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養心殿,李徹獨自一人站在窗前,眼神複雜難明。
「卿卿……」他低聲呢喃,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腦海中浮現出宋玉卿的容顏,她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讓他無所遁形。
自從城中一別,宋玉卿的身影便時常在他腦海中徘徊,揮之不去。
他開始懷念起與她相處的點點滴滴,那些曾經被他視為利用工具的接觸,如今卻成了他心中最珍貴的回憶。
「如果……如果她能一直陪在朕的身邊,那該多好……」李徹喃喃自語,眼中閃過一絲痴迷。
他開始幻想,幻想宋玉卿能夠成為他的皇后,與他並肩而立,共賞這萬里江山。
然而,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就被他自己狠狠地壓了下去。
「朕是皇帝,豈能沉溺於兒女私情?」李徹猛地轉身,走到龍案前,拿起一本奏摺,強迫自己將注意力轉移到國事上。
然而,他心卻無法靜下來,他想起謝瀾,現在的謝瀾於他而言,變成了一枚用來平衡朝局的棋子。
謝家權勢滔天,已經威脅到了他的皇權。
可是,每當他看到謝瀾,就會想到宋玉卿,他的心中就會湧起一股莫名的煩躁。
「都是因為宋玉卿!」李徹將手中的奏摺狠狠地摔在地上。
他恨宋玉卿,恨她讓他變得不像自己,恨她讓他體會到了求而不得的痛苦。
可是,他又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她。
他甚至開始期待,期待宋玉卿能夠主動來求他。
「只要她來求朕,朕就幫她。」李徹的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容,「到時候,她就只能乖乖地留在朕的身邊,再也逃不掉了。」
他甚至打算暗中推波助瀾,放任謝家對宋玉卿和周仕璋的迫害。
他知道,只有讓宋玉卿走投無路,她才會向他低頭。
「周仕璋。」李徹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意,「這個人,必須除掉!」
只要他不死,宋玉卿永遠都不會回到自己的身邊!
想到這裡,李徹叫來了小德子。
「傳令下去,讓大理寺務必仔仔細細的調查這樁案子,越慢越好!」
計劃之事一直持續到了晚上。
周府的書房內,眾人依舊沒有回府。
慕容夜無意之中提起李徹出宮一事,激起了眾人的憤怒。
「皇上竟在光天化日之下,欲將宋姑娘帶入宮中?」余郡王的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震驚和憤怒,他猛地一拍桌子。
「簡直荒謬至極!他將禮法置於何地?」
周仕璋緊抿著唇,臉色陰沉得可怕。
宋玉卿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李徹此舉,無疑是對他最大的侮辱,也是對他們周家最大的挑釁。
端王端坐在椅子上,神色晦暗不明。
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有力:「皇上此舉,不僅僅是荒唐,更是對我們所有人的試探和警告。」
「試探?警告?」余郡王皺眉不解。
端王抬眼看向他,目光如炬。
「皇上對宋姑娘的心思,已經昭然若揭。他明知宋姑娘已是周侍郎的夫人,卻依舊如此肆無忌憚,這不僅僅是因為他被宋姑娘的美貌和才華所迷惑,更是因為他想藉此來試探我們的反應,警告我們不要輕舉妄動。」
「他想看看,我們是否會因為一個女人而與他反目成仇,我們是否還有膽量與他抗衡。」端王的聲音越來越冷,「他這是在告訴我們,他才是這天下的主宰,他可以為所欲為,而我們,只能俯首稱臣。」
宋玉卿靜靜地聽著,心中湧起一股寒意。
她深知李徹的為人,他陰險狡詐,心狠手辣,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
他如今對自己的執念,已經變成了一種危險的信號。
周仕璋猛地站起身來,「我們絕不能讓皇上繼續這樣胡作非為下去!我們必須想辦法保護卿卿!」
「仕璋說得對。」宋玉卿也開口了,她的聲音雖然輕柔,「皇上如今的心思已經不在朝政上,他沉溺於私慾,不顧百姓死活,甚至為了一個女人,不惜與朝臣反目,這樣的皇帝,不配再坐在這個位置上!」
「宋姑娘的意思是……」余郡王試探著問道。
「我們必須早做打算。」宋玉卿看向端王,目光灼灼,「端王殿下,如今朝局動盪,皇上昏庸無道,正是我們撥亂反正的最好時機。」
如果說白天的討論,只是為他們求得自保,與謝家抗衡。
那麼現在,宋玉卿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她不會繼續推崇李徹再做皇帝。
端王也表明了自己的野心,幾乎是直接坦誠地和眾人合作。
他深深地看了宋玉卿一眼,緩緩點頭:「宋姑娘所言極是。皇上如此行事,已經失去了民心,也失去了我們這些臣子的心。長此以往,江山危矣!」
「所以,我們必須儘快壯大自己的勢力。」端王沉聲道,「錢財、兵馬,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我們必須在皇上對我們動手之前,做好萬全的準備。」
「錢財方面,我可以想辦法。」余郡王說道,「我在各地都有一些生意,可以暗中籌集一些資金。」
「兵馬方面,就需要端王殿下多多費心了。」宋玉卿看向端王,「殿下在軍中素有威望,若是能夠得到一些將領的支持,我們的勝算就會更大一些。」
端王點了點頭:「我會盡力而為。不過,此事關係重大,必須從長計議,切不可操之過急。」
「還有一件事,」周仕璋突然開口,「皇上既然對卿卿如此執著,那他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她。我們必須想辦法保護卿卿的安全。」
「我會安排一些人手暗中保護宋姑娘。」端王說道,「不過,最安全的辦法,還是讓宋姑娘儘量減少外出,以免被皇上的人盯上。」
「我明白。」宋玉卿點了點頭,「我會小心的。」
「另外,」端王沉吟片刻,繼續說道,「我們還需要一個契機,一個能夠讓我們名正言順地起事的契機。」
「契機?」眾人面面相覷。
「沒錯。」端王眼中閃過一絲冷意,「皇上如今雖然昏庸,但畢竟還是名義上的皇帝。我們若是貿然起事,必定會被人扣上謀反的帽子。所以,我們需要一個契機,一個能夠讓天下人都站在我們這邊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