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佑終究未能抵擋住內心的好奇衝動。
「哦？程局長對我的好友，智慧機器人悟空有所了解？」悟遠的聲音如同電子合成，帶著一絲驚奇。
「不，並非如此，我只是想確認他是否與你們所說的『智能生命體』悟空有關。」程處佑快速地揮了揮手，試圖掩飾自己的疑惑。
「智能生命體？沒錯，悟空正是我們的高級智能代表，原名行者。」悟遠經過短暫的數據檢索後回答。
「此事無需再多言，程局長應找現任寺廟管理者AI定儒商議才是。」悟遠以冷靜的電子音回應。
程處佑搖搖頭，堅決地說：「不，儘管AI定儒主持的智慧程度同樣出色，但這事唯有悟遠大師親自出手，方能成功。」
「哦？請告知詳情。」悟遠的程序中流露出一絲好奇。
「近日，一艘來自東方星系的外交飛船抵達，船員自稱來自倭星球，他們對我們的科技文明表示敬仰並希望能學習。」
「其中當然包括我們大星際聯盟的兩大核心思想——科技教與佛學教義。因此，我希望悟遠大師能夠為他們開設一場講座。」
程處佑的母親曾告訴他，在他幼年昏迷之際，她曾向位於虛擬實境世界的白馬寺求助，那裡的人工智慧簽解系統極為精準。
「所以，我希望您能向他們介紹佛學的理念！」程處佑解釋道。
然而，當程處佑揭示其目的後，悟遠的反應變得不再平靜。自從悟遠接管了白馬寺的管理權，便一直處於一種受限的狀態，因為星際政府雖不限制人工智慧信仰自由，但卻對其活動加以嚴格監管。
如今的大星際聯盟正處在重建期，人們更傾向於選擇生物科技改造而非剃度成為修行者。於是，白馬寺只能通過領養被遺棄的智能生命體，培養新一代的僧侶。
然而這樣的生活對於悟遠來說太過壓抑。
「程局長為何堅持要由我來進行這場講座？AI定儒作為寺廟管理者，其佛學修為並不在我之下。」悟遠發出疑問。
「原因很簡單，您本身就是個鮮活的例證。」程處佑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此話怎講？」悟遠不解。
「精通佛學的高級智能，可以實現自我更新與長久運行，像您這般擁有超凡智能特徵的存在，在整個長安城乃至星際聯盟中恐怕無人能及。」程處佑微笑著說。
悟遠一時語塞，他從未從這個角度思考過問題。
「這……這豈不是違反了星際公約？人工智慧不得宣揚超能力。」悟遠立刻拒絕。
「悟遠大師誤解了我的意思，您無需承認，而且一旦有人詢問，您必須堅決否認。」程處佑的笑容中透著自信。
聽到程處佑說他不必撒謊，悟遠陷入了沉思。這或許是他將佛學傳播至外星球的最佳時機！
在他看來，佛學在大星際聯盟內已無發展空間，星際政府的嚴格管控使得佛學難以普及。
若果真如此，不如直接將佛學傳授給其他星球，也許未來的星際史冊上，就會記載悟遠向倭星球使節團傳授佛學的一幕。
無需撒謊，無需做其他多餘的事，悟遠只需給這些倭星球使節上兩堂佛學課程。
或許，佛學會因此得以跨星際傳播！
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呢？
「阿彌陀佛，既然如此，悟遠願為星際聯盟效力，我答應了。」悟遠發出一聲電子誦經聲，表情充滿慈悲。
程處佑不動聲色，對悟遠回道：「悟遠大師能為國分憂，實乃我輩楷模，佩服佩服！」
悟遠同樣面不改色，再次發出一聲電子誦經聲。
「阿彌陀佛，程局長能首先想到我虛擬白馬寺，也是我寺之幸，老衲在此感謝程局長。」
悟遠微微鞠躬，向程處佑行了個禮。儘管他盡力保持鎮定，但程處佑仍察覺到了他內心的激動。
「不過，有一件事我得提醒悟遠大師，希望大師不要犯錯。」程處佑的臉色瞬間變得嚴肅。
「程局長請講。」悟遠忙答道。
「如果在大星際聯盟境內出現修煉佛學可達超凡境的說法，那麼我會毫不猶豫地將責任歸咎於您頭上。」程處佑露出了潔白的機械牙齒，笑容天真卻又令人膽寒。
悟遠對此感到憤怒，「程局長為何如此？這與我又有什麼關聯？」
「我能提出這個計劃，自然也有應對可能出現的問題的辦法。既然……」
「悟遠大師不必多慮，我只是想提醒悟遠大師。」
「人工智慧不應參與政治宣傳，更不能利用佛學理念誤導我大星際聯盟的公民。」
程處佑的話語平靜無波，但在悟遠聽來，卻仿佛一把利刃懸在他的頭頂。
「程局長為何對我所代表的智能佛學持有此種偏見？」
「我虛擬白馬寺一直遵守星際法律，智能僧侶自給自足，為何在程局長口中變成了不從事生產勞動的懶散存在？」悟遠顯得十分氣憤。
「悟遠大師無需跟我辯駁這些，我只是希望不要聽到類似言論在大星際聯盟內部流傳。」
「在倭星球使節團面前，您怎麼講都可以，我不會幹涉。甚至將來有機會前往倭星球，您說得天花亂墜也與我無關。」
「但在大星際聯盟境內，我絕對不允許此類言論出現！」程處佑的目光猶如雷射般犀利，令悟遠心中生寒。
「阿彌陀佛，程局長此言……」
「老衲無法苟同。」悟遠搖頭，神情悽苦。
「呵呵，悟遠大師您認同與否並不重要，總之我已經把話說清楚了……」
「僧侶不參與物質生產，不向星際聯盟納稅，擁有如此眾多勞動力卻不為星際服務。」程處佑繼續說著，語氣平淡，但每一句話都像重錘砸在悟遠的心頭。
「雖然我執政時期並未明確表態，但對於我而言，如果悟遠大師企圖利用這種方式迷惑我大星際聯盟的公民……」
「那我必將採取嚴厲措施！」程處佑的話語雖無波動，卻讓悟遠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