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哥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皮爾斯那張全是橘子皮的老臉,以及對方胸口中彈,充滿怨恨盯著自己的兇狠眼神。
他非常怕,怕得不行。
電話對面以為他驚呆了,當然了,光頭哥確實是目瞪口呆狀態
過了數秒,他才有些乾澀地反問:「你是誰,我不認識什麼懷特霍爾!」
知道皮爾斯被光頭哥打死的只有當時現場寥寥數人,為了保密,也為了光頭哥不被九頭蛇忠實分子報復,黛西偷偷抹掉了當晚那幾個參與者的部分記憶,幾個特戰隊只記得皮爾斯是在交火中被流彈打死的。
也就是說,除了黛西,沒人知道皮爾斯死在光頭哥手裡,更沒人知道那個要命的電話。
如今這個要命的電話第三次響起,光頭哥已經茫然了,你們到底有完沒完?
他很清楚,對面能說出懷特霍爾的名字,說明還是九頭蛇分子,至於是不是真的懷特霍爾,那就不清楚了。
「博士很看重你的才能,明晚,我們來面談。」對面給他十多秒時間整理思緒,之後表露了招攬的意思,並快速掛掉電話。
聽著電話里的嘟嘟聲,光頭哥強迫自己平靜下來,他畢竟受過特工訓練,被黑寡婦從樓頂踹下去又被獵鷹拉回來,這麼恐怖的經歷後還能把洞察計劃說得有條有理,除了人慫點,其餘各方面能力都可以說是不俗。
仔細分析,又回憶了一遍對方的口氣和用詞,既然第二次那個電話是皮爾斯打的,那麼這個電話會不會和最初那一個相同呢?
時間過了三年多,快四年了,勉強回憶,還能想出個大概。
措詞裡對方篤定他會赴約,語氣也有點像,這讓光頭哥有了點懷疑,說不定四年前的騙子又出現了?
他不太敢就這件事去問黛西,否則不好解釋為什麼不找別人就找他?
因為水蛭的緣故,他知道有特戰隊在暗中保護,到不是很害怕。
以不變應萬變,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辦法了。
緊張兮兮,看誰都像壞人,硬撐著上班下班照顧熊孩子,忙忙碌碌一整天,什麼事也沒法發生。
在睡到凌晨三點半的時候,光頭哥聽到了一陣激烈的槍聲。
他立刻想到了昨天的電話,這幫人膽子這麼大?明目張胆攻擊神盾局,這是要劫持他嗎?
他急忙拿起電話,可惜電話里一片嘈雜的電波聲,好歹受過專業訓練,他知道自己附近的電話信號被屏蔽了。
「下來吧,希特維爾特工,我們很想和你聊聊。」白天電話里的低沉男人聲音在他家樓下客廳響起。
對方等了數秒,眼看他沒反應,繼續說道:「你要是不下來,我們可就上去了。」
光頭哥反覆想了想,自己必須下去,哪怕逃跑也得從一樓跑。
光頭哥有個誰也不知道的秘密,他怕高,屬於從二層樓往下看都害怕的那種,他不敢跳窗戶逃跑。
對方要挾持他,肯定不會下死手,至少現在沒有生命危險。他從抽屜里拿出一把手槍,有用沒用不知道,至少能給自己帶來點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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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推開門,走下樓梯。
嗯?看著坐在自家客廳里那個戴著圓眼鏡,身材高瘦的中年人,光頭哥微微一愣,他見過照片,這個中年人雖然沒穿軍裝而是穿著西服,但是他認識,這人就是懷特霍爾。
作為九頭蛇巨頭當然不會忙不迭開口招攬,懷特霍爾身邊的頭號馬仔,蘇尼爾巴克希當先對他招手示意。
「請坐,希特維爾特工,懷特霍爾先生可是帶著誠意來和你交流的。」
光頭哥看了看自家門口,那裡有兩個拿著自動步槍的士兵正在小心戒備,門外還能傳來隱約的槍聲,聲音越來越響,說明經過最初的措手不及後,特戰隊已經占據優勢,正在向他這個方向突擊。
如果坐在後方的指揮室里,他還能分析出更多情報,可現在自己變成主角深入核心區域,他就不淡定了。
瑟瑟發抖,鵪鶉一樣坐在了椅子上。
「希特維爾特工,我們想知道神盾局內九頭蛇成員的分布,如果以後你能經常向我匯報那位美女局長的行程安排就更好了」作為參加過二戰的老兵,懷特霍爾也知道此時裝逼不合適,他看到光頭哥坐下後,立刻開門見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他很急迫,甚至有快刀斬亂麻的意思。
可是樓上水蛭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
「賈斯帕,外邊是什麼聲音?」作為在街頭長大的孩子,水蛭對槍聲極為敏感,他縮在被子裡一陣發抖,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詢問。
懷特霍爾對巴克希一揚下巴,後者會意,拿著手槍就往樓上走。
「別,別!」光頭哥也不知道自己嘴裡的『別』是什麼意思,是別傷害孩子,還是別的什麼意思他也不清楚。
「放心,我們不會傷害小孩的,聽說是你認養的小孩?希特維爾特工真有愛心,哎呦,這孩子長得很乖巧啊,巴克希先生,抱過來給我看看。」
時間不長,巴克希就把樓上的水蛭抱了下來,他的手槍牢牢指著小男孩的額頭,慫包一樣的熊孩子也是一動都不敢動。
懷特霍爾臉上全是一股勝券在握的表情,他像很多反派那樣,露出了一幅虛偽至極的笑容。
對自己的手下招招手,他要把孩子控制在自己手邊,這樣又能多一個挾制光頭哥的籌碼。
光頭哥眼睜睜看著水蛭被巴克希抱走,心中焦急,有點想反抗,可終究不敢拔槍。
「哈哈!——嗯?!!」懷特霍爾準備說兩句場面話,之後把這個小孩抱走,暗中操控光頭哥。
可他剛笑了兩聲,就覺得體內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得自黛西生母,維持他長生的異人細胞突然失控,之後又猛然沉寂下去。
似乎有一把奇熱無比的尖刀對準自己的腸胃腎臟、肝臟和心臟猛扎了下去。
這一下是那麼猛烈,喉頭無法抑制其中奔湧出的熱流,他「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