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你的愛讓我覺得噁心

  容枝枝立刻起身,後退幾步,避開了他的手。

  齊子賦見她如此,眼底掠過一抹受傷,盯著她道:「你現在就這麼討厭我嗎?」

  容枝枝也不遮掩什麼:「正是如此。」

  齊子賦沉眸,氣悶地道:「可是我那日,我都已經與你把話說明白了,你便是原諒我一次又如何了?」

  「我當初在昭國,忍辱負重,都是身不由己!而且我不是說了,我愛的一直都是你。」

  容枝枝本是懶得多說,可委實是被他逗笑了:「管不住欲望與玉曼華珠胎暗結,叫身不由己?非要我做妾,也是你身不由己?間接害死我祖母,還是你身不由己?」

  「齊子賦,就因為你對我有一點兒微薄的感情,你做的所有傷害人的事就不存在了?」

  「就因為你那不值一提、只能感動你自己的愛,你與你一家的卑劣狠毒、虛偽自私、薄情寡恩,我就應當盡數原諒?」

  「你以為你的愛是什麼東西?是什麼稀罕物嗎?你可不要總是把愛我掛在嘴邊了,我只覺得你侮辱了愛這個字。」

  「齊子賦,你的愛讓我覺得噁心!」

  齊子賦深受打擊,後退了數步,今日沒有喝酒,眼眶竟然也熱了。

  因為他從容枝枝的眼裡,看到的都是對自己的絕情與冷漠,就跟看仇人沒什麼兩樣。

  他啞著嗓子道:「你祖母的死,我當真不是故意的,我也覺得很遺憾……」

  容枝枝:「你的愛不值錢,你的遺憾更不值錢!那個六品的安人,你不如去問問兩位姨娘,她們誰要當誰當,我容枝枝不稀罕!」

  齊子賦難以置信:「你就這麼恨我?恨到連到了手的敕命都不要?」

  容枝枝冷笑道:「齊子賦,你不要自欺欺人了!如果你不帶著玉曼華回來,你會只是一個六品的官員?你立功後,能給我請的,會只是個敕命安人?」

  「前程都是你自己毀的,六品的龍行衛督正,你當不情不願,為什麼我卻會對六品的安人高興得不行?」

  齊子賦立刻心虛地垂眸。

  現在想想,這個六品安人,或許當真是太低了一些。

  最後他咬牙道:「枝枝你相信我!我一定會出人頭地,與岳丈一般的!統領大人宇文湛如今也很看好我的能力,這次旻國派來的密探,都被我一網打盡。」

  「宇文大人都說我前程無量,未來絕對不止是在龍行衛!總有一天,我能為你請封一二品的誥命!」

  「而且,這幾日我當真是一門心思,在討你歡心,不管多忙,我都會給你精挑細選帶禮物回來,更是沒有去兩位姨娘那裡留宿,我……」

  容枝枝冷淡地道:「你如何我並不關心,你未來便是做了首輔,做了太師,我也不需要你的庇蔭。」

  「至於你要在哪裡休息,更是與我無關。還有你那些禮物,真的別送了,厭惡的人送的禮物,我並不會多看一眼!」

  齊子賦:「你……你再好好想想,若是後悔了,今晚子時之前,遣人與我說!你要想明白,若是這個敕命給了娉婷或曼華,以後她們就是有品階的,你見著她們還要禮讓三分!」

  容枝枝:「哦,知道了。」

  看著容枝枝油鹽不進的模樣,他氣悶地拂袖而去。

  他高高興興地來,走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卻是一臉困頓與傷懷,仿佛對容枝枝的絕情,難過又意外。

  他離開了之後。

  朝夕忍不住「呸」了一聲:「這會子裝深情給誰看呢?孩子死了知道奶了,花枯了知道澆水了,夫人沒了知道哄了!」

  容枝枝本是十分氣悶,與齊子賦這種人說了話,哪裡還有個高興臉?

  可這會兒卻是被朝夕的話,逗得笑出聲。

  見著姑娘總算是笑了,朝夕輕哼道:「姑娘,虧得您沒原諒他!奴婢瞧著他那副顛樣都來氣!只是,他若是當真給兩位姨娘請封,您日後在這府上……」

  容枝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聲道:「不必擔心,我們待不了幾日了。」

  她向覃氏索命的局,與沈相抓出亡國餘孽的局,都已進入尾聲,只等一陣東風。

  東風若是不來,容枝枝便自己借一陣風來!

  ……

  齊子賦離開此地後,便收斂了自己臉上的神色,不欲自己這般落寞的樣子被人瞧見。

  說真的,當初他便是臥病在床的時候,也不曾似今日這般心灰。

  感情的事情,當真是磨人心。

  見著秋熠過來,齊子賦想起來什麼,問了一句:「曼華這幾日在書房,可動過我的文書?」

  秋熠:「沒有,玉姨娘都在看一些史書,看得津津有味,常常有人與她說話,她都沒注意,便是一門心思沉入書中了一般。」

  聽到意料之中的答案,齊子賦也算是放心了:「那之後,便不必繼續盯著她了!她能給自己找幾本書看,靜靜心也好,我也能清淨幾天。」

  秋熠:「……」

  先前說玉姨娘在您身邊,能為您排遣寂寞,現在好了,又想要清淨了,再想想公子近日的種種離譜作為……

  說真的,這若不是自己的主子,秋熠都想給他拖出去丟了。

  因為公子不在大齊的那幾年,少夫人對他們極好,比夫人和公子對他們都要好,他秋熠又不是冬至那等忘恩負義之輩。

  齊子賦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後,一直等著容枝枝遣人來與自己說後悔。

  可是子時都過了,也沒人過來。

  他一開始還很內疚,可後面越想越是生氣,他都已經做到這一步了,足夠低聲下氣,足夠用心,可她還是不識好歹。

  就是鬧也該有個分寸!她若當真是不稀罕自己了,那為什麼不離開齊家呢?如今留下,還不是因為舍不下自己?

  氣呼呼地睡著了之後,第二天,覃娉婷還過來了。

  一大早的給齊子賦備了不少吃食:「夫君,這些都是我親手做的,你快嘗嘗!」

  她都過門幾天了,齊子賦也不曾與她圓房,她到底是急了,想多在對方面前,給自己爭幾分好感。

  然而齊子賦的眼神,卻是直勾勾地盯著她頭上的珠釵,問道:「這是哪來的?」

  覃娉婷:「少夫人給妾身的啊,說是夫君你給妾身買的!少夫人還送了胭脂、羅帕過來。」

  「夫君你也是,你給妾身買東西,自己叫人送來就是了,何必勞煩少夫人呢?她若是吃醋了怎麼辦?」

  說著,她害羞地紅了臉。

  齊子賦卻差點氣死,原來枝枝不止不稀罕自己的感情,連自己送的東西,也隨手轉贈了!

  惱恨之下,齊子賦拂袖便走。

  覃娉婷急了:「夫君,你還沒用早飯呢……」

  齊子賦頭也沒回。

  清政殿上,永安帝難以置信地盯著跪在中央的齊子賦,問了一句:「齊子賦,你說你要給誰請封敕命?」

  齊子賦:「陛下,曼華先前到底是公主之尊,如今做了妾,將敕命給她,臣才覺得對得起她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