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再次救人,私會?

  楚霽雪坐在去往相國寺的馬車上,掀著車簾仔細的觀察著道路兩旁的山林,不肯放過任何一處地方。

  她去相國寺自然不是去還願的,她是去救人的。

  救前世在風雪裡,贈她暖衣,予她吃食的那個人。

  如果她沒記錯,應該是在這條去相國寺的路上,但上輩子她失意落魄,記不清楚具體的位置。

  突然,她目光一凝,揚聲道:「停車。」

  還不待馬車停穩,她就跳了下去。

  采瑕嚇了一跳,一邊叫著「小姐」一邊跟上,目光隨著楚霽雪的視線落在一處地方,訝異的捂住了嘴:「怎麼有血?」

  楚霽雪提著裙擺,朝山林里走去,沒走多遠,就見大樹背面躺著一個人。

  那人昏迷不醒,渾身都散發著血味,采瑕看到嚇了一跳,連忙拉著楚霽雪的胳膊,阻止她繼續往前,生怕有什麼危險。

  「沒事。」

  楚霽雪擺了擺手,堅持走上前,發現對方傷勢頗重,而且氣息非常微弱,好似隨時要斷氣一般。

  但已經比上輩子好了很多。

  上輩子她是在府內和裴景彥兩人起了爭執,頭疼到差點氣暈,在床榻上休憩過,才出發來相國寺的。

  那會兒男人已經是出氣多近氣少。

  當時她咬牙給對方銀針渡穴,讓人氣息平穩了點,才讓車夫把人送下山求醫,自己則和采瑕走山路去了相國寺。

  這一次她過來,純粹是為了救人,乾脆道:「去找車夫,我們帶他回城找大夫。」

  等車夫過來,三人合力把男人抬上了馬車。

  楚霽雪拿了個軟枕過來塞在男人腦袋底下,采瑕和車夫坐在車轅上,馬車很快調頭,向城門的方向趕去。

  許是因為馬車顛簸的緣故,原本昏迷的男人清醒了幾分,意識到身邊有人,他雙眼驟睜,染血的右手已經下意識的掐住了楚霽雪的脖子。

  「你是什麼人!」

  楚霽雪差點喘不過氣,男人虛弱而急促的呼吸從身後傳過來,語氣同他的表情一樣狠厲而充滿警惕。

  「你要帶我去哪!」

  手下力道收緊,似乎要將她的脖子掐斷,但楚霽雪感覺到他的手在微微顫抖,並不害怕,只是輕笑了一聲,「閣下就是這麼對待你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男人狐疑的上下打量著她。

  楚霽雪解釋,「我去相國寺祈福,撞見了受傷的你,善心大發送你去就醫,沒想到卻被閣下這般對待。」

  「您要是不信,我再把您丟回原來的地方去?」

  男人:「……」

  他先前被人追殺,與隨從失散,昏倒在去往相國寺的山林里,與女人的話倒不謀而合,且他見她手無寸鐵,亦不會武功,莫非真的是她救了他?

  楚霽雪脖子上的手慢慢鬆開,「抱歉……」

  他的話音還沒落下,馬車突然就是一個顛簸,男人猛地朝前傾了過去,楚霽雪猝不及防,被他壓在了身下,血腥之氣噴了她滿頭滿臉。

  「嘶……」她輕呼一聲,一張秀美的臉頓時擰了起來,下意識的推了他一下。

  「抱歉。」

  男人用力撐著胳膊想爬起來,但到底高估了自己的力氣,手臂一軟,又重重的壓了下去。

  粗重的呼吸噴在她的脖頸上,男人沉重的身體壓著她瘦弱的身軀,染血的臉貼著她的肌膚,乾裂的雙唇離她的臉頰只有幾厘之毫,幾乎是以一種半抱的姿勢將人摟在懷中。

  縱前今兩世,楚霽雪從沒有與男人這般近過。

  她的臉頰迅速漲紅,心頭不可避免的起了惱意,可男人也不是故意的,她就是想罵都罵不出口。

  「你還不起開!」

  男人也知道眼下情景不妙,但他受傷太嚴重,實在是沒有力氣挪開,「抱歉。」

  頓了頓,補充道:「勞駕你幫把手了。」

  楚霽雪咬了咬牙,用力把他挪開。

  馬車很快就到了醫館門口。

  男人滿身鮮血的被送了進去,帘子被放下,醫館的學徒們進進出出,看情況很是危急。

  楚霽雪原本想要離開,可到底不放心將人單獨留在這兒,怎麼說也要等到他脫離危險,便只好在藥堂里坐下來。

  轉眼就是兩個時辰過去,男人終於脫離了生命危險,楚霽雪放下心來,正想進去看看,一道聲音從藥堂外面傳了進來。

  「姐姐不是說去了相國寺還願嗎?怎麼會出現這裡?不會是來私會情郎的吧?」

  楚霽雪轉頭一看,就見裴景彥和蘇慕染從門外走了進來。

  來者不善。

  「你說話注意一點。」她當即冷下了臉,「什麼私會!你有什麼證據!」

  蘇慕染哼笑道:「你之前還讓裴郎帶你去慶功宴,這是何其重要的事情。你不留在府中好生準備,偏要在今天去還什麼勞什子的願。」

  「得虧我讓人跟著你,我的人可是親眼看著你帶著一個男人來了這裡,你還想狡辯?」

  「裴郎,我就說姐姐要去相國寺有貓膩,你還不信我。怎麼樣,我沒說錯吧?」

  裴景彥的臉黑如鍋底,「楚霽雪,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解釋?」

  縱然他不喜歡楚霽雪,可到底他們也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妻子私會別的男人,叫他這個丈夫顏面何存?

  楚霽雪沒想到蘇慕染竟然竟然會讓人跟蹤她,不過也是她自己疏忽大意,竟然沒有發現,才叫人有可趁之機。

  婦人名節何其重要,眼下藥堂里這麼多人看著,她決不能讓這對狗男女把髒水潑在她身上。

  「不過是還願途中,救了個人罷了。裴將軍,你見過有人私會在這醫堂嗎?」

  「救人?真是笑話!」

  蘇慕染嘲諷道,「如果你跟那個男人毫無關係,怎麼會救他!」

  「自然是因為我菩薩心腸,慈悲為懷。」

  楚霽雪毫不客氣的自誇,見那二人愣住,又冷笑道,「反倒是你氣勢洶洶的過來,言之鑿鑿的說我與別的男人私會,怎麼,莫不是你做過同樣的事,便以己度人,以為誰都跟你一般下賤?」

  「你——」

  蘇慕染臉色漲紅,被她一番話氣的不知如何反駁,咬著牙道:「你牙尖嘴利,我沒什麼好跟你說的。」

  她看向裴景彥,「裴郎!那個那人還在裡面,只要將他二人抓起來,審問一番,不怕這個賤人不招!」

  這話正和裴景彥的意思,只見他沉著臉,揮了揮手,跟隨而來的下人就要進去搜人。

  楚霽雪臉色一變,正要阻止,就見帘子掀開,一個人走了出來。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