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沖霄狠狠瞪了霍景明一眼,但旋即似乎想到了什麼,只能怒目切齒地瞪了對方一眼,默默咽下心中的不平。
「嘿,看樣子燕沖霄已經得到了不少提點啊!」霍景明嘴角勾起一縷深藏不露的笑意,看來為了這場相會,霍景明早就備下了不少籌碼。
「哈哈,霍兄不必介懷,這位燕兄,他就是脾氣這般古怪。」燕沖霄急忙插話化解尷尬。
這變故微妙,霍景明心中有數,燕沖霄前來必有目的,他在打些什麼主意?
「這位大俠想必霍兄早有所聞,這是秦公家的小子,尉衛烈,年輕有為,頗有些英氣。」提到「尉衛烈」這個名字時,霍景明的眉尖微蹙。
尉衛烈怎麼會跟燕沖霄混在一起?霍景明暗自疑惑。察覺到霍景明的目光,尉衛烈的眼中掠過明顯的侷促。儘管從未與霍景明謀面,但尉衛烈聽過無數次他的名號。秦懷德也好,尉遲敬德父子也罷,對他們這個處佑可是推崇備至。
起初,尉衛烈只道霍景佑文人墨客一枚,可那次霍景明獨自對付五十多敵軍的事跡一出,他立刻明白了,這個霍景佑絕不簡單。不過那傳說中的數十人,經過流言傳得越來越誇張,竟有人誇大為霍景佑殺了上百個,只因顧慮天道,所以只承認幾十個。狗屁天道,謠言越是駁斥,別人越是相信霍景佑謙遜,更加敬重他。
「霍大哥,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真不同凡響。」尉衛烈恭敬地站起來,鞠躬示禮。
霍景明也起身回禮,但並未言語,他的心思早已飄向遠方——尉衛烈來,是因為背後有秦懷德的示意還是尉衛烈自己的主張?
「各位都是我大唐英豪,就無需太客套了。」「今天世子請各位前來,一則歡聚一番,二則讓大家識識霍兄這位長安聞名的人物。當初霍兄的那些英勇事跡,真是讓人稱快啊!」燕沖霄含笑開口。
讓人稱快?
這話別有深意。
「呵呵,世子太過誇獎了,不過是分內之事,理應如此。」霍景佑淡笑著答。
「哈哈哈,果然,分內的事!」「就該如霍兄一般,做分內的事兒!大唐若有更多霍兄這樣的人物,也不會有諸多不應有的紛爭!」燕沖霄似乎早有預謀,看樣子是調查過霍景佑了。
更為重要的是,這幾句話似是不著邊際,卻又字字針對太子李承乾,試圖揣摩霍景佑的反應。可嘆這孩子不知天命,終其一生恐怕也無法登上龍椅。如今,霍景佑只盼能與李承乾徹底撇清干係,否則只怕到時候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世子謬讚,在下只是心存正義,並非與誰有過恩怨。」霍景佑眼神掠過一絲譏諷。他的意思不言而喻:與太子無關,無需過多糾纏。燕沖霄仿佛未覺,仍拍著霍景佑的馬屁,宛如拍馬為業!
對於人性來說,聽到別人的逢迎拍馬總會讓人心中略生得意。霍景明同樣如此,但並非無法抵擋,內心對自己有清晰的認識,即使燕沖霄捧場,他也決不會迷失其中。還有什麼,比活得自在舒坦更重要?
況且,燕沖霄永遠成不了帝君。他無論怎麼說,霍景佑神色始終不變,用十分謙遜的語氣跟燕沖霄交談,沒有任何親熱之意。燕沖霄心頭微微慍怒,他已放下姿態,但霍景佑始終不動搖,這讓他心生惱火。
一旁的李衝心亦然。他對霍景佑的不屑早從一開始就顯於面色,作為一名武士出身之子,只是靠著父親的庇蔭才有現在的地位,這使政途不順的李衝心甚是嫉妒。
他從未認可霍景佑的能力,認為其所作所為並未為國謀利,純粹靠父親的聲望被李世民用為大唐的子侄。也因此,最初李衝心見了霍景佑連招呼也不想打。
「霍縣公何故如此傲慢,我家蜀王已經如此敬重,你卻依然不動聲色?」李衝心面沉如水地質問。
「咦,這位公子是?」霍景佑一副詫異的樣子。
李衝心臉色一沉,霍景佑直接對他視而不見,這令一向自負的文人才子李衝心無法接受。
「哼!霍縣公如此傲慢,我看傳聞中的仁慈和藹不過是一場謠傳!」李衝心一杯酒盡,重重將酒杯拍在桌子上。
「呵,這位兄台可能是誤會了,從坐下來起我就未曾說過我何等和藹,不知你的流言從何處聽來?」「更重要的是,自踏入此處,你就掛著冷臉,這是要做給誰看?」霍景明端起一杯酒。
「李某隻向正直者行禮,從不會向那些小人低頭!」李衝心高昂頭顱。
「沖遠,你這是何言!」李恪臉色鐵青。
今天,李恪的目標就是霍景明,即便霍景明避重就輕,但李恪並無翻臉之意。一方面霍景明並沒有失禮之處,而且一直都是禮貌地和李恪對話,未曾駁李恪面子;另一方面,雖然到現在霍景明仍未說李恪想聽的話,好像在裝傻,但李恪並無焦急,因為他了解,若一次就將霍景佑納入麾下,那太急功近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