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給我跪下

  覃氏想著自己今日一早受得那些凍就來氣,恨不得生吞了容枝枝,見兒子已經被自己說動。

  覃氏便是再接再厲,又說道:「所以不止是嫁妝的事情,你不能護著她,你還要想法子,給她立規矩。」

  「叫她知道,你從來都不是非她不可,你心裡最愛的人也並不是她。曼華公主和她肚子裡的孩子,你要放在第一位。」

  「如此容枝枝才會感到慌張,才會小心翼翼,用盡全力,來博取你的憐愛。」

  齊子賦冷笑了一聲:「這一點兒子明白的!先前叫她做妾,她便要和離,說明骨頭還是太硬了,從前兒子對她太好了一些。」

  「她若是真的愛我,做妾也會歡喜,哪裡會圓房都不肯?母親放心,兒子會好好調教她的,如此只是個開始而已!」

  容枝枝太美好了,他當初還在床榻上養病的時候,所有的人來看望他,都會提及容枝枝,百般說自己有福氣。

  好似自己一個大男人,是容枝枝的附屬品,因為她才有片刻榮耀一般。

  當初他就很是不快,所以母親安排第一次見容枝枝,他心裡便想著要退婚,可他沒想到對方竟是那樣的國色,容貌舉止樣樣出彩,叫他心跳得飛快,嘴裡哪裡還說得出退婚的話?做夢都想著把人娶回來。

  後來娶是娶到了,她對自己也是事事盡心,可齊子賦總是覺得差點兒什麼……

  差點什麼呢,他總是弄不明白。

  她好似在意他,但又像隔著點什麼,所以這一次他其實也就是想借做妾的事,讓容枝枝對自己證明心意,證明她看重的是自己,而不是世子夫人的位置。

  可現在容枝枝的表現,實在是讓他太失望了!

  覃氏微笑道:「你與母親一條心,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了,以後母親罰她的時候,你可千萬不要站在她那邊,她才會知道,你對她的憐惜,不是生來就有,要她好好求你,才會獲得。」

  齊子賦:「兒子明白,當日您不讓她上馬車,兒子不是沒幫著她?」

  覃氏聽完更是滿意。

  齊語嫣笑著道:「什麼京城第一美人,京城第一才女,京城第一賢婦,以後還不是要仰仗著我哥哥才能過活?」

  這話令齊子賦聽完,很是舒心,眉眼裡的笑都多了。

  覃氏又道:「曼華公主你還是要想辦法接到府上來,到底她腹中懷著孩子,是我們侯府的嫡長孫!」

  齊子賦有些煩悶地道:「兒子哪裡不想?一來是為著孩子,二來曼華公主到了府上,便是更能讓枝枝吃醋,更在乎我。可陛下沒決定怎麼處理他們之前,曼華便還是俘虜,哪裡好弄到家裡來?」

  覃氏:「那你便先叫容枝枝送些東西過去,這麼冷的天,凍壞了可怎麼是好?她可有不少保暖的好東西,都是容家那老太太給的。好了,這事你不用管了,我來安排就是了!」

  齊子賦:「是。」

  ……

  翌日一大早,整個信陽侯府便是歡天喜地,僕人們來來往往絡繹不絕。

  只因今日來談聘禮的,是乾王府的世子妃,齊語嫣未來的婆母謝氏,聽說謝氏要親自來,齊家人自然認為十分重視他們家。

  先前因為身體不好,早就將中饋交給了容枝枝的覃氏,今日也要親自張羅此事,表示自己對謝氏的重視。

  容枝枝剛好落得清閒,但她也沒真的閒著,遣人在前院打探著消息,也在整理自己的嫁妝單子。

  只是覃氏雖然為人糊塗,做事卻是十分謹慎,讓自己的婆子將院子守得嚴嚴實實,容枝枝的丫鬟也沒能打聽具體到聊了什麼。

  最後只聽得朝夕稟報:「姑娘,王府的世子妃走了之後,夫人發了大脾氣,將屋子裡好些東西都掀了!」

  容枝枝揚眉:「哦?」

  難不成不需自己同乾王府說什麼,婚事便已經有了變數?

  還不及細思。

  覃氏身邊的陳婆子,便黑著一張臉進來了,盯著容枝枝道:「世子夫人,夫人叫老奴喊您過去一趟!」

  容枝枝也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便也不耽擱,立刻起了身。

  朝夕連忙拿來狐裘斗篷,將自家姑娘裹住,免得受了寒,外頭下了小雪,朝夕也幫持了傘,緩步往覃氏的長壽苑去。

  即便天寒,風吹得人臉上生疼,容枝枝還是端方地走路,氣度逼人。

  陳婆子因著覃氏的心思,再不喜歡對方,也不得不說世子夫人這氣度,當真是一等一的好,委實是配得上自家世子的,那些公主娘娘,都未必有這等風華。

  齊子賦瞧見的,便是這一幕。

  只見雪地里,容枝枝著著青衣,狐裘披風襯得她冰肌玉膚,頭上沒有繁複的髮釵,只有一根素色的簪子,可那盛極的容貌,卻似八百里牡丹齊綻,美得驚心動魄。

  國色天香的佳人緩步而來,風儀無雙,淡粉色的傘在頭頂,更似一副徐徐展開的絕美畫卷。

  有那麼一個瞬間,他都開始嫉妒朝夕幫她舉著傘的手。

  若不是對上容枝枝那雙清冷沉穩的眸子,讓齊子賦清醒了過來,他怕是都顧不得自己這些時日的盤算,忍不住上去將佳人攬入懷中,問問她冷不冷,幫她的手哈氣。

  最終,所有的情緒都被他壓下。

  容枝枝這樣不懂事,他必須冷淡她,她才會知道自己做錯了。

  容枝枝哪裡知道,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齊子賦已經在心裡唱了一出拉扯的大戲,她進屋之後,福身一禮:「問婆母安。」

  覃氏沒好氣地道:「還知道找我問安?你已經有兩日早上沒來與我請安了,昨晚也沒來問好!」

  晨昏定省,自然是早晚都要來。

  容枝枝淡淡道:「婆母先前不是說,兒媳來問安,反而擾得您要早起?晚間還要平白耽誤時間與兒媳說話。兒媳想了想,也覺得有理,便不來了。」

  覃氏一噎,這是她先前為了找茬,故意說來擠兌容氏的,容氏聽了常常不往心裡去,還是規規矩矩的來,這便讓覃氏十分滿意。

  哪裡知道,她今日還拿出這些話來頂撞自己了。

  容枝枝顧不得覃氏在想什麼,她更關心婚事到底是不是有了變數,便是問道:「不知婆母叫兒媳前來,所為何事?」

  說起這個,覃氏便怒道:「你還有臉問,給我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