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霽雪愣了愣神，沒再說話。
這時子瑩說道：「主人，我得去查裴景歡了。」
楚霽雪忙拉住她：「鐵礦石是何等私密的事情，怎會真被裴景歡聽了去，我覺得其中有詐。」
子瑩勾唇：「這我自然知道，我不會那麼蠢親自去裴景歡身邊轉悠。不過主人可有想過為何他們用掉腦袋的事情引你入局？」
楚霽雪倒是沒有想到這一層。
因為她與朝中局勢並無瓜葛，將鐵礦石告知她聽，並沒有太大的意義。
子瑩看出楚霽雪的疑惑，笑道：「您將鐵礦石的事情告知太子殿下之後，太子殿下便一直在追查。」
「大皇子那邊已經覺察到了，如今大皇子做了兩手準備，一是他知道鐵礦已經保不住了，於是想要找個替罪羊，而太子殿下則是他的第一人選，阿苑是太子殿下的人並不難查，他們也許是想將這件事通過阿苑傳到太子耳中去，然後算計太子殿下。」
「二是，若這個罪名無法讓太子殿下背著，他們便要讓皇上死，這就是皇上為何會突然病重的原因。」
楚霽雪問道：「既然你們都知道了，為何不將大皇子繩之以法呢？」
子瑩攤攤手：「凡事要講證據。」
很快她又說道：「主人，我之所以將這些話告訴你，是因為無論是皇上病重還是鐵礦石都是之前你告訴太子殿下的，能否告訴我這些你都是從哪裡知道的嗎？說不定我們會很快撥開雲霧呢！」
楚霽雪被子瑩正視，下意識地別開眼：「若是真的能幫你們，我肯定在所不辭，但很多事情我是知道，但只是知道這件事而已，至於更多的，我也不清楚。」
她前世不過是個將軍夫人，從不過問朝中之事，鐵礦石是無意中聽到蘇慕染和裴景彥說的，而皇上病重則是裴景彥許久不上朝他自己說的。
子瑩探究地看著楚霽雪：「主人，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楚霽雪抿了抿唇，重生之事她從未與人提起過，也不打算跟任何提起。
也許她骨子裡還是隨母親的，不想多生事端。
「沒有，子瑩，你萬事小心。太子殿下與我有恩，若是往後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我定當鼎力相助。」
子瑩嘆口氣：「好吧，我不會再多嘴了。主人。你也要小心，裴景歡之所以這麼做，肯定又是跟裴景彥一起算計你。」
楚霽雪點頭：「嗯，我知道的。」
子瑩走後，楚霽雪一個人坐在屋裡，想著接下來該怎麼辦。
這時，阿苑走進來：「裴夫人，廚房那邊我已經交代好了。不過從廚房回來的時候，我聽人說蘇慕染跟裴景彥吵架了，好像是蘇慕染髮現自己得了什麼病，具體也沒聽清。」
楚霽雪冷冷地勾唇，剛好給她機會試探裴景歡是對她別有用心，還是真心投靠了。
若是裴景歡別有用心，那她利用蘇慕染徹底解決了裴景歡。
她寫了封信讓阿苑送到荷花堂去給晚娘。
兩日後，楚霽雪去了成平醫館坐診，自從上次成平醫館接收所有得天花的孩童，醫館得到很好的口碑，不再只是女病人多了，帶著孩子來瞧病的人也不少。
李大夫打趣道：「別的醫館是因為精通醫治某種病症而聲名大噪，咱們醫館卻實按群體來招攬生意了。」
楚霽雪彎了眉眼：「如今孩童婦女來得多，就差男子了，李大夫可以想想辦法。」
李大夫忙擺擺手：「夠了夠了，就孩童婦女就讓老夫忙得夠嗆，若是再招攬男子的生意，我們得不眠不休了。」
兩人正說著話，跑堂領進來一個戴著面紗和斗笠的女子，楚霽雪看了眼女子的身形，眼中流露出一絲玩味，裴景歡果真是別有用心，還跟蘇慕染私下有來往。
看來魚兒已經上鉤了。
楚霽雪問道：「來者何人？」
那女子夾著嗓子說：「楚大夫，可否借一步說話。」
楚霽雪做了個請的姿勢，將女子請進了廂房內。
女子一進廂房，便將手臂伸出來：「聽聞你這兒可以醫治花柳病可是真的？」
楚霽雪勾唇：「你是聽誰說的？」
女子沒好氣道：「你管那麼多幹什麼？就告訴我能不能治！」
楚霽雪碰也不碰女子：「我看你還是請回吧，我從來不給來歷不明的人瞧病，若你是朝廷通緝要犯，我不是助紂為虐了？」
女子氣急敗壞：「我不是通緝犯，你胡說八道什麼？」
楚霽雪挑眉：「你遮遮掩掩的，我哪裡知道你是什麼人？」
女子拳頭緊握：「你到底怎麼樣才給我治病？」
楚霽雪悠哉悠哉給自己倒了杯茶，嘗了一口，才不急不緩地說：「大夫問什麼病人答什麼，這點道理都不懂？」
女子只得妥協：「那你問！」
楚霽雪淡淡地說：「誰跟你說我能治花柳病的？」
女子咬牙：「是翠煙樓的人說給我朋友聽，我朋友告訴我的。」
楚霽雪意味深長地「嗯」了聲：「原來是風塵女子，接過多少客了？」
女子怒道：「我不是妓女！」
楚霽雪皺眉：「那你怎麼得的這病，難道是行為不檢點到處勾搭男人？」
女子恨恨地拍桌子。
「你嘴巴放乾淨點，我才沒有勾搭男人！是我夫君傳染給我的。」
楚霽雪冷笑：「那你丈夫可真不是個東西，居然患病了還與你同房。」
女子拍在桌子上的手用力地摳著，像是在發泄心中的憤恨：「我夫君說，他也不知道自己染病了，不是……故意的。」
楚霽雪哼了哼：「這怎麼可能，得了這種病，身子總歸不舒服，多半是故意的。你還是別被他騙了。」
女子手指頭一收：「你別再說了，先給我治病！」
楚霽雪無奈地說：「這病我可治不了。你那朋友也不知道從哪裡道聽途說，糊弄你的吧。」
女子惡狠狠道：「你說什麼？」
楚霽雪起身：「我說我治不了，不過你要是有耳疾，我倒是可以給你治一治。」
女子啪地一下就將楚霽雪面前的桌子給掀了：「今日，你要是不給我治好，我便砸了你這醫館。」
楚霽雪看著桌子：「在我地盤上叫囂，好大的膽子，來人啊，把這個鬧事的給我亂棍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