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瀟瀟臉上的笑容凝住。
江綠芽笑著上來道:「辛氏你這又是何必呢?你成了棄婦,是你自己運氣不好,我表哥的狀元功名卻是實實在在的。」
「以後,我表哥會成為達官顯貴,你當個商女四處討生活,你們都有光明的前程,一別兩寬各生歡喜,倒是不必說一些酸話發泄心底的嫉恨。」
我冷笑道:「我倒是想一別兩寬各生歡喜,你們給了我機會嗎?」
「你不必在我面前裝什麼白蓮花的樣兒,口口聲聲叫表哥,睡在一個被窩的時候,也是這麼喊的嗎?」
江綠芽白了臉。
她雖然能豁出去,但到底是未嫁的姑娘,自然受不了我這些話。
辛瀟瀟瞪著她,臉上的羞澀轉為憤怒:「這是什麼意思?你跟宋狀元勾搭到一起了?」
江綠芽低著頭不做聲。
我啊了一聲,笑嘻嘻的道:「原來妹妹還不知道這件事情呀,我與宋狀元還沒和離的時候,他們就滾做一團,天天在書房裡快活。」
辛瀟瀟指著江綠芽,手顫抖不已。
我在心底冷笑,這就受不了了?這心臟也太弱了吧?
我聳肩,接口道:「還有一件事,妹妹想必也不知道,前段時間,宋狀元在大街上救了一位貴小姐,人家派人上門了,對於宋狀元十分青睞呢。」
「來日,宋狀元必定會將你們都娶進門,大家熱熱鬧鬧當一家人,守著狀元頭銜奔光明的前程,嘖嘖,必定是極美好的。」
辛瀟瀟再也忍不住,直接扇了江綠芽一巴掌。
江綠芽被打懵,眼淚飈了出來。
辛瀟瀟心頭的氣卻沒有出夠,指著淑倩問道:「昨天你口口聲聲說要我當嫂子,是在哄我吧?你們這一家人,吃著碗裡看著鍋里,實在讓人噁心。」
淑倩性子向來潑辣,且她自從宋如松得了狀元,自覺得以後就是貴小姐了,哪裡受得了這樣的辱罵。
她兩眼一翻道:「是你自己送上門的,你願意出錢當冤大頭,憑什麼罵我們宋家?」
「哼,你別在我面前裝,你一個老姑娘,靠倒貼才能跟我哥哥搭上話的玩意兒,有什麼資格當狀元夫人?」
「我勸你識相點兒,好好討好我,我在哥哥面前美言幾句,好歹給你一個平妻的名分。不然,我一定將你倒貼男人,陪我哥哥過夜的事情說出去。」
我不由自主睜大眼。
這麼勁爆嗎?辛瀟瀟竟然已經獻身了?這麼恨嫁嗎?
嘖嘖,如此,倒也難怪淑倩有恃無恐了。
辛瀟瀟臉色成了調色盤,由紅轉白再轉青,身子也開始搖晃起來。
想來她是怕夜長夢多,才大著膽子獻了身。
如今,已經是騎虎難下了。
江綠芽這時也不裝了,走到淑倩身邊,噙著笑容道:「辛小姐,表哥的正妻不會是我,也不會是你。以後,咱們誰當平妻誰當妾,各憑本事吧。」
我美滋滋看著戲,向辛瀟瀟道:「宋狀元以後的後院會很熱鬧呀,我勸你還是識趣一些,好生討好宋家人,不然,你不會有什麼好日子過的。」
辛瀟瀟暴跳如雷:「賤人,你是在看我的笑話嗎?我是奔著當狀元夫人去的,想讓我做小,做夢!」
她恨恨的道:「我不跟你們瞎扯了,找宋如松去!」說完這話,她跺著腳走了。
跟來的丫鬟婆子見狀,忙追了上去。
淑倩指著我大罵:「你這個賤人,都是因為你才惹出這麼多是非,你是不是見不得我們宋家好?」
我冷笑道:「不是你們來鬧事,這些破事誰愛搭理?」
淑倩眼珠子一翻,抬起手要扇我。
我側身避過,反手一巴掌,將她的臉都扇歪了。
嗯,親手扇賤人的滋味,挺不錯的。
淑倩氣瘋了,撲過來撕打。
我自然不是好惹的,立刻還了手。
登時,我們打成一團。
江綠芽目瞪口呆,猶猶豫豫想過來幫忙。
在她動手之前,春香便冷笑道:「表小姐當我是死人嗎?」
江綠芽露出怯弱之色,登時偃旗息鼓。
春香死盯著她,沒有給我幫忙。
她知道,我不會落下風,且我心底必定更願意動手撕人。
正如她預料的,我手勁大,片刻功夫就將淑倩壓在地上,左右開弓,將人打成了豬頭。
淑倩起先還在狗叫,被毒打了之後終於慢慢學乖了,一面喊爹叫娘,一面出聲求饒。
正好我也打累了,就停了手,施施然站起身。
這時,突然有兩陣笑聲響起。
我愕然抬頭,就見公孫琴站在門內,臉上笑容如花。
另有一人站在巷口,穿著月白色衣衫,唇邊漫上淡淡笑容,卻是公孫祈。
我理了理自己的頭髮,慢慢道:「不好意思,讓你們看笑話了。」
公孫祈失笑道:「你這明顯有點口是心非嘛。」
我不置可否。
淑倩從地上爬起來,指著我罵道:「你這個賤人,竟然敢打我,你給我等著,我叫我哥來給我出氣。」
她丟下這句話,生怕再吃虧,飛一般跑走了。
江綠芽回神,忙不迭跟了過去。
公孫祈朝我行禮,禮數很周全,笑著道:「我來探望姐姐,剛到不久,不是故意不出聲的。」
我聳肩道:「沒關係,我不覺得丟臉,公孫公子請進院子奉茶,我回屋收拾一下。」
幾人一起進屋。
我重新梳了頭髮,換了一身衣服才去陪客。
公孫祈談起剛才的事情,笑著道:「辛夫人與我見過的女子,倒是截然不同。她們一舉一動,都像是練了無數遍一樣,當著人的時候光鮮亮麗,從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我喝了兩口茶,淡然道:「公子見到的都是大家閨秀,行為舉止都要合乎規矩,我是粗人一個,自然怎麼舒心怎麼來。」
公孫祈連忙道:「我沒有批判的意思,我只是覺得你挺鮮活的,是個有趣的人。」
我搖頭晃腦道:「沒事兒,你的看法,說實在的,我不在意。」
公孫祈愣住。
公孫琴倒是立刻就懂了,宛然一笑道:「傻弟弟,我與你辛姐姐,都是死過一回的人,如今自然是舒心為上的。」
「我們只在乎自己在意的人,世人的看法,我們可管不了,也不在乎。」
她攜著我道:「我與元元不是姊妹勝似姊妹,以後要常來常往,你也要叫一聲姐姐才好。」
公孫祈看著我們,爽朗道:「好,以後我就有兩個姐姐了。你們只管隨心所欲過日子,倘若有不起眼的小人來鬧事,只管將我推出去擋著。」
我沒推辭,笑眯眯的道:「如此甚好,多謝了。」
我讓春香去珍品樓叫了幾道菜,留他們姐弟吃了飯,說說笑笑盡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