他揮手，「放心好了你就。」
蕭蘆城掉轉車頭駛向醫院，驟然提高了車速。在孫雨萌離開後，他的眉心就皺了起來。
剛才電話里傅恩希說她到了程孝正，就是因為到他才會導致程程出車禍，雖然蕭蘆城人不在現場不了解當時的況，但是程孝正這人邪氣的很，不讓他靠近程程總是對的。
其實傅恩希的話真真假假，有時候蕭蘆城是難以分辨的。
她說是因為她母親病重才會選擇回來，可事實是怎樣誰又知道？
蕭蘆城重視傅程程，不是他念及他和傅恩希的舊，他這人信因果，他一直都怕小的孩子依舊是小這種循環。他是現實的，傅程程到底是他蕭家的血脈，程孝正一天回不到正途，也就一天沒有資格為人父親。
此時醫院急救室外，傅恩希自打孩子被推進去之後就痛哭到現在，程孝正倚著冰冷的牆壁冷眼旁觀。
剛才傅恩希給蕭蘆城打電話時，他陡升一種憤怒，要是在這之前他還懷疑傅程程是他的女兒，那麼在傅恩希打電話好像對自己丈夫哭訴那一刻，他徹底醒了——
當他和她在一起明明就很小心，她怎麼可能懷孕？
她就是賤，在得知蕭蘆城是怎樣的身家的時候，她那廉價的感就扭轉了方向。現如今她也沒能所願，蕭家怎麼可能讓一個做過陪酒女郎的女人進他們的家門！
醫生剛才出來過一次， ww．ｈoshyan.cm 說是程程的左有可能被截肢。
這對一個母親來說是怎樣一種打擊，傅恩希當時就差點暈厥過去，是幾個護士扶住了她。
這陣子她顫動著肩膀還在抽泣，臉上的妝已經花了，先前那個光彩照人的女人已經徹底變了個樣子，程孝正看著她突然就冷笑了一聲。
傅恩希咬著牙根仇人似的盯著他，要不是他，程程又怎麼可能下車，要是沒有下車，又怎麼會被車撞！
走廊盡頭的電梯叮的一聲響起，傅恩希轉過頭去便看見白衣黑褲的蕭蘆城從裡頭出來。
她跑過去將他緊緊抱住，眼淚再一次奪眶而出，「蘆城，程程不能截肢……她還是個孩子……她以後怎麼辦……」
蕭蘆城雙手揣在褲子口袋裡，傅恩希抱著他，他無動於衷，只是那雙過於冷漠的眼睛看向了程孝正。
「哇哦，真是感人！」_sq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