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世子叫您過去伺候

  只是當時沈相被咬了,姑娘被自己驚呼的聲音驚醒之後,忙是給他看傷,沈相開口便是說荒郊野外竟有蛇將他咬了,隻字不提是為了姑娘。

  老太太那會兒也是迷迷糊糊地在午睡,也並不知此事。

  在跟前且注意到此事的,僅有朝夕。

  朝夕心中很是奇怪,可沒有莽撞地戳破,只在後頭送沈相離開的時候,私下問了一句:「未知公子是何意?」

  沈相不答,只是道:「此事請姑娘保密,莫要告與你家姑娘知曉。」

  朝夕想著,應當是不想讓自家姑娘心有負擔,便答應了。

  後頭沈相便與來接他的下屬,一併離開了。

  容枝枝奇怪地看了朝夕一眼:「你為何這樣篤定?」

  朝夕回過神:「這……」

  她想想當初既然已經答應了沈相,實在是不好反悔,再有,聽聞沈相這幾年一直體弱多病,想來也是因為那蛇毒的緣故。

  此事說出來,倒也是平白讓姑娘心裡虧欠。

  她便道:「自是合眼緣罷了,當年那人瞧著也不像是壞人,也是怪奴婢眼拙,老太太的葬禮上,懷疑了沈相便是他,卻又覺得沒那麼巧,只是長得像罷了。」

  「更不巧的是,老太太常年多病,少與京城的貴婦人來往,也因著心疾怕殿前失儀,好些年沒有進宮赴宴,不然當年說不定能認出沈相,借那機緣給您換一段親事呢!」

  這可是朝夕的心裡話,論起容貌能力,身份地位,相爺哪一樣不比姑爺強出一大截?

  姑娘嫁給齊子賦,真正是老天沒開眼,月老喝了糊塗酒,亂纏紅線!

  容枝枝有些無言:「也沒見你吃酒,怎盡說些胡話!」

  就是認識沈相,有過一些來往,也到不了說親事的地步。

  朝夕吐吐舌:「反正奴婢覺得相爺是好人,您看這一次他不是也幫您了?我們大齊這幾年,還滅掉了北疆、薛國,這兩國的皇脈,朝廷可也都是善待,未曾有哪個公主是做妾的!」

  正是因為如此,一開始眾人才覺得,玉曼華也必定是妻子,昭國比北疆和薛國可是強盛多了,剩下的舊部自然也更多,可玉曼華竟只是妾。

  這事兒,可不都是相爺的功勞?

  容枝枝心知朝夕這一番話是有理的,便是道:「好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但那種什麼換親、沒個邊際的糊塗話,不要再亂說。去辦正事吧!」

  朝夕:「是。」

  她也暗自鬆了一口氣,姑娘沒有逼問自己什麼。

  只是她離開了之後。

  容枝枝看了一眼她的背影,是錯覺嗎?怎麼覺得朝夕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

  想想祖母去世後,自己這幾日的心境,堪稱戾氣橫生,事事生疑,這叫容枝枝斂下了心緒,這些年朝夕從沒瞞過自己任何事,許是自己多心了?

  喝完了玉嬤嬤備的湯。

  玉嬤嬤還說了一句:「姑娘自己便是大夫,可要再給您自己開些藥?雖眼下您瞧著只是臉色白了些,可平白慪出了血,可不是小事。」

  容枝枝溫聲道:「嬤嬤不必掛心,我先前制了一些保心丸和保肺丸,吃幾日便沒有大礙了。」

  玉嬤嬤鬆了一口氣:「這就好。」

  沒過多久。

  春生便跟著朝夕悄悄過來,跪在了容枝枝跟前。

  與容枝枝談完了之後。

  春生道:「世子夫人,奴才只需要三日後,也就是四公子複課當日,對四公子說您交代的那些話便可以了嗎?」

  容枝枝:「對,那些話不會連累你,反而能幫你脫罪。可你若不放心,不願幫忙也是無妨,我不會勉強。」

  春生對著容枝枝磕了一個頭:「當初奴才這條命,都是世子夫人您救回來的,奴才自是記得您的恩情,奴才相信您不會害奴才,這件事奴才會幫您。」

  容枝枝溫聲道:「這很好,辛苦你了。」

  朝夕上去要塞給春生銀票。

  春生卻是堅持不受:「世子夫人,救命之恩,本該回報!且當初是奴才說自己也想讀書,您才安排奴才給四公子做書童。」

  「如今奴才也識得一些字,明白一些道理了。您對奴才恩同再造,此番給奴才銀子,反而是侮辱了奴才。」

  春生的話,沒有在容枝枝的意料之外。

  只因這幾年,他的賣身契雖是在覃氏手裡,可齊子賢的事情,春生常常私下與自己稟報,他是沒有忘記過救命之恩的,若非如此,這一回容枝枝也不會找他了。

  容枝枝:「也好,想想若你拿了銀子,到時候被搜出來也是麻煩。我敬你氣節,起來吧!我日後離開此地,會找機會為你拿回賣身契,日後不必再與人為奴。」

  當初她也是不想叫對方為奴的,只是覃氏覺得沒有死契的奴才用著不放心,春生不想叫容枝枝為難,便私下求見覃氏,主動簽了賣身契。

  春生:「多謝世子夫人!」

  在大齊,奴籍是不能參加科舉的。

  跟著四公子在學堂待了一年之後,他耳濡目染的東西越多,便越是想掙出如今這個囚籠,為自己闖出一片天,如今他是真的很想脫奴籍。

  而世子夫人給的,也總是他想要的,令他為對方做任何事,都是心甘情願。

  春生離開之後。

  朝夕道:「姑娘,奴才算是看明白了,這人雖然分三六九等,可身份高貴的,未必心地就好,身份低賤的,也不一定是壞。」

  看看齊家的那些主子的德行,再看看春生和李掌事,實叫人更看不起齊家人。

  倒是玉嬤嬤問了一句:「姑娘,您這是要對齊子賢下手?」

  容枝枝:「不,齊家眾人不過是我對付覃氏的工具罷了。我教給春生的話,說是對齊子賢不利,卻也是在給齊子賢機會,但凡他還有一絲善意,他也不會遭害。」

  可對方若是一點良心都沒有,任何下場都是應當的。

  玉嬤嬤點頭表示明白。

  容枝枝也看了一眼朝夕:「你一會兒告訴覃氏,賞花宴便定在三日後,雖是急了一些,可小姑的大事,宜早不宜遲,你明日便去各府送帖子。」

  朝夕:「是!」

  朝夕前腳剛走。

  齊子賦身邊的小廝冬至,便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進來。

  仿佛特意來恩賜容枝枝一般:「世子夫人,世子今日在自己的院子睡,他說玉姨娘有孕在身,不便侍奉,叫您今夜過去伺候他就寢!」

  冬至覺得世子說得對,世子夫人與世子成婚三年,都未曾圓房,想來早就心急了,先前是為了貶妻為妾的事情鬧。

  可玉姨娘如今都是妾了,她還有什麼不願意的?想來見到自己過來,是要高興壞了,還會給自己賞賜!

  想著,冬至還自顧地道:「世子夫人您可得換喜慶些的衣服過去,莫要再穿這一身孝了,免得壞了世子的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