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工作狂

  下午六點,蕭鈞默從公司離開。

  今天他自己開車,周五了,要去學校接隨棠。

  宋秘書在大廈樓下等出租的時候,蕭鈞默的黑色奔馳從停車場開出來,見了宋秘書他就停車鳴笛。

  「宋秘書是要去接女兒?」蕭鈞默摁下了車窗。

  「是啊,今天周五。」?宋秘書女兒念高三,平時住校,每到周五才回家。

  蕭鈞默說,「我順路送你。墮」

  「謝謝蕭總。」

  宋秘書上了車,坐在車的後排。蕭大總裁心情好的時候順路送她已經不是一回兩回了,起初她還覺得不好意思,久而久之也就習以為常了。

  電台在放年輕人喜歡的流行歌曲,宋秘書聽著,也就覺得老闆最近有了變化,以前他的車上是幾乎聽不到這類音樂的。

  「通常年輕女孩子都會喜歡一些什麼樣的禮物?比如衣食住行方面。」

  前面不遠就是宋秘書女兒念的高中,大十字路口等紅綠燈時候,蕭鈞默突然問她。

  宋秘書自然知道他此問的目的,便笑著回答,「像我們家囡囡,別的興趣愛好沒有,就喜歡電子產品,她爸疼她,蘋果公司所有產品幾乎都給她買了個遍——上次期末考了年級第三,貴得要死的iatch也買了獎勵她。」

  蕭鈞默笑了,「家裡條件好,閨女才能富養。」

  宋秘書聽著他語氣里淡淡無奈,便想起隨棠。

  作為一個母親,每次想到隨棠生活里的艱辛,心裡便湧起幾分酸澀,但這話她一次都沒在蕭鈞默面前提過。

  「太太不是虛榮的女孩子,只要是蕭總您的心意,無論什麼禮物她都會喜歡的。」宋秘書說。

  男人看著前方沉思幾秒,「讓她去學車行不行?總要長大的,我也不可能總當她的司機。」

  宋秘書點頭,「買車比較實在。」

  蕭鈞默:「隨棠這個人,油鹽不進,沒事就想著兼職——覺得閒,就找點事給她做!」

  宋秘書:「……」

  車子停在第一中學門口,宋秘書下車,跟蕭鈞默道了謝。

  接到了女兒,小姑娘拉著老媽的手看著那堵在前面路口的黑色奔馳,犯花痴道:「親愛的母上,總裁叔叔最近日子特別滋潤是不是?為毛我覺得他越來越帥了……噢,等我年滿十八歲,我要去撲到他……」

  宋秘書沒好氣的拍她的腦門,試圖讓她清醒一點,「人家已婚!」

  ……

  通常蕭鈞默和隨棠約好的時間,基本上是一分鐘都不會讓她多等。

  隨棠從宿舍拎著一袋髒衣服出來的時候,男人的車已經停在那裡很久了。

  喜聞樂見,平時煙不離手的人今天竟然只是靜靜的坐在車裡等她,隨棠上車時,沒有聞到半點菸草味。

  兩人這星期就只周三晚上見了面,之後他就出差了,今早才回來。

  周三隨棠來了例假,那晚上躺在床上什麼都不能做,蕭鈞默有需要,自己半夜去的浴室解決。

  出差之前他對隨棠說,等他周末出差回來,要連本帶利的還給他。

  隨棠到現在都還在想,這年頭的男人真是無法無天了吶,欠你的麼,什麼叫做還給你?還連本帶利呢,老不要臉!

  「這學期課多嗎?」蕭鈞默問她。

  「還好,除了周二周三排得比較滿,其他幾天也就平均每天兩堂課。」

  「哦。」

  「有什麼事麼?」隨棠總覺得他不是無聊才問的。

  「過幾天給你聯繫一個私教,早點把駕照考了。」他說。

  「我為什麼要考駕照?」

  隨棠反問,他轉頭看了她一眼,「這是最基本該有的東西,就好比你的身份證。」

  「之後是不是要給我買輛車?豪車?」隨棠酸了他一句。

  「隨你。」

  「……」

  車子在前面調頭,開進了一幢大廈。蕭鈞默說今晚在外面吃飯,帶隨棠去一家朋友開的餐廳。

  門禁刷卡的時候,蕭鈞默的手機響了。

  拿出來一看,是傅恩希。

  這會兒隨棠的注意力在他的手機上,他擋住了那個名字,接過門衛遞過來的停車卡的時候,一手握著方向盤,迅速的接聽了電話。

  「餵。」

  「鈞默,程程出車禍了,我在醫院。」

  電話那邊很安靜,像是一處很空曠的地方,傅恩希帶著哭腔,連聲音都在抖。

  蕭鈞默刷完卡沒關車窗,車內不至於那麼清淨,看隨棠的表情應該並沒有聽清電話里的人說了些什麼——車子倏然停下,就停在地下停車場的入口。

  隨棠詫異的看著正在接電話的男人,只聽他說,「你在那等我,我很快過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蕭鈞默掛了電話,將車子駛向出口,隨棠問他,他只是沉著冷靜的一張臉,「公司出了點狀況,我得回去一趟。」

  「要我陪你嗎?」

  「不用。到前面我把你放下,你先打車回家。」

  他找了個比較好叫計程車的地方放隨棠下車,沒忘了提醒她,「自己一個人也要吃得好點,你太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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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棠笑著跟他揮手,「放心好了你就。」

  蕭鈞默掉轉車頭駛向醫院,驟然提高了車速。在隨棠離開後,他的眉心就皺了起來。

  剛才電話里傅恩希說她遇到了程孝正,就是因為遇到他才會導致程程出車禍,雖然蕭鈞默人不在現場不了解當時的情況,但是程孝正這人邪氣的很,不讓他靠近程程總是對的。

  其實傅恩希的話真真假假,有時候蕭鈞默是難以分辨的。

  她說是因為她母親病重才會選擇回來,可事實是怎樣誰又知道?

  蕭鈞默重視傅程程,不是他念及他和傅恩希的舊情,他這人信因果,他一直都怕小偷的孩子依舊是小偷這種循環。他是現實的,傅程程到底是他蕭家的血脈,程孝正一天回不到正途,也就一天沒有資格為人父親。

  此時醫院急救室外,傅恩希自打孩子被推進去之後就痛哭到現在,程孝正倚著冰冷的牆壁冷眼旁觀。

  剛才傅恩希給蕭鈞默打電話時,他陡升一種憤怒,要是在這之前他還懷疑傅程程是他的女兒,那麼在傅恩希打電話好像對自己丈夫哭訴那一刻,他徹底醒了——

  當初他和她在一起明明就很小心,她怎麼可能懷孕?

  她就是賤,在得知蕭鈞默是怎樣的身家的時候,她那廉價的感情就扭轉了方向。現如今她也沒能所願,蕭家怎麼可能讓一個做過陪酒女郎的女人進他們的家門!

  醫生剛才出來過一次,說是程程的左腿有可能被截肢。

  這對一個母親來說是怎樣一種打擊,傅恩希當時就差點暈厥過去,是幾個護士扶住了她。

  這陣子她顫動著肩膀還在抽泣,臉上的妝已經花了,先前那個光彩照人的女人已經徹底變了個樣子,程孝正看著她突然就冷笑了一聲。

  傅恩希咬著牙根仇人似的盯著他,要不是他,程程又怎麼可能下車,要是沒有下車,又怎麼會被車撞!

  走廊盡頭的電梯叮的一聲響起,傅恩希轉過頭去便看見白衣黑褲的蕭鈞默從裡頭出來。

  她跑過去將他緊緊抱住,眼淚再一次奪眶而出,「鈞默,程程不能截肢……她還是個孩子……她以後怎麼辦……」

  蕭鈞默雙手揣在褲子口袋裡,傅恩希抱著他,他無動於衷,只是那雙過於冷漠的眼睛看向了程孝正。

  「哇哦,真是感人!」

  程孝正先是閒閒的靠在牆上,見了蕭鈞默便站直了身子,他在鼓掌,他在笑,他那充滿諷刺的目光肆無忌憚的盯著蕭鈞默,「嘖嘖,你們家老頭子要是知道他即將有個瘸了腿的孫女兒,該是怎樣一種心情?」

  他幾根手指併攏抵著太陽穴,呵的笑了一聲,「我來想像一下……是會痛哭流涕傷春悲秋,還是會善心大發把她接回蕭家?」

  末了他又搖搖頭,「我可是記得他說過的那句話吶,下賤骨頭生的也是下賤骨頭,孩子的媽都這麼賤了,那孩子他能接受嗎?」

  話音剛落,一個耳光招呼在他臉上,傅恩希恨之入骨的罵聲隨之而來,「程孝正你簡直是個畜生!」

  蕭鈞默看著這兩個人,他那冷漠得近乎透明的視線像是直接穿過了他們的身體,眼前的人仿佛不存在一般,許久才淡淡開口,「程孝正,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