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一聲,牢門被粗暴地打開,一個滿臉橫肉的獄卒提著食盒走了進來,他將食盒重重地放在地上,裡面的粗糲飯菜灑出了一些。
「宋玉卿,吃飯!」獄卒語氣不善,斜著眼睛睨著她。
宋玉卿緩緩抬起頭,清冷的目光落在獄卒臉上:「多謝,放在這裡就可以了。」
「哼?」
獄卒冷笑一聲,「你現在可是欽犯,還擺什麼架子!告訴你,別想著能活著出去,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你就等著受死吧!」
宋玉卿聞言,柳眉微蹙,語氣依舊平靜:「我沒有得罪任何人,更沒有殺害劉尚書,我是冤枉的。」
「冤枉?」
獄卒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哈哈大笑起來,「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敢狡辯!劉尚書的血書上可是清清楚楚寫著你的名字,還有你那兒子,也親口指認了你,你還想抵賴?」
宋玉卿沒有理會獄卒的嘲諷,她與劉尚書素無瓜葛,更談不上仇怨,案發當晚,她因為墜馬受傷在家中休養,根本沒有作案時間。
至於那封血書和幼子的指控,更是處處透著蹊蹺。
劉尚書的字跡她見過,絕非血書上那般潦草,而幼子年幼無知,定是被人教唆利用。
這背後,一定有人在操控一切!
「是誰,究竟是誰要陷害我?」宋玉卿喃喃自語,目光變得銳利起來。
她開始仔細回憶劉尚書的身邊人。試圖從中找出蛛絲馬跡。
劉尚書為人剛正不阿,在朝中得罪了不少人,會不會是政敵尋仇?
又或者,是有人想借刀殺人,利用她來達到某種政治目的?
「你最好老實點,別想著耍花樣!」
獄卒見宋玉卿不說話,以為她是被嚇住了,語氣更加囂張,「上面吩咐過,要好好『照顧』你,你若是不配合,有你苦頭吃!」
宋玉卿抬眸,清冷的目光直視著獄卒:「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相信真相總有大白的一天。」
「哼,嘴硬!」
獄卒被她看得有些心虛,虛張聲勢地威脅道,「別怪我沒提醒你,在這牢里,想讓你生不如死,簡直易如反掌!」
宋玉卿淡淡一笑:「多謝提醒,不過,我勸你還是少做些傷天害理的事情,免得日後遭報應。」
「你……」
獄卒被她噎得說不出話來,惱羞成怒地一腳踢翻了地上的食盒,粗糲的飯菜頓時散落一地。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獄卒惡狠狠地瞪著宋玉卿,轉身離開了牢房,臨走前還不忘重重地關上牢門,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
宋玉卿望著緊閉的牢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看來,想要洗清冤屈,光靠等待是不行的,她必須主動出擊,尋找轉機。
宋玉卿走到牢房門口,透過鐵欄杆的縫隙,看到不遠處有一個正在打掃的年輕獄卒。
她認出這個獄卒是新來的,看起來面善,或許可以從他身上找到突破口。
「這位小哥,請留步。」宋玉卿輕聲喚道。
年輕獄卒聽到聲音,停下腳步,有些疑惑地走了過來:「你叫我?」
宋玉卿微微一笑,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和:「我有些事情想請你幫忙,不知可否方便?」
年輕獄卒猶豫了一下,還是走近了些:「什麼事?」
宋玉卿道:「我被冤枉入獄,想請你幫我傳遞一封書信出去,不知你是否願意?」
年輕獄卒面露難色:「這……這恐怕不行,若是被發現了,我會受罰的。」
宋玉卿道:「我知道這讓你為難,但此事關係到我的性命,我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了,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白白冒險,事成之後,我定有重謝。」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你若是不相信我,可以先看看這封信的內容,再做決定。」
宋玉卿從袖中取出一枚玉佩,遞給年輕獄卒:「這枚玉佩是我隨身之物,價值不菲,就當是定金,事成之後,我還有更豐厚的酬謝。」
年輕獄卒接過玉佩,入手溫潤,一看便知是上等好玉,他心中有些動搖。
他仔細打量了宋玉卿一眼,見她氣質不凡,談吐優雅,不像是一般的犯人,心中便信了幾分。
「好吧,我幫你。」年輕獄卒最終還是答應了,「不過,你可要快些,我不能在這裡待太久。」
宋玉卿聞言,心中一喜,連忙從懷中掏出一封早已寫好的書信,遞給年輕獄卒:「多謝,這封信,務必交給周仕璋。」
年輕獄卒接過信,小心翼翼地藏好,低聲道:「我知道了,你放心,我會儘快把信送到的。」
年輕獄卒沒有再說什麼,匆匆離開了牢房。
與此同時,周府。
周仕璋心急如焚地在書房裡來回踱步,自從宋玉卿被關進大牢,他就寢食難安。
他知道宋玉卿是被人陷害的,可如今證據確鑿,想要救她出來,談何容易。
「王爺,宮裡傳來消息,皇上已經下令徹查此案,並且派了暗衛統領親自調查。」
一個身穿青色長衫的幕僚走進書房,稟報導。
周仕璋聞言,眉頭緊鎖:「皇上親自下令徹查?看來此事比我想像的還要複雜。」
他沉思片刻,吩咐道:「你立刻派人去打探消息,務必查清楚是誰在背後陷害卿卿,還有,務必保證卿卿在獄中的安全。」
「屬下遵命。」幕僚領命退下。
就在這時,一個小廝急匆匆地跑進書房,稟報導:「大人,府外有人求見,說是奉了周夫人的囑託,前來送信。」
「宋玉卿?」周仕璋精神一振,連忙道,「快,快請他進來!」
小廝領命退下,不一會兒,一個年輕獄卒被帶進了書房。
年輕獄卒見到周仕璋,連忙跪地行禮:「小人參見周大人。」
「起來說話。」周仕璋語氣急切,「你是何人?可是卿卿派你來的?」
年輕獄卒起身,將宋玉卿的信呈上:「小人是天牢的獄卒,奉夫人之命,前來送信。」
周仕璋接過信,迫不及待地拆開,一目十行地看起來。
看完信,周仕璋臉色鐵青,眼中閃過一絲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