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羲月那日見過伯邑考之後,就一直往西而去。不巧的是遇上了那隻鳳鳴西岐之中的鳳凰。然而此鳳非鳳凰一族,乃是地脈所化的地鳳之形。
這鳳凰渾身大地之力,而且還在匯聚著諸天人族氣運,連商湯玄鳥之運都在一絲絲的牽引過來。只是屬於伯邑考的那絲帝王之運,它卻撼之不動。
原本羲月還在納悶,鳳凰一族為何出世,自此看來卻是無鳳凰一族的意思。想到這,羲月自己倒是忽略了一點,鳳凰一族既然讓孔宣坐鎮商湯天下,又如何會助力西周。
只是鳳凰一族隱世許久,突然出現倒是有些蹊蹺。也怪羲月之前事物繁多,忘記了這一茬。不過按照後世傳說,鳳凰一族並沒有什麼出格之事。雖說有孔雀和大鵬入了西方,可那終究只是鳳凰屬脈。
羲月往西而行之時,漸靠西方佛門之地,心中卻是升起了一個主意。自覺十分不錯,反正閒來無事,何況東方大亂,豈能讓他們坐收漁翁之利。
羲月一路行來,倒也不算快,只是將出東方腹地之時,碰見了個熟人。
這個熟人卻是前些時日救下的石磯,羲月一看這地界,倒是離她那白骨山不遠。
這石磯前幾日才躲過殺劫,不在洞中清修,出來為何?羲月升起一念。此念一出,羲月便知相遇非偶然。
她略一思索,便想到了一個關鍵。石磯是何,乃是一頑石所化,而那孫猴子也是靈石之中孕育而出。兩者算是同源,西方可借石猴大興,那麼石磯是不是就是可以鎮壓西方大興的存在。所以,石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大多傳言都說孕育石猴的靈石乃是女媧補天遺留的補天石,不過其中也有小道野史說這靈石就是當初的石磯,石磯便是女媧當初沒有用上的補天原石。
兩者傳言皆指女媧,而女媧何人,乃是人族聖母。西方傳教,必然要通過女媧。可是女媧如何會允許西方進入對方。
所以靈珠子殺了石磯,而石猴又成了西方大興的關鍵。
兩塊石頭並非一塊,雖與補天有關,但只是沾染補天石氣息的石屑罷了,這二者又何關聯之處,羲月尚想不明白。他們又是如何算計女媧,羲月也沒想明白。
羲月也看了石磯,確實也沒看出石磯身上有何特殊。不過自古,石頭便有震運之說,說不得這石磯真有些門道。否則,為何單單要出現靈珠子殺石磯這一節。縱觀整個封神,唯獨石磯的出場毫無意義,可是這偏偏是濃墨重彩的一筆。
其實倒不是羲月無能算不出什麼,大劫之下本就天際混沌,加上有人遮掩,羲月豈能輕易算出。何況關於東西方氣運之物,向來都是得到天道護佑的,哪怕是鴻鈞有時候都不知道。
羲月本著寧可錯殺,不可放過。呃,不對,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現身在了石磯面前。
正往回趕的石磯突然見到羲月現身,一驚,然後一嚇,「石磯見過娘娘,願娘娘仙壽無疆。」
羲月依舊是金紅色的長裙,艷光逼人的連陽光都暫避鋒芒。
「起來吧。」
「謝娘娘。」
羲月問道:「你不在洞府清修,出來作何。殺劫現世,不怕像上次一般身死道消嗎。」
石磯想起上次之事也是心中一顫,「娘娘容稟,石磯乃是前往好友洞府,換取一物,並非入世殺伐。」
石磯得到太乙贈物,一瞧正適合練入她的八卦雲光帕,只是缺少一物。正巧此物她的好友手中有,她干坐幾日,還是前來換取。
她打算也好,只是出來換一物。待東西換完,就閉門練寶,不問世事。
羲月說道:「今日你我相遇,也算有緣,貧道正想往西方一行,不知你可有意與貧道同往。」
石磯聞言哪敢拒絕,當即道:「能陪娘娘一行,乃是石磯千年修來的福氣,只望不與娘娘添麻煩。」
跟隨羲月,對於石磯來說危險與機遇並存,但機遇大於危險,所以就算可以拒絕,她也不會拒絕。況且她這條命是羲月給的,自當唯羲月是從。
「如此甚好,即隨貧道一行,日後當有你之造化。」羲月說道。
既然要人幹活,畫個大餅拉拉人心還是需要的。何況這大餅,可不是虛的。
「多謝娘娘。」石磯激動不已,多年三無人員,能不能一飛沖天,就看這一遭了。
不過石磯有些納悶,羲月娘娘不是和西方有生死大仇嗎,為何要前往西方。
忽然想到這一點的石磯不免升起一陣害怕,萬一他們下殺手怎麼辦?
不過石磯已經上船,只能安慰自己每一次羲月娘娘算計無雙,不會上趕著送死,每一次交鋒,都是娘娘占上風,這一次也是一樣。
既去西方,這五莊觀算是一個不好繞過的地方,按理羲月應當去拜訪一番。不過她只是個化身,並不打算前去。
一入西方,便只有日月之光,而無日月星辰之精華了。石磯雖聽聞過此事,卻從未來過西方,咋一見到,對於羲月又多了幾分畏懼。能以准聖之身,挑戰兩位聖人,還能滿勝而歸,實是洪荒第一人,第一狠人。
不過羲月感受到的卻不是這個,而是源於石磯身上的變化。一入西方,石磯身上便和西方氣運隱約有一絲聯繫。
這一提示,羲月便想通了其中的關竅。石磯和石猴兩個雖然不是補天石本體,可是帶著一絲補天的氣運。
女媧補天在人族廣為傳頌,更是天地大功德。石猴占有補天之氣,其傳大道,可得補天之功加持,自然能在人族廣為流傳。
而石磯自然也有這一絲氣運,只是她在東方,又身為女性,平日裡被女媧所壓,自不見什麼好處。
可是把她殺了,再把這一絲氣運給了石猴。那可就是加成了,佛門便可借女媧補天的影響力傳播教義,更可以和人族無縫對接。
果真是好算計,難怪這石磯籍籍無名,卻要死,還要死在靈珠子手中。
女媧的氣運,唯有女媧的人來取才能發揮作用。
羲月一直以為自己的算計已經可以了,沒想到和這些經年老妖比起來,還是差了一些。沒想到自己仗著先知,還是忽略了這麼多。羲月這一刻終於明白什麼叫防不勝防。
不過陰差陽錯的讓她破了這一局,合該他西方倒霉。
「你瞧著這西方之地如何?」羲月問道。
石磯答曰:「地廣人稀,頗為貧瘠。但也有可取之處,多有東方不見之物。」
「此當如何?」羲月問道。
石磯不解其意,「可當借鑑。」
羲月說道:「非也,而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此物與我東方有緣。」
既然准提能打著此物與我西方有緣,那羲月為什麼不能以同樣的藉口前來西方。
不過羲月到底不是准提,她不會這般無恥,她也是想要個好名聲的,至少不能和准提一樣。
她這個只是拿來堵准提的藉口,她來這裡是傳道的,渡人的,正真的渡有緣人入玄門仙道,而不是帶去東方。
石磯有些不敢置信,難不成娘娘要學准提那一套,這可是為眾仙不恥的。
「可是絕對不妥。」羲月看出石磯所想。
「石磯不敢。」石磯連忙請罪。
「西方教亦從玄門,貧道來西方傳下玄門道法,有何不妥。」羲月說道。
就許她西方來傳道東方,她就不能來西方傳道嗎?
幾位聖人顧及這鴻鈞的因果,不好前來西方傳道。可是她羲月可不是鴻鈞的弟子,她想來就來。
就算傳道不成也無妨,給西方添點堵也是好的,憑什麼他們可以安度大劫,東方卻要傷筋動骨,還充盈了西方。
雖然這一次大劫西方不參與,但是劫氣依舊瀰漫在西方大地。
准提和接引以眾弟子修來的功德隔開這大劫,羲月偏偏就要撕開這一層防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