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
「不給。」
「叫你拿給我,孫雨萌,你最好不要挑z我……」
「你的底線我挑z了幾百遍了,你以為你能威脅到我嗎?」
孫雨萌笑了笑,揚了揚手裡的東西,突然,她在蕭蘆城毫無防備的況下,她將那張照片撕成了兩半。
蕭蘆城咬牙狠狠盯著她,恨不得像她撕照片那樣,把她整個人撕成兩塊!
「哦,照片沒有了。」孫雨萌笑著,在挑釁他。
蕭蘆城一言不發,就只是皺著眉看她。
漸漸的,孫雨萌發現他眼中浮現的陰暗越來越多,心裡剛說了句「完了」,就被他打橫抱了起來,他扛著她往外面走,不顧孫雨萌又打又罵,他說,「我說了讓你不要挑z我的底線,孫雨萌,今晚一定得給你一次教訓。」
他把她扔在了布藝沙發上,孫雨萌跟著那軟軟的海,陷了進去。
「你幹什麼?她屍骨還未寒,你打算在今天對我動粗嗎?」
孫雨萌怕他怕得要死,在這種況下,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把搬出來,然而,這對他來說毫無用。
「動粗?我什麼時候動過粗?」
他高大的身軀壓下來,雙手按著她的肩膀,在孫雨萌剛說了一句「蕭蘆城你敢碰我我打死你」之後,他眼中露出勝利的眸。
看,孫雨萌到底還是怕他的。
他坐起來,往身後一靠,看著天花板深深呼了口氣。
孫雨萌慢悠悠的起來,盤坐著,她說,「你不是這種人,你現在有女人了,你不會碰我。」
他拿出一根煙來,低頭點燃,「還挺了解我。」
笑著往著她臉上吹了口煙霧,他戲謔道,「你吃醋了?」
孫雨萌沒有理會他,走下沙發,徑直走到門口,示意他離開,「葬禮通知我,其他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儘管開口。」
他抽著煙走過去,點了點頭。
「這跟你沒關係,完全是因為對我好,對湘湘好。」孫雨萌說。
「那你什麼時候因為我對你好,而對我相同回報過?」
他穿好鞋,回身,揚起他濃黑的眉毛。
孫雨萌瞪了他一眼,不予回應,只是朝著外面偏了偏頭,老男人有點不依不撓的意,他貼著門框,對她說,「我以為,就憑我們同共枕過,你跟我分手了,也該以禮相待,孫雨萌你這度,難道不是我欠了你八千萬?」
「你滾。」
孫雨萌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這男人身上竟然染上了無賴的氣質,為了跟她多說會兒話,他變得越來越無聊。
他靠過來,在她耳邊低聲,「以前我睡你的時候,你可高興了……」
「蕭蘆城!」
「……"蕭蘆城舉起雙手,笑著往後慢慢的退。
他笑起來,兩頰的笑紋十分好看,孫雨萌看著看著就心痒痒。
索就別開了臉,懶得再看他。
蕭蘆城從孫雨萌那兒一離開,臉就變了。
他哪裡真的有那個心跟孫雨萌開玩笑,老太太今天過世了,他一滴眼淚沒有掉,不代表,他不傷心不難過。
但如果兩個人在一起,兩個人都滿身悲傷,那該多難熬?
那晚,他又抽了整晚的煙,直到天亮都沒合上過眼睛。
……
……
葬禮那天。
孫雨萌帶著湘湘一同前往公墓,她穿了一身純黑的裝,站在蕭家的隊伍里,站在蕭蘆城的身邊——
那兩個人氣場很合,又有夫妻相,蕭家一眾親戚看了,都在議論:這哪像是離了婚的樣子!
不過這話給曹秘書聽了,心裡陣陣汐涌動。
葬禮過後各自散了,蕭蘆城本想送孫雨萌和湘湘回去,可是一行人行至停車的地方,卻看見輕輕倚著車身而站的顧栩。
他在等孫雨萌,他來接孫雨萌。
其實他是想陪同孫雨萌和湘湘一起來的,但畢竟身份尷尬,也就打消了念頭。
「我和湘湘就先走了。」
孫雨萌牽著湘湘,示意她給他爸爸和曹芳菲等人說再見,湘湘極不願的抬手,軟的,「爸爸再見,芳菲阿再見,珍婆婆再見……」
說完,她轉身,硬撐著笑臉來跟顧栩打招呼,「顧栩叔叔上午好。」
第156章就這樣
顧栩和在場諸位點頭微笑,這就算是招呼過了。
他彎腰將湘湘抱到了車上,等到孫雨萌也上去了,自己才上的車。
秦佩雯看著這一幕就鬧心,其實她也不討厭顧栩,但就是不舒服,自言自語說了一句,「哼,湘湘自己就能上車的……」
蕭萌聽了沒忍住笑,挽著她邊走邊說,「顧栩那車底盤太高,湘湘爬上去吃力嘛——媽,有人對你孫女兒好,你還不高興?」
「我高興屁!」
秦佩雯沒好氣的瞪了一眼蕭蘆城,甩開蕭萌的手走到前面去了,蕭蘆城權當看不見聽不見。
等到蕭家那些長輩紛紛都走了,程孝正才和蕭蘆城說上話。
「我那邊弄好了,過幾天,就來接程程過去。」
他看了一眼早就走遠了的那姑娘,笑了笑,「不過那孩子對我很牴觸,不見得願意跟我走,你說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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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蘆城低了根煙給他,自己也點了根,靠著車身就抽起來,「由著她,十八九了也該自己拿主意了。」
程孝正點點頭,也把煙點燃了。
看著那兄弟二人在那兒說話,曹芳菲很自覺的沒有打擾,先上了車去,坐在駕駛位,等著蕭蘆城。
程孝正下意識的轉頭看了她一眼,蹭蕭蘆城,「就這樣了?」
「什麼就這樣?」蕭蘆城一頭霧水。
「曹小?」
「哦……」
蕭蘆城笑起來,眼中一片寧靜,他抽了口煙,說,「芳菲人不錯,家裡人也喜歡,跟我身邊這麼多年了,也算有了感。」
「就怕你把自己帶進了誤區,最後誤了人家。」
「不會。」
蕭蘆城搖搖頭,抽完最後一口煙將菸頭扔進垃圾桶,準備走了,「也不是一二十歲那個年紀了,有時候,不就圖個安穩?」
程孝正拍拍他的肩膀,看著他上車,自己往後退了退。
蕭蘆城上車後要下車窗跟他揮了揮手,他笑著,朝他點點頭,看著那車開走。
他轉身,摁了車鑰匙。
打開車門坐上了車,他坐在那兒一時沒有離開。
說到底,蕭蘆城這一輩子總是受他拖累,他從未給予過他任何恩惠,帶給他的只有解決不完的麻煩。
他記得在獄中的時候,蕭蘆城每次去看他,都會在他面前說起和孫雨萌之間許多有趣的小事,他以為,蕭蘆城說的那些就是當下發生的,直到這時才後知後覺,原來,那個人一直都是在回憶……
程孝正開始憎恨自己,當他覺得這個世界有太多的不公平,秦佩雯奪走了屬於他母親的一切,而他該得的,被蕭蘆城攥在了手裡——此時此刻他終於覺悟,曾經他所在意的那些,b括名利、金錢、地位以及蕭家長孫的身份,其實那些對於蕭蘆城而言,可能只是負擔。
蕭蘆城想要的,只有一個孫雨萌,只有一個他深愛的女人能給他的,安穩的家。
他要的安穩,豈是曹芳菲能給他的?
……
……
「早上忙到現在,你也累了,不如先回去休息,好好睡幾個鐘頭?」
車子停在十字口,曹芳菲轉過頭去看著坐在駕駛上的男人,關心道。
蕭蘆城正在閉目養神,他搖了搖頭,睜開眼,「太累了哪裡還睡得著,直接開回公司,手上還有大把的事,你一個人搞得定嗎?」
曹芳菲笑,「我當然搞不定。」
她看見蕭蘆城額前有幾絲亂了的頭髮,抬手給他理了理,他說謝謝。
其實曹芳菲還有很多話要跟他說,只是現在這氣氛不合適,蕭家葬禮剛過,她覺著,過幾天再和他說比較好。
蕭蘆城轉了下頭,視線停頓在對面那件婚紗店。
他看見顧栩走在前面,孫雨萌和湘湘走後面……這是,要去拍婚紗照了?
孫雨萌和他,都沒能照一那樣的照片,蕭蘆城一想到這裡,心涌動著陣陣涼意,難受。
在他收回目光之前,車子已經開走了。
曹芳菲自然也看到了顧栩和孫雨萌,她臉上掛著笑,心裡卻想著:蕭總,只要你老人家肯明明白白對孫雨萌說清楚你不要她嫁給其他男人,那她和顧大夫這個婚,就一定結不成!
她的話已經在嘴邊了,卻不由的嘆息,類似這樣的話,蕭蘆城身邊已經太多人提醒過他了,不知道是他太好面子還是孫雨萌太固執,明明相愛的兩個人,就非要搞成這樣?
曹芳菲的簽證已經辦好了,她打算移民。
她很愛很愛這個男人,但她是個聰明理智的女人,她知道自己得不到他的心,留在他身邊,就連孫雨萌的影子都比不上。
這不是她要的生活,這樣的感里,她顯得太卑微,太可笑。
儘管蕭蘆城同樣對她好,可她分明感覺到那樣的好等同於他的家人。激沒有,溫存沒有,就連有時候抱著他和他接個吻,也像是在跟外人打招呼——曹芳菲太清楚蕭蘆城的為人了,他是深慮之後才決定要她的,一旦接受了她,如果她不開口說要結束這段關係,他是一定不會辜負她的,那是因為她是他所重視的人。
同樣,如果她就這樣和他一直在一起,那他這輩子都不會真的快樂,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人嫁給他人,自己的女兒,儘管還叫自己一聲父親,但她一生中有一半的時間要和她那個叔叔在一起,蕭蘆城會甘心嗎?
曹芳菲就是太愛他了,凡事,都是以他為中心。
她想過許許多多種愛他的方式,到頭來才發現,唯一有效的一種,就是幫他得到孫雨萌。
「蕭總,一會兒我出去一下。」
「你的時間都是自己安排,有事就去辦,不用跟我報告。」
蕭蘆城說完,目光在她臉上停了停,皺眉道,「私下就不用跟我這樣見外。」
曹芳菲笑笑。
她不習慣叫他的名字,因為在她心裡,這個男人永遠都是高高在上的樣子,她覺得自己怕是用一輩子的時間,都夠不到他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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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話說的對,當你深愛一個人又得不到的時候,他是不接地氣的,他在你的心深會被你自動神化——曹芳菲對蕭蘆城,就是如此。
……………………
……………………
湘湘坐在孫雨萌旁邊,孫雨萌右手邊坐著顧栩。
婚紗店的工作人員再給他們介紹今年的新款,r-的婚紗,那是每個女人的夢想,換做她人,早都把喜悅堆在臉上了,可孫雨萌絲毫沒有表現出一點開心。
顧栩看著她,他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
「我覺得都挺好的,你喜歡哪?」孫雨萌看完圖片之後,抬頭問顧栩。
「你自己要穿的,得選你自己喜歡的,」
顧栩又將那一本冊子推到她面前,示意她,「自己挑。」
孫雨萌皺了眉,滿臉抱怨,這人明知道她在這些事上沒有耐,之前都說好了的,婚紗還是酒店都他決定就好,不知道今天怎麼就非要帶她來這地方,簡直就是浪費時間。
湘湘挑著眉,眨了眨眼,把那本子拿過來翻了翻,又看了看媽咪,然後指著圖片對孫雨萌說,「媽咪你大,穿這個好看。」
「……」
孫雨萌的臉一下紅了,咬牙捏了捏湘湘的臉,警告她不要再說了,顧栩在一邊捂著嘴,看他眼神就知道他在笑,孫雨萌在下面踹了他一腳,「我不看了!」
「認真一點,這可是終身大事。」
顧栩握著她的手,好言好語的,像哄孩子,「你看,有多少人喜歡這個牌子的婚紗?你有這樣的條件,身材又好,為什麼不趁還有機會的時候,給自己挑一喜歡的?」
「嗯,媽咪,顧栩叔叔說得對。」
湘湘難得和顧栩站在同一z線,孫雨萌沉默了一會兒,低頭,果然開始認真挑婚紗。
而湘湘呢,她在一邊咬手指,她看了看媽咪,又看顧栩叔叔,心裡想的是:噢,我媽能不能嫁給顧栩叔叔這還不一定呢,這兒婚紗這麼貴,既然是叔叔買單,叔叔這個土豪有的是錢,先買一再說,搞不好以後媽咪穿在身上,跟她辦婚禮那位是我老爸也不一定噢。
她在心裡賊笑,笑著笑著,笑容就爬到臉上來了。
顧栩看了她一眼,他像有讀心術,小傢伙想什麼他明白得很。
他摸著湘湘後腦勺輕輕揉了揉,嘆氣,還真不是自己親生的呢……
第157章傷心
大圖書館。
傅程程雙手托腮坐在顧園對面,第次朝他眨眼,她說,「你答應了等我太葬禮過後,就做我男朋友的,你又反悔了。」
顧園低著頭看書,一心二用,「我以為你今天至少應該傷心一下。」
「我是傷心……」
顧園不說還好,一說,程程的眼睛就低了下去,「你沒見過我太,她是這世界上最漂亮,最有氣質的女人,她九十多歲了,還穿香奈兒定製,還吐深紅的唇膏,但是一點都不讓人覺得俗氣……真遺憾,我都沒能讓你見上她老人家一面。」
顧園這才從一大堆資料里抬起頭來,他看著程程,半晌,他對她說,「以後我跟你去看她的時候,可以看墓碑上的照片。」
他說了這話,程程可算稍微高興了一點些。
她算是那種很大膽的女生,她不顧四周有人,手伸過去摸他的手,笑嘻嘻的,「我太要是知道,我有一個這麼棒的男朋友,一定很高興。」
顧園臉上恢復之前的冷淡,又繼續低頭看書,他收回了自己的手,「我還沒答應你。」
程程撐著下巴,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那你不答應,幹嘛要和我一起去看太?」
「……」
「好後悔那天沒有把你說喜歡我那句給錄下來。」
「傅程程!」
顧園一下合上手裡的書,拿筆敲她的腦袋,「你有這個閒心在這裡跟我磨嘴皮子,你怎麼不去跟你老爸搞好關係?」
「我不去。」
見她臉一扭,老大不高興的樣子,顧園咬牙又在她腦門上敲了一下,這次下手有點重,程程疼得炸毛了,「你自己看,不理你了。」
看著傅程程緒不太好的離開圖書館,顧園在位置上沉默了一會兒,起身抱起那一大堆書去辦理外借,跟著就去追她了。
「想聽我彈鋼琴嗎?」
兩人並肩走在校園裡,一時無話,顧園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就沒有擅自開腔,可傅程程突然停下腳步,笑著問他。
他愣了一下,然後點頭。
「走,帶你去個地方。」
傅程程二話不說拉起顧園就跑,兩人奔跑在人來人往的林**上,許多人再看他們,顧園在學校人氣相當高,因為他長得帥,是傅程程他們系的細草,再加上那次有女同學為他跳樓事件,他就更紅了……眼下他和傅程程手拉手的跑著,被很多人拍了下來,很快學校就傳開了,說系草已經名草有主。
傅程程的鋼琴在叔叔家裡,平時她在琴行兼職,自家的施坦威彈得比較少,琴行的山葉倒是彈得非常順手。
今天她不用教小朋友,有其他兼職的,她和顧園等了好一陣才等到別人上完課,跟著她坐下去,朝顧園了手指,問他,「你想聽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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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園笑,「你喜歡什麼?」
傅程程想了想,修長的指尖落在琴鍵上,她說,「我喜歡石進。」
她為顧園彈了,的鋼琴曲。
……
顧園租的公寓就在這附近,從琴行出來,傅程程拉著他要去吃邊攤,他說不乾淨,反手把她拉住,對她說,「不嫌棄的話,去我住的地方,上次我媽從老家過來帶了很多特產,我做給你吃。」
傅程程眼裡閃著機靈的光,她趴在雇員的耳邊,笑問,「吃完特產,是不是打算要吃我了?」
顧園皺眉將她推開,「你給我好好說話。」
被他罵了,程程低下了頭,他意識到自己語氣太重,又說,「你一個女孩子,哪有自己主動……」
「那換你主動?」
傅程程一下又抬起頭,笑呵呵的,顧園咬牙切齒在她額上狠狠拍了一掌,「不准去了。」
傅程程趕緊的抱住他的胳膊,催促道,「走走走走走,吃特產就吃特產,改天再把我吃掉。」
「……」
……
……
孫雨萌在辦公室欣賞自己挑的那婚紗的圖片的時候,曹芳菲來了。
之前沒有預約,蕭蘆城也沒說要找她有事,她心想是不是r3號上市前,他們董事局那頭又怎麼了!
曹芳菲在外面敲門,她喊了一聲請進。
「不好意孫總,都沒有跟你提前約,就來了。」
曹芳菲站在她面前,手裡還拿著手提b,不像是從蕭蘆城那頭過來,反倒是像剛從外面來。
孫雨萌從辦公椅里站起來,禮貌的問,「曹秘書找我有事嗎?」
曹芳菲點頭,「確實有點事。」
「請坐吧。」
孫雨萌指了指面前的轉椅,曹芳菲緩緩坐下,在孫雨萌也坐下後,她開口了,「其實我前後想,覺得我來找你並不合適,但是如果我不來,有些事你可能真的沒辦法了解。」
孫雨萌嗯了一聲,「你說。」
「我和蕭總他,並不是你以為的那樣,是我愛慕他,他對我,尊重有一半,感激有一半,但那,並不是他對你那樣的感。」
她在說,孫雨萌沒有打斷她,這是對人起碼的尊重,曹芳菲也知道她不是一個難相的人,所以她就更願意花些時間跟她交。
「我有自知之明,他對我好,我知道,他說要和我在一起,我也清楚那不是我要的結果,因為我知道,由始至終他心裡只有一個女人,除了她,任何人都走不進去。
我辦好移民了,很快就要離開,他暫時還不知道,也不知道我來找你——今天我們在街上看見你和那位顧醫生去婚紗店,他在死撐,他明明就受不了,還一無所謂的度,但是孫總,如果明白一個男人他這些年一直都在原地等你,並且他對此抱有希望,如果同時你也還愛著他,為什麼就不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
他是湘湘的爸爸,你是湘湘的媽媽,你們是完完整整的一家人,缺一不可,並且在我看來,也沒有任何人能得進來,因為你和他,彼此間都需要對方。
我不知道我來找你說這些話你會怎麼看我,會覺得我可笑,亦或是可憐,都沒關係,是,我是喜歡他,但與其留在他身邊每天看著他不開心,還不如把他送回他喜歡的女人身邊。
他知道你要和顧醫生結婚了,他尊重你,他不願意來打擾你,因為他個人還是很尊重顧醫生的。
下個月我就要離開,在這之前,我也不知道能為你們做些什麼,好像來找你,也顯得如此唐突。
蕭總他是我的老闆,我跟著他七年,在他身上我學到了很多東西,私下裡,他對我而言亦師亦友,也算得上人生中很重要的一個人了,我希望他過得好,但是他過得好不好,全都取決於你。
至於程程,那孩子已經改變得太多了,你沒有和她溝通過,你完全不知道她是一個怎麼樣的人,要不是她叔叔這幾年身體不好,她早都去學校住了,有一次蕭總在家裡書房突然暈倒,送醫院後昏了整整兩天,那次之後程程就不敢長期讓他一個人生活了。
再說現在程孝正出來了,程程始終是要回去跟她父親在一起的,她也知道她對不起你,可你一次道歉的機會都不給她,她也難受,她也恨自己。
孫總,回到蕭總身邊去,就當,給自己,也給湘湘,重新建一個完整的家?」
曹芳菲說完了,說到最後,她那雙眼睛裡只剩下懇求,孫雨萌不動聲的聽著她說了這麼多,坐在那裡眼睛都不眨一下。
末了,她問曹秘書,「你覺得把自己的男人拱手讓給別人,值嗎?」
曹芳菲微微一笑,臉上露出豁達的表,「如果真是我的,我當然不會捨得拱手讓人,但他不是——他是你的。」
「你和顧栩太像了。」
「什麼?」
曹芳菲一臉愕然,孫雨萌卻笑了,她搖搖頭,道,「謝謝你曹秘書,不管你是留下還是離開,我都祝福你,事業順利,然後,找到屬於自己最好的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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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晚上九點,曹芳菲回到恆瑞。
移民的事基本上辦完了,她得回公司列印辭職信,準備明天早上遞交給蕭蘆城。
誰知道,她從電梯出來,便看見蕭蘆城辦公室的燈亮著。
今晚他又沒回去。
曹芳菲走到門口,門半開著,她聞到裡面有酒味。
她嘆了口氣,推門進去,邊走邊說,「你怎麼又喝酒了?」
就算要喝,回自己家裡喝不行嗎,蕭總!蕭先生!
男人坐在那裡,看她來了,聽她略無奈的聲音,不由得沉沉低笑。
曹芳菲過去把他的酒給他拿了,他不依,皺眉示意她給他拿回去,曹芳菲怕他發火,沒辦法,只得又給他拿到了面前。
「給我倒酒。」
他靠著辦公桌,單手撐著下巴,吩咐曹芳菲的時候他已經醉了,還醉得不輕,眼裡都是醉意朦朧。
曹芳菲嘆著氣給他倒酒,嘴裡說著,「好,好,給你倒,給你倒——倒滿了,喝吧。」
蕭蘆城滿意的微笑,伸手拿過酒杯……他還算好,喝醉了也沒亂來,還知道小口小口的抿。
他拉著曹芳菲的手,晃了晃,然後他眯著眼睛看她,仔仔細細的看她,末了他說,「不是孫雨萌啊。」
「……」曹芳菲皺著眉,有點兒冒火。
生氣不是因為他認錯人,而是他居然一個人在這裡喝酒喝醉成這樣,這是喝了多久了?
他慢慢站起來,手裡還拿著杯子,搖搖晃晃的,杯里的酒液撒了一地。
就在曹芳菲要去扶他的時候,他將她輕輕拉到懷裡,空著的那隻手,摟住了她的腰,「孫雨萌結婚,那,我們也結婚,如何?」
曹芳菲很清醒,她知道他這是在發酒瘋,絲毫沒有把他說的話
當真。
她並沒有推開他,也沒回答他,只溫柔的對他說,「別喝了,我送你回去。」
「不回去。」他閉眼,輕搖了兩下頭。
「蕭總,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那你告訴我,我該……該怎樣下去?」
他推開了曹芳菲,轉身,背靠在桌子的邊沿,笑了兩聲之後將手裡的酒一飲而盡。
他已經不再是平日打扮得莊重嚴肅的蕭蘆城,此時的他,可謂一身狽,原本熨帖的整整齊齊的白襯衫,這時候已經沾了深紅的紅酒,並且衣擺從褲腰裡拉出來了一截,看起來邋裡邋遢的。
曹芳菲倒是沒有厭惡他這個樣子,因為她知道,他人眼裡被神化過的他,其實也就是個普通男人,他也是凡夫俗子,他也有任何人都有的軟弱的一面。
「孫雨萌那個女人……她簡直就有病!!」
他破口大罵,罵過之後,聲音低下來,「……她愛我……她明明就愛我,可她為什麼就是不肯原諒我……」
曹芳菲站在他身後,安安靜靜的聽著他發牢搔,突然他轉身看著她,酒醉過後,他眼裡竟有她從未看見過的,類似於,委屈?
在曹芳菲怔愣的當兒,他沿著桌沿滑下去,坐在了地上。
曹芳菲趕緊過去扶他,哄他,「沒有的事,她已經原諒你了……」
「騙子!」
男人已經醉得失去了理智,他死死拽著曹芳菲的衣服,「她要是原諒我了,又怎麼會把我的照片撕了?她那個女人,她真冷血……我唯一一張……只有那一張她的照片了,她都給我撕掉了……」
曹芳菲難受極了,她其實真的好想把他擁在懷裡,想安他,想對他說好聽的話,可是嗓子好像哽住了,她就算開了口,也不知道能說點什麼。
「你是芳菲嗎?」他突然問。
她雙眼通紅,點了點頭,緊緊攥住他一隻手,「我是。」
「你說,為什麼孫雨萌要把照片給我撕了?嗯?」
「你想要嗎?你還想要嗎?」
曹芳菲哭著問他,他卻笑了,「當然。」
她做了個深呼吸,擦乾臉上的淚,笑著對他說,「那我去給你。」
孫雨萌辦公室的桌子上,放了好幾個小相框。
有湘湘的照片,也有她自己的,她和湘湘的合照曹芳菲也看見過,她想,把那些東西全都給蕭蘆城拿過來,他會不會稍比較高興?
從這裡去孫雨萌那棟樓,來回需要二十幾分鐘。
因為沒有電梯,因為整個集團公司部除了蕭蘆城這裡,其他地方已經斷電了。
曹芳菲的b放在蕭蘆城的辦公室里,她拿了備用手電,去了孫雨萌那一棟樓。
孫雨萌的辦公室在七樓,她在爬樓梯的時候,想了好多事。
她這個決定是對的,蕭蘆城對孫雨萌那種深入骨髓的感已經沒有任何代替得了孫雨萌在她心目中的位置,不要說代替,也許在他心裡,其他女人大概是連孫雨萌一根頭髮都比不上。
要從一段感里抽身出來,最好就是開始另一段感;要減少對一個人的念想,沒有其他辦法了,能做的,就是離開他。
曹芳菲不要蕭蘆城,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她要不起,她不敢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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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安全通道出來,臉上還帶著雲淡風輕的笑意。
然而當她越來越靠近孫雨萌那間辦公室時,發現,她那屋裡有人,有手電的微弱光線在晃動。
「什麼人?」
她條件反射的喊了一聲,當她的手電照過去的同時,那頭的光亮也射向了她。
……
……
早上七點五十,蕭蘆城從一陣劇痛中醒來。
昨晚喝得太多,就這樣躺在地上睡著了,不僅頭痛,他還感冒了。
他記得昨晚曹秘書來過,但兩人說過些什麼,就完全沒印象。
從地上起來,正要拿椅子上的外,他愣了愣,然後一下轉過身來——
曹秘書四平八穩躺在那裡,衣衫不整,從蕭蘆城那個角度看去,甚至看到她蓬頭垢面,她腳上的高跟鞋,有一隻不見了。
他看不清楚她的樣子,心有不祥預感,他朝她靠近,試探著叫了一聲,「芳菲?」
第158章坐收漁人之利
湘湘今天早上鬧脾氣,不吃東西,孫雨萌把她教訓了一頓,再送去幼兒園來公司時,已經九點多了。
集團大門外停著一輛警車,孫雨萌很詫異,心說這是怎麼回事……
剛上了幾步梯子,裡面有警察出來了。
尾孫而來的還有恆瑞的保安以及其他員工,當孫雨萌看清楚被警察帶走的人是蕭蘆城,整個人如遭雷劈,僵立在原地不動了。
過她身邊的時候蕭蘆城止步,也不過是短短几秒鐘,匆匆一瞥後他就被那幾個警察帶走了。
孫雨萌看著他的背影,「蕭蘆城」三個字如鯁在喉,眼睜睜看著他上了警車。
一個上午,恆瑞大門口堵滿了記者,「秘書兼人慘死於蕭蘆城的辦公室,多重證據直指他本人」的消息鋪天蓋地而來。
一時間,孫雨萌是蕭蘆城前妻這件事被無所不能的狗仔挖了出來,從蕭蘆城被警察帶走後沒多久,長槍短把整個集團大廈圍得水泄不通,全都在等著孫雨萌出現。
此時此刻的恆瑞董事局已經炸開鍋了,曹秘書被殺,兇手是他們董事長,不少居心叵測的人分明是要將這項罪名給他做實,這些人必定會趁此大好時機在背地裡惡意操盤,稍後恆瑞股票有動,就等著坐收漁人之利。
「蕭蘆城殺了曹芳菲?這未免太搞笑!」
裴培倚著孫雨萌的桌面,回頭看著她,孫雨萌面無表繼續理手上的公務,像個聾子,對她說的話完全沒反應。
裴培眼中薄怒,敲了敲桌子,「我在跟你說話!」
「我聽到了。」
她抬起頭來,語氣淡淡的,裴培皺起眉頭,一根手指戳在她額上,「出事那個是你前夫,你怎麼一事不關己的度?!」
「你也說是我前夫,已經跟我沒關係了,我還能有什麼度?」
「冷血!」
裴培說完就走了,不想再看她面若冰霜的樣子。
走到門口又回頭說一句:「反正我不信什麼殺,他不像那種人。」
直到她摔門離開,孫雨萌才長長的呼了口氣靠在轉椅上,癱軟了一般,望著天花板發呆。
下午裴培從公司離開,在大門口等時顥寧,一大群記者不吃不喝等在那裡,他們並不知道孫雨萌早就從別離開很久了。
沒多久時顥寧來了,他看裴培在發呆,並沒有注意到他的車子已經停在面前了,便鳴笛。
裴培抬頭看見他,趕緊走過去拉開車門上車。
「想什麼這麼入神?」
時顥寧將車子調頭,淡淡的問她。今天蕭蘆城出了事,沒有人心好得起來。
裴培搖搖頭,拉住他一隻手,「孫雨萌明明很在乎蕭總,她在我面前也裝得若無其事。你說,這麼多年了,我和她之間的感,是不是因為各自有了家庭,而變了?」
時顥寧笑,「你能問出這種問題,足以說明你還是小女生。」
「不許拐彎抹角說我幼稚!」
「彼此有了更多需要在意的人,心變了,不一定每件事都可以分享,卻不代表感變了----尤其孫雨萌現在的況,她自己估計也拎不清,就算知道自己在意蘆城,卻不一定分得清自己到底想和他破鏡重圓,還是想和顧醫生重新開始。」
時顥寧說完捏了捏裴培的臉,「懂了嗎,我的姑娘?」
裴培沉默片刻後,對他說,「時哥,不如今晚我就去你那兒住吧,嗯?」
時顥寧聞言一愣,極快的看她一眼,「你臉紅什麼?你打算要做什麼?」
「我們倆前前後後這麼長時間了,你算過沒有,從我大學畢業到現在,都五年多了,之前你覺得你前妻老來找麻煩你怕影響我,不給我承諾,不想碰我,可現在你前妻和小雨都鼓勵你跟我在一起,你還不想過正常生活嗎?」
裴培說得自己一張臉通紅,她和這位大叔之間,早就已經過了需要害臊的階段了,除了男女間最原始的那點事,他們這些年早就像是老夫老妻了,所以裴培突然對他說這話,一點都不突兀。
他什麼都沒說,裴培不知道還有什麼可顧忌的,便說,「你看見沒有,今天不知明天,當孫雨萌和顧栩因為誤會分開,後來又因為矛盾和蕭蘆城分開,她不愛顧栩,可她愛蕭蘆城,這下好了,要是蕭蘆城搞不好要坐牢,孫雨萌除了後悔,就只剩遺憾了。我不要學他們,我要和你珍惜現在,活在當下。時顥寧,讓我今晚陪你,好不好?」
看她眼睛紅紅的,時顥寧心裡特別難受,這話本是該他說的,現在全都由裴培說了,他感動得就想當場跟她求婚了。
「嗯,今晚我們,把人生大事解決了。」
他在姑娘臉上親了一口,之後,將車速提高。
裴培二十八歲了,時顥寧珍惜她,珍惜她的身體,他怕自己給不了她完整的婚姻,之前雖然愛她卻有些膽怯,後來裴培對他不離不棄,和他共同解決了前妻問題,他才逐漸鬆懈下來,終於有了要重新有個家的念頭。
晚上裴培在他懷裡,她很緊張,又很大膽,結合的時候她忍著,儘管疼,咬咬牙就過去了。
時顥寧給了她遲來的,卻是非常完美的第一次。
她很幸福,在摟著他光頸子的時候不忘提醒他,「不得本著相信蕭蘆城不是殺人兇手的心去幫他。」
「我本來就信他。」
「你和他的律師一起去看他的時候,他都說了些什麼?」
時顥寧抽口煙,目光深邃的看著對面貼著致牆紙的牆壁,裴培以為他在考什麼,結果他地鐵對她說,「再來一次?」
裴培:「」
他已經滅了煙,把她按下去,「十幾年了,我剛才就像豬八戒吃人參果,囫圇吞棗,忘了滋味。」
「哈哈。」
這種時候他還有心跟她調~,裴培也不甘示弱,雙著他,「那這次你吃慢點。」
「好嘞。」
叮的一聲響,時顥寧又點了根煙。
這回他不僅吃得慢,還吃了很久,吃得很滿意。裴培這顆人參果,嗯,味道極好。
「那天晚上他爛醉,他說他就記得和曹芳菲聊了幾句,之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時顥寧吐了口煙,又道,「警察也看了棟監控錄像,中途曹芳菲出去了一次,時間在昨晚九點五十。後來頂層的監控就壞了,但是壞之前從畫面上看,當時蘆城已經靠在桌沿上半醉半醒,從法醫屍檢報告上看,曹芳菲的時間差不多就在那個時候,所以你想,要不然就是蘆城裝醉之後留下那個畫面,之後弄壞了監控,要麼就是還有第三個人。」
「我覺得蕭總不是這麼喪盡天的人。」
曹芳菲死之前被~侵,下~體多撕裂,滿身淤青。又或許是死後被侵犯,總之,想起就讓人毛骨悚然,以裴培對蕭蘆城的了解,他不可能這麼變。
時顥寧冷笑,捏她紅撲撲的臉蛋兒,「大多數變~都有雙重人格,你不能以你平時的直觀意識去判斷一個人是否犯罪,明白?」
「噢。」
裴培灰溜溜的摸了摸自己被捏的地方,覺得大叔說得真對。
時顥寧煙抽得很兇,他和蕭蘆城如出一轍,想事的時候,煙不離手。
他一隻手摟著裴培,一隻手伸到菸灰缸那裡去抖菸灰,一邊分析,「警察那邊暫時所有證據都指向蘆城——曹秘書頭部重擊,蘆城辦公桌上的地球儀底部有血跡並且傷口形狀也溫和,上頭也有蘆城的指紋……」
「那是蕭總自己的東西,有指紋多正常!」
「可蘆城的口供里一直反覆說明他沒有碰過那個東西。」
「哦你意是現在警方懷疑蕭總撒謊?」
「嗯。」
時顥寧捻滅了煙,起來喝水,身上不著一物端著杯子站在裴培面前分析案的樣子很讓人臉紅,他說,「我和方律師現在假設,如果當晚蘆城睡著了,現場有第三個人,那麼,蘆城的辦公室到底是不是第一案發現場,如果是,那曹秘書的高跟鞋還有一隻又去了哪裡,她指甲上的衣服纖維又是誰的——有個警察我懷疑被人收買了,前後說法不一致,之前他贊同有他殺的可能,中午之後,一口咬定,曹秘書平時接觸那麼多人,指甲上有別的衣服纖維很正常,他排除了他殺的可能?」
裴培擰緊眉心,已經無法靜靜躺著了,她一下爬起來擁著被子坐好,「那你說,是不是殺人兇手買通的?」
時顥寧笑著搖頭,「這很明顯,如果真被人買通,那一定是恆瑞部那些希望蘆城趕緊下台的高層,除了那些人,誰還有這種本事?」
蕭蘆城現在就是四面楚歌,裴培想,難道是死是活,真要看他自己造化?
第159章直言不諱
里十點,顧栩終於把哭鬧的湘湘哄睡著了。
湘湘不小心聽到外婆和媽咪談話,知道爸爸被警察抓走了,在家裡一直哭,嚷著要去警局見爸爸。
孫雨萌本來就煩得很,湘湘這麼一鬧,差點就挨了揍,幸好顧栩拉住了她,「湘湘知道自己爸爸有事,擔心是正常的,想要去找他也是正常的,你怎麼能生她的氣?」
孫雨萌越來越討厭自己,甚至在顧栩面前她都不敢直視他的目光,她在想什麼顧栩太清楚了,只是從來沒有揭穿她。
這個時候孫雨萌坐在餐桌前,顧栩給她煮的宵擺在桌上,她雙手垂在桌下,也不知在看著哪裡發呆。
直到顧栩過來咳了兩聲,她才回過神來。
顧栩拉開椅子坐下,因為剛剛給湘湘洗了腳的關係,他的襯衫袖子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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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像是孫雨萌家的保姆,別的保姆是孫傳孫到,他呢,根本不用孫雨萌喊,該他出現的時候,他就出現了。
「你信他殺人嗎?」顧栩面凝重,直言不諱的問她。
孫雨萌那張臉,臉上的愁雲自從今天早上開始就沒有疏散過,她看著顧栩好一陣,輕搖了下頭。
「我也不信。」
顧栩笑了,將她的手握在掌心裡,在接觸到他掌心的溫度時,孫雨萌眼眶一熱,哽咽起來,「我太了解蕭蘆城的為人,就算一個人有兩面,有關他的我所不知道的那一面,也絕不會這麼殘忍。曹秘書死得那麼慘,還被嚴重侵——顧栩,我做他妻子一年有餘,他在我面前完全就不是這個樣子,你讓我怎麼信他會這樣對待曹秘書?
再說,兩個在談戀愛的人,相互欣賞,相互關心,他有什麼理由要以這種方式去傷害她?
昨天下午她還好好的,她來找我,她對我說她已經辦好移民了,她勸我和蕭蘆城重歸於好,她說只要我回到他身邊了,她離開時也就心滿意足了,這麼善的女人,他珍惜她還來不及,絕不可能會傷害她。
我實在想像不到蕭蘆城殺她的動機,是誤殺嗎?還是說有人趁他酒醉不醒時對曹秘書做了不如的事並殺她滅口再嫁禍給他?
我原本已經想好了以後和他井水不犯河水,我要和你結婚,可就在這種時候他出了這種事,我發現我根本不能如自己所願的置身事外,我擔心他,我怕沒有足夠證據證明他是清白的,顧栩我很害怕,我束手無策,所以我無時無刻不在煩躁當中……」
她說著就低下頭去,雙手蒙著臉哭起來,顧栩將她摟進懷裡,安撫她,「好了,我都明白的。」
孫雨萌緊緊攥著他的手,淚眼模糊的問,「他怎麼會殺人呢?」
顧栩擦掉她的淚,他皺著的眉心就沒有舒緩過,他握著她的肩頭,肯定的說,「如果真是相信他,從這一刻起,就不要再說這樣的話。」
她用力點頭,「好。」
第二天一早,孫雨萌照舊送完湘湘去幼兒園再去的公司。
那些記著還真是廢寢忘食,為了得到她一個家,甚至有人整晚在這兒安營紮寨。
「孫小,請問您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呢?」
「蕭蘆城先生到底有什麼殺人動機,孫小請您說兩句。」
「據說兩個人不僅是上下屬,還是侶關係,孫小,這次的事到底是因何而起呢?」
「會不會是曹芳菲小貪圖榮華然而蕭先生沒有讓她得到滿足,所以才導致……」
這是一位女記者,她的話還沒說完,對前面的問題的本來是置之不理的孫雨萌突然回頭,「人都已經死了,你們能不能稍微尊重一下她?」
這時候大樓里的保安全都來了,二三十個人齊齊把孫雨萌圍住,仿佛為她築了一道人牆,可孫雨萌伸手推開面前的兩個保安,對試圖突圍的記者說,「我再說一遍,不管你們是什麼來頭,再讓我聽見任何一句對死者的誹謗,我一定不會氣。」
說完她轉身對保安說,「別讓我再看見這些人。」
來的時候本來把緒控制得很好,可一到這些記者,先前的偽裝全都土崩瓦解。
現在的孫雨萌,孫時孫地都在崩潰的邊緣。
她有多想看一眼蕭蘆城呢,她自己都說不出來。
回想起以往的爭鋒相對,到這個時候,孫雨萌才發覺,有些讓你兩看生厭的人,終有一日,連見一面都那麼難。
他已經被拘留二十四個小時了,這期間,他有好好吃飯嗎,他在裡面能睡好嗎?
昨天早上在公司見到他時,他好像神很不好,一定是頭晚上又在公司宿醉了……孫雨萌根本就是了解那個人一次又一次不回家開車到公司一個人借酒澆愁這件事的,裴培說過,時顥寧說過,程程說過,說過,可是誰說都沒用,她從來沒有當一回事。
如果那晚上他沒有心不好,如果他沒有來公司喝酒,那麼,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件事,是不是曹秘書就不會死?
孫雨萌想,也許曹秘書直到閉上眼睛的那一刻都在想著該如何讓她回到那個男人身邊,這樣,她才好安心離開——之前是離開這座城市去別的地方,而這一次,是離開這個世界。
孫雨萌站在自己的辦公室門口,她駐足在那裡,因為走神,都沒有伸手去推門。
不一會兒,裡面有腳步聲傳來,孫雨萌回過神正要推門進去,門從裡面開了。
打掃她這間辦公室的張阿笑著跟她打招呼,因為很了,說話也就了些,她說孫雨萌,「孫總今天又來晚了,是送湘湘麼?」
孫雨萌勉強撐起笑,「是啊,湘湘今天又鬧緒了——張阿你來一下,我這裡有好多糖果,別人送給湘湘的,我不想她這麼多甜食,你們家不是有小孩嗎,拿回去給他們吃吧。」
孫雨萌往屋裡走,順便問她,「對了張阿,我昨天早上發現我的辦公桌怎麼往窗戶那頭移了一點,是你移動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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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沒有啊。」
張阿皺眉,跟了過去,「昨天我打掃的時候也覺得好像位置跟以前不一樣了,我還以為是你移動的呢。你要是覺得不喜歡,那我再給你移回去?」
「不用了,靠窗光線更好,就這樣吧。」
孫雨萌在柜子里給張阿拿糖果的時候,張阿笑眯眯的在原地等,心想,孫總年輕漂亮,心地也好,難怪集團董事長以前會和她結婚……可又一想,那種人連自己的女人都要殺,幸好孫總跟他離了。
張阿突然想起昨天打掃屋子的時候,在窗簾下方撿到一隻耳釘,在b里摸了摸,終於摸到了,然後笑著拿過去遞給孫雨萌,「孫總啊,你看你什麼時候掉的耳釘都不知道,喏。」
孫雨萌關好柜子,把一大口袋的小孩子喜歡的什麼巧克力啊曲奇餅啊星球棒棒糖啊全都拿給張阿,瞄了一眼她手上的東西,「不是我的啊,我沒有這種款式的耳釘。」
「可明明就在你這辦公室找到的,不是你的,還會是誰的?」
「回頭我問問看裴小,她經常過來,說不定是她的。」
孫雨萌把耳釘放在抽屜里,張阿走後,她開始辦公。
十五分鐘過去,她突然抬起頭。
在位置上安靜的坐了一會兒,她打開抽屜,拿出那枚致的鑽石耳釘。
孫雨萌了解裴培,裴培喜歡的收拾都是比較招搖的那種,類似於耳朵上的飾品,她更傾向於喜歡三公分直徑以上的耳環,亦或是設計比較明的耳墜,像這種很保守設計的耳釘,不是她的風格,也不是牛燕恆和趙曼如的風格。
孫雨萌閉上眼睛,開始在腦海里搜索。
她的眼前似乎閃現過很多人的臉,當曹秘書那張溫和謙恭的面容出現在她眼前時,她的腦袋像是被人狠狠敲了一棍子。
沒錯了,曹秘書有類似的,好幾個這樣的耳釘,她見過,她印象非常深刻。
孫雨萌心裡有點慌了。
她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的,心跳有些亂了節奏。
有太多的假設,她開始細細揣摩。
大概過了五分鐘,她起身。
繞著自己的辦公桌,緩緩的走了一圈,然後,她用了很大的力氣,咬牙將它推回了原位——
就在剛剛被桌角遮擋的地方,有一小塊暗。
孫雨萌那亂了的心跳,在這一刻,差點停止了跳動。
她扶著桌沿蹲下來,將那塊暗看仔細了,她確定,那是血。
第160章血漬
孫雨萌在警局門口等了不到五分鐘,時顥寧和方律師到了。
她有些激動,說話時,唇一直在抖。
方律師讓她放輕鬆,只需要說她知道的事實就好。
「這隻耳釘,可能……可能是曹秘書的……」
孫雨萌臉都白了,她把手裡的耳釘遞到方律師面前,方律師皺眉拿過去一瞧,立馬看向時顥寧,「警方那邊只說少了一隻鞋,卻沒說少了耳釘,是不是?」
時顥寧眉心皺得更深,他說,「怕是有人刻意將另一隻都藏起來了。」
孫雨萌聞言,心更虛了,「什麼意,是有人要害蕭蘆城嗎?」
時顥寧按著她的肩膀,嗓音低沉,「這事兒我們回頭再說,現在你的告訴方律師,除了這個耳釘,你還發現了什麼?」
「我的辦公桌被人移動過,之前我以為是我公司的保潔阿做的,所以就沒有太在意,可剛才我把它推到原位,看見下面有一團血漬。」
「確定是血漬?」
「確定,是乾涸的血漬。」
孫雨萌一五一十的交代了,方律師閉了閉眼,再次睜眼,卻笑了。
他對孫雨萌說,「我覺得,咱們就要看到前方光明了。」
而時顥寧覺得,現在有些棘手的是警方那邊根本沒人能信得過,這些證據是不敢輕易上交的,並且,還沒人能證明這耳釘就是曹芳菲案發當天掉在那兒的,畢竟報告上並沒有說明掉了其中一隻耳釘。
現在唯一的線索就是那團血漬,要是能馬上檢驗出和曹芳菲的吻合,那就錯不了了,孫雨萌辦公室才是第一案發現場。
這件事在暗地裡進行。
時顥寧找關係聯繫到法醫的人,花了錢賄賂,很快,比對結果出來了,那血漬是曹芳菲的無疑。
越是接近光明,越是覺得黑暗。
孫雨萌覺得自己分分鐘都在地獄裡飽受煎熬,不知道哪一天才能真正迎接黎明的曙光。
由於不能出賣法醫,這份比對結果就不能遞交給警方,所以線索在這裡就算是斷了。
然而就在這種時候,一家化妝品公司開了新一季產品發布會,主打產品是一款香水,從配方到b裝設計,都和r三號一模一樣。
要不是蕭蘆城出了事,品格的產品發布會就在這周三,孫雨萌萬萬沒想到,自己一手調製的配方,心設計的b裝竟這樣被他人竊取。
孫雨萌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為什麼她會給這款甜中帶苦的香水取名為回憶,那是因為,她在調製它的時候,她把自己關在安靜的屋子裡,那個時刻,她是完全浸透在過去的,回憶里,只剩下她和蕭蘆城兩個人。
當記憶停頓在那個冬天,她用雙手溫暖那個怕冷的男人並對他說「我當你的暖爐」吧的時候,她看著手裡的試管,嘴裡呵出一個單詞:r……
孫雨萌站在那場新聞發布會的現場,她雙眼通紅,她在一片掌聲中轉身離開。
她要告那家公司!
……
……
時顥寧第三次轉頭看了駕位上的裴培。
這姑娘緒極其低落,因為臨著新產品發布會日期近了,蕭蘆城出了事,非但不能如期舉行,還被人盜取了商業機密。
香水配方被人走了,孫雨萌要打這場官司,但她們什麼證據都沒有,如何告?
蕭蘆城已經被羈留一個多星期了,孫雨萌那邊也沒有新的進展,裴培焦慮的事太多,整天都愁眉苦臉,身為她的男人,時顥寧認為自己有必要改變她這種狀。
「不要不開心了,任何事都不會永遠一帆風順,公司前面的走得太順,這次到麻煩,總是會有解決的辦法——我看你跟蘆城一樣,為工作,為孫雨萌操心,都要長出白頭髮來了。」
時顥寧跟她開了個玩笑,裴培這才忍不住展露笑顏,「可我還有你為**心啊。」
她靠過去,腦袋擱在他的肩頭,「時哥,不如我們結婚吧。」
「……」
時顥寧專注的看著前方,不遠那棟大樓,就是本市的政務服務中心,也不知道裴培是不是因為看見了那裡才突然有了這個念頭。
「你孫口說說?」男人不敢肯定,沉聲問她。
「嗯,我心血來。」
裴培掰著他的下巴,很認真的對他說,「就算是心血來那也得我願意嫁給你啊。你看你,都四十幾歲了,大了我整整十五歲啊,我這麼年輕漂亮有本事,以後你帶在身邊給別人介紹說我是你老婆,多有面子?」
時顥寧笑得口直抖,孫雨萌紅著臉蹭他,「你到底要不要結婚啊?」
「結。」
「那你身上帶著戶口簿嗎?」
「前幾天辦點事,事辦完了就一直擱在公文b里忘了拿出來。」
他笑著拉起裴培的手,有點激動,「所以,這是天時地利人和。」
頓了頓,又趕緊問,「你帶了沒有?」
裴培點頭,「前幾天我媽給我買房子,要辦很多手續,就一直帶著。」
「太好了。」
……
兩人驅車去了民政局,只花了十分鐘,拍照,登記。
在這天,二十八歲的裴培,在原地等了一個男人五年後,終於成為有夫之。
「結婚證是有了,可你又沒有發現,還差點東西?」
開車時,時顥寧看了一眼還在低頭看他們倆結婚證的裴培,裴培抬頭看他,「差什麼?」
「戒指啊。」
「噢……」
裴培意味深長的笑了,咬著手指嘻嘻嘻的,「那你打算去哪裡買啊?」
「你喜歡什麼牌子?」他問。
「只要你買的,都喜歡。」
裴培不挑剔,甚至,她也不需要帶有多大鑽石的戒指,哪怕是一對很便宜的銀戒,她也不在意。
她在意的,是這個男人的真心。
時顥寧自己開律所,又是出了名的大律師,他有的是錢,在這方面從來不會虧待女人。
他將車開到賣奢侈品那條街,等紅燈時,裴培抬眼望去,就看見那一排的江詩丹頓、卡地亞、寶格麗、梵克雅寶……時顥寧將車子開進了地下停車場,出來時,拉著她直奔卡地亞。
裴培和孫雨萌一樣,都不是形式主義者,她也不好奢侈品,婚戒而已,沒必要鋪張浪費,更沒必要像那些無聊的明星非要秀給他人看,快到卡地亞珠寶門口的時候,裴培拉住時顥寧,「時哥,我們倆結婚,買一對兒幾千塊的婚戒就行了。其實我不太喜歡在手上戴著太昂貴的首飾。」
「我的心意。」他說。
裴培搖搖頭,「我知道你有心,可你的錢不就是我的錢,我不想這麼浪費——那兒,我們去買那個牌子的婚戒,男士女士加起來猜不到六千塊,而且之前我去看過了,我很喜歡。」
「……」
「好吧,我一直都在想著結婚的事。」
裴培有點兒不好意的承認了,時顥寧笑著摸了一下她的鼻子,「依你。」
裴培挽著他的胳膊,跟老男人撒了個嬌,「以後錢歸我管。」
「沒問題。」
兩人正要離開,時顥寧不經意看見前面店里手挽手走出來一男一女,他微微眯了下眼睛,這下看清楚了。
「培培,那不是孫雨萌的助理小鄧?」
「……」
裴培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便看見小鄧和一個男人剛從卡地亞專賣店出來,那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公司銷售部經理徐科。
「她男朋友挺有錢啊,富二代?」
時顥寧也就是孫口一問,孫雨萌聽著,並一直看著前面那兩人有說有笑的去打車,等他們上了車,裴培才說,「不是什麼富二代,那也是我們公司的員工。」
裴培二話不說拉著時顥寧進了珠寶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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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二人一看就是有錢人,店裡的工作人員自然會過來熱招呼,裴培卻沒心聽她介紹什麼新款,她直接問,「剛才那個兩個人在這裡消費沒有?」
裴培從店員那裡了解到,就在幾分鐘前,徐科在這裡刷卡買了一條三十幾萬的項鍊送給小鄧。
品格的一個普通員工,月收入也就幾千塊錢,即便是徐科這種級別的銷售經理,一年到頭最多也就二三十萬,他會捨得花這麼多錢給女人買珠寶首飾?
況且裴培從趙曼如那裡了解過,這個徐科嗜賭如命,就算薪水再多也不夠他賭的,哪兒來這個閒錢給小鄧買珠寶?
裴培覺得徐科很可疑,她立馬打電話給趙曼如,「室長,之前你是不是說過,銷售部徐科的報銷憑證一直有問題,很多帳務對不上?」
「是啊,要不是看他業務做得好,我早讓孫雨萌把他開了!」
趙曼如在那頭喝了口水,接著說,「不過前兩天他來找我報帳,所有數目都對上號了,借用的公款也都還了,真是奇了怪了,他是突然去澳門賭大贏多了回來麼……」
掛了電話,裴培沉久,之後她對時顥寧說,「以我對孫雨萌那個助理的了解,其實之前我懷疑過是她了孫雨萌的香水配方賣給那間公司的,但我們私下查過她所有的銀行帳戶,一分錢的進帳都沒有。類似於這種商業機密,賣給對方,至少都是上百萬的酬勞,這可是個危險事,被查出來科室會坐牢的。然而小鄧帳戶上一分錢都沒有,我們就沒理由再懷疑她了——現在,我們又有了新的目標。」
時顥寧抽了口煙,淡淡道,「徐科?」
裴培攥起拳頭,十拿九穩的語氣,「查他!」
……
……
安靜的辦公室里,孫雨萌和裴培面對面坐著,旁邊是時顥寧和方律師。
此時此刻,這間屋子裡的氣氛有些凝重。
「徐科前期一共收過對方兩次五十萬,發布會後,一次到帳四百萬,這足以說明,是他了香水配方無疑,孫雨萌,報警抓他。」
裴培已經拿出了手機,可孫雨萌卻淡然的按住她的手,「先不急。」
「為什麼?他讓我們損失這麼慘重,你還在等什麼,趕緊抓他去坐牢啊。」
「這事兒太複雜,不僅僅,只是盜竊商業機密這麼簡單。」
孫雨萌說完,做了個深呼吸,低頭,雙手捂住了臉。
她最近只覺得心裡特別累。
片刻後,她抬起頭來,「方律師,曹秘書害,和尚佳公司香水發布會的日期這麼近,你說,是不是因為……因為她撞見正在我辦公室盜竊的徐科,而遭致殺身之禍?」
方律師抿唇沉,暫且沒有回答她。
裴培驚訝得半張著唇,好半晌才發出聲音,「你、你的意是,曹秘書有可能是被徐科殺的?」
孫雨萌閉了閉眼,她在想像當時的畫面。
那個人他的心理得有多扭曲,他才會對曹秘書做那種事,實踐報告上的容,孫雨萌每一條都記得清清楚楚,光想想都無法讓人平靜。
現在有證據證明曹秘書在害當晚去過孫雨萌辦公室,卻不能證明徐科去過,就算有徐科盜竊的證據,卻不一定能證明他就是在曹秘書害那天晚上去盜竊的。
事很棘手,孫雨萌恨自己沒有一個福爾摩斯的頭腦。
她看著方律師,指望著能從方律師沉默的目光中找到一絲希望。
久,方律師推了推眼鏡,開了口,「孫小,你記不記得,報告裡有一條寫著,曹秘書的指甲里,住了一些不太明顯的布料纖維,然而那種纖維並不是來自蕭總。如果能在徐科那裡找到這種纖維的樣本,那就足以證明那天徐科接觸過曹秘書。
然而以曹秘書這樣的的身份,不是任何人都能見到她的,徐科跟她毫無關係,想必也是不相識。可他在案發當日和曹秘書見面了,並且還有了肢體接觸,你說,這種可能為幾分?」
孫雨萌細細深,片刻後她對方律師說,「我明白了。」
……
……
「讓我做這種事?你們厚道嘛?」
眼看著室長和裴培越靠越近,牛燕恆直接靠在了牆角,她用一種視死如歸的語氣對她們倆說,「我男朋友知道了一定砍死我,你們是我閨蜜麼?怎麼能犧牲我這個小我,去成全你們的大我?」
孫雨萌在後面了室長和裴培,說道,「不要逼牛牛,萬一到時候真出了事,可就對不起她男朋友了。」
說完她苦澀笑了一下,「讓我去引他又太不現實,誰都知道我是蕭蘆城的前妻,平時一看我就是吃素的,我去當無間道不是等著被人拆穿嗎?」
孫雨萌說完轉身就走,覺得應該另想它法,讓牛牛去引徐科這太不科學。
「且慢!」
「……」
孫雨萌走了幾步被叫住,她轉身看著牛牛,「怎麼了?」
「咳咳,要我去做這件事也不是完全不行,可是你們一定得給我保密啊,我都要結婚了,可不想被我男人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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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牛說著極不願的看了孫雨萌一眼,嘆氣,「你說你這個人,那麼多男人愛你就算了,愛你的女人也不少!」
裴培和另外兩個女人一起笑,她說,「我人品好。」
牛牛哼了一聲,又說,「到時候我可得喝點酒壯膽,媽的,徐科一臉猥瑣,跟他一室我一定會有心理陰影!」
室長上前一把拽緊她,只管給她灌湯,「哪有這麼嚴重,又不是真讓你服,你在他去洗澡的時候就可以溜之大吉了——你想啊,事成之後你可就是大工程,棠一定會好好賞賜你。」
牛牛抱肘翻白眼,「我他媽才不在乎什麼賞賜!」
……
……
下午下班時間,孫雨萌臨時安排了個應酬,讓小鄧一起去。
在小鄧和徐科發完簡訊過後,她跟著孫雨萌出門了。
在電梯裡,孫雨萌看著對面的鏡面對她說,「你的項鍊真漂漂。」
小鄧摸著那顆吊墜,喜滋滋的,「我男朋友送的……」
孫雨萌心裡冷笑,將目光轉開了。
可真噁心。
等到孫雨萌的車開走,牛燕恆也到了地下停車場。
她趁徐科還沒有下來,趕緊將車子開到他那輛車附近的空位停好,之後迅速的下了車。
沒多久徐科吹著口哨從電梯裡出來了,邊走邊甩著手裡的車鑰匙,一手揣在褲兜里,劣質的皮鞋,價格低廉的西裝,以及,肩頭鋪滿了一層頭皮屑……他還沒靠近,牛燕恆就已經覺得噁心了。
牛燕恆的男朋友人家可是溫文儒雅的大學教授,又帥又有型,今天答應來幹這當,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啊啊啊。
「徐經理,真巧啊。」
她一下站起來,演技很爛,去沒有被那人看出任何端倪。
徐科一看見美女跟他打招呼,整個人都怔住,半晌才反應過來,「牛小……」
「我車子壞了,你要是不介意,就送我一程,好嗎?」
牛燕恆歪著腦袋一卡哇伊的模樣,裝無辜裝得她自己都了,然而這招對於徐科很受用,他想都沒想就答應送她了。
上車之後,牛燕恆說今晚好無聊好寂寞,要是徐經理能陪她吃頓晚餐就好了。
徐科當然可以奉陪。
晚餐後,牛燕恆上了車,借著酒勁一把拉住他的領帶,問他,「你們男人是不是都喜歡始亂終棄?」
他握住她的手趕緊搖頭,「沒有啊,絕對不是。」
「你覺得我好不好看啊?」
「你很漂亮。」
「那……」
牛燕恆嫵媚一笑,在他耳邊曖低語,「你想不想上我?」
……
九點十分。
牛燕恆盯著室那扇磨砂門,直到裡頭想起了水聲,她動作極快的下,打開徐科的衣櫃,花了好幾分鐘,找到了她所需要的那幾種面料的衣服,毫不氣的剪下一塊裝進口袋。
離開時她狠狠甩了門,飛了個吻,用唇語對裡面的人說,「拜拜!」
有了牛燕恆拿來的那些面料,方律師找了專人進行化驗,比對過後,終於找到能和曹秘書指甲里那種纖維相吻合的面料——那是徐科的其中一件衣服。
孫雨萌再一次看了曹秘書害那天大廈的入口的監控錄像,那天,徐科穿的正是這件衣服。
隔日,當徐科拿著機票在機場等待二十分鐘後飛往澳門的航班時,幾個警察從安檢進來,站在了他的面前。
其中一名警察對他說,「徐科先生,現在懷疑你跟兩宗案件有關,請你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
與此同時,孫雨萌站在自己的辦公室門口,面無表看著警察將小鄧帶走。
小鄧哭著喊著說「孫小,求你幫我」,孫雨萌置若罔聞。
四月,孫雨萌在這宗商業盜竊案中輕易勝訴,新產品順利發布。
十二日,顧栩送來了先前為她定製的婚紗,離兩人結婚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我說了不逼你就不會逼你,孫雨萌,我看著你長大,或許我比你更了解你自己,你肯跟我走到今天我已經很滿足了,你我之間,到此就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