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動物屍體,荒涼的森林殘枝,散步死亡氣息的大地,這就是一路上澤拉她們所看到的景色。
「怎麼會這樣之前明明」
從上方盤旋而過,梅比斯的小臉上閃過一絲不忍,難受地喃喃出聲。
在空中俯視的她們可以很直觀的看出,這一切就像是有什麼可怕的生物移動過後的痕跡,所到之處更是寸草不生。
(『安克瑟拉姆神的詛咒』……)
知曉內中一二的澤拉也情不自禁的眯起了雙眼,看來某些東西,她想的還是太簡單了。
(僅僅一個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意志,就可以讓人長生不老,甚至顛倒『生』與『死』的境界……)
(這就是『神』的領域嗎……)
(……)
「快點回去吧,澤拉!」
「嗯!」
聽到梅比斯的呼喊,情緒有些沉鬱的澤拉抿緊嘴唇,再次提高了飛行的速度。
……
「好慢啊,那兩位大小姐到底到哪裡去了?」
圍坐在點燃篝火的營地周圍,尤里雙手抱頭仰靠在一顆倒下的樹樁上。
熱血笨蛋恢復精神的速度總是很快,而沃洛德他們也不可能真的放著這傢伙不管。
反正,某方面也已經習慣了。
「呵呵,說不定她們是嫌棄尤里你拖了後腿,就這樣離開了也說不定。」
「畢竟澤拉可是會飛的。」
隨手往火堆里扔了根樹枝,一臉憨厚的沃洛德也開起了『玩笑』。
「……真的假的啊?!」
只不過這一次,某人還真的慌張了起來。
「應該不會吧……怎麼說呢……這個……」
捂著腦袋胡言亂語起來,好不容易『找』來的魔導士同伴,他們大展身手的冒險還沒有開始,就要因為這麼可笑的理由解散了?!
「別慌,笨蛋。」
閉目養神的普雷希特有些忍受不了開始鬧騰的尤里,出聲制止了他的發作。
「你覺得她們像是會不告而別的人嗎?」
冷靜的分析著,這裡估計也就只有這個金髮單細胞的生物才會擔心這種問題。
「真的嗎?」
帶著希冀的目光,尤里抬起頭想要得到確認。
「啊。」
普雷希特不置可否的回答了一聲,而沃洛德也是放鬆似的慫了慫肩。
「……好!等她們回來我會好好道歉的!」
鼓足幹勁的一握拳,重新恢復精神的尤里從地上蹦了起來。
對方可是剛加入的魔導士,這點團隊意識他還是有的。
只是天上剛好傳來的聲音,卻在告訴他已經不用了。
「這句話我們就收下了,看來你還沒有到無可救藥的程度。」
「澤拉!梅比斯!」
看到她們,終於不再擔心的尤里也像是放下了一塊大石頭。
「尤里!普雷希特!沃洛德!你們沒事吧!」
叫喚著從澤拉的背後跳下來,梅比斯看了一眼四周,然後焦急的問道。
發現羽耳少女的神色不同尋常,三人組也是意識到可能發生了特殊情況。
「我們沒事,發生了什麼嗎?」
起身看著梅比斯,沃洛德有些不解的詢問了一句。
「這個過會解釋,總之,我們先離開這裡。」
囑咐了一聲,褐發少女就再次飛到了空中。
感受著周圍的魔力流動,澤拉知道她們暫時是趕上了,只是感知中那塊恐怖的陰影依然在緩緩靠近著這裡。
現在只好快點離開這片區域了,就算那個人沒有戰鬥的意思,他身上的詛咒可不會分辨這些。
「啊?!突然之間你們在說些什麼,都這麼晚了,離開這裡我們要去哪?」
擠著眉毛,尤里雖然承認了之前的確是他的錯,不過這麼『任性』的行為沒有合適的理由他可不會接受。
「……是黑魔法。」
「我們在前面,發現了黑魔法的痕跡。」
時間緊迫,知道不解釋清楚會降低效率,梅比斯只好言簡意賅的說明了一下。
「什麼?黑魔法?!」
聽聞後的三人都一臉的不可置信,在這個時代,這可不是能拿來亂說的東西。
「喂喂我說啊」
困擾的拉下臉,還沒有等尤里對此表達自己的看法,一直在空中警戒著什麼的澤拉突然臉色大變,對著底下的幾人大喊。
「趴下!」
「——!?」
出於對夥伴的信任照做後,黑色的光圈突然在漆黑的陰暗森林中爆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蝕著周圍的一切。
「……」
(僅僅是餘波就這麼……)
如同噩夢般的波動轉瞬即逝,查探著周圍一瞬間造成的慘狀,澤拉擔憂的從空中緩緩降了下來。
讓他們趴下其實主要是對著尤里三個人說的,因為她擔心還不會魔法的這三人受不了這麼高密度的魔力衝擊。
熟悉黑魔法的澤拉很清楚,如果就這麼站著承受,儘管這麼遠應該不至於致死,但大病一場卻是跑不了的。
梅比斯的話自身就是光屬性的體制,又有魔力護身,反而是最不受影響的那個。
「嘶——這究竟是……」
昏昏沉沉的從地上爬起,等三人發現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的時候,都倒抽了一口冷氣。
上一秒他們還坐在茂密的樹林裡,下一刻,這裡就變成了墳墓一樣的荒地,任誰都會害怕吧。
「這樣的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啊……」
吞咽著口水,三人到現在還是一頭霧水的樣子,但是這並不妨礙本能發出的警告。
有什麼可怕的存在,靠近了!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沒想到這裡還會有別人……」
就在他們暗自警戒的時候,溫潤中帶著歉意的男聲從樹木的殘枝中傳來,一個穿著復古長袍的少年神情灰暗的走了出來。
「絕對不要接近我,請快點離開這裡吧。」
刻意保持了距離,少年及時提醒著眾人。
然後他又像是想起了什麼,搖了搖頭苦笑了起來。
「是呢,和你們沒有關係,應該離開的是我才對。」
讓旁人有些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語,以及少年整個人所充斥著的不和諧感,在枯葉飄飛的星幕下猶為明顯。
「『安克瑟拉姆的黑魔術』……」
下意識的說出了自己的猜測,這個現象和自己好友曾經提到過的咒法如出一轍,也讓梅比斯判斷出了對方那奇妙的『矛盾』根源。
那是古老的詛咒中的一種,別名『矛盾的詛咒』。
也就是說,他越是尊重生命,就越是會釋放散播死亡的邪惡能量。
「……你真是博學呢,我還是第一次遇到能說出這個咒法的人。」
吃驚的表情出現在少年的臉上,隨後又變回了溫和的笑容。
「那個什麼安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發現有人了解目前的狀況,尤里他們都看向了梅比斯,希望能從她口中得到答案。
「唔嗯……具體的我也只是聽澤拉說的……」
搖了搖頭,梅比斯其實對於黑魔法的了解並不多,因為圖書館中唯有涉獵這方面的知識都被她的好友『封印』了。
「……是嗎,原來是這樣……」
表情變得有些詫異,在看到停在梅比斯身邊的澤拉後,尤里他們或許還不明白,但是作為魔法界史上最強的黑魔導士,他已經得出了想要的回答。
「本來只是有些懷念這附近一代出現了我熟悉的魔力反應,沒想到還能遇到和我追尋相同魔道的人。」
「希望未來,你不會走上和我步入相同的道路吧……」
「——!」
對於澤拉來說,這並不是什麼愉快的偶遇。
雖然對方沒有明言,但是女孩卻知道,這個黑髮少年已經看穿了她的『底細』。
那就是她也身負『黑魔法』這一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