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多年的夫妻，縱然生了許多齷齪，皇后也多有不舍。
楚霽雪頷首，去到另一處見到了林沁然。
剛一見面，林沁然就紅著眼睛沖了上來，「楚霽雪，你這賤人，竟然敢害死我姑姑！」
「放肆，敢對太子妃無禮！」
子瑩隨侍在楚霽雪身邊，見狀反手扭斷林沁然的手臂，隨後重重一腳將林沁然踹出了一米遠。
林沁然懵了一瞬才感知到劇烈的疼痛，瘋狂叫起來。
楚霽雪嗔怪的看了子瑩一眼，「好歹是皇子妃，你下手也不知道輕點。」
子瑩吐吐舌頭。
楚霽雪並沒有怪罪子瑩的意思，走至林沁然身邊，笑說:「真是不好意思，侍女不懂事下手沒輕沒重的。」
說著她拉起林沁然的手，不顧對方哀求的目光，用力一擰。
「啊！」林沁然長長的痛叫一聲，臉上沾滿了虛汗。
楚霽雪拍了拍手，「脫臼而已，已經好了。」
林沁然試探著動了動手臂，發現手上的痛感已經消失，只餘下肚子上被踹的那一腳還在劇烈的疼痛著。
「你……」
剛要說話，便見子瑩威脅性的揮了揮拳頭，林沁然只得放緩了語調，「楚霽雪，你好大的狗蛋，我姑姑是當朝貴妃，你居然敢用砒霜毒死她，皇上醒來定然會賜你死罪！」
楚霽雪聞言，不怒反笑，「林貴妃的死訊現在還瞞著，你是怎麼知道的，是你祖父還是你爹爹或者二叔告訴你的？」
林沁然一怔，有些疑心楚霽雪是怎麼知道的。
楚霽雪見狀便明了情況，當即大笑起來，「你們林家還真是有意思，未嫁人的女兒孫女當做寶貝，嫁了人就推出來當做工具！」
林沁然心一顫，模糊明白了些東西，「什麼工具？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我在說什麼，你當真不知道？」楚霽雪笑容一收，她身量比林沁然要高，站在她身前的時候頗有些壓迫感，「林沁然，真不知道該說你可憐還是可悲的好，你我也算相識一場，我就告訴你讓你當個明白人。」
「林貴妃是中了砒霜之毒，但是在她中毒前，沒有任何人接觸過她，除了林家，你們府上的人在她進入天牢前給她送了一包東西，你說這東西裡面會不會有砒霜？」
林沁然聽得面色發白，肚子仿佛更痛了，「你，你撒謊！」
楚霽雪笑一下，不在意道:「你樂意信就信，不信就拉到，就當我隨口一說。」
若是楚霽雪強詞反駁，林沁然還會懷疑幾分，但如今她這樣不在意的態度，反而讓林沁然信了她的話。
但是怎麼可能呢，林貴妃是她的親姑姑，爺爺的親女兒，父親和二叔的親妹妹啊，他們有什麼理由要害她！
林沁然不想也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楚霽雪見狀又加了一把火，「你也不妨再仔細想想，林貴妃中毒而亡，他們為什麼不替她出頭，反而是讓你這個已經出嫁了的孫女進宮來鬧呢？」
是啊，祖父和爹爹他們出頭不是更方便嗎？
林沁然不受控的後退半步，神情脆弱而彷徨，看起來十分可憐。
楚霽雪卻始終提不起任何的同情，這才哪到哪呢，這點打擊都承受不住，日後林家的罪過被一條條的列舉出來，林沁然又該如何自處？
想到這，楚霽雪只覺得快意，承受了多年家族的榮光，自然也要承擔家族的業力。
何況林沁然自己也算不上乾淨。
楚霽雪皺了下眉，剛準備離開，忽然想起件事，「對了，你知道你姑姑的姦夫是誰嗎？」
林沁然下意識的搖頭，「她是貴妃，怎麼會糊塗到跟姦夫廝混，定然是被誤會的！」
見林沁然居然還幫著林貴妃反駁，楚霽雪終於覺得她有些可憐，「希望你知道真相的那一天，還能幫林貴妃說話。」
「你什麼意思？」林沁然一怔，剛想追上去詢問，就見到子瑩轉頭看了她一眼，立馬嚇得待在原地。
直到回到秦王府，林沁然還有些渾渾噩噩，難得的，蕭水寒竟然在門口迎她，林沁然受寵若驚，打起精神開口:「大皇子……」
「父皇怎麼樣？林貴妃當真死了？」她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蕭水寒強行打斷。
林沁然嘴張了張，乾癟癟的回道:「父皇情況應該還好，姑姑確實是死了，不過我沒能看到她的屍……」
一得知林貴妃的死訊，蕭水寒表情頓時放鬆下來，再也沒看林沁然一眼，轉頭便往後院走。
「……體，我還受傷了。」望著蕭水寒的背影，林沁然拍了拍小腹的灰塵，心裡又恨又氣，蕭水寒肯定是又去哪個側妃院子裡了！
嫁到秦王府這麼久，蕭水寒碰她的次數屈指可數，大多都歇在那些側妃的院子裡。
林沁然平常還能忍一下，但現在她剛從宮裡回來，他都不能關心她幾句嗎？他明明知道她跟楚霽雪關係不好！
秦王府發生的事楚霽雪暫且還不知道，但隱蔽處，一雙眼睛將王府里發生的一切全都事無巨細的寫進信里，最終呈到了蕭元琅面前。
「確定要三天內將林家所有的黨羽全都拿下？」
京城某處宅院，屋內正坐著兩名男子，都是人中龍鳳的樣貌，其中一人鳳眸微眯，將看完的書信扔進了香爐里，赫然正是蕭元琅。
在他面前的說話的是寧穆，此刻他臉上神情有些微的遲疑。
「證據都掌握得差不多了，現在是最好的時候。」蕭元琅神色淡漠，瞳色在夜明珠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幽暗。
「可是……」寧穆還是有些遲疑，「如今皇上昏迷不醒，宮中不可沒有人主事啊！」
聞言，蕭元琅眼神里的冷意消散，「誰說宮中無人主事？」
寧穆一愣，「你是說皇后還是，太子妃？」
身為京兆府尹，寧穆自問看人頗准，皇后雖然治下嚴明，但是治理後宮還行，皇上昏迷，太子不出面對的可不只是後宮的壓力，還有前朝！
前朝跟後宮不可同日而語，不是皇后，難不成是太子妃？
寧穆頓了頓，目光看向蕭元琅，「太子就這般信任太子妃？」