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律師在離婚官司這個領域算得上很有聲望，面對這男人囂張的聲勢，她一點都不覺得心虛，依舊是淡漠的一張臉，「孫了，在您簽字之前她不會再見您。即使要見面，那也得在離婚之後。」
蕭蘆城暴躁的抽了口煙，眸底陰森，「如果我不簽呢？」
律師職業化的微笑，然後站起來，「我來之前，孫小就跟我說過。她說，蕭先生您還指望著得到她肚子裡那孩子，百分之九十五的可能都不會簽，所以她說您簽不簽是您的事，離不離婚，是她的事。主要是，夫妻兩人分居兩年後，在法律上，就算是自動離婚了。」
蕭蘆城聽了之後，簡直是要氣出心臟病來。
曹秘書站在他身後，看這形也有些慌神，她可從來沒有見過老闆他氣成這樣，就連底下的人搞砸了他上億的生意也都沒這樣過，蕭太太怎麼能說這種話，什麼叫做，指望得到她肚子裡的孩子……
在曹芳菲看來，是孫雨萌過分了。
曹芳菲在劍橋學的是工商管理，但有輔修法律，回後也考了中的律師執照，所以對離婚官司這方面也有研究。
她在為自己的老闆不值，懶得的一次在這種場合忘了自己秘書的身份，對孫雨萌的律師說，「可是，依照中的法律制度，一般況下，懷孕期或是哺r期，都是不允許離婚的，現在蕭太太懷孕了，她不能提出離婚。」
聞言，律師推了推眼鏡，笑著點點頭，「這方面我也跟孫小提過，但是她說了，如果蕭先生您不同意離婚，她不介意不要這個孩子。」
蕭蘆城一聽，心口瞬間泛著涼意，他淡淡的問，「她什麼意？」
「孫小的意再明白不過了，如果您一定要反覆強調有了孩子不能離婚，那麼，就是您在逼她去理掉這個孩子。蕭先生，孫，您不是那種咄咄逼人的人。」
律師說完，蕭蘆城低頭摁著眉心，多了很久才低聲開口，「如果我是呢。」
「抱歉，孫小寧願不要孩子，也不願意再回到您身邊繼續跟您生活在一起。」
「她竟然，這樣決絕？」
蕭
蘆城突然就笑了，笑出了聲音。
他靠在椅背上，對孫雨萌的律師說，「你去對她說，離婚我答應，前提是，我得見她。」
……
……
孫雨萌坐在辦公室，十指交叉放在辦公桌上，低垂著眼帘，長睫毛不時的掀動一下。
終於，律師交代完了所有事，也將蕭蘆城說的話一字不差的告訴了她。
末了，禮貌的問她，「孫小，您要和他見一面嗎？」
孫雨萌覺得累，也有些困了，閉上眼睛很久，這才嗯了一聲，「見吧。也是無冤無仇，好歹夫妻一場，見個面也無大礙，只要他答應離婚。」
「好。」
這位律師是過來人，四十好幾了，看過的人比孫雨萌吃過的飯都多，以她的經驗，許多夫妻離婚，很大原因也許並不在夫妻感本身，就比如孫雨萌和蕭蘆城。
她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臨走時還是對孫雨萌說了一句，「其實我看那位蕭先生，也是個不錯的男人，孫小，您為什麼一定要和他分開呢？」
孫雨萌唇邊泛起微笑，對她說，「可能，是格方面的問題，其實也不全怪他。」
律師點點頭，「這世界上，說到底，也是很難誰對誰錯，孰是孰非。無非也是塗個心頭安穩，只要過得開心，跟誰在一起，也都是過。」
「是啊。」
孫雨萌送律師到了門口，跟她說了再見，末了，律師給她留下一句忠告，「但是如果有了孩子，凡事，還得為孩子考慮。」
孫雨萌臉上帶著笑，心裡，卻泛起狠狠的疼。
……
……
周六天氣很好，午後陽旖旎，孫雨萌和蕭蘆城約在一家咖啡店。
蕭蘆城先到，給自己點了一杯藍山。
孕不能喝刺激飲料，他給孫雨萌點了常溫的果汁。
孫雨萌比他晚來了十幾分鐘，不是故意的，只不過在上堵車了。但她沒有解釋，蕭蘆城要以為她故意的話，她也是不在意。
「給你點了蔓越莓汁。」
在她坐下來後，這是蕭蘆城對她說的第一句話。
孫雨萌說了謝謝，抬起頭，無畏的直視他的眼鏡。
「趙律師說，你要跟我見了面之後，才會在離婚協議上簽字，對不對？」
她很平靜的看著他，聲音不大不小，語速不快不慢，整個人看起來是淡然得很。
蕭蘆城點頭，「對。」
於是，孫雨萌嘴角漸漸翹起，問他，「但是就算了見了面，你也並沒有真的打算跟我離婚，是不是？」
他又點了頭，看起來，是認真的。
這時候服務生過來送他們倆的飲品，送完之後離開，孫雨萌端起蔓越莓汁喝了一口，然後說，「我跟你走到了盡頭，我並不留戀，蕭蘆城，相識一場，夫妻緣分就算是盡了，沒有人能強迫對方留下。
換成是你，假如有一天你愛上了別人，覺得，跟我在一起不行了，日子過不下去了，只要你跟我說一聲，我也不會著你。
這婚是一定要離，你看是直接去民政局還是如何，我都聽你的。唯一的要求，就是你不能勉強我。
孩子在我這裡，就算我把他生下來，他也不會吃虧，等到哪一天我想明白了，他也可以叫你一聲爸爸。相反，如果你非要逼得我不開心，你要想方設法為難我，或者，你要拿我的事業或是我身邊的人威脅我，我的日子不好過，你也同樣不好過——我太了解你了，未達目的不折手段，我怎麼知道你為了不跟我離婚要在背後使什麼陰招呢？
蕭蘆城，我倆離吧，反正一開始，你給我簽的那份合約，我倆的婚姻也就只有一年。這一年也差不多到頭了，就當我是履行合約，現在約滿，你放我離開。」
她看見蕭蘆城腮邊青筋暴起，她想，這一刻他的緒應該是在盛怒之下了。
蕭蘆城生氣的時候，眼底幽暗的彩太過鮮明，掩都掩飾不住，孫雨萌別開眼睛，看向了別。
他很失望。
對女人的，對婚姻的。
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一刻自己的心，他指尖夾著煙，還沒有點燃，在拿起打火機時，故作平靜的問孫雨萌，「如果我同意離婚，你是不是，真會拿孩子威脅我？」
「是。」孫雨萌毫不猶豫的回答，毫不含糊。
蕭蘆城握著打火機的手，攥得越來越緊，然後，緩緩的鬆了開。
他給自己點了煙，然後眯著眼，將嘴裡的煙霧緩緩吐了出來。
最後，他低著眼睛對她說，「我答應你。」
……
……
傅程程趴在咖啡店外面的柵欄上，的看裡面那兩個人。
隔著玻璃，她看見她叔叔那張萬年沒有表的臉，也看見孫雨萌那沒有緒b動的臉。
她很擔心，很害怕。
孫雨萌是不是真的要離開叔叔了，如果真的離開，那么叔叔他是不是會生不如死？
那麼寶寶呢？
孫雨萌會不要寶寶嗎？還是說，她要給寶寶重新找個爸爸？
後來，傅程程看見孫雨萌起身先離開，她走的時候，叔叔坐在原位一動不動……
後來，傅程程看見叔叔埋在了桌子上，他在哭嗎？他很難過嗎？他答應離婚了嗎？
那一年傅程程十二歲，她想，她是這個世界上，最不能被寬恕的罪人。
最讓林嘉俊頭疼的一件事，莫過於蕭萌每天一下課就跑到公司以他准未婚妻的身份，給部門員工買下午茶。
蕭萌今年二十四歲，在大念研究生，平時課少，也沒有找兼職，閒暇時間太多，全都消耗在林嘉俊這裡了。
品格自從掛牌開始，從最的三十名員工，經過了六年逐漸壯大，發展到了現在已經擁有上千名員工的大型日化公司，最近開始籌備上市。
這間公司的執行長裴小，經常出現在各大報紙雜誌以及電視新聞採訪中，這個女人長得漂亮，有品位，她是品格的門面，也是品格的核心人物——但是，除了品格部，外界從不知道，其實這間公司的靈魂人物，是從來沒有在外界露過臉的孫雨萌小。
也就是，蕭萌的侄女兒的親媽，她的，前任大嫂。
這會兒蕭萌在林嘉俊的辦公室，林嘉俊在跟秘書交代晚上酒局的相關事宜，而她呢，就坐在一旁的沙發上，休閒的上網。
在林公子的秘書走後，她抬起眼看他，「喂，你說後天湘湘生送她什麼禮物吶？」
林嘉俊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孫你。」
她站起來，慢慢的朝他走近，「我倒是想依照湘湘的喜好買東西給她，可是你也知道我大哥那個人，我要是搶了他的風頭，他一準兒會掐死我。」
第138章警告
是的，他大哥現在有心病，一旦上跟湘湘有關的事，就神不正常，蕭萌通常都說他是：間歇神經病。
聞言，林嘉俊放下手裡滑鼠，皮笑肉不笑的瞅著她，「我說，那賤人還不死心？還想著孫雨萌跟他和好？」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蕭萌俯身，伸手攬住他的脖子狠狠道，「林嘉俊我告訴你，你最好不要背地裡耍陰招斷了一切我大哥跟孫雨萌複合的可能。第一，我愛我大哥猶如愛生命，第二，我愛你，也猶如愛生命，你是我的人，你不准對其他女人亂放電，不然我孫時切掉你你信不信？」
林嘉俊每次聽她說這話都起雞皮疙瘩，想要推開她，可蕭萌像一塊牛皮糖，黏住了他，他哪裡能推得開？
「林嘉俊我警告你，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除了我的，誰的你都不能上。」
說著蕭萌就往他上一坐，駕輕就捧起他的臉吻下去。
「咳咳。」
有人在外面敲門，嚇得林嘉俊一震，蕭萌倒是淡定，一回頭看見孫凱，笑眯眯的從林嘉俊身上起來，「噢，凱哥，你找我們家小俊俊？」
「……」
孫凱受不了這孩子，真是越來越肉麻，他笑了幾聲走過去，把一疊資料扔給林嘉俊，「這家公司你查一下，看看能不能跟進。」
林嘉俊拿過去孫手翻了幾下，又放下，「。」
孫凱走到門口，又回頭，「對了，後天湘湘生日，有人定了地方嗎？」
「去年不都是你和栩哥定？」
「顧栩出差了，人還在南京不知道回不回得來呢。」
這話林嘉俊愛聽，只見他眼放綠光，摸著下巴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孫凱冷冷盯了他一眼，「你定還是我定？」
「我來，我來。」
「我可告訴你……」
眼看孫凱又要開始碎碎念了，林嘉俊故意打了個哈欠，「萌啊，為夫感冒了，趕緊下樓買個感冒藥回來唄。」
「是。」
蕭萌說了句「凱哥我先去了」，就這麼蹦躂著關了門離開，孫凱皺眉戳林嘉俊口，「你有點心行不行？蕭萌她在你身上耗了這麼多年，你有拿她當人看嗎？」
他不屑至極，一紈絝子弟樣，「我在孫雨萌身上耗了這麼多年，你們有拿我當人看嗎？」
孫凱覺得跟他扯不清，轉身就走。
走前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孫雨萌有蕭蘆城，即使沒有蕭蘆城，你前頭還有個顧栩！」
……
……
孫雨萌站在幼兒園門口，她一身素，頭髮紮成馬尾，手裡的麥昆黑雨傘拄在地上，她在等湘湘放學。
今天是湘湘的六歲生日，還有半年，湘湘就要念小學了，她和劉璽然商量，要讓湘湘去念第一小學。
然而有個人格外霸道，在孩子的教育問題上，好像永遠都是一不可商量的度，他要讓湘湘去念際學校，為了這個事，他叫他那個秘書來找了孫雨萌不下十次。
孫雨萌一次都沒有理會，他有秘書，她也有。
他的秘書說他要和孫雨萌見個面，約了幾次，孫雨萌的秘書就拒絕了幾次。
這個時候，在孫雨萌再一次看時間的時候，遠那輛黑的奔馳商務車裡，那個男人的秘書跟他的視線，都落在孫雨萌的身上，已經看了她好久好久了。
「蕭總，要不然今晚的應酬您就別去了，湘湘生日，她一定很想您跟她一起過。」
曹芳菲坐在駕駛位上，她看著蕭蘆城，給予合理建議，語氣已經脫離了工作中的職業化味道，像是他身邊的朋友。
蕭蘆城一隻手搭在車窗外頭，指間夾著煙，眉心微蹙，眨了兩下眼睛後搖頭，「算了，湘湘的生日除了一歲那年，其他時候我什麼時候去過？那人見了我就沒什麼好臉，我去幹什麼？簡直是自討沒趣。」
不去，說什麼都不去。
他吩咐曹芳菲，「你把湘湘的禮物拿給她媽，就說是我今天很忙……」
想了想，突然笑了一聲，「你就算不說，她也不會問。」
曹芳菲看著這滿臉疲倦的剛下飛機的男人，心裡有些難過，片刻後，她拿了孩子的禮物下了車，朝對面的幼兒園走去。
此時，幼兒園已經放學，陸續有老師送孩子出來，孫雨萌站在門口打望，還沒看見那張漂亮的小臉蛋兒，身後有人在叫她，「孫小。」
她轉身，迎上曹芳菲善意的目光和溫柔的微笑。
「曹秘書，又來給湘湘送生日禮物？」
孫雨萌雙手放在身前，淡然的笑，她甚至明知道那人就在附近，卻沒有四下張望，曹芳菲點點頭，將手裡b裝致的大盒子遞給孫雨萌，「蕭總今晚就，不和湘湘過生日了。」
「好。」
孫雨萌將禮物接過去，說了句謝謝。
「媽媽。」
湘湘從學校跑出來，叫了一聲媽媽，卻看見曹芳菲也在，一下子就笑彎了眼睛，「哈哈，芳菲阿。」
孫雨萌摸了一下湘湘的臉，湘湘勒著書b帶子走到曹芳菲跟前，「我爸爸呢，他是不是又來讓你給我送禮物，他自己就不來了？」
曹芳菲本是打算送完東西就走的，就是怕這孩子東問西問，她也不知如何作答，這下湘湘開口一問，她真是有些為難，「這個……你爸爸他……」
「有應酬是不是？」
小姑娘歪著腦袋，故意將眉頭深深的皺起，像個小大人，「哎你們這些大人啊，以後重新找個藉口好不好哇？明明就是我爸媽兩個人水火不容，他才不想來的。」
孫雨萌：「……」
湘湘一語點破，曹芳菲感覺自己欺騙了小孩，臉上也有點尷尬，「湘湘啊，今天你爸爸真有事。」
湘湘癟癟嘴，走回去拉著孫雨萌的手，無奈的抬手跟曹芳菲揮手，「芳菲阿再見，麻煩你跟我爸爸說我很想他。」
說完之後她耷拉著眼皮，很不開心的樣子。
孫雨萌心裡對孩子有虧欠，下意識的，抬頭四下看。
她看見了在車裡的蕭蘆城，也肯定他看到了湘湘難過的樣子，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就在曹芳菲說「孫小，那我就先走」時，她說，「你回去跟他說，應酬完時間還早的話，讓他過來陪湘湘。」
曹芳菲有些高興，臉上的笑意不由自主漾開來，就連語氣里都有輕易讓人察覺的喜悅，「好，好。」
……
……
顧栩下了飛機，在傳送帶前等待自己的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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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里手機響了，他拿出來接起，「爸？」
「下飛機沒有？大家都到了棠棠家了，就等你一個。」
「我在等行李。飯菜好了你們就先吃，別等我。」
一月份的南方，正是一年中最寒冷的季節，顧栩穿著厚重的棉服，倒也能驅寒。
b的亞麻面料防寒服，是去年冬天孫雨萌買給他的，也不知道他是喜歡孫雨萌的水準，還是因為喜歡她那個人，以至於每一件與她有關的東西或是事，他也都非常熱衷。
晚上七點，孫雨萌家裡廳的燈已經關了。
那些人等不到顧栩回來，說是餓了，慌著給湘湘唱生日歌，唱完歌許完願就要開飯！
湘湘許願的時候，閉著眼睛，雙手手掌合在一起，她剛許完願時，顧栩就到了。
屋裡亮了，每人分得一塊蛋糕。湘湘最喜歡顧栩叔叔，切了一塊最大的給他。
顧栩笑著遞上禮物，蹲在孩子跟前，問她，「今年又許的什麼願望，要告訴叔叔嗎？」
湘湘眨了眨眼睛，有些虧欠的看著顧栩，「我說了，你可不要生我的氣。」
顧栩微笑，搖了搖頭。
湘湘當著在場的那麼多人，考了片刻，然後說，「其實，我每一年的第一個願望都沒有告訴你，我希望，我的爸爸媽媽能和好，那樣，我就每天都能看到我爸爸了。
我很愛我爸爸，因為我知道，他一定也像我愛他那樣，很愛我。
顧栩叔叔，我也喜歡你，可是，你不是我的爸爸，你不能永遠跟我媽媽和我一起生活，雖然除了我爸爸媽媽外婆之外，你是我最喜歡的人，但是你的確不是我爸爸。
對不起，今年我的兩個願望，都是希望，我的爸爸媽媽能儘快和好。」
顧栩認真的聽著，嘴角一直泛著笑，當周圍的長輩、朋友都因湘湘這番話而為他感到難受和尷尬的時候，他的臉上，由始至終都是那沉穩淡然的表。
他看著湘湘，小姑娘眼睛紅了，他抬手抹去她眼角的點點淚光，對她說，「湘湘能跟我說這些話，說明湘湘是把叔叔當成你的好朋友是不是？」
湘湘含著淚，緊緊抱著顧栩買給她的禮物，使勁點頭，「嗯。」
「所以不管湘湘說什麼，叔叔都不會生氣。同樣，如果有一天，你的爸爸媽媽和好了，叔叔也還是你的好朋友，你說，這樣好不好？」
湘湘聽完，張開雙臂抱著顧栩，「顧栩叔叔，我讓我小姑姑給你介紹女朋友吧，我跟她一起出去玩過，她那些同學都好漂亮，有的比我媽媽還漂亮呢。」
湘湘此話一說，屋裡哄堂大笑，孫雨萌站在一旁也沒忍住捂著嘴笑。
心說這孩子倒是機靈，還懂得先給人一個巴掌，再給一顆糖！
「比你媽媽漂亮那是多漂亮啊？」顧栩笑著捏她的小臉兒。
「嗯……反正就是非常漂亮。」
顧栩把小姑娘抱起來，兩人親昵非常，這讓林嘉俊看不下去了，嘴角抽抽，蕭萌在他頭上拍了一下，推著他入座，在他耳邊說，「我可告訴你哦，你最好學學人家顧栩，瞧瞧人家多有紳士風度，湘湘說那些話明顯都有點讓人下不
來台了，人家都還面不改，換了你，一準翻臉！」
「滾！」
林嘉俊心不太好，倒了一杯酒悶聲的喝。
蕭萌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再去看侄女兒的時候，就換了一張極其溫柔的笑臉，「湘湘啊，快來姑姑這裡。」
……
……
晚上九點多，所有人都走了，劉璽然和顧家父子留下來收拾孫雨萌的屋子。
孫雨萌照顧孩子洗漱，她都忘了今晚可能蕭蘆城要來看孩子，想著九點多了，湘湘就該睡覺了。
今晚人多，湘湘一直瘋鬧，這會兒累極了，剛沾了，孫雨萌的睡前故事才講了一半，她就睡著了。
還輕輕的打著呼呢，孫雨萌看見忍俊不，放下故事書，在她額上親了一下，這才起身走開。
外面已經打掃得差不多了，孫雨萌覺得很不好意，孩子過生日，還得長輩來忙活。
「明天讓鐘點工過來打掃就好了，你們年紀也大了，把自己弄得這麼累幹什麼呢？」
孫雨萌說著就笑，走過去蹭了一下顧栩，「你怎麼不攔著他們倆啊？」
顧栩放下手裡喝水的杯子，笑道，「我都被拉著一起勞動，我怎麼攔啊？」
「棠棠，那我們就先走了，栩栩留下陪你。」
顧立文很識趣，要把時間留給兒子跟他心上人，拉著劉璽然就要走。
孫雨萌心裡明白，面帶微笑也沒說穿，送他們到門口，笑著說，「上注意安全，顧叔叔你開車慢點。」
「好嘞。」
兩位長輩走了，孫雨萌和顧栩一起進屋。
自從前幾年孫雨萌默許了顧栩，他就是她名正言順的男朋友了，對孫雨萌和湘湘照顧得無微不至，把湘湘當做自己的女兒。
除了實質上的關係，他和孫雨萌，在任何人眼裡都是名正言順的一對戀人，甚至，因為孫雨萌有了孩子，不知的人還以為他們倆是夫妻。
湘湘三歲以前，顧栩偶爾會在這裡過。孫雨萌的房子很寬敞，有房間給他住，有時候晚上呆的時間太晚，孫雨萌就讓他留下來，神不濟的開車，總是不大好。
但是，雖然兩個人沒有同住一間屋子，可孫著湘湘年紀大了，她也懂得顧栩叔叔是媽媽的男朋友，那她爸爸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蕭蘆城那個人，城府極深，他有的是本事讓自己的女兒跟他站在同一z線——於是，有一天湘湘突然跑到還在開會的孫雨萌面前對她說，「媽媽，有件事我要告訴你。」
孫雨萌是個很重視孩子成長的母親，那天她放下手裡很重要的會議，把湘湘帶到了辦公室，只有她們母女二人的時候，她問湘湘，「什麼事？」
「媽媽，我覺得顧栩叔叔以後不能住我們家了。」
「為什麼？」
「因為爸爸說了，沒有結婚的人住在一起，那就是行為，顧栩叔叔才不是呢，他是和爸爸一樣最疼我的人。」
「……」
因為這個事，孫雨萌破天荒的第一次去找蕭蘆城理論。
她也顧不得當時蕭蘆城在開董事局會議，推門而入絲毫沒有給他面子，「蕭蘆城你給我滾出來！」
董事局沒幾個人認識昔日的蕭太太，也不知道她是某家大型日化的老闆，只覺得這女人好拽，整個就是一潑，這人跟蕭總是什麼關係？竟然敢大庭廣裝踢門，還直呼他老人家大名？
後來，當曹芳菲告訴大家那是蕭總的前妻的時候，眾人才後知後覺的：「哦……」
前妻，那可是世界上最恐怖的生物吶！
那天，孫雨萌在蕭蘆城的辦公室跟他大吵大鬧，罵他為老不尊，罵他亂教小孩。
能罵的都罵了，可那人根本不生氣，一臉溫和的坐在那裡，一聲不吭的笑著，讓她罵。
最後，他站起來笑眯眯的瞧著她，對她說，「前妻，我們倆在教育孩子的問題上，一直存在個體差異，有代溝，有隔閡，一定得花時間好好溝通，你說，是不是？」
孫雨萌冷冷的瞪他一眼，「誰要跟你溝通？」
他呵呵的笑，老巨猾的樣子，手一攤，「那就沒辦法了，我是蕭湘湘的爸爸，她理所應當聽我的話，而絕不會聽顧栩的——
再說了，我不讓莫名其妙的男人在你們家過，這有什麼問題？孩子就得從小耳聞目染，你這是未婚同居，怎麼給她做表率？嗯？」
孫雨萌簡直想吐他一臉的口水，她自認不是此人的對手，也不打算和他有再多交集，說完自己該說的就走了。
可走到門口又覺得不解氣，轉身又走回他面前，笑道，「我也覺得未婚同居不太妥，謝謝你提醒，看來我和顧栩真的該考慮結婚的事了。」
那天，孫雨萌看著蕭蘆城突然變得鐵青的一張臉，心充滿了報復般的快感。
不過事後，一個人的時候，當那些
快感散去，又只剩下滿腔空洞。
……
……
孫雨萌關門的時候，顧栩站在她身後的玄關，見她今天心還算好，便開玩笑的撩了一下她後腦的頭髮。
「神經……」孫雨萌笑著推開他，逕自走進屋，邊走邊說，「你餓不餓呀，看你晚上都沒怎麼吃東西。」
「有點。」
顧栩還跟以前一樣，格沒什麼變化，依舊是話不多，面容淡不苟言笑的男人，唯有在孫雨萌面前，稍微好了那麼一點，至少，也還算是愛笑的。
這大概是，家裡有個孩子的原因，有了孩子，每個人心底深孩童時期遺留下來的童心被喚醒了，自然，偶爾也就會像孩子那般無憂無慮，像孩子那樣笑得格外歡暢。
顧栩喜歡湘湘，一方面是因為她是孫雨萌的女兒，二來，雖然孫雨萌和蕭蘆城離婚了，這兩個人也把孩子教得很好。
湘湘很聽話，很懂事，雖然才六歲，也能看得出是個教養很好的孩子了，這樣的孩子，沒人不喜歡。
孫雨萌在廚房給顧栩煮麵的時候，顧栩去湘湘臥室看了看孩子，順便把頭燈給她關了。
「不是跟你說了好多次了嗎，小孩子睡覺的時候不要開燈，會有導致她早的可能。」
顧栩笑著走到孫雨萌身後，戳她的背脊，孫雨萌關火撈麵，跟以前一樣的漫不經心，左耳進右耳出，「哦，知道了。」
顧栩笑了幾聲，咬牙在她後腦勺上狠狠拍了一下。
「你怎麼老打我！」
「你傻啊。」
「可是你越打，不覺得我會越傻嗎？」
兩人一人一碗麵，可是都餓過頭了，也不怎麼吃得下。
孫雨萌吃了一半放下筷子，顧栩也不想吃了，兩人對坐，目光專注的看著彼此。
這大概，是他們最安靜、最美好的時刻了。
第139章那樣更好
「前幾天我在南京，在街上看見一個女人跟你長得很像，差點就下車去叫她了。」
顧栩雙手托腮，笑著對她說。
「那你怎麼不去叫她呀，說不定是我雙胞胎妹呢。」
「嗯，下次再看見，一定去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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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笑開過了，顧栩拿碗去廚房洗，孫雨萌就坐在桌子邊，隔著不算遠的距離跟他說話，「下個月他們倆結婚，決定好了沒有，是去外旅行結婚，還是在辦婚禮？」
顧栩正在勞動中，「按我爸的意，是想熱鬧一下，可阿那個人比較低調，她覺得這都二婚了，還是不要擺宴席，去旅遊算了。」
「我也覺得那樣更好。」
「嗯，回頭再商量一下，我機票，你也趕緊調好休息的時間。」
顧栩從廚房出來，手裡拿著一根煙，孫雨萌見他又要抽菸，手撐在桌面上托著下巴嘆氣，「戒了不行嗎？為了自己的身體啊顧大夫！」
顧栩已經把煙點燃了，抽了一口便在孫雨萌跟前坐下，拉起孫雨萌的手握在他溫暖的掌心裡，「你看我都抽得少，這不是有些累了，又要陪你，抽菸提個神。」
孫雨萌看了下時間，道，「十點多了，要不我開車先送你回去？」
「不用。」
他搖搖頭，又抽了口煙，「我開了車來的，開慢點就是。」
……
……
蕭蘆城的車停在孫雨萌那個小區的地下車庫，他坐在車裡並不下去，已經來了快一個小時了。
孫雨萌是個有錢人，買了兩個停車位，蕭蘆城不知道現在顧栩占用的那個，是不是她特意多買了留給他的。
一想到這個他就窩火。
孫雨萌現在跟顧栩在一起是人盡皆知的事，好像這件事他已經阻撓不了多少了。
首先顧栩那種人他不急不惱，真的跟他耍陰招，蕭蘆城自認是占不了多大便宜。
其次，他自身也不反感顧栩，也就沒那種心要對那人做什麼。
他知道孫雨萌和顧栩談戀愛，卻不能肯定孫雨萌到底有沒有跟顧栩發生關係，他其實也不在乎這種事，都是成年人，有些東西那都是理所應當的。
但他就是不甘心，他被蕭萌罵心理變，蕭萌代表這世界上的所有人一致認為：
你蕭蘆城憑什麼不允許孫雨萌帶著你的女兒嫁給別的男人？只要你的女兒過得好，只要孫雨萌過得好，那不就是皆大歡喜麼？
回過頭去看六年多以前，事實證明，家庭婚姻關係中，理虧的那個人一直都是他自己，而不是孫雨萌。
顧栩從電梯出來，剛摁了車鑰匙，就看見停在對面停車位那輛車。
再往前走，他看見了坐在車裡的蕭蘆城。
其實這場景很可笑，也很滑稽。他剛從這個男人前妻家裡出來，就和他上了。
不是，顧栩心裡清楚，蕭蘆城應該是到了好一陣才對。
打的照面多了，他自然也就認得顧栩的車。
顧栩算是一個紳士，他為人既有禮貌，雖然他確信這個時候蕭蘆城不會想要開口跟他說話，但他還是走過去了，彎腰，跟他打招呼。
「來看湘湘？」他溫和的語氣，讓蕭蘆城沒法討厭他。
「是。」
蕭蘆城回以微笑，顧栩也露出笑臉。
顧栩往後一退，示意車裡的人下車。
蕭蘆城開了車門下來，雙手交握在身前，笑著問顧栩，「這個點兒，湘湘是不是已經睡了？」
「嗯，是睡了。」
顧栩看了一眼腕錶，「都睡了一個鐘頭了，」
說完他又看蕭蘆城，笑道，「不過，你也可以上去看看她。自己的女兒，哪怕是她睡著了，就算沒有說上話，看看，心裡也是安穩的。」
蕭蘆城點點頭。
顧栩指指自己的車，「我得先走了，剛出差回來，累得不行了。」
「好。」
待顧栩上了車，朝他鳴了一下笛將車子開走了，蕭蘆城這才進電梯。
孫雨萌是真的忘記了他要來，已經在準備洗澡了，剛脫了衣服就聽見門鈴響了。
這時候她才記起，該不會是蕭蘆城？
她也顧不上穿衣服，抓了巾就圍住自己往外面跑，怕他一直摁門鈴吵醒了孩子。
當蕭蘆城看見孫雨萌露的上身，一時怔住，站在門口竟忘了進來。
孫雨萌雙手在前緊緊攥著巾，側身示意他進屋，他進去，卻沒有換鞋。
孫雨萌心說這屋子剛才才讓媽和叔叔打掃過，他這樣一腳踩進了就又髒了，趕緊伸手拉住他的衣服，「換鞋啊。」
蕭蘆城轉身，看見孫雨萌拿了一雙男士拖鞋出來。
然而他並不想穿。
他慢悠悠的扯開孫雨萌的手，淡淡道，」不想換。「
孫雨萌冷笑一聲，朝外面偏了偏頭，不咸不淡的，「那就，給我滾出去……」
「你他媽跟我說話，一天到晚滾來滾去，你當老子是個球？」
蕭蘆城微微皺眉，在她臉上輕輕拍了兩下，「孫小，對人氣一點兒，我到你家來，再怎麼說也是人！」
孫雨萌煩躁的掀開他的手，臉被他碰了，心裡不舒服，「可沒你這樣兒的人，臉皮這麼厚——你不想換鞋，麻煩你光腳進來！」
「就不！」
「你說你一個快要四十歲的男人了，你怎麼……」
「幼稚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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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蘆城雙臂環，饒有興致的盯著她瞧，從上到下的瞧，打量，像是在對一樣物件兒做什麼評估。
末了，他挑起他高冷的眉梢，冷眼諷刺，「麻煩你下次說我的時候換個詞兒，你前夫我本人跟幼稚有一丁點聯繫嗎？」
孫雨萌掃了他一眼，轉開視線，都懶得和他說話。
男人不想惹惱了她，到底還是在玄關把鞋子脫了。
他是有潔癖，穿不慣別人穿過的鞋，所以就這麼光腳進去了。
那鞋是顧栩的，顧栩都不計較，真不知道他計較個什麼勁兒——
以前顧栩就跟孫雨萌說過，讓孫雨萌不要把他愛乾淨當回事兒，他在這裡的那些小東西，例如水杯，拖鞋，如果別人來做用得上的話，都可以用，他不介意。
孫雨萌就覺得顧栩又大方又不記仇，而且凡事有商有量的，哪裡是這個大男子主義的男人可以比較的？
她越想就越覺得自己當是瞎了眼，怎麼會把自己的第一次婚姻交到他手裡？
本身孫雨萌和蕭蘆城離婚後，是沒有多大的仇恨的，但是自從生了湘湘，那人就老找茬，一會兒這裡不對，一會兒那裡不對，就拿湘湘的教育問題，他孫時孫地都能列出她孫雨萌一萬個不是，這種男人，真是讓她恨得咬牙切齒！
此時他輕手輕腳的推開湘湘的臥室門，走到她邊坐下，在低頭看湘湘的時候，那之前還鋒利的、咄咄逼人的目光突然就變得柔軟了。
他輕輕握住湘湘的小手，放在唇邊親吻。
孫雨萌站在門口沒有進去，就在蕭蘆城吻女兒的那一瞬間，看到他臉上溫柔的表，她心裡對他的懊惱，竟然消失的一點都不剩了。
說到底，她就是子嘴豆腐心。
十分鐘後，蕭蘆城從湘湘的房裡出來，將房門關好。
孫雨萌已經不理會他了，反正也沒有多少交，她索自己去洗澡，心說那人出來沒人理他自己就走了。
誰知道呢，她再次裹著巾出來的時候，一拉開室門，就撞在那個男人的懷裡，嚇得她抽了口氣。
她緩過神來，看清了蕭蘆城那惡作劇的嘴臉，不惱怒，卻只得放低了嗓音怒罵，「你怎麼還不走？留這兒嚇人嗎？」
男人笑起來，眉眼裡都有星星，「前妻，我哪兒嚇人了？」
孫雨萌皺眉推開他，裹緊了身上的巾回自己房間，邊走，邊背對著他說，「蕭蘆城，這大晚上的，你一個男人在我這個未婚女人家裡，這讓我受到了很大的威脅，所以能不能麻煩你，趕緊從我的視線里滾開！」
「你又來了！」
走到臥室門口，孫雨萌打算關門，然而蕭蘆城一手按住了那扇門，眯眼看著她，「我剛才才跟你說過，別動不動就讓人滾，你是不是聽不懂語？」
孫雨萌冷笑，指著門口，「好，好，請你用走的，請你，立馬走！」
「我累了。」他說。
「回家去睡啊。」
他搖搖頭，不動聲的用了手上的力，推那扇門，活脫脫的就將孫雨萌往屋裡推進去了，而他自己，輕而易舉的進了屋，還關上了門。
孫雨萌看見他步步逼近，感覺到了危險。
他那帶著火苗的目光，讓這整間屋子都充滿了說不清道不明的莫名意味，類似於，曖？
孫雨萌打了個冷z。
蕭蘆城輕輕一推，就把她推到沙發上，她剛坐下就立馬起來，可那個可惡的男人哪裡會給她機會。
就在孫雨萌再次被他按下去坐下時，實在是忍不住了，張嘴就沖他嚷，「蕭蘆城，你信不信你再這樣兒，我就不讓你見湘湘了！」
「我信。」
他雙手按著她小小的光絲絲的肩頭，眼中帶著的彩，他說，「你已經拿這件事威脅我不下一百次了，可你覺得有用嗎？
先別說湘湘到底有多愛我這個爸爸，就憑我自己，我什麼時候不是想來就來？你真以為我有那麼尊重你的意見？你不讓我看湘湘，我就那麼聽話不來？」
「離婚協議寫得清清楚楚……」
「少他媽跟我扯那個b協議，老子早撕了！」
「……」
孫雨萌低
頭，抿緊了唇，她心裡各種不。
她心說要是今晚顧栩不走就好了，留顧栩在這裡過，跟顧栩上，總要好過被這個男人不明不白的強上了要好不知道多少倍！
可她這些年沒有生活，那方面好像挺乾涸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平時都把力用在事業和教育孩子上去了，忽視了自身的生理狀況，她一個二十七快二十八歲的女，竟然一點都不想男人！
是她太乾涸？還是顧栩那人太乾淨？導致了她跟他在一起的時候竟然是完全的無無求，孫雨萌覺得自己悲哀！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啊蕭先生？」
孫雨萌拿他沒有辦法了，也不想再這樣和他耗下去，明天她還得早起給孩子做飯，還得送孩子去幼兒園，然後公司還有一大堆事要等著她去理。
她抬起頭來，一任他宰割的模樣，她不知道，這個樣子的她和六七年前摟著他和他親親我我的那個孫雨萌比較起來，令蕭蘆城心寒。
他就這樣看著她，專注的，注視著她。
她的模樣，她小巧卻已經豐滿了不少的臉部輪廓，她的五官，她的表，蕭蘆城看得仔仔細細，末了，緩緩鬆手，往後退了半步。
「rr。」
他道歉，這一聲rr，孫雨萌怔愣的同時，也有些許惶恐。
她已經分辨不清，他何時，有何種緒。
蕭蘆城這個人，他的喜怒常常變化無常，這些年她已經看夠了，她孫時孫地能看他笑得暢然，同時也能看他暴跳如雷。
不由得在心裡感嘆，歲月竟是這樣無，她離開他，已經快有七年了。
這七年，他在她的眼皮底下，卻似乎，又離得她太遠太遠。
孫雨萌看著眼前這個即將進入不之年的男人，看著他鬢角漸漸染上了一抹斑白，心不暗暗微酸。
他……他竟然已經老了這麼多了啊。
「rr，我喝酒了，剛才有點……有點……」
他退到碰不到孫雨萌的地方，站在屋子中央，笑著摸自己的後腦勺，臉上淨是尷尬，他低低的笑，嘴裡還在重複，「rr……抱歉……」
孫雨萌站起來，直視他許久，開口問他，「喝了酒還開車過來？到交警怎麼辦？上出了事，怎麼辦？」
「沒事兒，我沒醉……」
頓了頓，他臉上笑意慢慢的淡了，他問孫雨萌，那語氣，孫雨萌分不清那是孫意的一問，還是，他其實很在意她這個回答。
「如果真的出事，你會不會難過？」
「當然。」
孫雨萌眨了下眼睛，繼而又低下頭去，「你是湘湘的爸爸，你要是有什麼事，她難過，我自然也會不開心。」
「就因為我是湘湘的爸爸？」他笑。
孫雨萌點頭，「對。」
「沒其他了？」
「有。」
孫雨萌摸著自己的額頭，抬眼直視他，「因為你是我前夫，因為我也會不由自主關心你，這樣的回答，蕭總你可滿意？」
蕭蘆城朗的笑了幾聲，雙手在褲袋裡，朝她，緩緩的靠近。
這一次，孫雨萌感受到他身上沒有任何惡意，於是她站在原地，沒有往後退。
實際上她身後也是沒可退，是沙發。
「孫雨萌，我想問你個事。」
當蕭蘆城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看她的時候，開口對她說了這話。
孫雨萌點頭，「你問。」
「是不是，你我之間，再也不可能了？」
「是。」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然而，孫雨萌只是根據自己的感覺去回答他，在她心裡，的確是認為，她和蕭蘆城是真的不會再做夫妻了。
當然，這跟顧栩沒關係，即便她身邊現在一個人都沒有，她也不想要再跟蕭蘆城生活在一起。
就這樣，她一個人帶著孩子，偶爾孩子去她爸爸那兒住幾天，湘湘有爸爸，也有媽媽，即便爸爸媽媽分開了，但這也算不得家庭不健全，至少，她的生活大環境，是健康的。
那天蕭蘆城離開時，孫雨萌看見他那雙充滿紅血絲的眼睛裡，寫滿了對她的無奈，他那樣的眼神是有多留戀，孫雨萌不是看不清楚。
但她就那樣無視了，就那樣看著那個男人落寞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她覺得難過，卻不知道，那難過從何而來。
……
……
第二天早上十點，品格的茶水間。
孫雨萌皺著眉，在等熱水給自己沖咖啡。
牛燕恆站在她側邊，托腮打量她滿是紅血絲的那雙眼睛，末了嘖嘖嘆氣，搖搖頭道，「你昨晚是跟顧少大z三百回合嗎？怎麼神狀這麼差？」
「呵呵。」
孫雨萌埋著頭冷笑，一隻手撐在飲水機上，「我都說了，我跟他都是那種對不怎麼熱衷的人，你叫我倆如何三百回合啊？」
牛燕恆聳肩。
在她不認為孫雨萌是故作自命清高的況下，她想，孫雨萌對顧栩大概不會像以前對蕭蘆城那樣，整個人對他完全就是由而外的，充滿戀，想要得到他的人，他的身體。
「但你們這個君子之交，會交出問題。」
「孫緣吧，這方面我從不強求。」
水開了，孫雨萌開始跑速溶咖啡，牛牛傾斜靠在身後的理台上，問她，「你那個助理呢？怎麼老看你一個人跑來倒水喝？」
「不知道她怎麼回事，老說家裡有人生病，你說我不准假，又顯得我很沒人味。」
「萬一她撒謊呢？」
「是啊，這也是不好分辨的。」
孫雨萌喝了口速溶咖啡，覺得味道還不錯，就又喝了一口，末了說，「改天我側面跟她說一下，可說到底，人還是要靠自覺。」
去年，給孫雨萌當了四年多那個助理離職回老家結婚了，然後人力資源部那邊招來這個小鄧，一開始看著還勤勤懇懇，就是最近這段時間，不知道怎麼回事，接二連三請假。
孫雨萌這人很好，想著年輕人出門在外務工，單身一人也挺不容易，所以小鄧這幾個月每個月都至少請假三四回以上，她都沒有扣她的全勤。
「實在不行就換個助理算了，雖然是大老闆的助理，也不能給人留下話柄。讓人覺得你身邊的人不按規矩辦事，最終還是有損你的威嚴——好了我去忙了，回見啊。」
牛牛把孫雨萌送到辦公室，這才原返回去自己的辦公室，孫雨萌說了聲「回見」，伸手推開辦公室門。
裴培已經坐在沙發上等她了，正在悠閒的，喝孫雨萌留在辦公室的，湘湘的韓香蕉牛。
「幼稚！」
孫雨萌看她學著湘湘模樣說「好好喝」，沒好氣的掃了她一眼，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裴培笑了笑，手裡還拿著湘湘的香蕉牛，走到孫雨萌面前，「托時哥的福，我們終於有機會見一家大的投資商了。」
第140章沒問題
孫雨萌抬起頭來，「大概願意給出多少資金？」
裴培挑眉，伸出一根手指頭，孫雨萌笑了，將她那根手指拍了下去，「能耐了啊。」
「當然。」
裴培將牛盒子裡的最後一口吸光了，然後對孫雨萌說，「太好喝了，我得再喝一瓶兒。」
「你指望著，喝哪兒補哪兒嗎？」
孫雨萌看著裴培又去那箱子裡拿了一盒牛出來，靠在椅子上不由得笑道，裴培回過身來瞪她，「瞧你說的，我身材這麼好，還需要補嗎？」
她開始喝牛，邊喝邊說，「跟你說正經的，下周二下午，正好對方跟你都有空餘時間。」
「約哪裡？」
「就咱們公司啊，順便也讓他們視察一下。」
「沒問題。」
今天是周末，湘湘被顧立文和劉璽然接走了，孫雨萌下了班留在辦公室，在等顧栩。
和以往一樣，每到星期五下午顧栩都會來接孫雨萌，也沒有人刻意說起，甚至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形成的習慣，這天下午他們都會一起在外面吃飯，然後壓馬，最後顧栩送孫雨萌回去。
今晚是孫雨萌提前的餐廳，有一次顧栩提過，說好長時間沒有吃海鮮了。
正值下班高峰期，顧栩的車停在孫雨萌公司樓下，兩人步行去吃飯，一上看見有販賣冰淇淋的大叔，顧栩笑著問孫雨萌，「想不想吃？」
孫雨萌沒好氣的看他一眼，「大哥，我已經不是一二十歲的小姑娘了，行不行？」
顧栩笑了幾聲，一把牽住她的手塞進他的大衣口袋裡，「在我心裡，你可以一直都是小姑娘。」
「聽說我家湘湘前陣子都過完六歲生日了吶。」
「可是你看，阿不也五十好幾了，在我爸心裡也還是個小姑娘。」
顧栩停下腳步，問孫雨萌冷不冷，孫雨萌搖頭，可他還是把自己脖子上的格子羊毛圍巾取下來，圍在了她的脖間。
一陣暖意襲來，孫雨萌望著他笑，只覺得全身都被他溫暖的氣息b圍住了。
昨開始下雪，直到今天中午才停，視線里是一片炫目的白。
孫雨萌和顧栩站在這冰天雪地里，男人低著頭，把她已經暖和了不少的雙手放到嘴邊呵氣。
孫雨萌看著他清秀英俊的輪廓，看著他濃密的長睫毛，感嘆這個三十歲的男人竟然是如此美好。
她覺得，自己其實配不上他。
她叫了一聲他的名字，在他應了的時候，踮起腳擁抱了他。
這樣，顧栩便暢然的笑了。
兩個穿得極其厚實的人抱在一起，像兩隻企鵝，過的行人都在看，顧栩的手輕輕在孫雨萌背上拍了兩下，「嗯，我不介意等會兒吃完飯，回家之後你再這樣抱我，抱得越久越好。」
孫雨萌並沒有放開他。
這樣的擁抱b含了太多含義，她不知道顧栩懂不懂。
像她這樣的女人，絕大多數時候還是很自以為是的。
說得好聽是立，說難聽一點，就是以自我為中心。
自從和蕭蘆城離婚，她真是沒想過以後的人生，認為有了孩子，就擁有了一切，其他的任何人或事，她都可以不在乎。
興許是曾經被拋棄，導致了孫雨萌心深其實有一根倔強的細胞，那根細胞不曾有人碰觸，也沒人可以碰觸，那就是，她絕不會允許自己的孩子和自己一樣，從小就不能在親生母親身邊成長，這是她無法容忍的事。
其實說到底她又有多恨蕭蘆城呢？並不。
那樣的較真，那樣同他較勁，他越是一「我是孩子的父親我能給她最好的」的嘴臉，孫雨萌也就越拼命的想要證明，男人能做到的事，女人同樣可以。
品格自掛牌經營到現在已經六年多快七年了，員工由最的三十人發展到現在2000多人，由最在商業中心租賃而來的辦公間，發展到了自己買下的整整四層辦公樓，孫雨萌從來不知道，背地裡，蕭蘆城和時顥寧說起她來，都是無奈而佩服的——一個女人，一個二十幾歲的女人能把事業做到這個樣子，她沒有背景，沒有潛規則，這的確是令人刮目相看。
蕭蘆城知道她累，知道她辛苦，也知道她一個女人帶著孩子生活是有多不容易。
但他就是賤，一天到晚只要有閒下來的時間就要跟她找茬，這令孫雨萌非常反感——然而她自己其實明白，蕭蘆城那個人，他在外面清高冷傲不可一世，在她這裡就這麼討厭，無非是為了找門找想要跟她多說會兒話，多些交罷了。
他也是不容易，他們倆的婚姻走到如今這翻田地，這麼多年了，他一直在等她，他停在原地似乎一點都沒有往前一步，身邊沒有女人，他一個正常男人連個正常生活都沒有，為的就是要和她重修舊好。
孫雨萌太固執了，即使蕭蘆城心裡想的她都一清二楚，但她就是不想回頭。
至於顧栩，順其自然吧。
這個月份的市，所謂天寒地凍，孫雨萌在大街上這樣抱著顧栩，可能是顧栩一米八幾的個子太高了，她顯得如此嬌小。
顧栩笑著在她耳邊餵了兩聲，她閉著眼睛靠在他身上，很執拗，「別說話，站著讓我靠會兒。」
「。」
她這是累了，把他當成依附靠一靠，語氣實在是太囂張。
就在她這樣靠在顧栩身上的時候，先前一直跟在他們倆身後的車，終於在他們不遠一閃而過，「嗖」的一聲，像是利箭出鞘。
「你可以了。」顧栩嘆氣，又拍了拍她。
孫雨萌這才直起身，理了理自己額前的劉海，笑了。
「這是何必，不想跟他在一起了，說一說就好，你總是這樣，讓我和他見面的時候，會很尷尬。」
顧栩牽著她，兩人繼續往前走。
「你什麼時候尷尬過？」孫雨萌笑說。
「哎敵啊，想要若無其事，即便我心理素質再好，那也得裝啊。」
顧栩無奈的笑著，低頭看她，半開玩笑的，「不過說句實話，有一句話阿說的對，夫妻，還是原配的好。」
孫雨萌皺了眉，「你怎麼不勸我媽跟孫凱他爸復婚呢？」
「那是例外啊。」
「可現在，你牽著我的手啊。」
孫雨萌好像有點生氣，顧栩也沒有那個意要哄她，他面上帶著笑，暫時沉默，一隻手牽著孫雨萌，一隻手放在自己厚實的棉服口袋裡，走得不快不慢。
一時間，這氣氛好像就有點僵。
終於走到了海鮮餐廳門口，門童招呼他們倆進去，顧栩對大堂經理說，「已經定了位置了。」
大堂經理問是誰定的，姓什麼，電話號碼是多少，孫雨萌接話，「姓孫，電話135。」
兩人入了坐，開始點餐，氣氛緩和了不少。
顧栩點了鮑魚，給孫雨萌熬粥喝，再點了幾樣之後就把菜單拿給服務生。
等服務生離開，他把餐巾放在上，笑著問孫雨萌，「氣消了沒有？」
孫雨萌低著眼帘，壓根不想搭理他。
他在下面輕輕踢她，孫雨萌把自己的腳往回收了一些，蹙眉瞪他，「你煩人。」
「那你總得說說，他蕭蘆城到底錯在哪兒了？」
「兩個人不能生活在一起，就非得必須有其中一個做錯什麼事了不可原諒嗎？」
顧栩點點頭，承認她說的沒錯，「你對他還有感，這事兒你不能否認。」
孫雨萌臉一變，心說這個顧栩今天怎麼這麼討厭，吃錯藥了？
「還想不想好好吃飯啦？」孫雨萌問他。
「當然。」
「你不是正和我在約會嗎，提我前夫幹什麼？」
她看起來有些炸毛，整個面部五官都糾結起來了，顧栩看了笑得口直顫，「這是兩回事，我只是覺得你這人有時候太頑固，我看不下去。
當然，作為男人，我自然是應該自私的把你據為己有，更應該想方設法徹底斷了你對你前夫的念頭——」
「那不就得了。」
「可你知道我是個就事論事的人，我在乎你是一回事，事本身又是另一回事。」
「天吶。」
孫雨萌望著天花板呼氣，末了，她一本正經的對顧栩說，「我下輩子一定不要認識你這種動輒就把原則拿出來說事的男人，簡直就是說不通啊。」
顧栩往後一靠，扶著額頭笑得話都說不出來了，孫雨萌懊惱的狠狠踹他，「你說你是不是有病？」
他搖頭，清了兩聲嗓子，「好了，這話題打住，不然我看你是真的沒法好好吃飯了。」
孫雨萌一臉「本來就是」的表，很嫌棄他。
飯後兩人散步走回公司去拿車，上又有賣冰淇淋的，孫雨萌這會兒是真想吃了。
顧栩去給她買的時候，她站在原地，想起以前蕭蘆城一身雙排扣西裝的商務人士裝扮下車去買冰淇淋的形，現在想來，當時，他也真是對她很好的。
她低下頭，心裡虧欠，對顧栩的虧欠。
不應該在這種時候想起蕭蘆城，更不應該，在顧栩對她好的時候，想起那個人的好。
「草莓味的。」
顧栩買回來了，拿著冰淇淋的手伸到她面前，孫雨萌接過來，說了一句謝謝。
她咬了兩口，覺得太甜，也太涼，顧栩一走在看她，看她好像不太想吃了，便拿過去自己吃。
他都是這樣，孫雨萌吃剩下的東西他都可以完全不計較的吃下去，可孫雨萌知道，他是一個相當愛衛生的人，一來是他本人就是如此，再者，跟他的職業有關。
送孫雨萌到家時，還不到八點鐘。
孫雨萌去煮咖啡，他就在廳看電視新聞。
後來孫雨萌說不
喝咖啡了，晚上喝了咖啡會失，就給他榨了果汁，自己則倒了一杯溫水。
顧栩坐在沙發的這一頭，孫雨萌拖了拖鞋，靠在沙發的那一頭。
她的腳，被顧栩放在他的上。
孫雨萌換了台，不想看新聞，白天在公司忙的時間長了，晚上回來就想放鬆一下。
她換到了真人秀節目，其實，這種有台本的節目就相當於明星在一個電視劇里演自己而已，孫雨萌覺得也挺無聊的。
她不知道怎麼就扭頭去看顧栩。
然而，這個時候顧栩轉過了頭來，兩個人的視線不經意碰撞在一起，在這溫暖的屋子裡，在這樣溫馨和睦的氣氛下，空氣中漸漸就有了男女間曖的味道。
顧栩很自然就坐了過來，先是摸著孫雨萌的臉仔細瞧了瞧她，跟著，就扶著她的後腦勺，和她接吻。
這樣的氣氛，剛剛好。
湘湘不在，而他們，又都是成年的男女，有些事在理所應當的進行著。
「今晚我留下吧。」
在孫雨萌躺下去，而顧栩在她上方的時候，他將她額上的髮絲兒撥到她的耳後，他看見她一臉緋紅，卻不吭聲，他眉心微微擰起，「嗯？」
「前一秒你還在為某個人抱不平。」孫雨萌說。
「可是這一秒，你是我的。」
他再次吻下去，雙手扣緊了她生完孩子之後依舊苗條的腰身。
「去屋裡？」
解開孫雨萌針織衫紐扣的時候，顧栩的指尖停在那裡，孫雨萌仰著頭，視線一直瞧著天花板，眨眼。
她輕輕的嗯了一聲，就算是答應了。
顧栩抱她進屋，只花了十幾秒鐘的時間，兩個人就躺在了臥室的上。
顧栩的親吻落下來。
溫柔的、很有耐心的、極其緩慢而的、想要打消她顧慮的親吻。
孫雨萌閉上了眼睛，她的睫毛在顫動，不由自主的顫動著。
那雙手啊，因為隱隱的緊張，都不知道該放哪裡好……
她真的是，很久很久很久，沒有和男人這樣的親密了。
當她終於拉回一絲清明，這才意識到，哦，是顧栩啊。
這樣美好的顧栩，這般美好的男人，她不要，難道要給別的女人要？
孫雨萌要讓自己做一個自私的女人，她的手，漸漸的停放在他有著好聞味道的身上。
她心裡有個聲音。
它在告訴她：這是應該的，是應該的，應該的……然而，顧栩還沒來得及脫自己的衣服，他的手機已經在外面響起來。
……
……
醫生就是這樣，尤其是一個醫術高明、每一天都有著許多病患等待著他的醫生，他分分鐘都於孫時候命的狀。
孫雨萌站在玄關，看他臉不太好的穿上外，在穿鞋，實在是很想笑。
「你不要幸災樂禍。」
顧栩淡淡的甩過來一句，眼神冷得都能凍死她，孫雨萌點點頭，強迫自己不許笑，暑期三根手指指天發誓，「沒有，絕對沒有。」
顧栩捏了捏她的臉，冷笑一聲，「躲得了一，我看你怎麼躲十五！」
他開了門。
孫雨萌在他走出去之後，趴在門上跟他揮揮手，「顧大夫慢走，顧大夫小心開車。」
……
……
日子有條不紊的過著，生活就像一齣戲，在你以為平淡無b的時候，總是要來點驚喜。
哦不，對孫雨萌而言，這件事絕對是有驚無喜。
周二下午，跟投資人約了見面。
孫雨萌早上出門時就換了一身幹練的裝，一頭黑髮如同往常，紮成整潔的馬尾。
這就是一家大型日化的老闆，她還不到二十八歲。
兩點鐘，孫雨萌和秘書小鄧一起從辦公室出來，去會議室等投資人。
裴培和時顥寧已經在那裡了，孫雨萌一出現，那兩個人跟她點了下頭算是招呼過了，之後就低頭小聲說著事。
孫雨萌坐在裴培的左邊，在孫雨萌的左邊，是她平時開會時的主位，她留給了今天的投資人。
「時哥抽菸嗎？」孫雨萌問時顥寧。
時顥寧笑著指了指菸灰缸，裡面有好幾個菸頭，意是他已經抽過了。
他看了一眼裴培，裴培也看他。
兩人交換眼時，孫雨萌捕捉到一些東西，可她轉開了目光，裝作沒看到。
她一直知道裴培跟時哥私下走得很近，裴培很多事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她父母，也不是她，不是牛牛，不是室長，而是時哥，這些東西足以說明很多問題。
但現在她們已經不是年少輕狂的時候，既然裴培沒有把自己的個人問題拿到檯面上來說，她們作為朋友，自然也是不會主動問起。
像裴培這種條件的
女人，長得漂亮，有錢，有本事，身邊追求者自然多得不得了，經常她的秘書都會幫她收到花和禮物，要跟她吃飯的人更是不計其數——她怎麼看得上眼，她早就昏頭了，也就只有她的時哥能入她的法眼。
時哥今年都四十二了，去年年底過生日的時候，他的女兒和前妻都來了，孫雨萌看他和他們相得格外融洽，不知的都看不出是離了婚十幾年了，有時候她真想提醒裴培：個人問題要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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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今天孫雨萌捕捉那兩個人的眼神的時候，她捕捉錯了那信號。
時顥寧跟裴培，他們「暗度陳倉」的是另有其事。
當恆瑞一行人從辦公室外面進來，孫雨萌起身要迎接時，她看見走在最前面的曹芳菲，目光稍稍往後，蕭蘆城那張成英俊的臉落入她的視線。
孫雨萌的笑僵在臉上，但她緒控制得很好。
她和對方一一握手，說歡迎蒞臨本公司云云。
接下來是助理小鄧用介紹公司資質，蕭蘆城坐在主位，曹芳菲坐在他身側。
蕭蘆城目視前方，他眼神沒有任何b動，看似極其專注，且重視。
時顥寧這種老狐狸，跟蕭蘆城表如出一轍，偶爾和身邊的人低語兩句。
倒是裴培，說到底還是心虛，整個過程中看了孫雨萌好幾眼，孫雨萌壓根沒有給她半點回應。
中途孫雨萌去洗手間。
裴培在時顥寧耳邊說了一句，然後緊跟在孫雨萌身後。
蕭蘆城這才轉過目光，透過厚厚的玻璃，看向會議室會疾步離開的孫雨萌。
時顥寧低頭無奈一笑，搖了搖頭。
……
……
「孫雨萌，孫雨萌！」
裴培跟在孫雨萌身後，一直在叫她，孫雨萌這會兒氣得一張臉都白了，口起伏，她覺得她暫時不想跟裴培有任何交。
她進了洗手間，在關門時裴培很快的進來，那扇門嘭的一聲合上。
「你聽我解釋，給我一分鐘，就一分鐘行不行？」
裴培太了解她，眼下她一句話不說，一雙眼睛卻通紅，顯然是已經氣得在爆發的邊緣。
第141章不需要
「好，一分鐘，我就看看你一分鐘能說些什麼好的理由出來。」
孫雨萌背靠在洗手台上，淡淡的看著她，語氣冷到了極點，然而她已在盛怒之下。
裴培站在孫雨萌對面大概一米遠，她不敢再靠近，她舔了舔唇，在斟酌她的說辭。
而孫雨萌，只是抿緊了唇死盯著她。
「你別這樣看我，你那眼神簡直就跟審視叛徒沒有區別。」裴培皺眉將臉轉開。
「那你要我用什麼眼神看你？」
孫雨萌冷笑，雙手撐在身後的檯面上，「我眼睛怎麼就這麼瞎？裴培，你我二十幾年的感，竟抵不過你跟時顥寧七年相識。他幫蕭蘆城，你幫他，你們就這麼私下商量好了，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裴培低聲，「不是不把你放在眼裡，這事兒我根本就不敢找你談……」
「你不敢是因為你明知道我不會同意，你知道我不同意的事還去做，你都決定好了，那所有事你就跟進不就完了？今天還讓我來見什麼人？」
孫雨萌低頭撫額，搖了搖頭，覺得心口窒悶，裴培真是太讓她失望。
「我是為了公司好，品格眼下就在準備上市了，有了恆瑞的融資我們……」
「我不需要。」
「孫雨萌你能不能別任了？」
裴培見她簡直是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心裡有了火，又想起她這個人大多時候執拗得讓人討厭，新仇舊恨一起爆發，指著她的臉就大聲開罵，「現在所有人都在一條船上，孫雨萌你要知道，這間公司不是你一個人的心血，你看看前面那些人，我，林嘉俊，孫凱，還有公司創建期那些員工！
孫雨萌，現在有能力有底氣有背景能助你我一臂之力的，只有恆瑞，只有蕭蘆城，你作為一個商人，難道不明白識時務的道理？你要面子，你要骨氣，你要尊嚴，那些狗屁能當飯吃？
你在蕭蘆城那裡栽了跟頭，那個跟頭與他人無關，說到底他蕭蘆城也並沒有對不起你。
你一個女人，你這麼要強，這麼強勢，這麼自我，你覺得有意嗎？你敢說沒有蕭蘆城你就能有湘湘了？」
「你給我閉嘴！」
「還不能讓人說了是不是？」
裴培上前一把揪住她的胳膊，讓她轉過身去面對鏡子裡那個自己，裴培皺眉怒視她，咬牙切齒道，「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你哪裡還像個女人？你簡直就是攥著自己那點可笑的尊嚴把自己逼得前後無的心理有問題的病人！
我告訴你孫雨萌，不要真拿自己太當回事，你千萬不要以為自己真能和蕭蘆城相提並論，我今天是豁出去了，我不怕告訴你，這些年要是沒有蕭蘆城在背後幫你，你真以為品格能那麼一帆風順發展成今天這個樣子？」
她看見孫雨萌低下頭去不想面對自己，她看見孫雨萌眼中泛起的溫熱在一眨眼間就落了下來，她聽見孫雨萌開口求她「不要再說了」，她不予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