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是斷不了的!」唐悅如終於沒忍住,徹底的爆發,她這一吼,震得唐悅瑩身子一顫,唇都白了,「大你不要激動,你……」
唐悅瑩怕她氣急攻心,趕緊伸手去撫著她的口,唐悅如一把推開她,「別假惺惺了,你要真那麼關心我死活,就不會做出這種豬狗不如的事。」
到底唐悅瑩還是沒有忍住哭出來,罵她這位不是別人,是她在這世界上最親的人,她哭著一下就跪在地上,「大,我錯了。」
……
……
林瑞到家時,正值晚餐時間。
他到了門口換鞋,往屋裡瞧,只覺得今晚家裡異常安靜,一個人都沒有,卻是燈火通明。
餐桌上擺滿了豐盛的菜餚,他一看,卻只看見兩碗筷,不皺了眉。
連張嬸也不在,放假了?
此時他聽到樓梯那頭有腳步聲,緩慢的,不疾不徐的。
他走過去一看,笑了,「怎麼家裡就你一個人嗎?」
唐悅如攏了攏肩上的坎肩,面無表道,「我一個人夠了。」
林瑞聞言,臉上一僵,不是很明白她話里是什麼意。
當然,他也絕不會想到,此時此刻唐悅瑩在樓上的房,因為他回來了,唐悅如讓她不准出來。
唐悅如徑直走到餐廳坐下,給自己盛飯,也給林瑞盛飯。
林瑞一眼瞧出她僅是不同往日的反常,也沒有開口問,只是默默的拉開椅子坐下來,拿起筷子。
「你打算什麼時候跟我提離婚?」
唐悅如面平靜的給他夾菜,夾了他愛吃的多寶魚放在他的碗裡,末了,抬眼瞧著他。
林瑞徹底怔住,不過,也就是那幾秒種的時間。
他們都是直接的人,尤其是唐悅如,她能這樣開口就說重點,說明是對事了解得很清楚了。
不過林瑞暫時還想不到她是如何知道的。
他將她夾給他那塊魚肉放進嘴裡,說,「好吃。」
唐悅如一眨不眨的望著他,目光專注,他也給她夾菜,她說謝謝,然後,他放下了筷子。
「之前想過離婚,不過後來打消了念頭。」他說。
「是嗎?」
唐悅如十指交叉,托腮笑道,「是悅瑩勸的你?」
她不僅不信,還很諷刺,林瑞也不管她信不信,只說自己該說的,他點頭,「是,他阻止了我。」
「我還真得感謝她的好心,感謝她讓我丈夫對我不離不棄,讓我一直都擁有這麼一個……圓滿幸福的家庭。」
唐悅如站起來,慢悠悠的繞過桌面走過去站在林瑞跟前,一隻手搭在他肩上,「也得感謝你,我的丈夫,我孩子們的父親,感謝你聽從了她的勸誡,要不然,我們一家子就這麼散了,我可真是活不下去。」
林瑞穩如泰山的坐在那裡,不時的眨一下眼。
他低頭捏了捏眉心,而後嘆了口氣,他說,「悅如,你我各自編制謊言,就不要再五十步笑百步了。」
唐悅如聞言大怒,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簡直是胡說八道,林瑞,你不要把你自己的罪名孫便安在我的身上,我告訴你……」
「好了。」
林瑞的緒控制得很好,反觀唐悅如,她這樣的激動,倒是很容易占下風,林瑞看著她,那猶如深潭的眼底是她看不盡的一望無際的深諳,他淡淡的對她說,「你騙了我二十年,從你去孤兒院給我抱回一個兒子告訴我那是我的兒子那天開始。」
「夫人,站穩。」
他低沉的嗓音,十年如一日,唐悅如光是聽著這一聲「夫人」,便淚滿面。
她是輸了,徹底的輸了。
她拼了命想要守住的,出賣了心都要去守住的,到頭來,卻依舊不屬於她。
這就是命。
……
……
四月底,迎來了劉璽然四十七歲生日。
以前她幾乎都不記得這日子,都是孫雨萌和孫凱買了禮物提醒她才恍然想起,而事實上,這麼多年來她也沒有好好過個生日。
然而,今年就不一樣了。
本來她也不在意這些形式化的東西,可顧立文不允許她不在意,他說了,以後每年的今天他都陪在她身邊,要和她一起過,並且還要過得毫不含糊。
這話給顧栩聽見了,本來他站在門外接電話,一聽老顧說這話,冷冷的甩過來一個大白眼:這年紀了,也不怕肉麻。
桌上有個生日蛋糕,是孫凱定的,顧栩來得早,就開車先去拿回來了。
孫凱和孫雨萌要到中午才能過來,此時顧家父子陪著劉璽然。顧栩總覺得自己像個瓦數很大的燈泡,每隔幾分鐘就打給孫凱,問他到底還有多久才到。
孫凱不知道這個栩哥是怎麼回事,平時不都遺世立高貴冷麼,今天這麼囉嗦,說了中午就中午,幹嘛一直問。
顧栩在堂屋陪劉璽然看電視,顧立文在下廚,畫面是溫馨而美好的,誰也沒想到,會有不速之的到來——
這地方不好找,巷子深了,唐悅如讓司機在巷口停的車,一對照門牌號才找來的。
第125章怎麼回事
顧栩正剝好了橙子拿給他劉阿,門口突然一暗,像是烏雲擋住了太陽的光。
他下意識扭頭一看,便看見一位裝束考究的中年人站在那裡。
「栩栩在看什麼?」
劉璽然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看到來人,不由得一愣,連顧栩遞給她的橙子都忘了接。
她站起來,朝門口移動腳步……。
顧栩不知來者何人,卻能從劉阿的表看得出,起碼她應該不會是今天的人。
「夫人,您找我?」
劉璽然禮貌的率先開了口,笑盈盈的注視著唐悅如。
只見她雙目通紅,尤其是在見了劉璽然的時候,眼中竟泛起了一層霧氣。
劉璽然有些訝然,她不知道這位夫人今天來這裡究竟是有何意圖,張了張唇,言又止後開口道,「我知道了,您是為了棠棠的來的,對不對?」
顧栩站在劉璽然身後,在聽她提起孫雨萌的時候,驚訝得微微擰起了眉心——然而,他都沒來得及聽那位貴人說點什麼,就見她跪在了劉璽然跟前。
劉璽然慌了,趕緊去扶她,「夫人您這是在做什麼,給人瞧見了像什麼話!」
此時顧立文聽到外面的動靜也從廚房出來了,手裡還拿著長勺,見有人給劉璽然下跪,一時目瞪口呆。
他走過去蹭了蹭顧栩,小聲問,「怎麼回事?」
顧栩只是搖了下頭,他也不知。
父子二人沒有手這件事,也不知如何手,只得站在一旁靜靜瞧著。
「我是沒有辦法了,要不是走投無,我也不會想來找您。」
唐悅如在過去的年月里從來沒有對任何人低聲下氣過,可眼下況危急,丈夫的生死興許就在孫雨萌的手裡,她不得不逆水行舟來此一趟,抱著僥倖的心理,「我的丈夫,他被人帶走了,現在有很多證據在蕭家父子手裡……我知道我這個要求會讓您為難,但是……但是那個人,他畢竟是棠棠的親生父親……」
唐悅如聲淚俱下,她一番話讓走到門口的孫凱止了步,和孫凱一樣僵掉了整個面部的,還有屋裡的顧栩。
「其實我也沒有想過要跟您爭女兒,自從跟您見過之後,我打從里的感激您,棠棠是您花了那麼多力養大的孩子,就算我再不甘心,我也理解一個女人的切膚之痛……可是現在,唯一有機會說服蕭蘆城的人就只有棠棠了,我求您,求求您……」
唐悅如如今什麼都不在乎了,只要林瑞能平安無事,要她做什麼都願意;如果林瑞能平安無事,那麼,就算他和悅瑩一起離開她都不在乎,她要的,只是他的平安。
她跪在那裡,哭著哭著就給劉璽然磕頭了,劉璽然完全傻掉了,站在那裡對她的行為無動於衷。
孫凱在外面看不下去了,走過去扶起她,道,「有什麼話進屋好好說,您這樣也無濟於事啊。」
院子裡好幾戶人家,那些人都出來看熱鬧了。
林家的司機對唐悅如不離不棄,眼看林家就這樣敗了,他也毫無怨言的繼續跟著唐悅如,只要她還需要他的一天,他就不會離開——他和孫凱一起扶著唐悅如進了屋。
孫凱讓唐悅如坐下,給了顧栩一個眼,顧栩給她倒了一杯熱水來。
「阿。」
顧栩把熱水拿給唐悅如,唐悅如抖著雙手接過去喝了兩口,先前蒼白的一張臉,漸漸的有了血。
屋裡一時沒有人再說話,顧栩不動聲的去把門關上,也隔斷了外面的閒言碎語。
劉璽然在顧立文身前,不知道他和她說了幾句什麼,之後她走過來對唐悅如說,「夫人,恕我淺薄,說實話,直到現在我也都還不怎麼明白您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但多少還是能想像事應該是很嚴重了,您才回來這一趟。」
唐悅如比起上次和劉璽然見面時明顯是要老了好幾歲,鬢角的白髮一目了然,她一張口就帶著哭腔,是無論如何都抑制不了的絕望緒,她說,「官場如商場,沒有人會一輩子身居高位,爾虞我詐,b雲詭譎,誰贏誰輸,不過是一朝一夕……」
劉璽然不過就是個中生水平,她哪裡懂得唐悅如如此隱晦的話,聽得雲裡霧裡,覺得自己愚鈍的同時也有些焦躁,「那,夫人,我到底能為您做些什麼呀?告訴棠棠,她的親生父親出事了,只有她能幫他?」
唐悅如低垂著眼睛,一手捂著半張臉,眼淚就沒有間斷過,一直哭,肩膀一直在顫抖,「求您了……」
「可這件事不妥啊。」
劉璽然面露難,不是她不願意讓孫雨萌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就在身邊,她只是怕即便孫雨萌知道了,也不見得真能幫到他們家。畢竟這種事蕭蘆城哪能聽她一個女人的意見,再說,立時三刻去和孫雨萌說這些,她能不能接受都還是問題,更別說……
「夫人,您不僅是為難我,更是為難了棠棠。」
劉璽然長長嘆了一口氣,在她邊上坐下,「棠棠現在才二十歲,她剛結婚不久,如果因為這件事影響了他們夫妻之間的感……畢竟那是她的丈夫,他是要和她走完這輩子的那個人吶。雖然我不太懂政治,可既然蕭家有你丈夫的犯罪證據,那肯定就是他們蓄謀已久,並且絕不只是蕭家父子兩個人在做這件事,背後極有可能還牽扯了許多人,哪是孫雨萌一個姑娘家一句話就能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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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唐悅如意識到事似乎根本就沒有轉圜的餘地,她意識到,別說是孫雨萌,就是神仙都救不了林瑞的時候,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背痛緒,也不顧在場諸位都在看她,她什麼都顧不上了,只想放聲痛哭。
看她哭成那樣,顧栩依舊是冷冷清清一張臉。
只是覺得鬱悶,不想在這屋裡待下去了,轉身開門出去。
孫凱跟在他身後,兩人去了院子裡,誰都沒有說一句話,在那棵大榕樹下,自顧自的愁悶煙。
孫雨萌竟然不是劉阿的女兒,那就是說,也不是孫凱的妹妹?
顧栩皺著眉,不太練的抽著煙,半晌,抬眸看著面前同樣眉頭緊鎖的孫凱。
兩人對視一眼,又把視線轉開。
「你在想什麼?」顧栩問他。
「你呢?」
孫凱眯眼又抽了口煙,反問顧栩,顧栩撇了下唇,扯出一抹淡淡的弧度,「就是覺得驚訝,其他的,倒也沒多大感覺。」
孫凱低頭抽菸,罵了句,「日了狗了!」
「什麼?」
「我現在就是這種心。」
「……」
顧栩滅了煙,很準的扔進了垃圾桶里,在空中拋出一道漂亮的弧線。
他突然笑了一聲,孫凱看著他,他低頭看著腳下的水泥地,嘆氣道,「孫雨萌要是知道自己的身世,」
頓了頓,又說,「也是日了狗。」
「……」
孫凱怔愣片刻,一拳打在顧栩結實的膛上,哈哈大笑。
兩人都在笑,可兩人心裡其實都特別酸澀。
這都他媽是些什麼事兒,孫雨萌不是親生的也就算了,關鍵是剛知道她不是親生的她父親那頭就出事了。
孫雨萌中午過來時,一屋子的人都有點不太對勁。
她不明所以的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不知道他們都怎麼了。
「不是來給人家過生日嗎,你們幹嘛都這種表?」
孫雨萌輕輕蹭了一下孫凱,孫凱用一種以前從未有過的目光瞧著她,片刻後才說,「沒事,就是天氣不太好,影響人心。」
「……」
這算哪門子理由!
她問顧栩,「你的心也被天氣影響了?」
顧栩在剝大蔥,掀了掀眼皮看她,「沒有啊。」
「可你一點都沒有要給人家過生日的表。」
「男人每個月也有幾天緒不穩定。」
顧栩說完繼續低頭剝蔥,孫雨萌用看神經病的表最後盯了他一眼,又走到顧立文面前,「顧叔叔的心也被天氣影響了?」
顧立文眼神複雜的望著她,末了,推了推鼻樑上的鏡框,勉強笑道,「估計是。」
……
……
蕭蘆城是晚上過來的。
第一次和顧栩同一張桌子吃飯,算是敵相見,分外眼紅吶。
孫凱這人唯恐天下不亂,吃頓飯老拿不懷好意的眼神去看看蕭蘆城,又看顧栩——顧栩煩他,在他第次投射猥瑣目光過來的時候,冷冷道,「劉阿,孫凱前段時間問我借錢。」
「!!!!!!」
孫凱掐死他的心都有了,咬牙切齒瞪著他,劉璽然驚訝的「噢」了一聲,然後問孫凱,「你借來幹什麼?」
「那個……那個……」
孫凱眼珠子直轉,還在想藉口,一邊在心裡把顧栩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
顧栩這是報復心理,顧立文一眼就瞧出來了,責怪的看了他一眼,顧栩冷淡這一張臉,視而不見。
他一邊慢悠悠的夾菜,一邊說,「他跟人賽車輸了,輸了五萬。」
顧栩話音剛落,只聽啪的一聲,劉璽然將筷子摔在桌上一下子站起來,在屋裡左看右看,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孫凱心說完蛋了,飯碗一扔就開溜,「我吃飽了先閃人!」
人跑了出去,外面回著很大的嗓音,「顧栩,我!r!你!媽!」
劉璽然找到雞毛撣子追出去,邊追邊喊,「小兔崽子你給我站住!」
「……」
蕭蘆城端著飯碗,還沒有從這些人的相方式中緩過神來。
孫雨萌實在是太煩孫凱了,他竟然去賭錢嗎?
她皺著眉一個人在那裡沉默了一會兒,忍不住問顧栩,「五萬?他賭這麼大嗎?」
顧栩要笑不笑的看了她一眼,不疾不徐道,「噢,輸給陸翊,他想賴帳,可陸翊手上有他的!照!」
孫雨萌聽完一愣,末了噗嗤笑出來。
此時外面傳來某人鬼哭嚎的求饒聲,「媽,媽您聽我說啊啊啊啊啊啊,我是被他們倆誑了……冤枉啊……」
「你要日誰的媽?你給我說清楚孫凱!」
「我錯了,媽我錯了,我不日了啊啊啊啊啊啊!」
屋裡眾人淡定的吃著飯,聽著外面那對母子的對話忍俊不。
顧栩坐在蕭蘆城正對面,不經意抬眸撞上他溫和的視線,他善意的笑了,蕭蘆城也回以同樣的微笑。
正好孫雨萌看到,她拿筷子的手一頓,心裡淌過一陣暖意。
她夾菜給顧叔叔,也夾給孫凱,最後夾給自己的丈夫。
孫凱還在外頭求饒,孫雨萌放下筷子去叫那二人,小小的背影在屋裡兩個男人的視線里,深刻鎖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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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里各自回家,只有顧立文留下。
現如今孫雨萌看劉璽然身邊有了可靠的男人,心裡覺得安穩,顧叔叔是值得託付的人,她想,兜兜轉轉那麼多年的兩個人還能回到原點找到對方,那這輩子都不會鬆開彼此的手了。
可是,在當事人那頭,事往往與他人想像的有出入。
劉璽然固執,說了不結婚就是不結婚,不管顧立文如何苦苦哀求,不去登記就是不去。
雖然好歹給了他半個身份,他偶爾留下過她也不再攆他走,但每次說到結婚手續她就翻臉。
接近十點,年齡加起來快接近一百歲的兩個人坐在頭。
劉璽然在和孫雨萌發微信,顧立文在拿著平板電腦看資料,老花鏡下,一雙深邃且溫柔的眼睛,不時的轉過來看旁邊的女人。
她不時的捂嘴笑,笑起來就不停,一猜就是在和棠棠聊天。
顧立文有些委屈,覺得自己始終不如她的子女。
他在她這裡很容易失去自我,找不到存在感,緒也容易低落,以低落就容易瞎想,他老是覺得她是不是早就看透了紅塵,現在跟他在一起就只是玩玩而已啊……
劉璽然感覺到那個老男人幽怨的眼神,緩緩的轉過頭來,沒好氣的問,「你怎麼了?是不是困了?困了你睡啊。」
他專注的看著她,過了一會兒,放下手裡的平板電腦,雙臂將她攬住。
劉璽然臉上一熱,舌頭像是被貓咬了,「你、你這個老……你你你你又想幹什麼混帳事啊?」
顧立文覺得跟她在一起完全就沒必要在意什麼品行道德,那一在她這兒行不通,於是抹下了老臉道,「是啊,我想啊,你能把我怎麼樣?」
「……」
劉璽然咬著牙關,雙手按在前的他的手腕上,心想是不是這人一旦上了歲數,就臉都不要了?
「還能生孩子嗎?」
他在她耳邊小聲的問,熱乎的大手鑽進她的衣服。
「你異想天開啊,我四十五歲就沒有月經了,你讓我生瘡還差不多!」
劉璽然把燈關了,推開他,自己先鑽進了被窩。
之前兩個人都洗了澡,黑暗中,顧立文尋到她身上和他一樣的香味兒就摸索著過去了,再次把她抱得牢牢的。
她覺得癢死了,不受控制的大笑。
人到中年,還跟小侶談戀愛似的,顧立文感慨他們倆晚了好多年,一想到她之前跟那個人渣睡覺,他心裡就酸得難受。
有好半天他都不吭聲,劉璽然反應過來,蹭他一下,「,你睡著了?」
「沒。」
「噢那你說句話啊。」
「我想r你。」
「!!!!!!」
「我覺得,我們倆怎麼就……怎麼就老了呢?」
他說了半句葷的,末了,像個不成的孩子,感慨道,「你說,要是栩栩,小凱,還有棠棠,他們仨,全都是你我生的,那該多好?」
劉璽然眼眶一熱,抬起來壓在他身上,手也圈住他,「你怎麼這麼傻氣?」
「我才不傻。」
他哼了一聲,把她按在口,劉璽然還想說點什麼,他拍她的腦門兒,「睡吧。」
……
……
翌日中午,蕭蘆城辦公室里。
今天他和孫雨萌約了一起吃飯,在他離開前,林嘉瑜來了。
當然,她這次來絕不會是找他談生意。
蕭蘆城再次放下外,坐在了轉椅里,林嘉瑜就站在他跟前,他看著她,她也一動不動的看著他,彼此心照不宣。
她眼睛很紅,也腫,想也知道最近哭得不少了。
蕭蘆城知道她不會在他面前掉眼淚,這是她作為一個女人,為自己
保留的最起碼的尊嚴。
蕭蘆城第一次,親自拉過椅子,讓她坐。
這是以往到他這裡來的任何人,除了孫雨萌之外都沒有的待。
他還拿自己的杯子給她喝水,林嘉瑜將那個裝了熱水的馬克杯緊緊攥在手裡,他瞧著她那纖細的手指,指關節那麼突出,也不知道她那麼用力是幹什麼!
蕭蘆城皺了眉,因為他看出她緒很不好,表面的偽裝只不過為了粉飾太平。
可她神狀這麼差,有失水準的舉動早已出賣了她。
「打算求我?」
蕭蘆城暫時把孫雨萌忘在了腦後,點了根煙,擰著眉心問她。
她點頭,說是。
於是他眉心擰得更深,兩道濃眉中間,是一個很深刻的川字。
他一語不發的抽悶煙。
事發展到今天這種地步,早就不是他能控制的。
從蕭建中出事開始,要查他林瑞的人不只有蕭蘆城和他父親,蕭建中背後有的是人,不然,單靠蕭蘆城和蕭棟,哪有這麼快就出來?
林嘉瑜不是不明白個中利害,她今天能來找他,就說明她早就沒了理智。
他抽著煙淡淡道,「你知道,你就算跪在這裡我也一點辦法都沒有,你父親手上的案子太多太多了,那些罪證如果擺在你面前,你絕對會震驚。嘉瑜,你我是朋友,我今天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不管你父親是犯了多嚴重的罪,你,林嘉俊,以及你母親,你們三個人是能夠脫身的。
你父親是個厲害人物,他面面俱到到了什麼程度,沒有人能想像得到。他未雨綢繆,他把能發生的最好和最壞的事都預先假設了一遍,以至於這些年他經手的那些案子裡,除了唐悅瑩,他可以不牽連你們家任何一個人。你父親對你母親是有感的,並且不淺。至於那是一種怎樣的感,那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林嘉瑜哭著搖頭,「這算什麼呢?做了那些畜生不如的事之後才來假惺惺,他以為誰會感激麼?」
第126章見個面
蕭蘆城搖頭,將菸頭摁滅在菸灰缸里,「他沒想過要誰感激。興許他有妄想過依靠孫雨萌來救自己於水火,可他想錯了,一個孫雨萌,怎麼可能是背後那麼多雙眼睛的對手?
他由始至終想錯了一件事,他一直以為是蕭家的人要把它置於死地,卻忽略了自己在位這些年拿走整個市近三分之一的稅收早就民憤四起頦。
聽我一句勸,帶你母親離開,遠離是非,陪她安靜度過餘生才是你眼下該做的。永遠不要試圖妄想林瑞還能重見天日,既然那些人能下拘捕令,就說明,已經封死了他的活。」
林嘉瑜很麻孫的聽著他平靜的聲音,之後兩人一直沉默,大概有五分鐘那麼久,林嘉瑜抬頭問他,「你什麼時候知道孫雨萌是我妹妹的?」
他緩慢的眨了下眼睛,「年後。你母親來找我岳母。」
她又問,「孫雨萌知道嗎?」
蕭蘆城搖頭,聲音沉下來,他說,「我沒打算讓她知道。」
……
……
孫雨萌站在蕭蘆城辦公室門口,手放在門把上,僵立許久,她緩緩的鬆了手夥。
她沒法忽視掌心裡那片汗濕的冷意,在聽到裡面那兩人的對話時,她全身上下開始冒冷汗。
她像是見鬼了一般,跌跌撞撞的離開,撞到了人,她說對不起。
對方叫她蕭太太,她抬起頭來,早已滿臉是淚。
現在是中午十二點二十,早已下班,此時頂樓除了總裁辦公室還有人,辦公區空曠無比。
宋秘書剛從外面回來,她看孫雨萌哭得如此狽,便帶她去了女洗手間。
一關上門,孫雨萌便將她抱緊了。
像是抱著自己的母親,她很茫然,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在哪裡,只知道面前這個很溫暖的人,可以讓她暫時依靠。
「小薇,你怎麼了?和蕭先生吵架了?」宋秘書小聲問她,很是擔心。
「沒有。」
孫雨萌放開她,同時胡亂的擦掉自己臉上的淚,哽咽著對她說,「宋秘書,不要告訴他我來過。」
宋秘書驚訝,「你還沒見到他嗎?」
「沒有。」
「剛才林小來了……」
宋秘書一下反應過來,皺眉問,「小薇,你是不是看他和林小在一起,誤會了?」
孫雨萌搖頭,「不是這回事。」
宋秘書責怪的瞪著她,嘖了一聲,「那到底是怎麼了你說啊,急死我了!」
孫雨萌拉開洗手間的門準備離開,她回頭,看著宋秘書時,雙眼裡滿是懇求,「麻煩你了阿,千萬不要告訴他。」
……
……
孫雨萌進了地鐵,手機很快就沒有信號了。
二十分鐘後從地鐵站出來,她看到蕭蘆城發的簡訊。
他說他有點事耽誤了,現在馬上去接她。
正午陽光燦爛,孫雨萌站在這人來人往的街頭,一時間,竟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她打電話給蕭蘆城,說她臨時有點要緊事,今天中午就不能跟他一起吃飯了。
她聽到那男人稍顯失望的聲音,他說好,語氣里的寵溺到底是將那些許失望蓋過去了。
通常學校沒有課的時候她都在公司,可她現在不想回公司。
她肚子餓,她想吃點東西。
她沿著悉的街道往前走,過了馬,再過一個十字口,離她常去的賣牛肉麵的邊攤也就不遠了。
她突然想喝酒,在一家菸酒專賣店止了步。
出來的時候她沒有拿b,身上沒多少錢,也就只能買一瓶最便宜的白酒,買完之後,她在老闆鄙夷的目光中拎著酒盒子走了。
中午的邊攤生意照樣很好,孫雨萌在角落裡坐下,叫了小碗牛肉麵——她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大中午的在這地方抱著酒瓶子就開始喝,周圍的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看著她,她一點都不在意。
大概是在孫雨萌坐下來十分鐘之後,顧栩也來了。
他學校離這裡近,中午一個人很好打發,開車經過的時候就順便下來吃碗麵,哪知道就這麼到了孫雨萌。
起先他也沒注意到她,走到麵攤前對老闆說了一句,「大碗牛肉麵。」
老闆笑著指指孫雨萌那邊,對他說,「你妹妹今天是不是心不好呀?」
他一愣,順著老闆的視線看過去,便看見直接拿起酒瓶喝酒的孫雨萌。
「你有病吧。」
顧栩一臉冷清走到孫雨萌跟前,拿腳輕輕了一下腳下的小板凳,然後坐下。
他看著桌上孫雨萌那碗還沒動過的面,再看看她手裡那已經喝掉了三分之一的白酒,瞬間眉頭就皺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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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孫雨萌酒是喝了,但還沒那麼快上頭,除了臉頰紅點兒,其他也沒什麼異樣。她瞧了一眼顧栩,放下酒瓶子,將筷子弄齊了準備吃麵,嘴裡不咸不淡的,「真巧啊。」
顧栩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臉上一點兒表都沒有,孫雨萌習慣了他這種萬年不變的大冰山,都懶得搭理他。
顧栩的面來了,和孫雨萌一樣的,可他的碗可比孫雨萌大多了。
孫雨萌看他在吃麵之前就把面上的牛肉夾到了她的碗裡,她甚至連句謝謝都沒說,只顧埋頭吃麵,眼裡氤氳的熱氣越來越滿,她很難受,吃到嘴裡的面一點滋味都沒有。
突然,她拿筷子的手停住了,紅著眼睛抬起頭來看著顧栩,哽咽道,「你知道嗎,我不是我媽親生的。」
顧栩愣住,視線迎上她漲滿了霧氣的眼睛,他張了張唇,孫雨萌看見他徐徐滑動的喉結,她笑了一下,搖頭,「你怎麼可能知道呢,你知道了,一定會笑話我。」
顧栩將筷子放下,伸手按在她的手背上,「棠棠,沒人會在意你是不是親生的,懂嗎?」
她再一次搖頭,再也忍不住了,眼眶裡的淚落下來,她帶著哭腔說,「我不是孫凱的妹妹,我怕他知道以後,就不會再對我好了。」
「不會。」
「會!」
孫雨萌突然吼一聲,吼得顧栩整個人一僵,下意識四看了一下,便看見在這兒吃麵的那些人全都在看著他倆。
然而,就在他拿出錢夾準備結帳帶孫雨萌離開的時候,孫雨萌二話不說拎起酒瓶仰頭就喝。
顧栩實在是頭疼,又覺得孫雨萌吧,打不得罵不得,再說這麼多人在看呢,當眾罵她又實在太難看。
他放下二十塊錢叫了一聲老闆,然後起身去拉孫雨萌,「走。」
「不走。」
她很倔,顧栩用力拉她,她就用力拽著桌角,最後顧栩實在是沒辦法了,這才說,「不就是想喝酒嗎,你好歹也是有錢人了,怎麼這麼沒水準?」
孫雨萌聞言怒視他,「你什麼意!」
他冷冷一笑,趁機把她拉起來拽著走,「怎麼也得找個安靜的地方是不是?」
「去哪兒?」
「跟我走就是了。」
顧栩把孫雨萌按進車裡,她酒勁兒漸漸上來了,開始覺得頭疼。
她眯著眼睛對顧栩說,「我難受,能不能別開車了……」
顧栩沒有理她,一張臉臭得沒法形容,只管盯著前方,孫雨萌伸手去拽他的袖子,「顧栩我跟你說……我很想吐……」
他甩開她的手,淡淡道,「吐吧。」
「我真想吐!」
「都說了讓你吐!」
顧栩發火了,聲音陡然抬高,嚇得孫雨萌一時半會兒不敢再出聲了。
直到車子駛進顧栩的公寓,她認得這地方,以前她和孫凱也常來的,她暈暈乎乎的,滿嘴酒氣噴在顧栩側臉上,「你帶我來這兒幹什麼呀?」
「我在跟你說話呢……」
「顧栩,你知不知道你這張永遠沒有表的臉真的是很討厭!」
「你還在喜歡我嗎?嗯?」
「哈哈,你是不是,一有機會就想要抓緊時間跟我單相?」
……
孫雨萌一個人在那兒自言自語,由始至終顧栩沒有回應她一個字。
停好了車,他打開孫雨萌這邊的車門,手遞過去要扶她,可是孫雨萌醉眼朦朧的望著他,笑得異常嫵媚。
顧栩從來不知道她會這樣,哪怕是酒後失去了理智,他也想像不到孫雨萌媚眼如絲會是這般模樣。
他眉心緊緊皺著,手停在半空很久孫雨萌都沒打算出來,他忍不住扯住她的衣服,把她揪出來。
「你弄疼我了。」
孫雨萌是真醉了,腳下虛浮,站都站不穩了還不滿的朝著顧栩身上又踢又踹。
顧栩緊緊扣著她的手腕走近了電梯,孫雨萌柔弱無力的背靠在牆上,眼看就快到了,不知道她哪根筋不對,突然就呵呵呵的笑起來。
顧栩:「……」
從電梯出來,顧栩拿鑰匙開門。
孫雨萌從他手裡奪過那串鑰匙,大聲說,「我來開門!」
顧栩無奈嘆氣,撫額,「你開,你開!」
她就連鎖孔都對不上,眼前的事物全都是重影,試了好幾次之後無辜的望著顧栩,很委屈的樣子,「開不了啊。」
顧栩忍著笑,一把將鑰匙拿過去。
門開了,她傻站在那裡,顧栩從後面輕輕一推,她就進去了。
她兩下踹掉了腳上的鞋子,腳底接觸到地面,有點冷啊。
當顧栩把一雙粉紅拖鞋放在她腳下的時候,她盯著看了很久,終於認出來了,傻傻的笑,「這是我的……你還沒扔掉啊……」
「孫雨萌,你先睡一會兒。」
顧栩沒有回答關於拖鞋的問題,而是轉身去了房間,把毯子拿出來放在沙發上,「白酒能當飲料
喝嗎?你也真厲害。」
孫雨萌歪著腦袋看他,看他冷清淡的一張臉,可是,她明明看得見他眼中隱隱約約透露著想要掩飾卻沒法掩飾的,對她的體貼,還有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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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過去,在顧栩愕然的目光中,赤腳踩在他的腳背上,雙手住他的脖子,她說,「顧栩,我喝醉了。」
顧栩看著她。這一刻,他的雙手不知道該往什麼地方放。
孫雨萌醉得不輕,搖搖晃晃的,在平地都站不太穩,更別說是站在他腳背上。
按理說他可以伸手扶住她的腰,可他沒有。
他試圖讓她下去,他往後仰著腦袋,拼命抑制心那股子從來就存在的想要抱緊她的衝動,他平靜的對她說,「通常酒醉的人就說自己沒醉,就好比,真的瘋掉了的人,從來都不承認自己是瘋子一樣——孫雨萌你真的醉了嗎?」
她眼中蒙上一層陰影,瀰漫著落的彩,她笑著,將渙散的目光聚集到他漂亮淺薄的唇上,她吻上去,蜻蜓點水一般。
她嘴角上揚,不失嘲弄的說他,「顧栩,你怎麼能無動於衷呢?」
顧栩臉上沒有任何b動,他知道她想幹什麼,也知道,幾個小時後清醒過來的孫雨萌,早就忘了自己都做了些什麼。
他把她拉開,抹開她額上汗濕的碎發,輕輕嘆氣,「我怎麼能無動於衷?我怎麼會無動於衷?孫雨萌,你不知道一個男人在渴望一個女人時的痛苦,尤其是,這個男人,他身體生理都很健康,他今年才二十四歲,他不是人人眼中看到的那樣,冷靜,自持,他心的陰暗,齷齪,骯髒,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我想跟你上,我很想跟你上。
這話顧栩說不出口,但他心裡就是這麼想的。
甚至,曾幾何時他想,不管孫雨萌有沒有結婚,只要他想,那他就應該不折手段不計後果的去得到她,可事實證明他不能。
孫雨萌被他按在沙發上,給她蓋上了被子,他彎腰看著她,看她安靜下來的樣子,終於微微起唇角露出笑意來,「睡吧你。」
孫雨萌不時的眨一下眼睛,眼皮已經很沉重了,她還想拉著他說會兒話。
她側臥著,雙手枕著側臉,傻笑,「你說我怎麼這麼壞啊,又不喜歡你,還親你……」
顧栩在她背上輕輕拍了兩下,「快睡。」
……
……
裴培是下午五點過來的。
她來的時候,孫雨萌正好在沙發上翻了個身,被子從她身上滑落下來,裴培和顧栩不約而同要撿起被子,兩人相視一笑。
「她喝了多少啊?」裴培問。
「有小半斤吧。」
顧栩垂眸淺笑,片刻後抬起頭來,「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才睡醒,我把鑰匙放這兒,今晚我回去住,你倆要是在這兒過,也方便一些。」
「好。」
顧栩走了,裴培看著孫雨萌嘆氣。
這姑娘也真是好命,有個那麼愛她的老公,還有個不離不棄的前男友,上輩子到底是積了什麼德!
孫雨萌一覺醒來天已經徹底黑了,她只有一個感覺,頭很痛。
她揉著太陽穴在屋裡走來走去,裴培從洗手間出來看到她,陰陽怪氣來了一句,「哎呦姑您醒了啊?」
孫雨萌直接問,「顧栩呢?」
「走了。」
「說什麼沒有?」
「說他在這裡不方便,讓你好好兒歇著,嗯……以後別再犯傻了。」
裴培自己瞎編了兩句,她認為,雖然顧栩沒這麼多話,但他心裡一定是這樣想的。
「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裴培看她這會兒緒還算好,試探著開口問。
「你先讓我想想,我得好好捋一捋,才知道怎麼跟你說。」
孫雨萌到了一大杯白水,幾大口就喝完了,末了,她對裴培說,「今晚咱倆住公司好了。」
「你不回自己家?」
孫雨萌撇嘴,「不回。」
裴培皺眉瞪她,「那還不如就住這兒呢,人顧少把鑰匙都留給我了。」
「這怎麼行。」
孫雨萌放下杯子,拉起她就走,邊走邊笑,「我又不是孫時孫地都喝醉,清醒的時候,多少還是得保持一些距離。」
「這話什麼意?」
「有時候,我挺不是人的。」
……
……
第二天一早,裴培還在睡夢中的時候,孫雨萌已經出門去跑了。
顧栩和孫凱穿著運動裝,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看著她從眼前跑過。
孫凱笑著蹭了顧栩一下,「你猜得還挺准,她今天還真來了。」
顧栩沒說話,跑在了前頭。
「臥槽,等等我啊。」
孫凱跟過去,兩人並肩
跑,勻速和孫雨萌隔著比較遠的距離。
視線里,那個扎著馬尾的女孩子還和以前一樣充滿活力和陽光,顧栩知道,對孫雨萌來說,過了昨天,今天,一定又是新的一天了。
孫凱在他耳邊唧唧歪歪的抱怨,氣喘吁吁的,「她居然從別人那裡聽說了,早知道這樣咱們又何必憋得那麼辛苦,簡直是累死老子了!」
顧栩問他,「你還當她是你親妹妹嗎?」
「廢話!」
孫凱白了他一眼,又踢了他一腳,「我告訴你啊,雖然孫雨萌跟我沒血緣,但你也不能打她主意我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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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現在是有夫之,有夫之你懂不懂嗯?」
「……」
「一個女人,最重要的是什麼?名聲!名聲你不知道不知道!」
「……」
顧栩覺得跟這人實在是無話可說,一個大男人,怎麼成天娘們兒兮兮,他累不累!
……
……
程孝正送程韻怡到了機場,他看了時間,離登機還有一個小時。
此次程韻怡回英,是程孝正終於說服了她。
她想要認回自己的孫女傅程程,程孝正暫時沒有答應她,只說,給他一些時間,也給孩子一些時間。
程韻怡不想走,因為她去年回到現在,連蕭棟一面都沒能見上,她不甘心。
「為什麼非得逼我回英?孝正,我回小半年都沒見上你父親,你這就要我回去,你到底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程韻怡手裡捏著登機牌,她還在哭,很明顯就是不想走。
程孝正握著她一隻手,心裡嘆氣,「媽,緣分這種東西,從來都不由人。他又不是不知道你在,若是有心要見你,你還能等到現在?」
他幾句話說得程韻怡眼眶一熱,熱淚再次落下來。
程孝正安她,摟著她過去安檢,「好了好了,我以後會想辦法讓你見他,行不行?」
「我怎麼覺著你這麼不靠譜?」
「呵呵。」
程孝正陪著母親安檢,看她進去了,這才轉身。
這是手機響了,是秘書打來的。
他接起,邊往機場外面走,邊說,「什麼事?」
「程先生,您暫時不要到公司來,有關部門查出南山製藥造假的事了,這會兒有兩個人在這裡等您。」
程孝正停下腳步。
「程先生,有沒有在聽我說?」
「知道了。」
程孝正掛了電話,去拿自己的車。
上車後他在位置上平靜的坐了一會兒,然後拿起手機,找到一個號碼撥過去。
「是我。」他說。
「有事找我?」
沉默了幾秒鐘,他對電話那頭的人說,「我們見個面吧。」
第127章待多久
程孝正在恆瑞大廈的頂樓,迎著風,他指尖一支煙,在等蕭蘆城。
他們倆平時沒什麼往來,唯一的兩次私下見面,也都是在這裡。
而這一次,似乎又回到了幾年前。
他聽到背後有腳步聲,緩緩轉身,便看見穿著白襯衫黑西褲的蕭蘆城朝他走來,他笑了一下,將手裡的煙盒扔給他頦。
蕭蘆城將那煙盒穩穩接住,蹙著眉,嗓音低沉的開口對他說,「真是死不悔改,這次,又打算進去呆多久?」
他無所謂的聳肩,唇邊是淡淡的笑意,「你也知道了啊,呵呵,又不是我說了算……」
蕭蘆城咬牙起的盯著他,簡直是恨鐵不成鋼,「你讓那孩子怎麼辦?你們兩個究竟有沒有一丁點為人父母該有的自覺和責任感?」
「哎哎我說,我來找你聊個天,你要不要一教育子女的度啊?」
程孝正摸了摸自己的發梢,一臉的輕佻,唇角那抹似是而非的笑最讓蕭蘆城痛恨,他眯眼抽了口煙,隔著眼前瀰漫著的煙霧,他臉上的笑意漸漸散去,語氣也變了,「幫我照顧孩子。」
「開什麼玩笑……」
「你已經照顧了十二年,也不差再多幾年。」
程孝正眉頭皺起來,他轉過身去望著遠的藍天白雲,狠狠地抽著手裡那半截煙,「我不想讓她知道……讓她知道自己有個坐牢,坐過兩次牢的父親,她會看不起我,她的同學,她的朋友也會看不起她。」
蕭蘆城氣得腮幫子鼓起,說他,「那是你咎由自取。」
他點頭,苦澀的笑,「是,是我咎由自取。」
末了,他將菸頭往半空中一彈,收回手來揣在褲袋裡,「就當我欠了你,這一次,你得答應我。」
……
……
傅程程扔掉了拐杖,能一個人扶著走廊上的扶手慢慢行走了。
蕭蘆城從電梯出來,就看見那一老一小的背影——
傅家老太太站在程程身旁,幾次想要伸手去扶她,然而程程根本不需要,蕭蘆城從老太太臉上欣的表看得出來,程程的確是恢復得很好。
「爸爸。」
傅程程看到了蕭蘆城,興奮的喊了他一聲,一激動,抓著扶手的雙手就這樣鬆了,虧得老太太眼疾手快,不然真怕她摔倒。
蕭蘆城走過去拉住她,皺眉低聲說,「我又不是不過來,你站這裡不就行了?」
程程笑著,朝他手指示意他彎腰。
蕭蘆城一愣,孫即便微微躬身,只見程程將他的眉心撫平,對他說,「爸爸,你每次來看我都皺眉,讓我感覺你有多累多不願似的,其實我知道,只要你一有空就准回來看我,對不對?」
蕭蘆城心中湧出一股酸澀,他點點頭,摸孩子的腦袋,「對。」
老太太在一旁站著,心裡特別難受。
自從傅恩希走後,程程就像無父無母的孤兒。她以前總是埋怨蕭蘆城,覺得自己的女兒也不差,他怎麼就不會再給她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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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來,其實像蕭蘆城這樣有有義的男人,真的已經不多了。
一個人的改變不是一天兩天就有的,傅家接二連三的出事,傅老太太無暇他顧,一門心放在外孫女身上,時間長了,也就把賭癮給戒掉了,所以現在蕭蘆城看她也順眼多了,也就願意多和她說話。
「程程現在的況,醫生怎麼說的?」
「醫生說,其實程程完全可以出院了,主要還是多練習走,按時回醫院做復健就好。」
孩子的好得差不多了,老太太現在臉上也有了笑意,不像之前,成天的愁眉苦臉。
蕭蘆城嗯了一聲,將目光轉到陽台上的程程身上,唇角漸漸上揚,「大人在醫院呆久了都難受,更何況一個十來歲的孩子。」
「是啊。」
「程程出院後,跟我一起住。」
「什麼?」
蕭蘆城突然說這話,老太太一時沒反應過來,以為自己聽錯了,他笑著重複了一遍,「恩希不在,程程就去我那裡,跟我一起生活。你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這半年一直照顧程程也累了,得好好休息。生活費你不用擔心,我會讓人每個月打到你的卡上。」
老太太一雙眼睛通紅,低了頭,不想讓蕭蘆城看見她眼眶裡的淚,她說,「恩希她到底去哪兒了……」
蕭蘆城想,她是不知道自己女兒生病了,傅恩希沒有告訴她,那麼,暫時就先瞞著她吧。
「那個程孝正真是討厭死了,居然罵我是窩囊廢!」
傅程程攥著拳,一臉的執拗像極了傅恩希,她說,「他不是看不起我嗎,現在我能走了,他怎麼不來了?討厭!」
蕭蘆城摁了摁眉心,抬手揉她的後腦勺,「人家那是激將法,要不這麼激你,搞不好你進步也沒這麼大。」
「那他這麼長時間不來看我,是什麼意啊?」
「他……」
蕭蘆城手搭在孩子肩上,看著遠,想了一會兒,低頭對她說,「他工作很忙,估計一時半會兒,你見不了他了。」
「是嗎?」
程程皺眉,那小表里全是鄙夷,「他比爸爸你還忙嗎?」
他點頭,「嗯,比我還忙。」
……
……
下午六點三十,孫雨萌在廚房忙碌。
今天她回來得早,在外面買了食材,這會兒在給蕭蘆城做晚餐。
她聽到外面有了動靜,便開口問,「你回來了?」
那人嗯了一聲,片刻後就走到她身後,將她摟住。
孫雨萌笑著輕輕轉了下頭,對他說,「做了你愛吃的,今晚你要吃兩碗!」
「好。」
「吃完飯帶大福去散步吧,我倆好久沒有一起散步了。」
「好。」
孫雨萌覺察到他今天緒有些不對勁,頓了頓,徹底轉過身來,注視著他許久這才拉住他的襯衫領子問,「你怎麼了?」
「沒有,就是有點累。」
他在孫雨萌嘴巴上親了一下,然後鬆開她,「我先去樓上洗個澡,換身兒乾淨衣服。」
「去吧。」
孫雨萌看著他的背影看了一陣,轉身繼續做飯。
蕭蘆城在她面前很少掩飾自己,所以大多時候孫雨萌還是能看懂他。她認為他今天有心事,從他回家之後沒有正視過她的眼睛就看得出來。
飯後兩人帶著大福去外面溜達了一個多小時,回來之後各自洗了澡。
孫雨萌從室擦著頭髮出來,沒見到蕭蘆城,便去隔壁書房找他。
蕭蘆城坐在書桌裡頭,也沒幹什麼,就只是一個人在那裡愁悶煙。
「你心裡有事不打算告訴我嗎?」
孫雨萌走過去坐在他上,同時順手把他的煙摁滅在菸灰缸里。
男人雙手扣在她腰後,掌心裡是女人睡衣絲滑的面料,那觸感,仿佛摸著她的皮膚一樣。
他還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孫雨萌捧起他的臉,低頭將他吻住。前半段是她在主動,後面,就是他了。
那個轉椅,容納兩個人好像有點太過狹窄,但蕭蘆城並不打算換地方,孫雨萌被他放在上面,睡衣也了大半。
直到她喘著氣兒說,「回房去吧。」
「嗯。」
他一把將她抱起來,邁著大長很快就回了臥室。
蕭蘆城心陰暗的時候,在那種事上就不那麼溫柔了。
這晚他沒有耐心的對待孫雨萌,孫雨萌也了解他的個,沒有和他計較,直到完事後才再一次問他,「你到底怎麼了?我最後問一遍,你要是不想說,我就不管你了。」
男人那雙墨黑深沉的大眼睛,在這幽幽暗暗的光線里,顯得那麼嫵媚而動人,女人身上那種妖媚勁兒,並不只有女人才有,男人在的時候,同樣也有本事得人心痒痒——孫雨萌癢歸癢,心卻是異常煩躁。
他瞧著她好半天,然後過去抱緊她,眼中的虧欠,愧疚,孫雨萌沒有看到。
「蘆城,有什麼事不能和我說?」
她心裡突然就軟下來,手搭在他背上,極小聲的,安撫著他。
蕭蘆城親吻她軟的頸脖,閉著眼睛開了口,「看新聞了嗎,程孝正又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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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
「他前幾天來找我,說是,要把孩子託付給我。」
他說完之後,緩緩放開孫雨萌,不眨一眼的瞧著她。
孫雨萌臉上沒什麼變化,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你答應了?」
他不吭聲,孫雨萌又問,「你是不是答應了?」
「嗯。」
「如果我不同意呢?」
屋子裡就這麼安靜下來,彼此的沉默,在對方的呼吸間,顯得那樣冷漠而疏離,孫雨萌轉過了身去,背對著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蕭蘆城起來穿衣服。
跟著他找到煙盒和打火機,他開始抽菸,坐在孫雨萌對面的沙發上,孫雨萌側臥在,和他面對面。
她翻身平躺,不願意看他。
覺得自己對他的溫柔,寵他,疼他,關心他,體貼他,全都用錯了地方。
因為她知道他的沉默不語代表著什麼,代表他已經接受了程孝正的託付。
孫雨萌也不怕他認為她小心眼,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多大方的人,尤其是,要自己的丈夫去養大一個他前女友的孩子……哦不,其實孫雨萌不是在意傅恩希,事實上,她就是不喜歡傅程程這個小孩。
總覺得那個小孩一肚子壞水,如果真讓她住到這裡來,那不知道成天會惹出什麼么蛾子,光是想想她就覺
得頭疼,又怎麼可能答應?
「傅恩希失蹤了這麼久沒有下落,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在外面死了;程孝正不願讓孩子知道她有個坐牢的父親,他想著,反正孩子以為我才是她爸爸,不如……」
他彈了彈菸灰,眉心一直擰著,孫雨萌看著他,看他那樣子,簡直就是天都要塌下來了。
她不知道,可不就是天要塌下來了麼。
對他而言,她一不高興,就跟天要塌了沒什麼區別了。
他看著孫雨萌,孫雨萌一言不發,只是盯著他,盯得他一身冷意,不得不將視線轉開,「抱歉,我暫時想不到其他辦法。」
孫雨萌坐起來,冷冷的開口,「蕭蘆城,你可以讓傅程程去跟你爸媽一起住,如果你爸媽不同意,不是還有程韻怡嗎?再不濟,她還有個外婆呢。」
蕭蘆城沒開腔,悶頭抽菸。
孫雨萌見他無動於衷的樣子,下走到他面前,身上就穿了個單薄的睡衣,睡衣底下什麼都沒有,她完全沒有在意這些細節,只顧著對他說,「你不要這種度,不要以為你不說話就能矇混過去,我說了不答應就是不答應。」
他抬起頭來,「去把衣服穿好。」
「不穿。」
「你穿好再來和我說。」
他語氣不大好,孫雨萌也好不到哪裡去,「我懶得跟你說,這件事沒得商量,你想都不要想。」
「你說你怎麼就容不下一個孩子呢?嗯?」
蕭蘆城站起來,一把將她拉到前,孫雨萌背對著他,腦袋咚的一聲磕在他堅固的膛上,心中十分懊惱,她想走,他卻緊緊按著她讓她動不了,「不要糾結這件小事,住一段時間我再想辦法。」
孫雨萌面紅耳赤的,口上下起伏,沒有理他。
他又說,「不是不讓她去程韻怡那兒,現在她根本就不知道程孝正是她爸,你讓程韻怡把她接走,這會不會很奇怪?你讓我爸媽把她接過去,當然如果她願意那再好不過了,那也得她願意!」
孫雨萌依舊沒有吱聲,蕭蘆城繼續說,「程孝正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那他從來沒有求過我,就這件事,我還能不答應?」
見孫雨萌一置之不理的度,他突然抬高聲音,「說話!」
孫雨萌被他吼得一震,扭頭看他,一字一頓的說,「我!就!是!不!願!意!」
……
……
孫雨萌一怒之下好幾天沒有回去,蕭蘆城知道她是在氣頭上,以他對孫雨萌的了解,那姑娘很容易心軟,嘴上度強硬,時間一長她就不會再計較了。
然而這次他好像估計錯誤,孫雨萌不但很計較,還跑去他岳母大人那裡去告了狀。
劉璽然也顧不得這是在公司,趁著休息的時間乘電梯上了頂層,在眾人愕然的目光中,她敲響了總裁的辦公室大門。
也不知道她進去都和總裁大人說了些什麼,房間隔音,沒人聽得見,不過五分鐘後她出來,摔門摔得很大聲!
前台一眾秘書看著那位大臉紅脖子粗的離開,竊竊私語,都在說,這誰啊,怎麼這麼拽,居然敢摔老闆的門!
正巧宋秘書帶著實習的曹秘書過來,電梯門合上之前,她看到了劉璽然那張怒氣衝天的臉,於是乎,笑著對那些好奇的姑娘說,「人家當然拽啊,人家是你們大老闆的岳母,知道嗎?以後可要睜大眼睛看清楚了,不要有眼不識泰山!」
「……」眾人噤聲。
曹秘書下意識又去看了一眼電梯那頭,然後問宋秘書,「蕭先生的岳母,怎麼看起來這麼生氣?」
宋秘書推開自己辦公室那扇門,無奈嘆氣,「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吶。」
曹秘書微微一笑,跟在了她的身後。
曹芳菲今年二十六歲,畢業於英某名校,工商管理碩士,年輕,行事卻老道,通常宋秘書瞧得上的人,蕭蘆城那邊自然是不會有異議了。
她來了一個月,宋秘書交給她的事已經逐漸上手了,宋秘書打算這個月過完就離開公司——
所以,這位新來的曹秘書,自然就成為了全公司上下都想巴結的人。
再說劉璽然。
自從宋秘書一句話說明她是蕭蘆城的丈母娘之後,周圍的同事看她的眼光都變了,有覺得自己「有眼不識泰山的」,有懊悔在她面前抱怨公司經常加班的,最痛苦的當然就是張了,平時跟她關係那麼好,什麼的話題都跟她說,甚至還在她跟前不下一次的說「我們大老闆有錢長得又帥,雖然有了老婆,不過誰知道他在外面養了多少個女人呢」……
「你什麼意啊,從早上到現在一句話都不跟我說,你打算要排斥我嗎?」
劉璽然和張一起清洗廚房用具,張在她面前著腦袋,氣場上瞬間就矮了一大截。
張不吭聲,埋著頭幹活,劉璽然皺眉蹭她一下,嚷道,「你要真不拿我當朋友,那這
工作我幹著也沒意了,我另謀出去。」
張聞言抬頭看著她,五官糾結成一團,「我覺得我才應該另謀出……」
「你怎麼了?」
「我老在你面前說大老闆壞話!」
劉璽然噗嗤笑出來,又蹭了蹭她,「說他壞話有什麼關係,我左耳進右耳出,只要他對我閨女好就行了。」
張本露出來,挑起眉梢,「那他對你閨女好不好呀?」
劉璽然點頭,想了想又搖頭,嘆氣道,「哎,說好是真的好,但最近兩人鬧彆扭,把我閨女給氣著了。」
「什麼事兒啊?」
「一點小事兒。」
劉璽然覺著不方便說太多,孫便說了兩句就唐塞過去。
張好沒氣的白了她一眼,「還說是朋友呢,都這麼久了,要不是聽別人說起,我都還不知道你居然就是我們老闆的岳母——你這是臥底啊!」
「我就是怕你知道以後,不會真拿我當朋友了。」
「那倒不會。」
張想了想,問她,「現在大家都知道了,是不是,以後你就不願意再在這裡工作下去了啊?」
劉璽然皺了下眉,沉默片刻後說,「其實就算別人不知道這事兒,估計我在這裡也做不長了。」
顧立文現在有資格說話了,有資格管她了,他不想她在外面辛苦,她身體不好是事實,兒子女兒長大了也是事實,又沒人需要她去掙錢,那就好好在家歇著,沒事兒去上個手工課烹飪課,那多好。
顧栩母親給他留了好幾房產,他有時候這裡住一陣,有時候又在那裡住一陣,一年到頭也難得幾天回顧立文那裡,他一個男人,也挺寂寞。
他是真想讓劉璽然過去和他一起生活,可眼下她就連結婚都不答應,又怎麼可能答應跟他住在一起?
這是一件困難事,顧立文閒暇時候就過去跟她軟磨硬泡,就這樣死皮賴臉,他想著,總有一天她會鬆口的吧……
第128章討厭鬼
孫雨萌果然就如蕭蘆城想的那樣,她就是子嘴豆腐心。
在程孝正入獄後,也就是傅程程出院前兩天,她不聲不響就回去了。
當時蕭蘆城在廳接電話,看著眼前一臉冷淡的小女人,他愣了一愣,孫即便找藉口掛了電話。
他有些欣喜,更多的是抑制不住的雀躍,唇邊那抹笑意毫不掩飾露出他看她回來了,是有多高興。
「回家了?」他走過去,伸手拉住孫雨萌。
「誰家?」孫雨萌冷冷的反問。
「咦,不是你家麼?」
「你家!」
孫雨萌沒好氣的將他的手甩開,頭也不回的就上樓去了。
她去的是房,蕭蘆城跟著她,進屋之後把她抵在牆上,孫雨萌推他,他力氣那麼大,怎麼可能推得動。
「老!」
孫雨萌看都不想看他,別開臉,低聲罵了句。
他反倒笑起來,輕輕捏住她的下巴,問她,「來房做什麼?」
「給人收拾啊。」
「給誰收拾?」
「還能有誰,不就是你女兒嗎?」
她把「女兒」兩個字說得特別大聲,蕭蘆城知道她在負氣,也不和她計較,笑了幾聲之後低頭就把她吻住了。
她一個星期不在,他是乾渴的,尤其是在接觸到她身體的時候,可孫雨萌現在還沒消氣,怎麼可能如他的意。
「不好意,今天不方便。」
「……」
「讓開!」
他一時恍惚,孫雨萌只不過輕輕推了他一下,竟然就把他推倒在地,孫雨萌:「……」
他就那麼坐在地上,雙手撐在身後,閒閒的望著她笑。
討厭鬼!
孫雨萌沒有再理會他,拉開了厚重的窗簾先讓屋子透氣。
她收拾的時候,男人一直圍在她身後轉,他讓孫雨萌別操心這些,他改天讓鐘點工來就是了。
孫雨萌孫口說了一句,「鐘點工哪有我了解小女生的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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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完之後自己都是一愣,半晌,她聽到蕭蘆城在旁邊低低的笑出了聲來。
這人怎麼這麼討厭呢?
她將手裡的拖把一扔,將他按倒在,皺著眉騎在他身上,「蕭蘆城,你討厭得要死!」
……
……
隔天傅程程出院,蕭蘆城接她回家。
孫雨萌沒有和他一道去,說是在家裡等。
她已經拿出自己最好的脾氣了,不斷的催自己,說那孩子不壞,說她不是真的壞。
上午十點半左右,蕭蘆城帶著程程回來了,此時孫雨萌在廳等他們倆。
蕭蘆城開門進屋,在鞋櫃裡拿出孫雨萌早就給程程準備好的拖鞋。
是大多數小姑娘都喜歡的卡通拖鞋,孫雨萌自己也挺喜歡的,哪知道蕭蘆城問程程喜不喜歡時,她不咸不淡來了句,「還好啦。」
男人的維和女人不一樣,他自然也不會去注意這些細節,哪怕他明知程程和孫雨萌之間又難以逾越的鴻溝,他當時也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他根本不知道,那一大一小兩個姑娘之間的z爭,就從這一刻開始。
程程的行李沒有多少,就一個箱子,在她來之前,該買的,孫雨萌也都抽時間去買好了。
蕭蘆城帶她上樓,一上就和她說孫雨萌是如何對她好,如何歡迎她。
孫雨萌走在他們倆後面,只有她看得見,程程回頭望著她露出很詐一抹笑,嚇得她汗毛都豎起來了。
「這是你們女孩子的房間,我就先出去了,程程你看看你還有什麼想要的,跟阿說就行了。」
蕭蘆城放下行李箱就出了,臨走時示意孫雨萌,讓她幫著收拾一下衣櫃,畢竟程程也是十二歲的大姑娘了,要他收拾也不是很方便。
孫雨萌點頭算是應下了,看著他出去的時候在孫雨萌額頭上習慣的親了一下,傅程程心裡特別不舒服。
「那邊是陽台,你爸爸說你要練鋼琴,在那兒放一架三角架鋼琴正好。我不是很懂這個,所以暫時還沒有買,等哪天有空……」
「等等。」
孫雨萌正耐心跟她說話,她突然打斷,孫雨萌微微皺了下眉,「怎麼了?」
她歪著腦袋,眨眨眼睛一無辜狀,「噢,我不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