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變故,並沒有讓趙星嵐進退失據,以她的敏銳感覺老早就覺察到了婦人身上散發出的怒意。
她只是輕描淡寫地側了下身子,便輕鬆避過了中年婦人抽過來的耳光,對方不過是個養尊處優的普通女人而已,哪能和她相提並論?
「石姨,不要!」秦源鈞已經看清她的模樣,急急地喚道。
那婦人一擊落空,也不言語,返身又是一耳光抽過來,眼神裡帶著顯而易見的恨意、還有高高在上的鄙夷與不屑。
趙星嵐怒氣頓生,玉手輕揚,毫無難度地卡住了她的手腕,微微運力一扭,那婦人頓時忍不住發出了大聲的痛叫,一張保養得極好的俏臉變得扭曲起來。
「你這個沒教養的野丫頭?居然敢對我動手?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她咬牙切齒地喝罵道。
趙星嵐冷笑:「哪裡來的瘋女人?我招你惹你了嗎?」
「哼!一個草根寒門出身的野丫頭,光憑著一副狐媚子臉蛋,也想進秦家的門?你連自己做什麼夢都不知道,我今天就要替你家大人好好教訓你!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這樣不知天高地厚?」那婦人狠狠地道。
外面幾個警衛聞聲沖了進來,看到眼前的一幕頓時有幾分遲疑,眼神望向了秦源鈞。
他趕緊道:「嵐姐,你先放開她!石姨,這是我親自請來的客人,你不能夠對她無禮!」
趙星嵐黛眉微凝,有些不悅地橫了秦源鈞一眼,想想還是鬆開了手順勢將她一推。
那婦人腳上穿著的是高跟鞋,收勢不住衝出去十多步才勉強穩住身形,站穩之後又惱羞成怒地呵斥道:
「你這個沒臉沒皮的小婊砸,就知道勾引秦家的少主,指望著攀高枝?一步登天?也不想想你究竟憑什麼?信不信我今天就毀了你這張臉蛋,看你以後怎麼見人?」
趙星嵐冷然道:「那你又算個什麼東西?也配來教訓我?看你也是老大不小的樣子,嘴裡怎麼沒半句人話?一把年紀都活到狗肚子裡去了?」
那女人不由勃然大怒,她出身尊貴,從小到大罕有人這樣對她說話的,如今被一個晚輩當面反唇相譏,臉上頓時掛不住了,再度惡狠狠撲了過來,打算伸手去揪趙星嵐的頭髮。
「不知死活!」趙星嵐大怒,抓住她的手順勢一帶,一記耳光重重地抽在了對方的臉上。
「啪!」地一聲,那婦人的粉臉上留下一個清晰的巴掌印。
她瞪大了眼睛,似是不敢相信地看了趙星嵐一眼,臉上傳來的火辣辣痛感,讓她終於明白這不是夢,眼前的這位絕色少女真的對她動手了。
「……你!我要殺了你!」
沖天的怒火沖淡了她腦中僅有的理智,大聲呼喝道:「來、來人!給我……給我把她銬起來!」
幾個西裝大漢聞聲衝過來,其中一個傢伙居然真的拿出了手銬,打算過來銬住她。
趙星嵐心底殺機頓生,一個箭步衝到那婦人面前,一手拎著她的胳膊肘,把她整個人提了起來,然後徑直地擰著她的脖子,一腳踹倒,在圍觀的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下,把她拖行了十多米遠,然後將她整個腦袋狠狠摁進路邊的水池裡。
「咕咚……咕咚!」那中年婦人一連灌了幾大口水,雙手死命攀著草地邊緣,雙腳亂蹬,高級禮服凌亂不堪,連裡面黑色的內褲都露了出來。
「嵐姐、嵐姐……」秦源鈞也有些急了,事態發展超出了他的預料。
趙星嵐揪著那婦人的頭髮,把她的腦袋提起來,讓她呼吸了一口氣,緩過勁,緊接著又狠狠地往水裡按……
……
遙遠的南美洲。
隨著最後一縷金色的陽光終於消失在地平線上,天空旋即以明顯可見的速度黯淡了下來,浩瀚的天穹隱隱開始有星辰閃爍。
廣袤大地之上,一望無際的森林靜靜地矗立著,原始叢林裡的林木顯得格外高大,仿佛一群群沉默冷酷的巨人,透著莫名的詭異與殺機。
在森林邊的繁密灌木叢中,偶爾可以看到一些殘垣斷壁、亦或是運輸工具的殘骸。
驀地,在那幽深的森林深處,一道雪白的身影突兀地高速衝出,向著遠處的荒野亡命奔逃而去,在空氣中拉出極淡的殘影。
僅僅數分鐘後,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就打破了森林中的沉寂,大隊通體漆黑、渾身上下看不到任何標誌的重型裝甲車輛咆哮著蜂擁而出,炮塔在夜空下閃爍著幽幽寒芒。
天上,十多架直升機擦著樹梢呼嘯飛過,粗大的旋翼攪動氣流,十餘道雪亮的探照燈柱遙遙鎖定了那道已經遠去的身影。
「……發現目標!」
數秒鐘後,隨著通訊頻道中冷酷的攻擊指令響起,數十枚火箭彈紛紛發射,拖著幽藍色的尾焰,向著預定的目標高速撲去,在空氣中拉出一道道淡淡的尾跡!
感應到後方危機臨近,雪白的身影陡地再度加速,同時放棄了直線奔逃的做法,開始高速轉向,以複雜多變的曲折行進路線來規避天上的打擊。
「轟!」
一枚高爆火箭彈落地,旋即爆開大團火球,冷硬的地面上留下了一個大坑,一圈衝擊氣浪飛速擴散開來,轉瞬間掠過已經遠去的身影。
沉重的衝擊力自背後襲來,白色身影的腳步踉蹌了一下,然後再度發力向著遠方逃離。
然而更多的火箭彈、飛彈不停地飛來,在地上次第爆開,雖然都未能命中,但是一圈接一圈的爆炸衝擊波卻是全方位無差別的攻擊,令白色身影根本避無可避!
「果然……還是不行麼?」
重傷的身體漸漸力不從心,聽到後方愈來愈響的機械轟鳴聲,它那金黃色的眼眸里掠過一絲苦澀的絕望。
死亡的陰影在頭頂越來越近,能量過度透支的生化軀體已經再也支撐不起高速奔跑,絕望的感覺油然而生。
畢竟實力尚淺,在眾多高科技兵器的圍追堵截下,它依舊如初生的嬰兒般脆弱。何況在逃出實驗室之前,它就已經受了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