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返程

  市區第一人民醫院,手術室外。

  面色陰鬱的黃生財抽著煙來回踱步,他老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直抹眼淚。還有聞訊趕過來的幾個親戚朋友正在安慰她。

  毫無疑問,這次的事情應該是有人刻意針對他這個村支書,所以才對他的兒子來了這麼一出。

  會是誰呢?黃生財默默地將往日那幾個和自己有利益糾葛的對頭回想了一遍,似乎看起來都有可能。

  雖說兒子不爭氣,不走正道,可到底還是自己的骨肉,真遇到什麼事情,他也不可能向著外人,還是只會為自家兒子的利益考慮的。

  經過兩個多小時的漫長等待,手術室的門終於開了,幾個面色疲憊的醫師走了出來。

  黃生財趕緊丟掉菸頭,迎上去殷切地問道:「……醫生,我兒子的情況怎麼樣?」

  為首的那位教授搖搖頭,無奈地說著:「很遺憾,你的兒子似乎是感染了一種特殊的生化毒素,感染區域的組織細胞接近於壞死,我們沒有辦法處理,或許只有考慮截肢……」

  「什麼?截肢?」黃生財目瞪口呆。

  他老婆一聽頓時大聲嚎哭起來,自家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這要是雙腿都截了,今後的日子可咋過?

  「醫生?難道就沒有別的解決辦法了嗎?」黃生財焦急地問道。

  教授攤了攤手:「你們可以去京都或是濱海的大醫院試試,或許會有更好地解決措施吧,我們這裡是無能為力了!」

  黃生財雙眉緊鎖,思忖幾秒鐘後輕輕點頭:「那就準備轉院手續吧!孩子他娘,把家裡的銀行卡都帶上,二弟,你去安排車,爭取天亮就出發……」

  村支書一家子在這裡忙活著,沒過多久醫院的急診室里又傳來了大呼小叫的嘈雜聲。

  這次送過來的是劉東槐,他的狀態看上去似乎比村支書的寶貝兒子要好些,全身都是各種淤青傷口,,已經變得奄奄一息了。

  急診醫生過來詢問情況,才知道這傢伙是被人打成這樣子的。

  據送他來醫院的鄰居所說,這傢伙當晚又出去聚眾賭博,玩到關鍵時刻忽然狂性大發掀了桌子,大喊大叫,還對著周圍的人拳打腳踢。

  結果那些賭客們以為他輸急了想賴帳,一擁而上將他按住暴揍了一頓,直打得他有進氣沒出氣才罷手。

  而且從那以後,這個劉東槐就患上了一種怪病,只要一上賭桌就會條件反射般地情緒失控,大吵大鬧,以至於到後來所有賭客都對他敬而遠之,根本沒人和他玩了。

  不曾想這傢伙居然就此戒掉了賭癮,再沒有出門招惹是非,找了份工作老老實實地過日子,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

  清晨。

  趙星嵐睜開眼睛時,發現身邊的妹妹已經醒了,正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個不停。

  見她醒來,趙紫凝俏臉微紅,小聲說著:「姐,你睡覺的樣子真的好漂亮!」

  「你也很漂亮啊!」趙星嵐捏了捏她的臉蛋:「還很可愛!」

  趙紫凝羞紅了臉,將腦袋埋進被子裡摟住她的身子撒嬌,姐妹倆糾纏打鬧了好一陣,這才起床穿衣。

  「姐,你用的什麼香水啊?」趙紫凝又問著:「感覺味道挺不錯的,抱著你睡好舒服。」

  「這個可不是香水的作用啦……」趙星嵐解釋了一下,頓時引得妹妹越發羨慕不已。

  不過這個是天賦,旁人也模仿不來,只有干看著眼饞的份。

  姐妹倆穿好衣服出門,母親這時候已經起床,正在廚房裡忙碌。

  趙星嵐和妹妹一起打掃衛生、收拾完家務後,早餐已經準備妥當。

  趙紫凝的是一碗麵條加兩個荷包蛋,完全可以讓她吃飽了;而擺在趙星嵐面前的卻是兩個大海碗,裡面除了麵條還有十來個荷包蛋。

  「嵐嵐你先吃著吧,不夠的話媽再給你做。」母親溫言說著。

  正是因為昨天見識過了趙星嵐的飯量,因此今天她才特意做了準備,就是怕女兒餓著。

  「嗯,足夠了,您也一起吃吧!」趙星嵐說著,抄起筷子開始大快朵頤。

  早餐過後,外面已是陽光普照。

  村支書家發生的事情,這時候在村里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農村里就是這樣,左鄰右舍的,隨便發生點什麼事情,不一會兒就可以傳得全村皆知了。

  黃生財平素在村裡的口碑並不怎麼好,他兒子的品性更是不必說,因此對於這事,村民們都是幸災樂禍的成分居多。

  出於種種考慮,趙星嵐並未讓戰鬥分體直接殺人,她和那兩個傢伙也沒有生死仇恨,因此只打算給他們些苦頭吃。

  大概有個兩三年的時間,黃勝龍和劉東槐體內那兩種不同的毒素就會逐漸失去效力,希望經過這次教訓,他們能夠收斂些吧。

  當然,如果今後他們還要不知死活地來打她家的主意,趙星嵐可不敢保證到時候自己還會不會壓抑住心底的殺機了。

  「……姐,咱們去看哥哥吧?」趙紫凝過來對她說道。

  她心裡一震,輕輕點頭。

  姐妹倆出門在村頭的茶館兼小賣部買了些鞭炮香燭,此刻這裡已經聚了不少人,或是閒聊、或是打牌,其中有不少都是熟面孔。

  打扮優雅時尚、姿容冷艷昳麗的趙星嵐引發了周圍人不小的驚訝,老闆娘就借著找錢的間隙悄聲向妹妹打聽,獲知真相後又是吃驚又是羨慕。

  本以為趙楠走了之後,趙家母女倆今後的日子不會太好過,可是有了這麼個家世豪富、出手闊綽的乾女兒,任何人在與她們家打交道時都得有所考慮了。

  趙家村的公共墓地在村西頭的河灘附近,開車過去幾分鐘就到。

  下車後沿著小路走上兩百米,便是祖父母以及父親的墳冢所在地。

  趙星嵐在父親的墳冢邊看到了一座不大的新墳,這就是自己前生的埋骨之地了,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趙楠的遺體,在當初賠償協議達成之後就已經火化,因此現在墳冢中埋著的只是骨灰盒。

  妹妹將香燭點燃,然後俯身跪拜。

  「姐,你也給哥哥磕兩個頭吧!」她說著。

  「呃……好的!」趙星嵐答應著,俯身跪了下來,只是自己拜自己,感覺上總有些說不出的古怪。

  接著姐妹倆又給祖父母和父親的墳冢上香磕頭,將帶來的鞭炮全部燃放完畢後,才開車返回。

  由於高三的學習緊張,趙紫凝下午就得返校。因此趙星嵐吃過中飯後就告別母親,帶著妹妹開車回了江寧市。

  眼看著時間還早,她又和妹妹在街上逛了一陣,買了些衣物用品才送她回學校。

  下午四點左右,趙星嵐驅車上了高速公路,姑姑已經打來電話,說是明天要帶她去參加一場重要酒會,所以今天必須趕回去。

  然而車才開了十多分鐘,趙星嵐的眼神就變得凝重起來,因為她發現自己被人跟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