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仙曲》眾仙初聞,只覺天外飛仙,異常美妙。卻未想竟也是這般霸道,果然如羲月娘娘一般,無上美,也無上凶。
靈霄寶殿中,昊天和西王母對視一眼,各自露出一絲笑容。既然是與羲月娘娘有關,那自然是最好的。昊天也有些欣慰,頗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慨。
大公主撥動琴弦,琴音一聲接著一聲,演奏無盡仙之奧秘,引眾仙沉淪。一道道飛仙之力噴薄而出,仿若羽化飛仙之景。
「《飛仙曲》第一章,褪凡。欲為飛仙,先褪凡身。」大公主道。
琴音高亢,威嚴自生。一道道飛仙之力,化為無上雷霆,勾動天地之力,引出自身孽障,可亂其心,可滅其志,亦可洗盡鉛華。
仙音雷霆,隱約勾起眾仙三災五難之劫紛紛退避三舍。道道護體仙光亮起,護住自身,然則道行再深,仙光再強,縱是上清,玉清仙光,也無法和大公主身上的飛仙之光相媲美,猶如日月螢火。
飛仙一曲,自今日當揚名洪荒。
陣中,孫悟空聞得此音,連靈明本性都難以抗衡,在羽化飛仙,長生不老的美妙之中爭渡。飛仙雷劫,勾動孫悟空體內業障,絲絲黑氣瀰漫而出。
這時,金箍棒突然大放金光,功德玄黃之力瀰漫,將黑氣一掃而空,也將孫悟空的心神自飛仙之音中拉回。
「好厲害的琴音。」孫悟空暗道一聲。
二公主手中法印一變,虹光陣中湧起大片虹光,將這功德金光都壓了下去。七顆寶珠化生其中,帶著星辰虹光之力,猶如星辰墜落。
孫悟空轉起金箍棒,化出一道光幕,擋住寶珠。然而那虹光卻是十分鋒利,割裂著一切,同時又帶著極強的腐蝕性,就連仙石所化,又被八卦爐練出金剛之身的孫悟空都隱隱作痛,金甲都腐蝕成了黑色。
耀眼的美麗之下,殺機暗藏。這就是虹光陣,演化到大成,虹光一起,萬物都將化為虛無。
「錚」
大公主琴音一變,突然的高亢,那一道道雷霆如同一把把利刃朝著孫悟空劈去。仿佛要刮骨剔肉,將這肉體凡胎盡數除去。
「呔。」
孫悟空大叫一聲,將那金箍棒一拋,化出萬千神針,接住了那無盡雷霆。
遠處的羲月暗道一聲好,怕不是這猴子去了後世,學來了避雷針那一套。
「萬丈紅塵,多紛擾,仙音淼淼,淨其心。」
大公主琴音一轉,變得喧囂而又嘈雜,含天地眾生之音。一道道紅塵之氣自四方匯聚而來,成萬丈之勢,使得外圍眾仙的心都蠢蠢欲動。
被大公主重點關照的孫悟空自然不好受,一顆靈明之心被那紅塵痴纏。眼神迷離,似要演出百態眾生之像,墮入那萬丈紅塵之中。
飛仙,亦是落凡。成者為仙,敗者化灰。
金箍棒掉落,落入孫悟空手中。又是金光一閃,功德之氣浮現,推開萬丈紅塵,復一顆靈明之心。讓彈奏中的大公主微微一頓,仙曲被中斷。好在除卻大公主之外,少有人知曉。
「好仙曲,倒叫俺老孫著了道。」孫悟空道。
七公主聞言道:「潑猴,這還只是開始呢,你且聽著,待你聽完了就成一具凡胎濁體,與凡間野猴無異。」
孫悟空嘿嘿一笑,斗轉星移,跳出了六位公主的大陣。舉著金箍棒就朝大公主打去。
「大姐」幾位公主驚呼一聲,卻來不及阻擋。
大公主眼未抬,垂首撥弄琴弦。仙音再轉,生出道道飛仙之力,化作一把斬仙鍘刀。
「犯仙當斬。」
斬仙鍘刀頓時仙光大放,一股克制諸天神仙之力悄然瀰漫而開。眾仙只覺脖子一涼,似斬仙飛刀臨身,誅仙劍殺到。
這一式,卻是《飛仙曲》中誅仙一節中的招式。是羲月根據斬仙飛刀和誅仙劍的力量,參悟而出。
斬仙鍘刀砍下,孫悟空金箍棒一舉。壓他三丈,後被孫悟空接了下來,蓋因為那絲絲功德玄黃之力。斬仙鍘刀只斬犯仙,而功德乃至正至善,正是這斬仙鍘刀的克星。
「呔」
孫悟空大喝一聲,將斬仙鍘刀推開。
六位公主祭起的七顆雲珠化成七顆流星,帶著七彩焰尾,朝孫悟空砸來。
大公主快速波動琴弦,一道道音刃帶著斬仙滅神之力,鋪天蓋地。
「痛煞我也,痛煞我也。」
孫悟空一根鐵棒難敵,被幾位公主打了個正著。
大公主抓住機會,以《飛仙曲》操控雲珠,化作一個虹光結界,將孫悟空困在其中。大公主突然悶哼一聲,身子一歪,差點倒了下去。以她的道行催動《飛仙曲》到底勉強了些。
「大姐。」六位公主連忙跑了過去。
「我無礙,只是有些脫力。」大公主道。
孫悟空被結界困住,自是不甘心。拿著金箍棒四處敲打,可是每打到一處地方,那雲珠就會出現,將所有攻擊擋住。虹光陣和七色雲夢珠結合的結界,不下於一般的困人靈寶,等閒之人,難以逃脫。
「恭喜,大公主。恭喜諸位公主。」眾仙見大公主無礙,紛紛道賀。
不過這其中大半是恭賀其實是看在雲夢澤的面子上。七位公主本身才是虹氣所化,跟腳一般,根基也不甚穩固,因此道行法力皆是一般。但是這短短時日,不過得了雲夢澤些許恩澤,就有如此成就,可見雲夢澤不凡。
尤其是那一曲《飛仙曲》,端的有些駭人聽聞。此前此術從未現於人前,如此厲害,卻隨意傳了外人,那雲夢澤真正的傳承該是有多嚇人。
孫悟空試了一會見仍舊打不破這結界,心中也是著急起來,使出各種手段打向結界。虹光結界頓時仙光明滅,隱約有破開的趨勢。
」妹妹們,快施法穩住結界,待父皇發落。」
「是。」
遠在西方的如來,卻眉頭一皺。算算時辰,這東方應該來人才是。幾千年來,他們和東方天庭相處不錯,此事也早就達成共識,當不會有什麼意外才是。
如來掐指一算,發現孫悟空竟被那七位公主制服,頓覺訝異。
「果然是那位娘娘出手了。」如來暗嘆一聲。
這洪荒之中,他最怕的不是曾經師尊,也不是太清聖人,而是這位娘娘。如今,他怕是要和她對上了。他不想,可是卻不得不。
「大興之事,關乎整個西方佛門萬千生靈,不可有什麼意外,還勞如來尊者往東方天庭一遭。」准提佛母出現在大雷音寺中。
「遵法旨。」
如來又能如何,於情於理,於自身於佛門,他都得走一遭。
羲月化出一輪彎月攆車,端坐在星空,將一切都看在眼裡。倒是不辜負她的心意,七位公主雖然資質不佳,但是心性倒還不錯,短短時間又在這蟠桃宴期間將這虹光陣和飛仙曲煉到這個程度。
忽然羲月心念一動,察覺到了什麼。她屈指一彈,一點星光飄落而下,落在那石猴身上。
孫悟空似有靈光一閃,顯出法天象地,現出萬丈真身,那如意金箍棒亦如擎天之柱,顯出萬道金光,隱約有佛門禪音響起。頓時將那虹光結界撐破,七顆雲珠散落一地。
「啊。」六公主驚叫一聲。
眾仙見大如山嶽的孫悟空,也是心中一驚,竟連娘娘的秘術都擋不住這猴頭不成。那佛音,莫不成。。。。
「潑猴,天庭豈是你任意妄為之地。」羲月的聲音自九天之上傳來。
「我等拜見聖人法駕,娘娘聖壽無疆。」眾仙齊身拜倒。
「眾仙免禮。」
孫悟空見狀道:「你是何方神仙,這架子倒是挺大。快出來,讓俺老孫看看。」
羲月道:「潑猴無理,饒你不得。」
隨即衣袖一揮,將孫悟空打落凡塵。又帶起瑤池之中的一顆普通蟠桃落下,化作一座大山,將其壓在底下。
「既吃了那許多蟠桃,就讓你在這蟠桃之下受罰思過。」羲月的聲音傳遍天庭。
正巧這時,如來自西天而來,帶著漫天的佛光。
「請娘娘高抬貴手。」
可巧,石猴已被壓在了那桃山之下。不少人想起了當初了瑤姬,也不知是巧合,還是什麼。
「如來,你卻是來遲一步。」羲月說道。
如來行禮道:「如來拜見聖人,聖人聖壽無疆。」
「起來吧。」羲月淡淡的說道。
如來見四周眾仙,便道:「如來有話,還望娘娘賜見。」
羲月說道:「有話不妨讓准提,接引二位道友來。與你,貧道卻是說不著。」
如來自是聽得話中之意,臉上不免有些尷尬和自責。昔日,他為多寶。雖說羲月也不常來碧游宮,卻對碧游宮弟子多有照拂,與他也多有關照。未想再見,卻是這般局面。
「娘娘容稟,二聖不在洪荒,佛門諸事皆由貧僧做主,還望娘娘寬恕貧僧失禮,求娘娘賜見。」
羲月道:「二聖不在,阿彌陀佛,准提佛母還能不在。」
「這。。。」
「也罷,左右他二人也不夠那分量。」
「此間之事貧道也是知曉,也就不為難與你。潑猴無理,擾亂天庭,當須責罰。就讓它在那桃山之下住了千年,千年後,自有它出世之時。」羲月說道。
千年,這又如何使得,佛門大興之機可是在五百年後。
「娘娘容稟,此猴無狀衝撞娘娘,理應重罰。但其身上背負打因果,恐難有千年時間,還請娘娘高抬貴手。」如來道。
羲月道:「你是在質疑貧道,不若讓你來替貧道決斷如何?」
如來連忙跪地:「娘娘恕罪,貧僧不敢。」
眾仙皆驚,於一旁不敢亂動。
「又有什麼你們不敢的。當初瑤姬犯下天條,在桃山之下也是罰了許久。這潑猴如今之罪,比瑤姬更重,難道不該罰,千年時間還長嗎?」羲月重提瑤姬之事,意自是在西方。
如來不知此事,但此間之言,他多少還是猜到了。
「如來不敢,此猴該罰,娘娘大可重罰,但求娘娘短些時間。天道大勢即將到來,貧僧也只是順勢而為,非是與娘娘作對。」如來道。
羲月道:「天道大勢,好一個天道大勢。多寶,你今非昔比。」
「如來惶恐。」如來道。
「惶恐,還有什麼是你們不敢的。」
羲月道:「也罷,如今大劫剛過,貧道也不想多生事端。當初之事也是委屈你了。貧道今日就代太清道友還你一個因果,五百年後,石猴當可出世。」
「多寶,自此你與東方再無瓜葛。」
當初,太清化胡為佛雖說是多寶叛變在先,但也是因為太清之故。如若不然,多寶或許還是截教的多寶。太清此舉乃是為了整個東方。羲月代太清償還因果倒也不算越距,也算全了如來顏面。當然也是給自己找一個台階,畢竟西方大興不能改。
「多謝娘娘恩典。」如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