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宏章的死,對於顧家高層的震動是極為巨大的。
作為帝都的豪門,其家族核心成員莫名其妙地身亡,在上層圈子裡的確算得上是非常驚人的消息了,何況他的老爹顧卿笙已經是家族內定的下一代家主繼承人。
當這個令莊園裡的保鏢們魂飛魄散的消息傳回帝都後,顧家高層為之震怒,立刻動用家族龐大的人脈關係開始多方活動,封鎖整個莊園以及附近區域,,從國家公安部門借調刑偵專家前往現場調查。務必要找出那個膽大包天的肇事者!
只是專家們將莊園內外翻了個底朝天,也沒能找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襲擊者的作案手法極其高明老練,熾烈無比的火焰不僅將整座別墅全部吞噬,而且周圍所有可能留下痕跡的地方全都有著火焰焚燒的痕跡,就連那片地區的磁場環境都被徹底擾亂,所以現有的這些偵測手段基本上都失去了作用。
「……我們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襲擊者應該是來自空中。」
一位有著從軍經歷的刑偵專家起身說著:「這確實是一次有預謀的暗殺,當然我更傾向於將它理解成一次軍事化的秘密空中斬首行動,襲擊者利用不明型號的飛行器攜帶凝固汽/油/彈和電磁脈衝武器,對顧宏章所在的別墅進行了覆蓋式攻擊。」
「由於火勢太過猛烈的緣故,導致整個莊園裡的人根本來不及反應,悲劇就發生了。」
顧卿笙臉色越發陰沉,如果這幫專家們無計可施的話,那他的兒子豈不是白死了?
這時候上首一個穿軍裝的中年男子冷冷地道:「據我所知,長平市毗鄰京畿重地,已經屬於京畿地區防空管控網絡的邊緣,任何未經登記許可的飛行器都不可能私自升空,否則必定會遭到軍方的攔截!」
「你們說襲擊來自空中,那麼對方究竟用的什麼飛行器呢?難道還是隱身戰機不成?」
專家們面面相覷,似乎這個問題還真沒法回答。華國的京畿地區防空網絡涵蓋了帝都與周邊一大圈衛星城市,就連鄰近省份的部分經濟發達區域都有覆蓋,是世界上最大最嚴密的區域防空網絡。
論及各型防空飛彈密度、防空雷達數量,涵蓋了從低端到高端的所有類別,整整上百個防空飛彈營,包括戰術戰略反導與反衛星的技術兵器都不缺,論防範之嚴密,猶在莫斯科和華盛頓之上!畢竟華國的軍事戰略長年注重於國土防空。
自本世紀初的米國「11事件」之後,華國軍高層對於首都的空域安全就極為上心。任何一架飛行器、包括民航客機在帝都周邊飛行時,都會被多枚防空飛彈隨時鎖定,一旦發現不對勁的徵兆便可不經警告開火擊落,決不讓潛在的恐怖分子有機可趁。
所以就算真的是米國隱形戰機來襲,都不可能不被華國軍方發現,其他的那些普通戰機與低端飛行器就更不用提了。
「而且根據技術人員現場檢測,灰燼中並沒有發現凝固汽/油/彈燃燒後的殘留化學成分,襲擊者使用的似乎是一種未知的生物燃燒劑,論及破壞力還在凝固汽/油/彈之上,這絕不是普通人能有的手段!」軍裝男子咬牙道。
現場一片沉寂。
所有的專家們都緊閉嘴唇一言不發,隨著逐層分析,這件事情的性質、以及背後牽涉到的力量之隱秘可怕,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像。
別的不提,光是能夠避開軍方防空網絡嚴密監測、在京畿重地附近自由來去的飛行器,就足以驚動國家最高層了,何況這飛行器還擁有極為精準高效的攻擊手段?所以他們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沉默。
這時候一個面色紅潤、眼神深邃、氣度威嚴的老者拄著拐棍慢慢踱了進來,聲音平淡地問著:「所有人都出去吧,老四你留下!」
眾人不敢怠慢、紛紛起身退出。
顧卿笙過來扶著他入座,恭敬地道:「父親,您有什麼意見?」
顧老爺子靠在座椅上,這位家族的掌舵者雙眼微抬,漫不經心地問道:「知道是什麼人做的了吧?」
顧卿笙低聲道:「顧宏章這孩子生前就只和那個趙星嵐有著生死仇恨,當然她只是個無權無勢的女孩子,關鍵在於解家和秦家在背後替她撐腰。所以兒子通過特殊渠道詢問了他們,但是這兩家都不承認與此事有關。」
「難道還有別的符合條件的懷疑對象嗎?」顧家家主悠悠地問道。
「這個……目前還沒有發現!」顧卿笙仔細想了一想,老老實實地道。
顧老爺子輕輕頓了一下拐棍,冷靜地問道:「既然人找到了,接下來你準備怎麼做?」
顧卿笙微微愕然,猶豫著道:「可是父親大人,我們手頭沒有足夠的證據啊!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真的要與那兩個家族撕破臉,引發的後果太嚴重了,上面也不會聽任我們破壞規矩亂來的!」
帝都豪門世家之間雖然免不了明爭暗鬥,但都控制在一定範圍,彼此之間均不會逾越底線。如果有誰敢不顧慣例做得太出格,高層絕對不會放任不管的。
所以顧宏章這事,以秦家和解家的能量,如果不計後果的話或許確實幹得出來,但是這兩家的主事者都沒有犯糊塗,正常情況下絕不可能為了一個趙星嵐,就冒著與顧家徹底翻臉攤牌的風險去暗殺顧宏章。
「我相信老秦和老解都不會這樣衝動,所以這事或許真的和他們無關?不過咱們顧家的子弟死了,總得有人為此負責,」
顧老爺子冷冷地道:「所以這個趙星嵐是絕對不能放過了。」
「這個……有些難辦。」顧卿笙皺眉思索著,他當然明白這個趙星嵐身上有著何等豐厚的利益,也明白對方是秦家和解家重點保護的對象,顧家如果出手,就絕對避免不了與那兩家發生衝突。
「你暫時不要動手,稍後我會去和那兩個老傢伙聚聚,坐下來談一談,這事情上咱們顧家吃了大虧,可不能就這樣算了,他們必須得給咱們一個滿意的說法,否則就別怪我們不客氣。」顧老爺子哼道。
「是,父親。」顧卿笙答道。
顧老爺子沉思一陣,忽地冷笑起來:「老秦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聽說上個月昏厥了兩回。照這樣子下去,他撐不撐得過今年都難說,更加不要說後年下半年的高層換屆了!秦家沒了他坐鎮,他兒子想進政/治/局是不可能了,剩下那幾個後輩又有什麼可在意的?」
顧卿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